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一個劈頭蓋臉澆了一場大雨,一個赤身*麵朝土地享受天然洗浴。本打算回屋後迅速洗熱水澡暖身,結果兩個家夥不知道在浴室裏鬼混些什麽,耽誤了太久的時間,熱水都用完了還澡沒洗幹淨。


    總而言之,單久和雷諾意料之中的,受涼發燒了。


    至於他們在浴室裏幹了些什麽。


    ……


    好吧,是這樣的,當木呆呆的雷諾終於鼓起勇氣,抱著饑渴的單久親吻時,澆在他們頭頂的洗澡水已經泛涼了。


    單久腦袋枕在雷諾大腿上,雷諾靠著床頭,兩個人都是一副無精打采病懨懨的模樣。


    為了防止黃毛被他們倆傳染,阿芙拉把它抱到了自己的房間,占為己有。


    黃毛窩在阿芙拉的手裏,瑟瑟發抖看著她黃黃的稀疏的牙齒,紅通通的眼珠子瞬間水氣十足。


    阿芙拉臭著一張臉,“叫一聲來聽聽。”


    黃毛弱弱的:“……咕嘰……”


    “太小聲了,聽不見。”阿芙拉嘴巴一撇。


    黃毛趕緊扯開嗓子亂嚎,“咕!咕咕咕咕嘰!”


    眼淚汪汪的瞅著單久的臥室方向,黃毛難過得要命,它好久都沒有和單久玩‘咕嘰喵嗷’這種對話遊戲了!


    莫瑞娜敲了敲門,端著兩杯溫水分別遞到他們手裏,在一人一顆平均分配藥片,示意他們吃下去。


    單久捏著白色的藥片左右打量,心有餘悸道,“雷諾,你說吃了這個我們會不會直接睡昏死過去?就像我今天早上那樣……”抬頭看向雷諾,單久眼角不可抑止的一抽。


    雷諾喉結上下滾動一下,咕嚕一聲,藥片早就被吞進肚子裏了。


    在單久無語的目光下,雷諾聲線平板道,“……我沒想那麽多。”


    默默移開視線,單久從沒指望過雷諾會‘想太多’。


    莫瑞娜微笑,直到單久乖乖吞下退燒藥,才給過水杯,對兩人眨眨眼睛,以此表揚他們非常聽話。體貼的替兩位病人關燈,關門。


    無意的,莫瑞娜從尚未閉合的門縫間,看見單久突然爬起來往雷諾懷裏蹭……莫瑞娜眼角彎了彎,真是有趣的家夥,她這麽想著,輕輕關緊了房門。


    反觀單久,燈一黑,門一關,立刻不老實了。


    雷諾看著越貼越緊的某人,不自在的把腦袋歪到一邊。


    “雷諾,我覺得你這樣不行。”單久聲音非常嚴肅,就是鼻音太重。


    “怎麽了?”


    剛想說話,結果吸了吸鼻子,戳戳雷諾,“鼻涕快溜出來了。”


    雷諾一愣,皺眉,在床頭櫃上抽出一張紙,猶豫著,在自己鼻子上擦了擦……


    單久翻了一個大白眼,“沒說你!說我!”語畢,由於情緒太過激動,黏糊糊的鼻涕衝破防線……流出一截。


    “……哦。”雷諾把紙遞給單久。


    單久尷尬的接過,擰了擰鼻子,把紙團丟到地上。


    拉起被子縮進雷諾懷裏,蓋在雷諾和自己身上,單久蹭了蹭雷諾的胸口,“來談正事,我覺得你這樣不行……”


    雷諾下意識的抬手再去抽紙。


    單久一瞪,“老子不是要紙。”


    雷諾默默收回手,在單久黑亮的頭發上摸了摸,算是順毛。


    “雷諾,照著我們這樣的發展速度,什麽時候才能嗯嗯啊。”單久趴在雷諾的胸口,聽見對方心跳猛的加速,嘴角一抽,“雷諾,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未成年?”


