顧清昭伸手想要摸一摸爹爹手中雄佩,當指尖碰觸到玉佩光滑的表體時,顧流之的身體卻起了異變,漸漸透明。


    顧清昭一個猛撲,想要牢牢抱住顧流之,卻撲了個空,驚道:“爹爹,這是怎麽了?”


    身影越來越透明的顧流之眼中卻亮起爍爍光彩,極速道:“昭昭,這是沉睡的禁域有可能清醒的征兆,正處於半睡半醒中的禁域要把無關的一切人事物排斥出去,這是你的大機緣,你一定要把握住!你我父子自可神界再見!記住,找到歸元草……”


    顧流之話音未完,人已徹底消失,


    在顧流之徹底消失的那一刻,顧清昭眼前的世界也隨之天翻地覆,儼然已從荒野變成了一望無盡的平原。


    “歸元草,歸元草,難道此草是難道是遠古天神神格獲取的關鍵?此處沒有一絲幻境的氣息,倒像是造化之功生出的真實世界,我需要找人問問情況。”


    顧清昭站在平原中央寬廣的官道上,一輛輛馬車從他身邊疾馳而過,揚起陣陣飛塵。


    高空中還有許多修士在乘著法器飛行,而那些修士皆是煉氣前期,沒有一個築基之人。


    當又一輛飛行法器從顧清昭頭頂飛過時,穿著褐色短打的小少年被坐在中央的高傲的公子一鞭推下去,緊接著那小公子手中長鞭閃起雷電,狠狠抽向空中掉落的瘦小身影,“野種,受死。”


    所有趕路人卻一臉冷漠,對此視而不見。


    顧清昭淩空向上飛起,一手接住小少年抱在懷中,一手牢牢抓住長鞭,氣勁隨著鞭身上震,震得握鞭的公子虎口一痛,鬆了開來。


    長鞭落入顧清昭手中。


    “你、你、你!你知不知道本大少爺是誰?得罪了本少爺還想進上元宗,你就等著受死吧,”父親給的法器被人搶走,華服公子氣得臉色漲紅。


    顧清昭理都不曾理他,直接把人當做空氣,低頭溫柔問懷中顫抖的小少年道:“沒事吧?”將一股溫和的靈力注入少年體內,安撫住少年緊繃的神經,心中卻牢牢記住了上元宗三個字。


    上元宗,歸元草,或許隻是個巧合,哪怕是巧合他也要一往。


    少年蒼白的臉色恢複了血色,紅著臉要跳出顧清昭懷裏,結巴道:“謝公子救命之恩,您、您快走吧,斐家人很厲害的……”


    “什麽斐家人,你不是斐家的嗎?”華服公子猶在嘲笑,“哦,對,你是野……”種。


    種字還未出口,就被立於飛空船前方眺望地修士一聲喝道:“斐泓,不得無禮。”


    顧清昭一眼掃去,這修士有煉氣九層的修為,恰恰是一群人中修為最高的,看起來頗有幾分威嚴氣度。


    修士躍下飛空船來到顧清昭身邊,行禮道:“斐家執事長老斐真見過前輩,”嘴裏說著前輩,眼裏卻沒有一絲敬意,“這是我斐家家事,還請前輩賣晚輩一個人情,不要插手,等到了上元宗,晚輩會向白雲峰主斐長老推薦前輩的,到時候前輩定能成為白雲峰記名弟子。”


    門派之中,記名弟子僅僅高於外門,往往還會受到同峰內門弟子,親傳弟子的奴役欺壓。不過,上元宗為修真界第一大派,多少人擠破頭想入門牆,哪怕是一個外門弟子。


    顧清昭看著斐真眼中帶著傲意的施舍,隻覺得十分好笑,有族人做上元宗峰主,怪不得如此囂張。


    顧清昭懶得理這群人,招出飛劍,抱起小少年就走,小少年不安地在他懷中縮了縮。


    “別怕,你跟我說說上元宗的事,”顧清昭放輕了聲音溫和道,“我會給你一瓶煉氣期丹藥作為酬勞,還不知道你名字叫什麽。”唇角掛著淺淺的微笑。


    小少年仰視著顧清昭唇角笑容失了神,臉上一紅,半晌才回過神來,喃喃道:“前輩,我叫斐澈,您喚我小斐就好,”頓了頓道:“上元宗是修真界第一大派,比起其他大派數位元嬰仙君,上元宗卻隻有掌門人是元嬰,其餘都是金丹真君。不過聽聞上元宗有天神道意鎮守,會給每位門人賜福,隻要修至築基,壽命和靈力都會勝過同階修士十倍,據說上元宗還有著整個修真界唯一的化神神君,是天神選定的祭祀,”這些事情雖然凡人不知,但有些底蘊的修真世家都會告訴核心族人,在斐真的族長父親坐化前他也是核心族人之一。


    明明前輩衣著氣質都顯得出身不凡,修為更是莫測,卻一點也不知道此事,斐真望著顧清昭的側顏,唇角微微翹起,補充道:“今日是上元宗十年一度的收徒日,前輩也要參加嗎?”


