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棉起先看崔子瑜也跟著回大宅還不知是何事,可待崔老爺子被傭人扶著進屋歇息去了,大廳內隻留下了陳文靜、她、崔子瑜還有何以眠時,蘇瑾棉這才隱隱的有些不安。


    陳文靜保養得宜,精致的臉上看不出神情,到底是長輩,沒理會那三人,先在沙發主位上坐了下來,對著光看了看新修的指甲,眼都不抬的問道,“把我叫住是要說什麽,說吧。”


    崔子瑜拉了何以眠一同坐下,一隻手虛虛的環著她的腰,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拍著。


    得到安撫的何以眠也不那麽緊張了,本來就沒她什麽事,她有什麽好緊張的。


    崔子瑜冷眼瞧著也坐下了的蘇瑾棉,隻吐了一個字,“說。”


    蘇瑾棉被他那冰冷的調子嚇得更加不安了,強笑著問,“寶生,你讓我說什麽?”


    男人臉色更冷了,“你最好識相的自己說,別讓我再多嘴了給你抖摟出來不該說的。”


    蘇瑾棉聽他話裏的意思顯然是知道了自己跟陳際的事,可除了那件事他還要讓自己說什麽?


    她這次再問倒是帶了幾分真意,“我真不知道說什麽。”


    崔子瑜一愣,隨即想清楚了,倒真是,除了她外麵有人的事,她也沒什麽可說的了。


    自己剛才隻想著把她送走,想讓她自己說些錯處,反正她錯處也不少。


    他麵上不顯內心的那些波瀾,依然冷冷的,看了眼還在玩指甲的陳文靜,“你以前跟我妻子說小岩是我的孩子?”


    雖然隻是訂了婚,崔總可是很自覺的已經把人當做了妻子。


    蘇瑾棉一愣,看向也是被這話驚住的陳文靜,弱弱的叫了聲,“媽……”


    陳文靜被那聲“媽”叫過神來,麵帶疑惑的看著兒媳,“這又是什麽混賬話?”


    崔子瑜冷笑一聲,“我也想問這是什麽混賬話,惹得我媳婦兒一氣之下就去了美國。”他看了眼何以眠,帶著點委屈,可再回過頭去看那兩人又是不帶一絲感情了,“不過既然這話說出來了想必也是有緣由的吧。”


    蘇瑾棉不知他說這要幹嘛,唯恐惹怒了婆婆,倒也誠實,“媽你知道我跟二弟有過一段感情……”


    這會兒不敢再叫崔子瑜小名惹婆婆煩心了,隻說是二弟。


    陳文靜搖搖手,“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你跟何小姐說孩子是老二的是怎麽回事?”


    蘇瑾棉寧願落個有心機的騙子名聲也不敢說出真相,“是我誆何小姐的,隻想著讓她離開二弟,當時這事我不是與母親商量過麽。”


    一家人就這麽在被騙者麵前說她們當初的那些算計,何以眠直覺得那嘴臉惡心。


    陳文靜不在乎崔子瑜跟何以眠怎麽想,反正他們算是早就扯破了臉皮,兒媳既然這麽說了她也就信了,“那還有什麽事麽。”


    這話是問崔子瑜了。


    “嗯,不是我的就行。”崔子瑜笑笑,“可是不知道陳姨知不知道大哥不能生育呢?”


    陳文靜又是一驚,“你又胡說八道些什麽?”


    “哦,看來陳姨是不知道了。”崔子瑜知道口說無憑,打電話叫一直守在門口的季辛把資料拿進來。


    翻了翻資料夾,崔子瑜抽出崔載恒的病曆遞給陳文靜。


    是十年前的病曆,白紙黑字的寫著“精子活動能力弱”“極難生育”。


    陳文靜定了定神,“且不論你這病曆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也隻是極難,不是生不了。”


    崔子瑜自然了解陳文靜的性子多疑,不會輕易相信自己的話,原先還打算給蘇瑾棉留點臉麵的,可現下已經下定了決心要解決這事,也就沒有替她藏著的道理了。


    “對啊,不是生不了,咱們小岩不就是證明麽。”崔子瑜帶著不屑的笑,看了眼蘇瑾棉,又從手裏的夾子裏掏出些照片放在陳文靜麵前,“不過,這小岩到底是不是大哥病愈的證明還真不好說。”


    陳文靜看著那一張張不堪入目的照片,不同於蘇瑾棉早上收到的那些,眼前的這些尺度大了許多,甚至有幾張模糊的錄像截圖一樣的床照。


    蘇瑾棉臉刷的就白了,心虛的讓陳文靜都不用想就知道照片不是修的。


    陳文靜心裏再惱火還是盡力擠出分理智,“這男的,是陳際?”


    陳際是陳文靜一房遠親表侄,隻是一表三千裏,她看中他做房地產的負責人更多的是因為他的能力。


    大冬天的,蘇瑾棉在屋裏暖氣的溫暖下嚇一頭汗,也不顧名媛風範了,徑直的就給陳文靜跪了下去。


    陳文靜嫌棄的看了眼媳婦,卻是對著崔子瑜說,“陳際也就是這兩年才會跟她認識的,孩子不可能是他的。”


    蘇瑾棉蒼白著張臉,眼淚一直流,哆嗦著說,“我是這半年才跟陳際熟的,小岩當然不是他的!”


