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菜肴清淡又不失奢華,酒酒白了一眼對麵文質彬彬地吃著飯的殷翌語腹誹道:“虛偽!平常怎麽不見他那麽斯文!”這樣想著動作越發不講究還專夾殷翌語想夾的菜,看著他太陽穴上青筋突突的跳著又不敢在殷申麵前發作就越發得意。一頓飯下來殷翌語吃的疲憊不堪,可是又沒有絲毫時間可以停歇。


    “下午到藍山公園乘蒸汽火車然後沿岸騎馬,晚上在附近的私人農莊吃晚飯。”殷翌語合上手中的紅皮本子。


    “出發吧!”酒酒從椅子上跳起來,“你說過的吧,我們要一起去玩的!”殷翌語緊握雙拳,心裏咬牙切齒地道:“那好像是以事情圓滿結束為前提的,好嗎?!”嘴上卻不得不說:“車已經準備好了停在外麵。”酒酒狡猾的笑著,殷申一副事不關己地作為旁觀者看著這兩個小輩暗自交鋒。


    蒸汽火車上,酒酒端著杯熱咖啡得意地笑著,看了憋屈的殷翌語一眼又一眼。殷翌語憋著心裏那團怒火:這個死豬頭!明明答應我搞定這件事的,現在是神馬情況?和老頭子聯合起來整我?!酒酒把咖啡放到一旁,清清嗓子拍拍他的肩說:“不要那麽著急,我答應你的就會做到,現在放鬆去玩嘛。”殷翌語聽了她的話歎了口氣:“怎麽可能放鬆玩!這可以說是爺爺給我的一次階段性測試。怎麽能不用百分之兩百的精力去應對!”酒酒聽著他的話皺起了眉頭:“你就真這麽想?”殷翌語點點頭。“所以啊,你根本不懂老頭子的苦心。”酒酒攤了攤手,“你這樣子可是讓他有些失望呢。殷翌語,加油吧。”殷翌語聽著酒酒的話有些似懂非懂的感覺,沒等他問出來酒酒就起身走到了殷申旁邊坐下。殷翌語猶豫了一下還是留在原來的位置上。殷申半闔著的眼在那一瞬間掙了開來下一瞬間又合了起來,酒酒坐下小聲說:“喂,老頭子,這可是你自己種下的惡果耶,你不可以這樣就撒手扔給我哦。”殷申聲音幾不可聞地說:“誰說我撒手不管啦?我不是找你幫忙嗎?而且我也料不到小時候那些事會對他影響那麽大……”語氣中似乎有一絲後悔與無力。“反正隻要你答應回國就好啦。殷翌語的事小菜一碟。”酒酒拍拍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殷申眼睛眯成一條縫瞥了她一眼說:“你也是這麽跟翌兒說的吧。”


    “唔,”酒酒思考了一陣,“差不多吧。”


    “你怎麽就那麽肯定我會答應。”


    “嘛,其實本來我是不確定的。不過發現你的時候就百分百肯定了。”


    “發現我?”殷申擺出來的淡定出現了一絲崩潰。


    “嗯,您這位設計名匠花園設計確實很好。你回去站在今天我在涼亭站的位置看看,大概就會知道了。”酒酒留了個懸念。


    “你這鬼丫頭……”殷申吃了個不重不輕的虧,臉上的淡定徹底消失了。


    馬廄中,酒酒和一匹純黑的小母馬大眼瞪小眼。殷翌語早就穩穩地坐在另一匹高大的馬上看著酒酒在那幹站著不由得覺得出氣,心情也不禁舒暢了些。


    “翌兒,幫一下那丫頭。”殷申撐著支拐杖站在一旁,“騎馬這事兒我老了玩不起,你們年輕人慢慢享受,我找老朋友去。”殷翌語好心情一下被打回原形,他維持著表麵的從容從馬背上下來站好點頭說:“好的,我明白了。”目送著殷申離開,他目光凶狠的望向袁酒酒:“你這頭……”


    “豬!”酒酒突然轉頭衝著殷翌語喊了一聲,把他怔住了,“好啦,老頭子口風鬆了些,那是已經成了百分之九十九。現在陪我玩吧!你放鬆不了也不要害我放鬆不了啊。”酒酒抓起韁繩衝殷翌語眨眨眼。殷翌語深呼吸,托著酒酒的腰把她送上馬背,遞過韁繩:“抓好,我牽著馬走。”酒酒在馬上向遠處眺望呼吸了一口戶外新鮮的空氣綻開一個笑容:“啊——好漂亮啊——”殷翌語牽著馬無語地看了眼某隻在亂吼的豬。


    “殷翌語,你也去騎吧。你這樣牽著我兩個人都覺得無聊。反正我已經上來了,現在也會騎了你也玩一下唄。”


    “……”殷翌語不答話。


    “難道你是怕待會老頭子又會回來看到你沒有幫我?”酒酒笑眯眯地問。


    “誰說的!騎就騎!”殷翌語好像被人說中心是一樣跳了起來,馬上鬆開牽馬的繩子走回不很遠的馬廄牽出自己的馬,“得兒得”、“得兒得”的跑來。


    “走,現在這邊是春天,你早上說想看的那片花就在這附近。”殷翌語扯住了馬瀟灑的停了下來。原本就是為了騎馬而穿的服裝,鼻尖的汗珠上下顫抖著,或許是因為殷申不在場而放鬆地露出了笑臉,殷翌語柔和的笑像冰錐一樣刺痛了酒酒的心:“很熟悉……嗯,不過最近都和他瞎混可能不經意看過他這個樣子吧。”酒酒沒一秒就釋懷了。“誒?我還以為你不記得了呢。”她挑眉看過去,似乎在示意:你會有那麽好心?


