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女郎左手握著的刀子怎麽看都隻會礙事,而龍童的右臂似乎也因開放性骨折整隻報廢,隻能放著它無力下垂,感覺同樣很礙事。


    我抱著tmp接近他們。


    他們兩人不可能沒注意到我。


    肯定是覺得根本無所謂吧。我隻要從這裏開啟自動掃射模式,用上預備彈匣共六十發九厘米彈,就能把兩人一起殺死。明明該是如此,但我竟沒有絲毫自信。畢竟怎麽想,他們肯定會像事前套好招一樣輕鬆躲開我發射的子彈。


    另外就是,我開始猶豫這樣介入他們兩人的爭鬥真的沒問題嗎?


    所以我隻好慢慢接近他們。


    快掉頭離開——我的腦袋不停發出警告。停住!轉身離開!要跑就隻能趁現在!等等的聲音。


    哪能跑啊?


    龍童的指頭飛到半空中。


    腳指前端被削去一塊。


    全身遭到刀砍。


    兔女郎不時用握著的刀精準無比地砍向龍童。仔細一看可以發現她高跟鞋雙邊的鞋後跟都斷裂消失,分別深深刺在龍童的腹部和肩膀上。


    我把槍口朝向他們,兩人都不予理會。


    接著把手指放到板機上。


    我早做好要把兩人一起射死的覺悟。什麽都不管,不去想怎麽才能隻射到兔女郎,管他是龍童還是誰,我都會把兩人一起殺了。當然,我也沒打算等他們分出輸贏。


    隻要能傳達給他們我是認真的就夠了。


    我扣下板機不停射出子彈,隻花了兩秒就射空彈匣。


    龍童肯定會叫我別管他,射就對了。他能接受這種做法,接受在打鬥中喪命的可能性。但兔女郎就不一樣了,她肯定還想殺我,還想去殺其他該殺的家夥。因此在這裏陪龍童共赴黃泉絕對不是她想迎來的結局。


    差距就是這樣產生。


    她為了逃開我的彈道路徑,想都沒想就開始動作。在這長達兩秒的時間內,兔女郎等同一口氣麵對兩名敵人。龍童根本沒在管子彈,而是從下方往上一拳揍進兔女郎的肚子讓她浮空。


    看整個拳頭連手腕深深陷進肚子的模樣,想必已經揍斷肋骨,進而刺破了內髒。


    龍童緊接著對浮空的兔女郎補上一腳回旋踢正中臉部,粉碎她臉骨的瞬間也踹斷臼齒。


    完美的連續技。


    不過代價就是,龍童全身遭到九厘米彈射成蜂窩。不停抽搐著的兔女郎以她充血的雙眼瞪向龍童,而不是我。應該是在等全身被子彈射中的龍童自己倒下。


    沒想到,兔女郎又動了起來。


    她從下方朝上揮刀,對準身體往前傾倒的龍童脖子砍去,就憑這單手揮出的一刀砍下龍童的頭後,立刻連同血花縱身一跳。身體都那樣了竟然還能跳?結果在她落地後,依然踮起腳尖往我衝來。


    龍童的一擊打掉了兔女郎頭上的頭飾。


    我真的搞不懂那頭飾到底什麽跟什麽,以為隻是她戴好玩的。但如今看到她跳到半空中拿刀對我砍來,我才總算明白了。她的臉,她的頭,終於讓我把一切答案都對上了。


    原來她一頭白發中竟長出利針,還是從頭蓋骨內長出來的。頭飾就是為了掩飾這兩根利針的尖端。也難怪她想遮住,因為簡直跟天線一樣可笑至極。然後我看到了針的末端,經過龍童數次打擊撼動後的頭部長出的針,它的「末端」稍稍被拔了出來。


    針竟然是從眼角內貫穿出來的。


    看到針簡直像寄生在蝸牛殼內的寄生蟲一樣伸出,已經不能用可笑至極形容,隻有一股醜到讓我想吐的感覺。這才是她的雙眼紅通通,持續呈現充血狀態的原因嗎?


