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都快忘了,這一頭華發究竟是為何而白。”


    說罷,黑袍男子轉身往回走去,隻留了赤練和地上竹簡的粉末在雪中。


    不知道是不是赤練的錯覺,衛莊說這句話的時候,她仿佛聽到了這個流沙之主內心深深的疲憊和落寞。


    怎麽會呢?


    他可是流沙的首領,冷靜霸道的鯊尺之主。當年衝出韓宮,他不曾疲憊;當年與蓋聶決裂,他不曾落寞;到底是什麽讓他多年來的隱忍被擊垮?


    赤練的目光定格在竹簡的粉末上,蹙眉,卻是毫無思緒。


    “來人。”對著虛空,赤練吩咐了一句。


    便見到一個人影不知從何處趕來,單膝跪在地上:“赤練大人有何吩咐?”


    “今天,可有誰給衛莊大人送信了麽?”赤練的語氣倏地增了八分冷酷,世人傳她手段很辣,冷血無情,也不是毫無道理。


    “並沒有。”對方如實答道。


    “哦?”這更讓赤練好奇了,白鳳不在,那就不可能用鳥兒傳信,她養的蛇今日也沒有用過,那這竹簡又是怎麽來的呢?“衛莊大人今日,可曾下過山?”


    “沒有。”


    赤練心中更是疑惑,皺了皺眉:“沒事了,下去吧。”


    “是!”話音剛落,對方已經不見了人影。


    流沙從來都不缺殺手,隻是缺少那種能以一敵百,敢離開暗處、展露在敵人麵前的高手。但是,殺手隻要能殺得了人便是,誰又在乎是在暗處還是在明處?


    隻如今,境況卻是變了。


    -


    “荊!天!明!你給我站住!!”剛吃過晚飯,便聽到墨家某位首領毫不顧形象的大喊。


    “就不就不我就不~”天明躍了幾下就跳到了樹上,在鬆樹上站定,衝下麵的人扮著鬼臉,“來啊~你來抓我啊~”


    淩悠在揪著自己的白袍,在樹下已是累的氣喘籲籲:到底是哪個混蛋教他輕功的,這小子現在溜得更快了。


    “嘿嘿,抓不到了吧~”墨家的巨子大人站在樹枝上,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在道家的這些日子,荊天明幾乎是日日都要惹出麻煩來。比如現在,晚飯時在墨家的淩首領放在盤中的紅燒肉摻了一大片辣椒,又在她被辣得到處找水的時候很好心地——遞了一杯烈酒過去。


    淩悠在想都沒想,直接把一大碗酒當做水灌了下去,緊接著口中、吼中火辣辣得疼的滋味,直接讓這位首領暴走 。


    “荊天明,你這是要作死是麽?恩?!”悠在單手掐腰,另一隻手還在不停地在嘴邊扇著風。隨之,她暗暗一笑:不認真給你點顏色瞧瞧,你是真把我當病貓了?荊天明,躲到樹上……這可是你自找的。


    此時,天明正在樹上開心的蹦來蹦去。卻忽而聽到四周窸窸窣窣地作響,他的笑容瞬間淡了下去,疑惑地看著四周的鬆針微微顫動。


    糟、糟糕!


    意識到危機的天明瞬間臉色鐵青——他居然忘記淩悠在能夠控製植物了!!


    “救命啊!!”伴隨著天明的哀嚎,嫩黃色的身影趕忙從樹上跳了下來!


    與此同時,細密如雨的鬆針聚合到一處,伴隨著天明跳躍的軌跡撲了下來,直指向墨家那個不搗亂就難受的巨子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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