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便收拾了一下,就牽著兩條狗出了沈家大門。


    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小區住的多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偶爾看見幾個明星,對於這裏的住戶來說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倒是我手裏牽著的這兩條狗,遭到了慘無人道的圍觀。


    我看到兩個打扮入時的富家千金,朝著小白指指點點,一個說:“這狗什麽品種,長得這麽醜?”


    另一個說:“毛色那麽雜,不是土狗吧?這也太肥了點!”


    “咦,好惡心,我們這裏怎麽會有這麽不上檔次的東西!”


    “明星就這品位,真低級……”


    我本來還想裝作聽不到,可是這倆娘們說話聲音那麽大,又從攻擊狗上升到了攻擊人,我就有些受不了了,於是蹲□,拍了拍沈小帥的屁股。


    小帥一向通人性,被我這一唆使,撲過去朝那兩人叫了起來。


    兩位富家千金嚇得花容失色,拚了命地往前逃。


    我就放開小帥的繩子,由它追著她們跑了一會兒,想嚇嚇這些目中無人的家夥,哪知道,這兩人一邊罵一邊跑,進了屋以後,竟然牽了一條凶神惡煞的藏獒出來!


    這下輪到我傻眼了。


    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藏獒是狗中之王,戰鬥力極強,這家夥一叫,可把我那兩條狗給嚇著了。特別是沒見過什麽世麵的小白,一怔之後,撒腿就鑽進了一旁的灌木叢裏,留下小帥還在那兒勉強撐撐門麵,但是看樣子也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好在這個時候,保安聞訊跑了過來,控製住了場麵。


    對方雖不是什麽講道理的人,但畢竟大家同住一個小區,總得顧些麵子,於是在幾聲謾罵之後,便把狗牽了回去。


    我心有餘悸,深深體會到了什麽叫做“人仗狗勢”,看來有錢有勢到了一定程度,就隻能靠狗來一決勝負了,有一條戰鬥力強大的狗,比什麽都頂事。


    保安好像是我的影迷,在事後安慰了我幾句,並且掏出筆,要我簽名。


    我看他來的挺及時,正要幫他簽名,忽然聽見沈小帥在腳邊狂叫。


    “小帥,怎麽了?”我停止簽名,低頭去看小帥,見它咬著我的運動褲,不停往旁邊拉。


    我不明所以,被它扯著走了幾步,這才幡然醒悟:我靠!小白呢?


    小白不見了!


    我急得名也不簽了,拉著小帥就要去找。


    保安攔住了我:“白小姐,小區裏狗丟了,我也有責任,剛才我過來的時候,看到有條狗往那邊跑了,不如我和你一起去找吧?”


    我求之不得,趕緊讓他帶路。


    於是那保安便領著我穿過小區,往湖邊跑。我一邊跑,一邊喊,卻連個狗影子都沒有,心急如焚的同時,卻沒意識到天已經暗了下來,並且我們離住宅區也有一段距離了。


    我這才疑惑起來,那保安說小白往這邊跑了,可是就以它的身材,能跑那麽遠嗎?再說了,小白是條狗,就算跑得再遠,總會叫喚兩聲吧,為什麽我連它的聲音都聽不到?除非,保安給我指的路根本就是錯的。


    可他為什麽要說見過小白呢?我頓時警覺起來,回想了一下這保安的樣貌,更是覺得陌生,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那一刻,我心裏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拉住小帥,停下了腳步。


    “白小姐,這邊沒有,我們去那邊找找。”保安的手指向了一個更偏僻的方向。


    我已經很壞了,急忙搖頭:“不用了,我想小白應該跑不了這麽遠,我還是回去找找吧。”說完,拔腿要走。


    胳膊突然被拽住了。


    這種很不客氣的動作,讓我更加確定此人的不懷好意,果不其然,剛才還一臉真誠的保安,此刻已經換了一張臉,那隱沒在樹影裏充滿陰戾的目光叫人不寒而栗。


    “白小姐,還沒找到呢,你怎麽就走了?”


    “我不找了!”我想要掙脫開他的手。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的。”他說著,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鋼刀,抵住了我的腰。


    小帥狂叫起來,被他一腳踢得老遠。


    我已經意識到自己被騙了,情急之下,朝沈小帥大喊:“小帥快走,去找沈林奇……”話還沒說完,我隻覺得頸間遭受一道重擊,瞬間失去了隻覺。


    我被綁架了。


    醒來時,發現自己被綁成了一個粽子,就連嘴都被貼了膠布,隻剩兩隻眼睛尚能觀察周圍,發現在我此刻正身處在一間被改造成房間的破舊倉庫裏,周圍的家具看上去都不新了,但還算幹淨,應該有人常住。


    最讓我覺得恐怖的是,在這不大的空間裏,四處可見我的海報和照片,有些是電影的宣傳海報,有些是雜誌的寫真,還有一些偷拍的,正是被夾在恐嚇信裏寄給我的那些。


    就在我內心的恐懼像蛇毒一樣地在血管裏蔓延了開來的時候,倉庫的門被打開了,有個穿著黑t恤的男人走了進來,借著昏暗的燈光,我看清了他的臉,果然是之前那個“保安”,他看上去年紀不是很大,那張臉也沒法讓人聯想到變態跟蹤狂。