    醜陋的兔女郎以活像慢速播放的動作,提著大得誇張的刀子朝我砍來。


    我沒有遲鈍到依然毫無反應。


    我左手握著預備彈匣,同時把子彈發射個精光後,以右手大姆指把空彈匣彈掉。眼看兔女郎已來到我眼前,我換上預備彈匣朝著她掃射。


    在這前一刻,左臂傳來一陣劇痛。慢了零點一秒。


    從上劈下的利刃自手肘處砍斷了我的左臂,而彈匣還沒能裝好就跟著左手掉到地麵。這時利刃再度一轉,對準我的脖子橫掃過來。


    我看不到她出刀。


    而我其實也沒在看。


    我為了追那個掉到地上的彈匣,放鬆右手讓拿著的tmp下垂,使我身體跟著往下彎,刀隻劃過了我頭頂的空氣。我把tmp下垂到快貼近地板,去撞那個被斷掉的左手緊抓著的彈匣,便聽到一聲代表連接上的「喀嚓」咬合聲。


    我以趴在地上的姿勢完成了攻擊準備。


    兔女郎一腳踢來,想要直接把我身體踹起來。要是中了她這腳,我根本不可能撐得住。就算她如今遍體鱗傷,這一踢依然足以讓我送命。


    我緊緊扣下板機。


    劇烈射擊聲隨之響起。全自動機槍開始發威,靠我單手根本拿不穩。隻見兔女郎的身體接連遭到子彈洗禮,從踢過來的腳踝一路往上,經過小腿胯下腰部腹部一路往上攀爬。


    貫穿胸膛、粉碎鎖骨、射穿臉頰、撕爛耳朵、陷進太陽穴。


    剩下的子彈都打在天花板上,射碎照明燈。


    子彈通通射完後,兔女郎整個人往後一倒,全身不停痙攣的同時也不停流血。我不知道她死了沒,反正必死無疑了吧?對已經把子彈用盡的我而言,要是這樣她還活著,我真的沒任何能贏她的方法了。


    我扔掉tmp,反正我也拿不動了。


    我帶著僅存的手臂虛弱地原路折返,穿過充滿惡臭的巨大房間。


    過程中我不停回頭觀望,兔女郎沒有追上來。


    左臂的出血和劇痛讓我快要失去意識。手肘的肌腱遭到切斷,導致胳膊的肌肉開始朝肩膀不停收縮,造成的劇痛絕不是開玩笑的。假如我有把手臂一起撿來,不知能否接得上啊。話是這麽說,但叫我回去撿手我可不幹。於是我隻得支撐住逐漸朦朧的意識,繼續往來程經過的房間走去。


    就是那個發現bishop屍體的房間。


    我在那用橡皮綁帶綁住胳膊止血,並隨意纏了一些繃帶上去。盡管我花了不少時間,依然沒有感覺到兔女郎有追來。這時我看向藥櫃,發現裏頭有抗生素和止痛藥——或者該說一些止痛藥,徹底屬於非法毒品那種的。


    仔細一看,才明白裏麵淨擺放著這類藥物。


    我想光憑這一櫃,就豪華到足以讓毒癮犯喜極而泣,也對如今左臂被砍斷的我是一大福音。眼前這些不是為了讓我忘掉殘酷的現實,而是能從左臂斷裂的劇痛中拯救我的藥物。


    我咬碎藥錠,並用注射器給頸動脈打了一記無針注射。


    兔女郎仍然沒現身。


    我虛弱地走回電梯,上到那間崩塌的房屋內。我強忍幻覺症狀讓我想當場往地上一倒的衝動,我隻是需要這些毒品幫助我忘記疼痛,而不是希望它們帶我進入幻想中忘記一切。


    於是我伸出右手握住被切斷的左臂,產生的劇痛正好能拿來抵抗幻覺。


    讓我的意識成功脫離恍神狀態。


    還沒完,我的工作不是隻有排除敵人就結束了。必須真正保護好我們搶來的錢,我的工作才算告一段落。


    大家都死了,除了我和銘次之外的人都死了。


    我走到悍馬上,插入鑰匙發動引擎。真的得感謝這是台連笨蛋都能開的車,讓我就算沒了左臂也能順利駕駛。要是能就這樣一路開往醫院然後住院,那不知該有多好。


    但我必須完成我的工作,所以無法悠哉地跑到醫院。


    直到把這筆錢交給銘次為止,我的工作都不算結束。


    如今還剩下兩億多


    一點,少得跟垃圾沒兩樣。為了這點鳥錢到底有多少人被殺死了啊?cp值太差了吧,真是笑死我了。


    結果大家幾乎都沒用到多少,就連我也隻用掉了一些必要經費。


    真搞不懂這筆錢搶來幹嘛,根本不是為了花掉,而是為搶而搶,因此害得所有人被逼進末路。


    雖然我想銘次即使沒拿到這筆錢也覺得沒差,但這跟我沒關係。我隻是想以一名專家來完成業餘惡黨的美觀,這是唯一能讓我從國中時期就悶在心中的情緒獲得滿足的方法。


    要是不這麽做,我根本無法當國王。而要不是狀況如此,我根本也不想當。


    我想統治的不是和平繁榮的先進國家。


    隻想親自開拓化外之地,成為一名統治蠻族的大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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