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澄背上的傷治好了,但是腦袋卻因發燒太久被燒傻了。陸離站在床邊看著這樣的陸澄,心尖痛苦之餘居然生出了一絲慶幸。


    她是他的妹妹,他不會虧待她,會一直養著她,這樣多好!


    陸澄的事自此告一段落,張家也不是那欺人太甚的人,張家威逼陸家,一則是想證明陸澄是個滿嘴謊話,心思惡毒的女郎,這樣她的話就不足信;二則也是讓各大世家看清楚,張婉是張家的寶貝疙瘩,誰若是不識好歹,膽敢在背後議論,也要衡量衡量自己能否扛得住張家傾族之力!


    大長公主雖然知道,麵對比退縮藏頭露尾要好很多倍,但心中到底是心疼小孫女,“月華,你要是不喜歡書院,就不要去了。”


    “為什麽不去?”張婉轉頭,目光清明地看向祖母,“我沒有做錯事,更沒有心虛,難道還懼怕一些謠言和異樣的目光嗎?”張婉淡然而堅決的說出這些話,就小身子一扭,撲到祖母懷中,討好的仰起頭,“我可是張家的女子,是大長公主親自教養出來的,怎麽能墮了祖母您的名頭。”


    “好、好、好!”大長公主眼中光芒閃爍,滿是欣慰與自豪。


    她的月華果真沒有讓她失望。


    書院中,李臻從怪老頭那失魂落魄的離開,將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吃不喝,直到聽說張婉回到書院的消息,才從房間裏出來。此時的李臻精瘦精瘦的,臉上都瘦的有些塌陷,隻有層皮抱住骨頭,唯有一雙眼睛,亮得驚人。


    也說不出來哪裏不一樣,但看過他的學子都覺得他有些不同。如果說以前是鋒利的劍,一不小心就會刺傷別人,同時也傷到自己;那麽現在就是一柄灰撲撲卻鋒芒內斂的劍,沒有人敢懷疑劍的銳利,但卻不會總被劍刺傷。


    再次見到張婉,李臻心境有些不一樣,似乎那種少男少女之間純真卻又根基淺薄的情感,驀然沉澱下來。


    他不再隻是簡單的想見到她,沒道理的吃醋,幼稚的霸道。仿佛突然之間成長起來,這種成長帶著毀滅性的痛苦,同時也有著新生的喜悅。


    那種迫切的心悸感突然變淡,淡的讓他有些懷疑這種情感的真實與重量。加之現實的壓力,他在內心反複拷問自己,他是否真的心悅張婉,是否能承擔起她的未來,給她想要的一切。


    當一個人真正長大,他看到的就不僅是自己的優點,還有缺點。內心強大的同時,也會變得更加得膽怯。


    這種膽怯不是不勇敢,而是害怕自己不能護她周全。


    “你今天怎麽感覺有些不對勁?”張婉敏感地察覺到李臻的異常,他看著雖然瘦,但是精氣神足得很,她並不擔憂這點。


    令她有些摸不準的是李子徐突然的變化,如果說之前的李子徐在張婉麵前是一張白紙,那現在就是一團模糊,根本看不透。


    這種變化令她有些憂傷,就像雛鳥長大要飛離母鳥一樣。


    張婉憂傷的看著李子徐,原來她的小徐徐也長大了,這種吾家有子初長成的感覺,好惆悵的說。


    李臻此時正陷在內心的糾結痛苦中,無意間抬頭,就見張婉憂傷而欣慰的眼神。這種感覺很怪,令李臻生出不好的聯想,忍不住吼她,“不準亂想!”


    “你知道我想什麽?”張婉一愣,然後又欣慰道,“子徐果然長大了!”


    臥靠!李臻破功,這種長輩對晚輩的語氣到底是要鬧哪樣,張婉你腦子是不是浸水了!


    李臻氣得不想跟張婉說話,冷冷的甩下一句,“我要去別院居住了”算是告知,就背著包袱常住山腰別院,如饑似渴地學習去了。


    得知此事的白洛嫉妒得差點咬碎一口銀牙。


    李子徐,你這個鳩占鵲巢的混蛋!


    張婉是他的,怪前輩也是他的,李子徐是哪冒出來的混蛋,憑什麽占了他的位置!


    白洛都要恨死李臻了,情況越來緊急,之前還能忍,但是怪老頭絕對不能忍。這可是奪天下的大殺器啊,沒有真才實學,隻靠身份根本不夠。


    追女孩無外乎兩點,一個是死纏爛打,這個已經行不通了,經過陸澄一事,張婉必定提防,張家也會嚴防死守。他沒有死纏爛打的機會,瞧瞧李承不就是前車之鑒,現在已經完全被兩個哥哥看管住了,不讓他靠近張婉半步。


    剩下一個就是發生突發事件,讓張婉心生好感。


    具體操作有兩種方式,一是白洛一鳴驚人,讓張婉注意到他,進而崇拜,然後發展到愛慕;二是英雄救美。


    第一種方式太難操作,在張婉這個牛逼牛逼的人麵前,他不覺自己哪方麵能讓她崇拜。而第二種方式就是必殺技了,必須放在最後。


    白洛握了握拳頭,暗下決心,這是一場戰爭,他不能再懈怠了,必須全力以赴!


