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坐下來再說。”殷翌語頭也不抬就說。酒酒乖乖的坐了下來安靜地等著殷翌語開口自己卻一言不發。許久,殷翌語才鬆了一口氣合上筆記本:“呼,終於搞定了!”酒酒雖然很好奇,如果是從前的她或許會忍不住開口問甚至過去偷看,但是現在的她隻想著和殷翌語拉開些距離……


    殷翌語抬頭望著坐得離自己還有一段距離的袁酒酒先是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然後卻是頗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你把我拐到這裏來是想幹嘛?”酒酒盡量裝的毫不在意的樣子問道。


    “也不是什麽大事,隻不過對你的弟弟很好奇罷了。”殷翌語整個人往後一仰用不著調的語氣說。


    “小哲?怎麽會突然想起他的?”酒酒很是疑惑地問,他也就隻見過袁任哲一麵吧?


    “嗯,因為他在學校裏挺有名的就去了解了一下。能找個時間約他出來一下嗎?”殷翌語拚命壓著嘴角的笑,他當然知道袁任哲現在遠在天邊但是,袁酒酒不知道啊!


    “哈?”想約自己的老弟出來?他們兩個有什麽好談的嗎?酒酒表示灰常的懷疑……“你找他幹嘛?”


    殷翌語對於這類問題早有準備,很從容地說:“你也知道我策劃的餐飲店family就要開張了,就想既然你弟弟似乎挺厲害的那能不能請他來幫忙咯。反正上次你也說了,我開店以後不要忘了你的功勞嘛。”這可是你先提出來的要求哦,想推也推不掉了吧!嘿嘿。殷翌語心裏奸笑著看著一如他所料一臉尷尬的袁酒酒。


    “額……如果你非要見他的話我倒是幫忙,可是他不太可能會答應幫你的忙……”酒酒有些支支吾吾地說。


    “沒關係,就當是認識一下萬年第一好了。盡快哦,我最近還是比較忙的。”特意的叮囑了一遍,殷翌語嘴角的笑更加明顯。“好吧,難得來到這裏。去看一下夜景吧。”說罷,殷翌語率先站起身來。


    走到外麵酒酒才發現其實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山頂上而且離市區並不遠。現在站在這個瞰望台上能把市區那一片燈火闌珊盡收眼底。怎麽說呢,這樣看過去仿佛自己隻是一個局外人同那裏的繁華完全沒有任何關係。就好像不久之前的她和他們,盡管生活在同一個城市了卻隻是擦肩而過也不知道對方是誰的陌生人。


    風吹亂了深色的發絲帶不走酒酒臉上的淡淡憂愁。清冷的月光讓她的臉顯得有些蒼白無力。殷翌語靜默的看著她不語隻是心裏有些微微的疼:難道喜歡我真的那麽痛苦嗎?


    “啊!”酒酒驚呼一聲。原先有些冰冷的身軀如今已經在溫暖的懷抱裏微微顫抖著,腦袋裏隻有一句話不斷地翻騰:他這是想幹嘛?殷翌語似乎也感受到了懷裏的人在顫抖,不過這次他真的是忍不住了啊……


    “謝謝你。”於是乎,為了掩飾自己的情不自已殷翌語小盆友開始編理由,“雖然說你耍過我,和我鬥過嘴,給我下過絆子還經常占我的便宜。但是還是謝謝你幫我把爺爺請回來,謝謝你幫我出過主意。這裏是我曾經經手的旅遊區的企劃,可是企劃剛提出來就被殷啟承搶走了,領了功勞。隻有這個瞰望台,是我找人動了手腳還原了最早的設計。”好吧,雖然袁酒酒不知道這些東西和殷翌語突然抱著自己有多大的關係,但是心卻漸漸地靜了下來。