    就在我思考之際,他已經蹲到我麵前,撕開了貼在我嘴上的膠布,並將一盒盒飯擺在了我麵前。


    “吃吧。”他說,態度看起來不像是會把我的照片貼得滿牆都是的人。


    為了避免激怒他,我沒有直接問,隻是說:“你把我這樣綁著,我吃不了。”


    他沒立刻鬆開我的手,而是想了想。


    我趕緊補充:“你放心吧,就算要逃,我也得先吃飽了再說。”


    “你逃不了的。”他嘴上這麽說,卻還是替我鬆開了手上的繩索。


    我確實餓壞了,雙手獲得自由的第一時間,就捧住了盒飯。就像我說的,吃飽了才有力氣逃跑,更何況,在這種情況下,他要真想對我做什麽,完全不用在吃的上做文章。所以,我吃得心安理得,而他則坐在一旁盯著我,大概是怕我逃跑。


    過了一會兒,我吃得差不多了,見他還在盯著我看,便決定先探探口風。


    我說:“喂,你叫什麽名字?”


    他沒回答我。


    “你說你是我的粉絲,那我總該知道你的名字吧,總不能讓我老‘喂’、‘喂’地叫你。”


    “小風。”他說。


    “小風,那些信是你寄給我的嗎?”我問。


    “恩。”他點了點頭。


    果然是他!


    “你很喜歡我嗎?”我繼續試探他。


    他還是點頭,看上去,平時應該是個沉默寡言的家夥。


    “如果你喜歡我,能放我出去嗎?我可以邀請你看我拍戲,或者……”


    “我不要!”他的聲音忽然提高了許多,剛才還一副純良的臉上,瞬間陰沉了許多,“我才不要看你和那些男演員拍戲,你是我的,誰都別想碰!”他說著,一改剛才的溫柔,扼住我的手腕,又將那拇指粗細的麻繩綁了上去。


    我發現想要說服他並沒那麽容易,趕緊道轉口:“如果你不喜歡我拍戲,我可以跟公司說不拍,但是你必須放我出去,不然我跟誰說呢?”


    “誰也不用說,你就呆在這裏,一直陪著我。”他堅定地說,眼神決然。


    麵對這樣的執著,我頓時無語了,隻好暫時放棄勸他的念頭,準備見機行事。


    可是我沒想到,找一個逃脫的機會會那麽難。


    小風把我看得很緊,除了吃飯,幾乎不給我鬆綁的機會,他甚至還會拿著相機,拍下我被綁的樣子,打印成照片貼到牆上。


    而且,我發現他還會沒日沒夜的在網上發很多攻擊我的帖子,並且信誓旦旦地告訴我,這是為了讓所有的粉絲都離我而去,確保隻有他一個人能夠守護我。


    以上這些還不是最誇張的,最誇張的是,他會假扮寂寞少婦的口吻,向任何與我有過緋聞的男明星寫火辣辣的告白信,以勾引那些人離開我。我被他這超乎常人的行為所震撼了,完全無法想象,當沈林奇收到那些信的時候,會是怎樣的表情。


    我為他這些行為感到匪夷所思的同時,意誌力也在逐漸地渙散。


    時間在這間窄小陰暗的倉庫裏似乎流逝地非常慢,我每天隻能靠吃飯來計算時間,手腳被綁得嚴嚴實實地,長時間不運動的結果是,四肢都麻木了,完全睡不好,有時候我睡著,迷迷糊糊地覺得自己被救了,可是睜開眼,發現麵對的依舊是那一方陰暗的天地。


    這種絕望的感覺每天都像一雙無形的手,扼得我喘不過氣來,我開始變得敏感,害怕睡覺,甚至產生了幻覺。我感覺到我死去的母親就在我身邊,問我白哲的情況,還不止一次地叫我和她一起走。我還感覺到,屋子裏的每一張照片都在動,都在叫,我開始急躁,有時候大半夜都會狂叫,小風就起床,拿膠帶封住我的嘴。


    我想到了死,也想到了沈林奇,心中追悔莫及。


    人就是那麽可笑的動物,總在為未來做長遠的打算,殊不知生命脆弱得隨時都可能有消失的危險,過去我和他曾因為麵子,誰都沒把那句話說出口,如今卻成了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實現的遺憾。


    如果有機會,哪怕隻是一秒,我也要告訴他我心中想法。


    我在意誌模糊間,那樣對自己說著,倉庫的門卻忽然被打開了。


    很多人衝了進來,許許多多的腳步聲,伴隨著熟悉的狗叫,全都傳進我的耳朵裏,然後忽然有人抱住了我。


    我以為這又是幻覺,睜開眼看到了沈林奇,他瘦了,眼眶都有些陷進去,削瘦的臉頰上長滿了胡渣,急切的目光看著我,嘴裏不停叫著我的名字:“然然,然然……”


    我沒力氣說話,卻又覺得好笑,沒想到我等他這樣叫我,竟是在幻境中。


    好想,好想就這樣靠在他的懷裏,一直,一直睡過去……


    “沈林奇,我喜歡你。”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周末,和妹妹去看哈7了,小哈利長大了,教授死了,伏地魔嗝屁了,童年就這樣過去……嗚嗚嗚,有點傷感呢~~~


    三千三百字更新,有木有花呀?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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