    認真的白洛開始回憶,回憶自己前世為了了解女生心態,看過的那些小言,總結男主花樣百出的追求方式,和女主喜歡男主的原因。


    以他浸淫小言多年的經驗來看,默默守護型的忠犬男主最受歡迎。但是來不及了,他必須另辟蹊徑。


    經過深思熟慮,他決定走深情受創男路線。


    具體操作思路,他被心愛的女人傷了心,但是依然愛她,隻願默默守護,用自己的深情以及痛苦博得張婉的同情心,讓她對自己產生好感,進而動心。


    ——


    張婉發現白洛最近有些發瘋,他以前最是看重形象,但是現在跟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頭不梳,臉不洗,衣服滿是酒漬,如果不是還沒發育,不能添上些性、感的胡碴子,一個酒劍仙的形象就出現了。


    更怪異的是,張婉無論到哪都能碰見他,經常怪裏怪氣的在她身後吟誦一些滄桑情深的詩句。


    整個書院的人都莫名其妙,甚至是醫師主動找到他,給他診脈。


    “滾,你能治好我身體上的病痛,能醫好我的心嗎?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白洛淚流滿麵,痛苦的嘶吼,瘋狂的趕走醫師。


    被人這麽吼,醫師肯定心情不好,但聽到白洛最後一句話,立刻緊張起來,“這是心痹啊,心髒出毛病會死人的,小郎君千萬不能諱疾忌醫啊!”


    靠,哪來的庸醫,滾,上一邊去,別影響老子發揮!白洛暗罵一聲,捂著心口繼續哭嚎,“鳳鳳,鳳鳳,你為什麽不愛我?為什麽?”


    醫師嗖地囧了,原來是相思病啊!


    不懷好意地瞄了兩眼白洛,醫師暗道,發育得怪早的。


    圍觀眾人也是恍然大悟,原來這幾天白洛不是在抽風,而是被人踹了!有那暗戀白洛的女生,心疼上前,“阿洛,阿洛,你不要這樣啊,你為她這麽傷心,她也不知道,這值得麽?”


    “值得!”白洛驀地瞪大雙眼,一臉堅定,“值得,為了鳳鳳,我什麽都願意做!”


    好感人啊,女生們都被感動的哭了,真是一個深情的好男淫!


    張婉看了白洛一眼,默默轉身離去。


    不行了不行了,她怕自己再看下去就要吐了!


    鬧劇年年有,今年特別多,白洛變本加厲,每天頂著濃重的黑眼圈,在白小憐麵前晃悠,念著不知所雲的,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心肝脾肺腎……都痛。


    白洛在張婉麵前轉悠的好幾天,都沒見她反應,心中急切非常,開啟了癲狂模式。


    他要跳河,他要自殺!


    張婉每日哺食後散步兩刻鍾,就獨自一人回西苑房間,研究媚魂術。她發現這本書不是淺薄的講勾、引之術,而是一本陰陽相和的雙俢之術。即便不能雙俢,那教授的姿勢和理念,都能幫她更好地理解煉氣功夫。


    在經過通明橋時,張婉遇見一個喝的醉醺醺,站在橋邊搖搖晃晃的白洛。


    白洛是做過精心準備的,觀察很多天,摸清張婉的起居規律。自己也捯飭得很帥,略微蓬亂的烏發,散而不亂,很有現代的落拓型男之感。一襲滿是酒漬的白衣,大敞著胸口,露出精致的鎖骨與白皙的胸膛。


    腰帶鬆鬆垮垮,白袍肥大,飛在身上頗有些臨風欲仙之感。


    麵色雖然頹廢,畫個濃重的黑眼圈,但是眉頭修整的整整齊齊,身上也洗了個澡,有種小言中女主喜歡的青草香。


    目標人物靠近,白洛開跳。


    “鳳鳳……”一行清淚從眼角淌下,白洛聲音磁性而痛苦,“鳳鳳,失去你,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說著,腳步踉蹌,身體搖晃著要邁過通明橋,往下跳。


    要出人命了!張婉心中一緊,她雖然覺得白洛腦子不正常,但也不能看著他死。身體一頓,然後瞬間發力,跑上去,想將他拉下來。


    但是她慢了一步。張藍不知道從裏突然跑出來,速度快得如一抹閃電,猛地衝上前,抱住白洛的腰,將他扯下來。


    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阿洛,阿洛,你怎麽這麽傻,你怎麽這麽傻。”


    你這個大煞筆!


    白洛心裏氤氳的火氣,真想把張藍燒死!


    礙事的醜丫頭。


    因為張婉在跟前,隻慢了張藍一步,白洛不好發火,隻能繼續演戲,語氣頹廢,“還救我幹什麽,讓我死了算了。”


    “不,不要,我不要你死!”張藍搖頭搖的眼淚珠子飛濺,看著白洛濃重的黑眼圈,聞著他身上的酒氣,她張了張嘴,終於克服羞怯,說了出來,“阿洛,你……還有我,我會一直跟在你身邊。”


    “可是我隻要鳳鳳。”白洛的一句話瞬間將張藍打入深淵,不過相比之下,她更心疼白洛,隻要他快樂就行,她什麽也不求。


    張婉站在一旁,看得都快感動哭了,多麽感人的一對小鴛鴦啊。她決定幫張藍一把,開口勸道,“阿藍這麽好,你一定要珍惜啊,你已經經曆過一次這樣的痛苦,難道忍心讓阿藍也如此。”


    說完,張婉看向張婉,握了握拳頭,給她鼓勁,“隻要你一直陪在他身邊,他就一定會看到你的好,我祝福你們。”


    白洛:祝福你妹!


    作者有話要說:白洛開始啟動逗比模式。


    小太子要深層思考自己的感情。但是情感遠比理智來的強大。


    親們要多留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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