    “因為在這裏的話可以看到媽媽安眠的墓地。”扯出了話題話說的也順暢多了可是很不幸的把話題扯到令人悲傷的部分。“媽媽原本不會那麽年輕就去世的。可是因為生我的時候是在家裏,就讓苗曲瑄那個女人闖進來搗亂,導致媽媽生下我以後身體極虛弱,三年就去世了。之後,苗曲瑄就帶著殷啟承進了殷家。今天,原本也是媽媽的生日的……”聽到這裏一直沉浸在悲傷的氣息中的袁酒酒突然抬起頭問:“阿姨的墓地在哪……”誰料入眼的是殷翌語染上了淡淡憂傷的雙眸正認真地注視著自己……心一慌臉一紅,輕輕地推開殷翌語離開了他溫暖而堅實的懷抱,頓時感覺身前一陣風吹過剛剛那溫暖的感覺就像煙霧一般消失了。沉默了好一陣,酒酒抬頭看見殷翌語略略失神的眼睛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想過去抱緊他的衝動。她隻是開口問:“阿姨不是今天生日嗎?我們那個蛋糕去她的墓地探望一下她吧。”難得的,酒酒對殷翌語柔和的笑了笑。原先就因為看見袁酒酒望向自己時眼中的心疼有些失神的殷翌語看見袁酒酒居然對自己笑了,頓時心花怒放腦海裏回蕩的都是煙花盛放的聲音,魂兒更是飛到爪哇國去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把就要噴薄而出的笑意壓回去帶著一臉的憂傷說:“嗯。先去換衣服吧。”說起換衣服殷翌語突然意識到剛才兩個人是穿著浴袍相擁的,難怪覺得那麽軟……想到適才那觸感殷翌語咽了口口水呼出幾口熱氣大踏步的先進到屋裏去,現在的他真的很佩服剛剛的自己居然沒有任何感覺!前幾天他才去見過媽媽,今天就有收獲了,難道是媽媽在天之靈的保佑?還是說媽媽也想見見她的準媳婦兒呢……山莊裏的人們看見東家的小少爺樂嗬嗬的一臉傻笑的走進來全都驚呆了。殷翌語招來一個人說:“準備好一個生日蛋糕和花束,再讓人把我的車開到門口,給你十分鍾時間準備。對了,順便把這套衣服送給隔壁那位小姐。”說完進到他專用的房間裏穿衣服去了。


    月明星稀,市區近郊的墓地裏閃著點點幽光,還站著兩個一身黑色裝束的人。殷翌語輕車路熟地拿出木桶抹布接好了水輕輕擦拭著墓碑。酒酒打量著墓碑上那張黑白的照片,柔順的長發、令人安心的微笑、精致的五官合起來就成了端莊親和的容貌。酒酒把蛋糕從盒子裏拿出來擺好心想:“阿姨真是個和藹的人呢。”正擦拭著墓碑的殷翌語看著酒酒打量著母親的照片心裏暗暗說道:“媽媽,她就是我和你說過的那個女生哦。哲說你以前見過她還很喜歡她的呢。那你應該不會不同意我和她在一起吧……”


    “酒酒呢?”好不容易從廁所回來的歐陽詡環視一周也沒發現那個讓自己狂吐的女生的身影卻見到了牧赫哲正悠哉悠哉地坐在沙發上看著什麽。聽到了自己的話也沒回答。於是歐陽詡又問了一次:“酒酒呢?”


    牧赫哲才緩緩抬頭:“你來看看這個。”歐陽詡以為是關於袁酒酒的馬上三步做兩步的走到牧赫哲麵前一把搶走他手中的東西仔細看來卻大吃了一驚!


    “瑾是真的?”歐陽詡手中拿的是官泓瑾暗地裏收購他家公司虹麥的證據。牧赫哲盯著歐陽詡鄭重的點了點頭。


    “為什麽?”歐陽詡百思不得其解。牧赫哲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他,歐陽詡知道他誤會了立馬解釋道:“我知道這遲早要發生的,可是現在應該不是最佳的時候吧?”牧赫哲瞥了他一眼:“就因為你萬事都求在最佳時候,所以酒酒才會跑掉的。”歐陽詡聽了這話臉先是刷的一白然後才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說我活該嗎?!”


