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句老話已經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教導過我們,可是總有那些不識相的人願意鋌而走險,其實並不是有多大的冒險精神,而純粹隻是吃飽了撐的沒多餘的思維合計後果。


    那位碎嘴子不甘寂寞的損賊是不是本地人,在學校有幾個同貨色的戰友,今天其中一個人過生日,幾個人都湊了份子,胡吃海塞的在學校旁邊的一家小飯館兒搓了一頓。


    酒足飯飽的損賊先生又想去包宿玩兒遊戲,酒精上頭後慢悠悠的就要穿過小路去網吧。結果天色也晚了,小路本來就僻靜,一輛不知道啥時候停在小路旁邊的車忽然打開車燈,一束強烈的光線把他照的幾乎瞬間失明了一下子。


    之後是車門聲,他揉了揉眼睛低聲罵了句,可眼看著車上下來的幾個人走到了他跟前,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腳踹到了小腹上。


    “事兒是你跟別人逼逼的吧?照片也是你發給我的吧?”走在最前麵的那位蹲下來用手拍了拍地上這位的臉,那力度就跟扇巴掌差不多。


    損賊這才看清麵前蹲著的這人是誰,瞬間嚇得腿肚子直鑽筋。


    畢鈞睿看著這小子想起了這人是誰,語氣中帶著玩味,“這不那誰嘛,堵鎖眼那位,怎麽著,你這麽做是不是要報複我啊?”


    “不敢不敢……”損賊連忙擺手。


    “我看你是很敢啊,你還跟大家說啥了?你沒編點兒他倆在車裏還幹了?那人時間長不長啊?厲不厲害?你沒興奮的跟著去捅幾下啊?”畢鈞睿站起身踩在損賊的小腿骨上,腳尖還用力的碾了幾下。


    損賊疼的直叫喚,帶著哭腔求饒道:“畢少,我錯了,我碎嘴子,說了不該說的,可是我不能眼看著你戴綠帽子啊!”


    話剛說完又被狠狠的踢了一腳。


    畢鈞睿歪著頭看了對方好一會兒才說:“那這麽說你是為了我好了?我是不是得謝謝你啊?請你吃飯你去不去啊?地方你隨便挑,你敢去就行。”


    盧晨走過來也給了那人幾腳,叼著煙說:“我操,最雞/巴煩碎嘴子,一個老爺們兒沒啥能耐跟娘們兒似的嚼舌頭根,成天逼逼逼逼的,好吃還是咋的?”


    之後的事情可想而知,損賊被痛扁了一頓,但是不白打,畢鈞睿往地上扔了一遝錢,臨走時低頭看著他說:“這錢不是給你的精神損失費,我是謝謝你這麽勇敢的通風報信,不然我還蒙在鼓裏呢。”


    畢鈞睿開車回家時剛巧自己爸媽也從飯局兒回來,畢成剛沒看出什麽直接進了屋,欒海萍可看的一清二楚的,兒子那點兒情緒都在臉上寫著呢,別人不知道,她當媽的能不明白?


    剛上樓走到房門口,欒海萍拽著畢鈞睿的胳膊直接把人給推了進去,小聲的問:“你咋了?這情緒不對勁兒。”


    畢鈞睿嘿嘿兩聲,笑得相當淒慘,含糊的說:“沒事兒,你別老瞎合計。”


    欒海萍盯著他臉看了一會兒,說出了所有當媽的人最為敏銳的直覺:“跟那丫頭鬧別扭了吧。”


    畢鈞睿心說,你真是我親媽,啥事兒都瞞不過你眼睛。既然被拆穿了也沒必要隱瞞什麽,他邊往衣櫃那邊走邊說:“分了,處著沒意思。”


    欒海萍這次倒是沒覺得絲毫意外,走到兒子身後拍了拍結實的肩膀說:“你現在還小,結婚的事情等到三十四十歲都不晚,媽和你爸都是怕你被人家給綁住了。”


    畢鈞睿扭頭笑著說:“你說你就行,非得給我爸扯進來,我爸人家可從來沒表態過。”


    “我就代表你爸了。”欒海萍這句話說得完全就是想要代表她在這個家不可動搖的地位而已。


    在家窩了兩天,畢鈞睿一直就在房間裏抽煙玩兒電腦,除了下樓吃飯以外連大門都沒出。


    盧晨給他打電話問情況,結果打了不下十遍人家畢少爺才慢悠悠的接聽,一張嘴就是掩飾不住的沙啞。


    “不是吧你?咋還成這逼樣了?堂堂畢鈞睿因為個失戀上火了?”盧晨在電話那邊笑的都快背過氣兒去了。


    畢鈞睿盯著屏幕點著鼠標,心裏倒是鏡麵般的平靜,“我能因為這事兒上火?我是昨晚上吃鹹了,齁著了。”


    “拉雞/巴倒吧你,擱哥們兒麵前承認一句也不能咋地,這時候拉什麽硬?”盧晨其實也惦記,那天在胡同收拾完了那位就沒見到畢鈞睿的人影兒。


    畢鈞睿玩兒遊戲正入迷,也不想跟盧晨在電話裏抬杠,正準備掛電話的時候才聽盧晨那邊又說:“於越聽說你這事兒了,這逼小子比咱都炸毛,嚷嚷著最近要回來幫你出口氣呢。”


    畢鈞睿哼笑一聲:“他沒說啥時候回來?”