    顧清昭微微點頭,收起飛劍,降落在上元宗山門前,神識透過山門,遙望著中心處最高的那座山峰,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召喚著他。


    “此處修真界看來比較衰落,元嬰金丹居然被稱作仙君真君,化神就被尊為神君了。上元宗的鎮派天神道意,極有可能是歸元草,整個上元宗唯一能夠阻擋我的就隻有化神祭祀。還是先以普通弟子身份潛入宗門,伺機接近吧,”顧清昭暗暗道,服下丹藥,將修為掩蓋成了築基中期。


    守山門的煉氣小弟子絲毫沒有發現顧清昭的修為變化,叫顧清昭去排隊等候,時辰到後,主持長老會打開山門測試資質。


    斐家的飛空船到後,守門小弟子熱情地迎了上去,對著一群人熱情地叫著師兄師姐。


    斐真放出神識一掃,很快發現顧清昭和斐澈,冷哼一聲對斐泓道:“走吧。”


    誰料斐泓並不肯走,大聲嚷道:“本少爺才不走,本少爺倒要看看野種和賤人是被趕走還是做外門弟子,”又問守門小弟子道:“今日主持長老是斐峰主嗎?”


    “是的,是斐峰主。”小弟子恭敬地答著。


    見山門前等候的所有人都順著斐泓的目光朝自己望來,斐泓不安地扯了扯顧清昭衣角,要躲在顧清昭身後。


    “別怕,”顧清昭輕輕安慰,他在來的路上已經替斐澈測試過靈根,水木雙靈根,若得到匹配功法,水木相生,並不比號稱天靈根的單靈根差。


    半個時辰後,數道彩光從山門後射出,霎時山間仙雲湧動。


    數個仙娥駕著丹頂鶴而來,仙娥手捧花籃,籃中盛著無數奇花異草。


    仙娥散開後,露出一位青衣男子,散發出金丹後期的修為,那男子麵容竟然與斐澈有七分相似!


    待得男子降落至山門上時,無數拜師之人都將男子麵容看了個真切,眾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在斐澈身上,心中升起無數猜測,後悔沒有在之前跟斐澈搞好關係。


    而斐泓一行人卻麵色大變!十三年前斐澈父親帶回斐澈,稱其是嫡長子,想要定為斐家繼承人,遭到了所有長老的反對,尤其是斐泓的父親,斐澈的叔父。


    斐澈長得跟其父沒有一絲相似。


    任長老會如何逼問,斐父也不肯說出孩子母親是誰,眾人紛紛在心中斷定斐澈是凡人所生,區區凡人與修真世家為婢尚且不夠格,別說妻妾了。


    斐澈無論如何也不能是斐家嫡脈,斐家繼承人,最多記為庶子。


    到斐父秘境隕落,叔父繼承族長位後,斐澈就成了人人輕賤的野種!


    可是這一刻,一直被斐泓踩在腳下的野種,居然有可能是斐家金丹真君的兒子。


    斐泓一行人心中升起絕望,卻不敢逃跑。


    在神識接觸到斐澈時,金丹修士淡漠的麵容起了波瀾,眼中霧氣彌漫,遮擋住重重情緒,向斐澈一招手。


    斐澈從顧清昭身後淩空飛向白雲峰主跟前。


    白雲峰主隻問了一句:“你父親啦?”


    斐澈愣愣答道:“家父八年前就已道消在青木秘境。”


    金丹修士身體猛然一震,眼中霧氣消散,血絲彌漫,失魂喃喃:“阿鬱……死了?阿鬱他怎麽能夠死!”


    話音一落,便不顧收徒儀式,夾起斐澈向宗門內極速飛去,很快消失在眾人視線裏。


    九名仙娥從丹頂鶴上走下,為首之人亮出法器,向山門前一照,山門前的地麵出現九個光圈,道:“收徒測試開始。”


    一名名修士按照先後站入圈內,根據其靈根,光圈會亮起不同顏色。


    輪到顧清昭踏入圈內時,光圈亮起五色。


    之前還被守門弟子恭敬對待的斐泓一行人,現在已被守門弟子半軟禁看守起來,隻等候白雲峰傳來詔令。


    斐泓心中又是害怕又是嫉恨,各種陰毒情緒淤積在胸,令他整張臉都扭曲起來,此時見到絞走他法器救走斐澈的顧清昭是五靈根,不由得幸災樂禍地放聲大笑起來,嘴中說著惡毒得話。


    仙娥掃了一眼顧清昭容貌,臉色緋紅,心中隱隱可惜,嘴上淡淡道:“五靈根,公子還是離開吧。”


    仙娥話音一落,五色光環便化作五色光束衝天而起,無數天地靈氣向著光束湧來。


    此番動靜,驚得三名金丹峰主飛至山門,看到顧清昭時,眼中喜色難掩:“竟然是五靈體!”


