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何以眠歪在崔子瑜懷裏吃甜點,仰著頭問,“你周五有空麽?”


    崔子瑜想了下,“我明天下午要去倫敦開一個會,得周五晚上才能回來吧,怎麽了?”


    何以眠把小鋼叉插在點心上,坐直身子不開心,“可是,可是周五是我們院的畢業典禮,要走紅毯的!”


    崔子瑜想了想好像聽說過她們學校是有走紅地毯的傳統的,畢業生穿的漂漂亮亮的像明星一樣出席典禮,“你想讓我當男伴?”


    何以眠點了點頭,“對呀,你長得這麽好看,帶出去多拉風。”


    男人失笑,“多謝誇獎了,不過你不害怕又成你們貼吧紅人了?”


    “沒關係啊,反正我都畢業了,他們愛說什麽就說什麽吧~”何以眠把腦袋往他胸膛上蹭了蹭,不,是拱了拱,像隻小豬一樣。


    崔子瑜大手輕撫她的脖子,“那我讓季辛訂周五淩晨的機票吧,這樣大概能趕回來。”


    何以眠臉貼著他的胸膛,覺得那種男人的清冽氣息很好聞,鼻尖去蹭他。


    男人被蹭的心裏癢癢的,捏著她的脖子把人提溜開,嘴上說她,“哎呀,都說晚上回去再親熱了,你別這麽急啊。”


    何以眠不罵回去,眯著眼睛笑,看起來心情很好。


    本來想著調戲一會兒就把她送回宿舍的男人被他笑的改變了主意,“晚上,去我那兒?”


    何以眠把最後一口慕斯吞下去,用力的點了點頭,“嗯。”


    周五是個出奇好的晴朗天氣,風吹在身上也是暖洋洋的。


    動畫學院裝扮的富麗堂皇的,從禮堂的門口開始十裏紅毯蔚為壯觀。


    學生會跟影藝部、音工部的同學都長槍大炮的擺好了位,全程錄製畢業禮的每一位畢業生。


    九點鍾畢業生開始走紅毯,何以眠在後台又打了一遍崔子瑜的手機,還是關機。


    後台已經沒有幾個人了,程語跟那個醉酒夜送她們回去的男生一起走的時候喊了她快一點兒。


    她沒精打采的點點頭,說了聲知道了,又試著打了一遍電話。


    好討厭,你不是說一定趕得回來麽。


    好在走紅毯的順序不固定,主持人是小一級的師弟師妹,跟他們這一屆的人都很熟,也不用照著稿子,比對照片才知道誰是誰。


    何以眠看見準備室隻有她一個人了,沮喪的想著,好吧,本院花自己就能撐起全場的尖叫了。


    “何以眠。”


    正把手機塞進包裏要出門的女人,聽見身後好聽的男人聲音響起。


    “小戚!”一轉身就看見穿著黑色西裝,淺紫色襯衫的戚森昱微笑著靠在門框邊。


    上下打量著女人,戚森昱“嘖嘖”的說,“咱們八寶這麽一打扮簡直是傾國傾城啊,不過,你是不是照著我的衣服配的裙子啊?”


    被叫了小名的何以眠一掃開始的陰霾心情,走過去拿胳膊肘撞他,“德行~你請了假啊?”


    “是啊,你畢業這麽重要的日子,身為第一好朋友,我怎麽能不來觀禮呢?看你一直不出來,我問了問你舍友,她說你還在這等人呢。”


    提起這事來何以眠又不開心了,“嗯,崔子瑜還沒來,要不,你當我男伴吧?”


    戚森昱眉毛一揚,“感情我就一替補啊。”轉身看了看門外的會場,“算了,都快走完了,咱們去壓軸吧。”


    說完屈肘示意她挽上,她衝他甜甜的一笑,跟著他出門了。


    直到踏上紅毯起端,何以眠還四處張望著看崔子瑜趕來了沒。


    戚森昱用她沒挽著的那隻手拍了拍她的小臂,“到你了,笑一個啊,照相呢。”


    何以眠吐了吐舌頭,端莊大方的和他一起朝紅毯盡頭的簽名板走去。


    穿深紫色禮服的漂亮女人,牽著她手的俊秀男人穿的儼然是情侶同款,最後出場的這兩位果然吸引了最多的注意力。


    “哢嚓哢嚓”的聲音不絕於耳,隔著老遠就聽見主持人不淡定的喊著,“咱們的院花何以眠師姐來了!”


    男主持人則佯裝受傷的問,“女神身邊的男伴是何方神聖?怎麽能褻瀆女神的芊芊玉手呢!”


    戚森昱嘴角抽了抽,悄聲低頭問何以眠,“你們學院畢業典禮怎麽不找點專業的學生來啊?還褻瀆?我呸,小爺被你占便宜都沒委屈呢。”


    何以眠不理會他的耍寶,衝他溫柔的笑。


    笑的簡直要晃瞎了場地兩邊的攝影的眼。


    終於簽完了名字,何以眠被請到台中央接受訪問。


    依然是循舊例的問題。


    “何師姐大學四年印象最深的是哪個老師呢?”