    陳文靜看都不想看她,“你先起來坐回去,跪著像什麽樣子。”


    再不喜,那是自己的兒媳,是自己一幫的,怎麽可能在崔子瑜麵前鬧崩讓他看笑話。


    崔子瑜早知道陳文靜精明的很,他也沒打算就這麽騙過她,臉上還是帶著疏離的笑,“陳姨分析的都對,不過也隻是您相信而已,我這些東西拿出來,就算父親不說什麽,那些叔叔伯伯的一看,隻怕也消停不了吧?這麽一位不守婦道的母親,加上大哥不育的病例報告,小岩到底是不是崔家的孩子可就耐人尋味了啊……”


    這話真是拿捏住了陳文靜的三寸,她最在意的現在隻有她嫡親的孫子了。


    “小岩怎麽會不是崔家的孩子!”蘇瑾棉聽到這裏又硬氣起來,她雖說做了錯事,可之前的確隻跟丈夫和崔子瑜在一起過。


    陳文靜理智雖然告訴自己要相信媳婦,心裏到底也是起了疑,“瑾棉,載恒真的有那病麽?後來治好的病曆你有收著麽?”


    蘇瑾棉心裏一番掙紮,咬著牙又跪了下去,“媽,載恒確實不能生孩子,小岩他……是二弟的。”


    陳文靜本來是想讓兒媳說點話替自己辯白,也讓她安安心,誰知道兒媳居然說出來這麽一番話。


    “我之前跟二弟有過一段感情,當時我也不知道……有了小岩,後來載恒知道了不讓我打掉這孩子,他說他自己沒法有孩子了,所以老天給他補償了這個孩子,還說會把小岩當做自己的親生兒子的。”蘇瑾棉低著頭,一邊說一邊突然想念起了已逝的丈夫。


    陳文靜隻覺得一口氣上不了,抄起茶幾上的煙灰缸就朝蘇瑾棉身上砸去。


    “你個,你個……”不知道怎麽罵人,陳文靜狠勁兒推了把蘇瑾棉,把人推倒在地上猶不解氣,“你就這麽騙了我十幾年?!給別人養孫子?!”


    蘇瑾棉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抽噎著說,“是載恒不讓說的。”


    提起去世的兒子,陳文靜更是怒上心頭,“你還有臉推到載恒身上!先是跟小叔子上了床,丈夫死了沒多久又跟個有婦之夫搞在一塊兒,你還要不要臉了!”


    何以眠一直靜靜的看著這場鬧劇,沒打算發言,隻不時的看崔子瑜一兩眼。


    崔子瑜又從材料夾裏拿出份親子鑒定報告扔在桌子上,“大嫂,這報告我早先給你看過了吧?不是我的種你可別賴在我身上!”


    陳文靜拿起報告掃了掃,是說小岩跟崔子瑜沒有父子關係的報告。


    蘇瑾棉嗤笑一聲,“你的手段,做份假又有什麽難的?無非是不想你那女朋友介意你有兒子了吧?若小岩不是你兒子,你怎麽會舍得把一半的家產分給他!”


    這話像把尖刀直直刺入陳文靜心裏,是了,難怪他那麽輕易的就簽了公證書要分一半家產給小岩!


    原本隻信三分,現下倒是信了七分。


    崔子瑜冷笑,“我可不想隨隨便便什麽人都能往我身上潑髒水,陳姨,我說孩子不是我的,就肯定不是我的,你不信自己找人再去驗就是了,我隨時奉陪。”


    又看看還跪著的蘇瑾棉,“既然大哥說把小岩當親生的,那我起碼讓大哥以後每年逢年節的有個拜祭的人,小岩是個好孩子,不論是不是崔家的子孫,我自然會培養他長大。”


    他說他培養小岩長大,這話是什麽意思?


    很快崔子瑜就解答了她的疑惑,“小岩是個好孩子,你可不像什麽好媽媽,繼續留在這兒我怕你帶壞了孩子,所以已經安排你盡快出國了,歐洲、美洲你隨便挑個國家,或者定居或者旅居都隨你,反正這裏你是不要留了。”


    蘇瑾棉不敢置信的看著他,“憑什麽?我是小岩的母親!自然要跟他在一處!要走我也得帶著他!”


    “嗬,帶著他看你怎麽給他去世的父親戴綠帽子麽?還是等他長大了問一句他父親到底是誰?隻怕你都不知道怎麽回答他吧?”一直沒說話的何以眠想著往日她說的那些惡心人的話,忍不住也來摻和兩句。


    “你……!”蘇瑾棉不理會何以眠,又看向崔子瑜,“你怎麽掩飾也無所謂,反正載恒也早就知道了小岩是你的孩子,這是鐵定的事實!”像是為了給何以眠添堵,又加了句,“你不要自欺欺人了!”


    陳文靜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不怒反笑了,看著天花板歎息,“載恒啊,你真是瞎了眼了,找了這麽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還如珍似寶的護著!”


    作者有話要說:打滾翻騰中……不許掉收藏了……


    以及,你們來個作者專欄收藏嘛!據說一周內會瘦五斤的!或者會變的腿長長、腰細細、胸大大的!(認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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