    其中一人當先拉起顧清昭的手,往山門裏疾飛:“乖徒兒,走走走,師尊帶你去見掌門,以後你就是師尊的入室親傳弟子。”


    另外兩名金丹修士反應過來駕起飛行法器迅速追趕,口中罵道:“老鬼,你做夢吧,那明明是我的好徒兒。”


    到了掌門殿中,殿中已有三人。


    坐在上方的是唯一元嬰掌門仙君,下方的則是強忍悲慟的白雲峰主和怯怯跟在峰主身後的斐澈。


    斐澈一見到顧清昭,眼中亮起神采,扯了扯峰主衣角,眼中流露出祈求。


    峰主當即道:“掌門,我想收這位白衣少年為親傳弟子,”又轉過頭對顧清昭點頭道:“以後你就是澈兒的師兄了,多謝你救了澈兒一命,為師定會悉心教導你。”


    抓住顧清昭手中的老鬼臉色刷然一變:“好不要臉的小白雲,居然張口就要跟老道搶人,想報恩就送五階法寶給我徒兒,我徒兒才不稀罕給你當什麽弟子。”


    這時,另外兩名金丹修士也先後衝了進來,一人抓住顧清昭空著的一隻手,後進門沒手抓的金丹修士幹脆扯住顧清昭衣領,咬牙切齒道:“掌門,這小子是萬年難得一見的靈體資質,還是靈體中最絕頂的五靈體,決不能便宜了老鬼。”


    此話一出,連掌門都目光熱切地看向顧清昭。


    白雲峰主更是被他三位道友刀子似的目光給盯得不好意思起來。


    老鬼見掌門居然也起了收徒之意,心一狠一拍儲物袋,飛出一瓶靈丹,一柄五階法寶,一卷雙修功法,對顧清昭道:“小子,你做我的徒弟,我天天給你煉製靈丹,還讓你用最好的法寶,你若是想睡美人睡爐鼎,隻要為師打得過的,都替你擄來,小子,你跟著為師可好?”


    無恥,太無恥了!


    這簡直是為老不尊,為師不教,誘拐少年墮落!


    掌門輕咳一聲,問顧清昭道:“你願意跟誰,自己選擇。”


    顧清昭上前一步,衣袖無風自動,行禮道:“掌門,弟子聽聞門中有一化神神君,不知弟子可有幸聽神君講道。”


    此言一出,吵鬧的大殿驟然安靜下來,眾人臉上都露出古怪的神色,掌門眼中也起了懷疑,淩空一掌將顧清昭抓至跟前,雙手覆上顧清昭頭頂。


    一股青氣從掌門掌心傳入顧清昭體內,流散一圈後,要分散爆炸開來,顧清昭丹田中道念升起,將青氣牢牢禁錮,引導著青氣在顧清昭身體內流轉一圈後,回到掌門手中。


    掌門眼中流露出笑意,撫著下頜白須道:“好好好,為師會替你向神君請求的。”


    這,簡直比老鬼還無恥!


    *****************


    掌門帶著顧清昭來到巍峨神峰下,對顧清昭道:“為師先去稟告神君,清昭你在此等候。”


    顧清昭等在山峰下,神識卻隨著掌門的身影進入峰中,跟了不過十裏,就被一道大力掃了回去。


    神識反彈到顧清昭身上,毫無防備的顧清昭,身子一歪,猛然像後倒去,撞在一精瘦的胸膛上。


    顧清昭趕緊收力站起,轉過身,一名相貌清秀俊逸的少年不知何時立在了他身後,比貓眼還美的水綠色雙眸,銀發上冒出一對尖尖的耳朵。


    簡直像西方魔幻中走出的精靈皇子!


    少年一臉好奇地打量著顧清昭,伸出舌頭舔了舔下唇,這麽一個動作被他做來,毫無色氣曖昧之感,隻有清純天真的可愛,歪頭道:“你會做飯嗎?”


    此人自己看不透修為!


    顧清昭心中一動,莫非這精靈般的少年便是那位看守歸元草的神君,從儲物袋中掏出多年不用的廚具,笑道:“會,你喜歡吃什麽?”


    少年恍若美玉雕刻成的手指伸入紅唇中,興奮道:“肉,我喜歡吃肉,”臉上露出委屈,“他們都不準我吃肉……”說完嚇得馬上捂住嘴,眼巴巴地望著顧清昭道:“你不會,不給我做了吧?”


    “當然不會,”顧清昭輕輕一笑,從空間中捉了一條魚,架起火堆問少年:“魚肉吃嗎?”


    少年雙手捧臉蹲在顧清昭身邊,一雙眼睛粘在鮮紅的鯉魚身上,就差流出口水了,道:“吃!當然吃!”


    顧清昭有心要與少年搞好關係,紙上白光一彈,就將火堆複刻成了兩個,一堆架上鍋熬製鯉魚湯,一堆拿來做少年想吃的烤魚,笑道:“烤魚幹燥,喝一碗魚湯更加美味。”


    顧清昭雙手輕輕一張,一條刀工完美的鯉魚被串在了烤架上,一條鯽魚躍入鍋中。


    作者有話要說:非常感謝瑾投喂的兩顆手榴蛋和一顆地雷,(≧▽≦)/~。非常感謝嗶嗶,嗶嗶的一顆手榴蛋和兩顆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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