    “切,我這人從來就信守承諾。不像有些人答應人做事有馬馬虎虎!”兩個活寶又開始鬥嘴了……


    殷申站在一個隱於山間綠樹的木棚中遠遠眺望著岸邊騎著馬的兩人神色略微嚴肅。“喂,申子,你來這就是想傻站著?你不會老得發瘋了吧?”一個聽起來就欠揍的聲音從另一個老人嘴中傳出來。殷申回頭淡淡的瞥了一眼他說:“莫老頭,你找到你外孫沒?”莫老頭似乎有些驚訝地問:“怎麽突然的問這個?你今天叫我來是為了說這個?”


    “也沒什麽,原本那時候不是想讓他們兩個定下來的嗎,後來又有了那樣的事……就覺得有些遺憾。”殷申沒再繼續站著,不客氣的拿起桌上的紅酒往自己杯裏倒。


    “這事情我讓那個臭小子去做了,可是他居然讓他兒子接了這事!真有點氣人……”頓了頓,兩人都沒繼續這個話題,“這紅酒可是法國hautbrion,給你這種人喝真有點舍不得。”莫老頭憐愛的撫了撫紅酒瓶。


    “過幾天你去我那裏,我給你嚐嚐那瓶petrus。”殷申似有些不屑的說。


    “真的?”莫老頭兩眼放光。


    “真的。”殷申垂下眼簾藏著其中的笑意。


    “哇塞,這裏真的夠粉嫩的!”酒酒坐在馬上看著那片大大的花海,立即覺得來時路上的那些零星的花都不過是九牛一毛。


    “春天的時候這裏多數是櫻花、桃花、海棠花自然是粉嫩。”殷翌語離了馬背牽著馬走,回頭看見袁酒酒依舊在馬上不肯下來:“袁酒酒,袁豬頭,快點下來啦,難得這裏這麽漂亮不下來仔細看看很吃虧的。”酒酒支支吾吾的說:“不用了,我覺得在這上麵比較舒服。”殷翌語直視著她,眼珠子上下滴溜溜地轉著:“你該不會不知道怎麽下馬吧?”


    “誰說的!我……我現在就下!”酒酒顫顫巍巍的把一隻腳抬起來要下馬,一個沒抓穩就要從上麵摔下來。她暗呼倒黴,忙緊閉雙眼死死地咬著下唇。


    “笨蛋!不會就不會還逞什麽強!”殷翌語及時趕到接住了下墜的酒酒,幸好是就在身邊,如果再遠一點酒酒就真的摔得四腳朝天腦瓜著地了。


    兩股不同的淺淺的清香纏繞著,殷翌語環著酒酒的腰,支撐著她好讓她不至於腳軟得坐在地上。可是,從背後看去卻有些不同……“wow,how sweet!”一個老外經過,感歎了一句,趁著兩人扭頭看他的時候哢嚓一聲照了下來。殷翌語本能的想找他讓照片刪了,結果剛一鬆手酒酒馬上就要滑下去,他不得不再次抱著她。雖然說剛剛第一次因為驚慌而沒覺得怎樣,可這第二次酒酒的臉卻燒了起來。


    “你把我放下,做一下就好。你快去追那老外。”酒酒推開殷翌語,自顧自地坐下。殷翌語也沒說什麽,隻是朝老外離開的方向走去。


    清風吹過,晚霞蕩漾。殷翌語回來坐在酒酒旁邊。


    “照片刪了?”酒酒愜意的閉著眼,也沒注意到殷翌語怪異的神色。


    “嗯。他還覺得蠻可惜的。”殷翌語手指拂過褲袋感覺得到一張卡片樣的東西。


    “……”酒酒無語了,“走吧,回去吃飯。今晚吃啥?”酒酒站起來拍拍身上的草,動作生硬地上了馬。


    “晚飯一般吃得比較少,今晚是西式晚餐,冷麵、蔬菜沙拉、火腿土豆泥、培根湯。”殷翌語也騎上了馬想也沒想就報出菜名。他突然又說:“我們打賭吧。”酒酒馬上心思上來了:“賭什麽?”


    “看誰先回到馬廄。”殷翌語笑眯眯地說,“先別忙著拒絕,先把賭注聽了。如果你贏了,我送你套衣服,我自己設計的日常服裝。如果你輸了,今晚必須告訴我爺爺到底答不答應回國。”袁酒酒皺皺眉似乎不怎麽感興趣,殷翌語有些急了:“你不要總想著錢嘛,我設計的衣服遲早要成為世界著名的品牌,你現在能免費拿到還不好啊?”酒酒沉默的打量著殷翌語,思考再三點頭答應。不過,要她來喊開始。


    雙方終於談好了,賭局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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