    “成年了。”


    “那你怎麽那麽純情啊!”單久炸毛,“以後嗯嗯時,你連我衣服都不好意思扒怎麽辦?”


    想了想,“你自己脫?”


    “……”單久考慮一下,認真說,“是不是幹脆以後我自己動就得了?”


    “我動,你躺著。”


    單久糾結的設想了一下和雷諾嗯嗯的場景,不由哀歎,性生活不和諧的感覺真可怕。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再摸一摸雷諾的,燙燙的溫度傳遞在手心,悻悻道,“一頭龍怎麽也會感冒發燒?”


    雷諾沉默一陣,啞聲說,“因為我沒有毛。”


    噗,單久笑噴,眼睛眯得彎彎的,“有毛就不怕冷?”


    “嗯。”


    “一身鱗片白長了?”


    “人形時沒有。”雷諾抬手摟住單久的後背,“而且*的,硌手。”


    單久含含糊糊說,“硬了才好……”


    突然,一挑眉,單久開始自動腦補一隻豹貓和一隻龍會產下什麽後代……有毛的,又有鱗片的。


    在腦海裏思索半天,終於,單久額頭青筋一抽。


    穿,穿山甲!


    低頭看了看小久久和小雷雷的所在位置……還好,都是雄的,沒機會生出怪物來。


    在外奔波了一天,又是發燒又是感冒,兩人都累得不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半晌,單久的眼皮越來越沉。最後他趴在雷諾的胸口上,低低的鼾聲響起。


    單久平時不會打鼾,看來這次是真的累著了。


    雷諾把被子掖好,手指戳了戳單久的鼻梁,又輕輕摸了一下他的嘴唇,最後把人摟在懷裏老老實實閉眼睡覺,他也累了。


    其實,雷諾還是有進步的。


    放在以前,單久要是鑽進他懷裏,他肯定會手無足措,可是現在,他至少會主動摟著單久了。


    當然,距離單久所期望的尺度……還比較遙遠。


    ……


    兩人相擁而眠。


    第二天,單久是醒來時,雷諾早已經準備好一桌豐盛的早餐。


    莫瑞娜看著雷諾的眼神出現一抹讚賞,漂亮的眼睛亮晶晶的,對著雷諾劃出一個佩服的手勢。阿芙拉嘴巴癟了癟,沒說話,坐下喝了一口熱粥,巴紮巴紮嘴巴,不冷不熱說了句還不錯。


    還沒徹底恢複的單久頭重腳輕的竄到餐桌前,對比雷諾的精神抖擻,單久頹然又萎縮。鼻尖努力嗅了嗅,感冒了,他聞不出味道。


    端起粥喝了一口……根本吃不出味道。


    單久可憐巴巴的看向雷諾,“想吃肉。”


    “你病還沒好,吃點清淡的。”


    同樣是吃了藥,同樣是睡了一晚上,為什麽你精神百倍,我卻萎靡不振……挑眉,死死盯著對方三明治裏的火腿片,單久口水吞了吞,繼續眼巴巴的瞅著雷諾。


    雷諾歎氣,把三明治遞到他嘴邊,“隻準吃一口。”


    單久乖巧的點頭,然後用牙齒叼出裏麵夾著的肉片,幾乎是狼吞虎咽的吞進肚子裏。吃完了,眼神卻更委屈了,“根本吃不出味道。”


    雷諾給了他一個遺憾的眼神,表示‘這不是我的錯’。


    坐在他們對麵的阿芙拉清了清嗓子,“你們兩個,少在我這個老人家麵前膩膩歪歪。”眼神一利,“否則,我把你們轟出去。”


    單久立刻乖乖坐好,縮在椅子上喝清粥。


    莫瑞娜吐吐舌頭,對他們做了一個鬼臉,眨了眨眼睛。


    單久這才反映過來,眼睛一亮,“您這是……願意收留我們的意思嗎?”