    何以眠腹稿都不用打的說了文學院的老師,“杜x老師,不要問我原因,你們都懂得。”


    主持人有點詫異她居然沒感謝一下動院的授課老師們,而是說了那個很有名的文學院特立獨行的老師,幹笑了兩聲,“師姐,‘你懂得’這種回答也太敷衍了吧,雖然杜老師確實出名,可是你還是說一下讓你印象深的原因嘛。”


    何以眠看起來很是憤慨,“杜老師對我的人生觀產生了深刻的震蕩,我大二的時候選修了他的《影視文學解讀》課程,那個課特別長,經常從六點上到十點多,我每次都特別認真的看片聽課,結課論文也寫的很規矩,可是他居然給了我六十分!原因居然是他發現我的簽到表是全勤!”


    主持人也很疑惑,“全勤,不是很好麽?”


    何以眠更憤慨了,“他是這麽跟我說的:‘全班隻有你一個人全勤。我很困惑,我這課有什麽意思?你居然把青春全都浪費在聽我的課上?你有那麽多可以做的事情,有那麽多值得你去探索發現的世界,你把時間浪費在聽課上,哪有時間和機會去了解人生?’我大概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不相信我的三觀了。”


    主持人“額”了一聲,“好吧,那第二個問題是師姐大學最想感謝的人是誰?”


    何以眠沒有一點兒猶豫的回答,“鄭彥飛。”不等主持人問原因,就解釋道,“我上了大二以後,所以理論課的作業都是抄的他的,期末複習重點和往年試題也是他給的,他簡直不能更美好。謝謝你飛哥,沒有你就沒有我的畢業證書。”


    主持人哈哈哈的笑,“師姐,老師們還在台下呢,你這樣真的好麽?那我們問第三個問題,你想對自己的大學生活和今後的生活各說一句什麽?”


    何以眠思索了下,“對大學生活想說的,‘二食堂的木須肉蓋飯和掂大勺的師傅,我會永遠想念你們的。’對未來的話,‘我會努力改造,好好做人的。’”


    女主持看向男主持,疑惑的問,“咱們是不是來錯場了啊?確定這不是何以眠專場相聲會麽?”


    男主持傲嬌的跺了下腳,“不許黑我女神!”然後看向何以眠,“最後一個問題啊師姐,請問你有男朋友了麽?”


    說著又看向了一直站在她身旁微笑的戚森昱。


    何以眠順著他的目光也看向戚森昱,對著台下的人說,“有了啊。不過不是身邊這位。”


    戚森昱聞言也笑著攬了她的肩膀,湊到話筒前說,“何以眠的那位神秘男友,你再不現身的話,我可要橫刀奪愛了。”


    主持人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隻得陪笑道,“何師姐的男友原來這麽神秘啊。”然後生硬的轉折,“不過,咱們還是先讓這位帥氣的先生陪著師姐入場吧。”


    戚森昱做出勉為其難的樣子,改攬為拉,“走吧。”


    才走下台子順著紅毯繼續往禮堂走,何以眠就看見前麵的毯子上出現了她一直等著的人。


    沒穿外套,隻穿了件黑色的襯衣,黑色的西褲,黑色的皮鞋,手裏卻捧了束白色的玫瑰。


    挽著戚森昱隨著他的步伐一步步走向那男人。


    戚森昱把女人的手交給崔子瑜,調笑的看著何以眠,“我怎麽有一種我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呢?”


    崔子瑜不在意他口頭上占自己便宜,衝他點了點頭表示謝意,把花送給何以眠,手攬著她的腰陪她走完剩下的十幾米路。


    戚森昱看著走遠的兩人,需握拳在放在嘴邊咳了兩聲,橫過紅毯下場,看見一攝影的哥們兒用那種同情他被搶了女友的眼神向他致意,回敬了一眼,“哥們兒你誤會了,我喜歡的是那個穿黑衣服的男的。”


    走進會場又要換學士服帶學士帽,何以眠跟沒骨頭似的倚靠在崔子瑜身上,“我去換衣服,你等等我啊。”


    崔子瑜想著這姑娘就這點兒最好,不會抓著一點兒小事小題大做的跟自己鬧,也不怪自己來晚了。


    想著她還得換一會兒,覺得連夜趕回來有點兒困,走到廁所去點了根煙提神。


    抽完一根才掀開廁所的簾子,就看見何以眠正在找自己。


    “你手機怎麽還關機呢?”何以眠也看見了他,走過去埋怨。


    崔子瑜賠笑,“沒電了。”


    “哦,進場吧。”何以眠拉他手,靠近了才聞到一股煙草味,“你抽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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