    “沒說,機票都沒譜呢,他這人跟鬼似的,沒個正形兒。”盧晨囑咐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美滿上午第二節的課,騎車到了學校門口看到畢鈞睿的車停在校門邊,看到自己騎車過來還特意開門下來,完全是一副我就是在這兒等你的架勢。


    “你這幾天上課挺忙的?”藥美滿沒提別的,倒是也幾天沒見到畢鈞睿了。


    畢鈞睿這幾天瘦了一些,抬手摸下巴時手腕子的骨節都很明顯的露出來,“我忙點兒別的偉大的事業。”


    藥美滿也沒繼續問,可是目光還是偷偷的打量著對方這幾天的變化。


    “你咋不問我幹啥偉大事業呢?一般這時候作為聆聽者來說,都得問一句,”畢鈞睿說著從藥美滿的手裏搶過自行車跨了上去,還裝模作樣的踩了幾下腳蹬子,“我操,我還是第一次騎這種車呢,我轉兩圈啊。”


    藥美滿本來時間就緊,結果還沒來的及阻止這位大爺,人家已經一使勁兒的騎走了。不過人倒是沒走遠,就在校門口邊騎邊繞大圈,一邊騎還一邊嘴裏嗷嗷的興奮叫個不停。


    “你快下來吧,跟耍猴似的。”藥美滿也被他逗樂了,不過現在他倒是覺得畢鈞睿挺可憐,


    這不會是被關舒琳這事兒鬧的精神不正常了吧?


    畢鈞睿把自行車還他時還掛著滿臉的笑,隻是藥美滿覺得這抹笑容藏著一絲的苦楚,怎麽著也是男人,不能跟個女人似的哭天抹淚怨天歎地。


    “你緩過來沒?”藥美滿指著畢鈞睿的心口窩問。


    畢鈞睿明顯的僵了一下,然後撇了撇嘴,有些意猶未盡的說:“騎個車不至於那麽累,我體力好著呢。”


    藥美滿知道對方是故意裝傻呢,他用手指戳了戳畢鈞睿黑色襯衫口袋處隱藏的心髒位置,淡淡的說:“凡是長在身體裏的,隻要沒壞死,都有長好的一天。”


    畢鈞睿抓住那根手指,慢慢的將對方整個手掌包裹在自己的手心裏,又輕輕的舒展開。


    藥美滿感受著來自於兩個生命的跳動,強而有力的似乎在告訴彼此一些莫名的信息。


    “感覺到沒?哥是個相當堅強的人。”畢鈞睿笑得說。


    藥美滿抽回手捶了捶對方的心口,回道:“嗯,就你這健康程度,中午絕對會多吃三兩飯都不成問題。”


    上課時藥美滿發現關舒琳沒來教室,他難得課間時問了問範小陽,之後得知對方昨天下午請假回家了。


    中午在食堂混了口飯,下午兩節課之後,藥美滿才去車庫取了車準備回家,結果車還沒騎出校門口就被人給叫住。


    那人放下車窗衝他笑,藥美滿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車裏這位是誰。


    “咋了?不認識我了?我這也沒走幾個月啊。”於越換了個特別短的發型,鬢角旁邊都剃的發青,配上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還真的是個分量十足的帥哥。


    藥美滿一隻腳撐著地,笑著說:“啥時候回來的?”


    “今天早上剛回來,”於越指了指藥美滿身下的坐騎,“還騎著呐?現在還有人堵你鎖眼兒麽?”


    “早就沒了,那次還得謝謝你們。”藥美滿說完才想起來什麽,問道:“你來找畢鈞睿麽?”


    於越笑的很燦爛:“不是,他不知道我回來,我過來看看你,你別跟他說見到我了。”


    藥美滿也不知道該說啥了,尷尬的咳嗽了兩聲說:“我早上還在這兒看到他了,他也沒提你回來的事兒,估計是不知道吧。”


    於越這時才下了車,走到藥美滿跟前站下,仔細的看了他一會兒說:“你氣色還挺好的,那時候看你總覺得病病怏怏的。”


    這種事兒作為一個正常人多少都能看出來,尤其是畢鈞睿也跟他提過於越對自己有意思,藥美滿深感現在二人獨處時的不自然,腦子裏開始不停的編造些理由趕快離開這兒。


    於越這人比誰都精,從剛才就看出了對方的心思,這下倒是好,省的他開口捅破這張紙了,


    “你還有事吧,那先去忙,明天沒啥事兒一起吃頓飯吧,我請客,別說不去啊。”


    藥美滿第二天下午正好沒啥安排,看著於越那張不容他反駁的臉一時也找不出個拒絕的理由,於是說:“那行,明天倒時候聯係。”


    “你電話多少,倒時候我找你。”於越說著拿出手機。


    藥美滿跨上車報了個號碼,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會兒才說:“畢鈞睿跟他對象的事兒你知道了吧?”


    於越把號碼存進電話簿,抬起頭勾起嘴角:“我就是為了他這事兒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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