    雷諾也默默把視線投向阿芙拉。


    阿芙拉麵不改色,自顧自的喝粥,半天,才緩緩說:“小夥子菜做的不錯,明天換點新花樣給我嚐嚐。”


    單久瞬間咧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齒,看上去怪嚇人的。


    ……


    村民們沒有忘記那天在森林裏見到的大型‘怪物’,人人自危,哀歎自己上輩子作孽太多命不好,隻能困在這個村子裏活活等死。


    然而,眾人沉浸在哀傷中超過一個星期時,驚異的發現原本定時發生在小村裏的血腥事件戛然而止了。


    沒有人再莫名其妙的失蹤,也沒有人家被鮮血標注上死亡預告。一切仿佛恢複了原本的平靜,那頭駭人的惡龍除了那一個雨天,再也沒有出現過。


    兩個星期過去,一切都風平浪靜,有膽子大村民嚐試著走出了村門口那條決定生死的‘分割線’。


    但他安然無恙回來報信時,整個小村子都沉浸莫大的喜悅當中。


    他們……重獲自由了。


    興奮之後,一部分村民感歎著終於死裏逃生,他們簡陋的收拾好行李,要逃離這個多災多難的鬼地方。


    離開的大多是年輕人。


    年邁的老者們從沒踏出過村子,他們固執己見,決定留在這片養育自己的土地。


    雷諾一向是個合格的合住人。


    不論是阿芙拉,還是莫瑞娜,都被雷諾精湛的廚藝所折服,每當這時,單久就忍不住挺起胸膛,拍拍雷諾的肩膀,恨不得大聲吼一句,看吧,這男人是老子的!還不快來頂禮膜拜?


    當然,單久自己也不好意思遊手好閑,他似乎回到了最初住在小鎮時的狀態。整天穿著肥大的白襯衫,寬鬆的肥短褲,穿著拖鞋照料房子前的小菜地,除草,鬆土,非常得心應手。


    他還和雷諾一起,在附近的小森林裏找到了草藥上結的種子,準備以後在菜地裏種下。


    單久偶爾還是會想起小鎮裏的居民們,他挺想他們,也許以後,可以和雷諾回小鎮去見見萊特,老約翰尼,還有迦亞。


    這是一個溫暖而愜意的午後。


    一切看上去都那麽美好。


    單久和雷諾正在臥室裏換床單,陽光透過小窗戶,把屋子照射得暖洋洋的。


    突然,房門被敲響。


    “阿芙拉女士,你在嗎?”


    咚咚咚。


    “來了來了!”阿芙拉不耐煩的聲音響起,“大中午的有什麽事?阿魯!”


    阿芙拉沒有看門就聽出了對方的聲音,阿魯是村子裏的一個小幹部,專門負責些有的沒得的雜事,囉囉嗦嗦廢話不少。


    “阿芙拉女士,有你的信件!”


    阿芙拉原本慢悠悠的腳步一頓,緊接著一瘸一拐的,速度卻加快了,打開門,“拿來吧!”


    阿魯笑嗬嗬的把懷著懷裏的皺巴巴的信件遞給她,順便放在手裏掂了掂重量,“這次也不知是你的大兒子還是小兒子來信。”頓了頓,語氣裏有意思得意,他補充說,“你知道我一向是個有素質的人,從不會私自拆開別人的信件,您看,我連寫信人是誰都沒看,見到上麵有你的名字,就火急火燎的送過來的。”


    阿芙拉不耐煩的合上門,“行了行了,謝謝你了,走吧走吧。”


    關上門,阿芙拉寶貝的把信件收在懷裏,這次的似乎比以前的厚了也重了不少。


    阿芙拉一向銳利的眼裏終於折射出一絲溫柔,上麵的署名印刷著:安德烈莫肯斯,她的大兒子。


    阿芙拉幹枯而粗糙的手指輕輕撫摸著信封,好半天,才小心翼翼的拆開……


    時間凝滯了片刻。


    阿芙拉的手指有些顫抖。


    ……


    嗒。


    一滴渾濁的眼淚,砸在信紙上,模模糊糊暈然開來。


    作者有話要說: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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