    “我的意思是你太理性了。瑾之所以會加快動作還有個重要的原因,你沒發現瑾很在意他今天帶來的那個男生嗎?”牧赫哲又把話題扯回官泓瑾身上。歐陽詡眉頭緊皺良久才說:“你的意思是瑾是為了那個男生才提前動的手?”牧赫哲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大概吧。”看著牧赫哲喝酒歐陽詡才想起自己和他說話的目的是什麽:“哲!我問你酒酒在哪裏!”牧赫哲冷靜地看了他一眼似乎說:“才反應過來啊……”


    “酒酒被人拐走了。”


    歐陽詡聽了先是一急可是想想既然牧赫哲那麽淡定就是說酒酒是被熟人帶走的咯,能從牧赫哲這裏把人帶走的也就隻有……


    殷翌語。


    緊握的雙手緩緩垂下,銀白的發梢黯淡了光澤。


    讓殷翌語把自己送到家門口,既然對方開口想見自家老弟那麽就讓他見唄。


    “你等我一下。”酒酒低頭朝車裏的人說。依舊是掃墓時的裝束,殷翌語點頭:“ok。不要讓我等太久。”


    穿著掃墓時的黑色及地長裙,酒酒拿出鑰匙小心翼翼地開了家門打算給家人一個驚喜站在玄關處,門還沒關上就聽見裏麵傳來的對話:


    “小穎,本家那邊出什麽事了嗎?為什麽小哲去了那麽久都還沒回來啊?幸好酒酒這星期沒回來,否則不知道又要怎麽跟她說了。”


    “袁姨,不要擔心啦。沒什麽大事。唔嗚,你做的東西就是好吃。就算表哥最愛的那位酒酒姐回來了還有我頂著呢,不會露餡的!”


    “唉,真不知道小哲當初是怎麽想的……”


    “姐……嗚嗚……”從衝涼房走出來的牧思雨見到呆站在玄關的袁酒酒很是疑惑的開口卻被酒酒一把捂住了嘴巴。酒酒做了個不要吵的手勢,牧思雨狠狠地點頭,酒酒才放開手蹲下身子強笑著揉揉牧思雨的頭說:“不要跟老媽和穎晞姐姐說我回來過哦。下次姐姐回來帶你去吃好吃的。”說完不等牧思雨說什麽就轉身出門離開了。牧思雨看著緩緩關上的門聽到客廳傳來的說話聲頓時明白了什麽。


    沒有把後麵一節話聽完的袁酒酒關上門滑坐在家門前。雙目無神的望著前方一片虛無腦子一片亂糟糟:本家?他們不是一直都隻有這麽一個家麽?什麽時候冒出來一個本家?為什麽老媽明明知道卻還要瞞著我?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難道說我們不是一家人嗎……無聲的、惶恐的、彷徨的淚水劃過精致的麵容。一些早已忘卻的年幼時的記憶慢慢點滴的恢複……曾經有鄰居在酒酒耳邊說些閑言碎語每次被袁任哲看見都會把自己半拖半拉地弄回家說:“姐姐不要聽被人亂說話哦,我們可是要一直在一起的呢。”懵懂的酒酒還以為那些話是對鄰居的話的解釋便沒有再放在心上再加上袁任哲那時淡淡的一句:“把他們都忘了吧。”自己似乎就再沒有留意起他們了。再後來鄰居再也不是從前的鄰居了。


    突然她覺得周圍一切是那麽陌生身體是那麽冰冷。殷翌語在車上看到袁酒酒沒有進去就出來還蹲在地上眉頭狠狠一皺。立馬下車走向她,彎下身子柔聲問道:“怎麽了?”酒酒聽到聲音抬起頭隔著蒙蒙水霧:“殷翌語嗎?我到底是誰呢……”嘴角是微微上挑著說出的話卻讓人心裏感到無比苦澀,殷翌語有些後悔了,他很想知道她到底聽到了什麽,他並不是想讓她那麽痛苦的。


    把外套脫下蓋到酒酒身上,抱起她輕聲說:“沒事的,沒事的,不要哭了……”我會心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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