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憶逢自然不知道在她離開珠寶店之後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從珠寶店出來之後,她就直奔下一個目的地,位於雲海市最繁華商業地段左岸咖啡廳。


    這也是為何她先前那般著急的原因。


    不是因為擔心珠寶店關門,而是因為,她和一個人約好了見麵。


    夜間的咖啡廳人流不比白天的少。


    即便咖啡因會讓人失眠這已經成了人盡皆知的常識,但是卻仍舊有不少人選擇了忽視。


    淡淡的旋律緩緩地在安靜的環境當中如水般流淌,柔和的燈光仿若訴彌漫優雅的情調,左岸咖啡廳之所以能夠成為雲海市的高級場所,憑借的除了那香醇可口各色的現磨咖啡之外,還有便是情調。


    或許,大多數人冒著失眠的代價前來為的不是那可口的咖啡,而是這份情調。


    “歡迎光臨。”


    蘇憶逢推門而進,便迎來了侍者的微笑歡迎,她微微點頭回應,視線隨即環繞室內,最後落在了臨窗位置上麵的一位貴婦人身上。


    一身藍色套裝,頭發盤起,身上除了耳環以及珍珠項鏈之外,還有一枚上了歲月的婚戒,便無更多的首飾,然而這樣的她卻比那些渾身珠光寶氣的貴婦人更顯高貴典雅,而且,她比一般的貴婦人身上還多了一抹犀利,以及不怒而威的氣質。


    此人便是韓夫人。


    韓家真正的主人,韓氏的董事長。


    她已經先一步到了。


    蘇憶逢斂了斂神色,然後輕步往前走去,而這時候,韓夫人也注意到了她。


    “蘇小姐。”佇立在韓夫人身邊一身職業套裝打扮中年的女子微笑問好。


    她是韓夫人的秘書李愛,跟在她身邊十多年的心腹愛將。


    蘇憶逢回以一笑,隨後看向神色淡淡的韓夫人,點頭致歉:“對不起,我來晚了。”


    “坐吧。” 韓夫人淡淡道,似乎並沒有因為蘇憶逢的遲到而有所不滿。


    然而蘇憶逢卻明白時間觀念一向極強得韓夫人正用她獨特得方式對她的遲到表示不滿,有些人來說便是動怒也不會顯露半分,隻需要些許冷淡即可。


    即便韓夫人對她的態度從來都是冷淡的,但是此時,蘇憶逢還是可以感覺到了來自於韓夫人的那份不滿。


    侍者上前送上水,“小姐想喝什麽?”


    “不必了。”蘇憶逢微笑回道。


    韓夫人那雙深沉而銳利的眸子在聽了之後似乎閃過了一絲波動,隻是,卻也沒有說什麽。


    蘇憶逢端起了麵前的水杯喝了一口,然後輕輕放下,看向韓夫人,神色從容,緩緩問道:“不知伯母找我來所為何事?”


    從她認識韓叡恒開始,見過韓夫人的次數屈指可數,而每一次,她找她,從來都不是閑聊喝茶。


    韓夫人沒有回答,而是掃了一眼她方才放在了桌麵的那裝有首飾盒的精品袋子,“阿恒沒有陪你去取結婚戒指?”


    蘇憶逢點頭,絲毫不意外韓夫人知道這件事,隻說出了簡單的兩個字,“他忙。”


    韓夫人打量了她半晌,淡然說道:“你能夠體諒阿恒,我很高興。”


    蘇憶逢但笑不語。


    她心裏清楚,韓夫人這絕對不僅僅隻是讚美。


    “既然你能夠這樣體諒阿恒,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韓夫人直入正題,優雅的臉上凝出了一抹威嚴,“我希望你和阿恒結婚之後能夠安心呆在家中為當好韓家的少夫人。”


    雖說是用了希望二字,但是語氣卻是不容拒絕。


    蘇憶逢眉宇之間輕輕泛起了一抹幾乎不可察覺的皺褶,“伯母……”


    “韓家的女人不需要在外拋頭露麵。”韓夫人打斷了她的話,語氣開始強硬,“若當年不是阿恒的父親早逝,我也不會出麵掌管公司,你要知道,韓家需要的不是一個能幹的女強人,而是一位賢妻良母,如果我沒有記錯,當日阿恒帶你回家見我,你就表示過,你會當好一個賢妻良母!”


    蘇憶逢沉默,手緩緩地握上了麵前的水杯,眸底的琥珀色深了幾分。


    “你和阿恒的婚事我原本是不讚同,但是阿恒堅持非你不可,我這個做母親的也隻好退一步。”韓夫人繼續道,神態依然優雅,聲音不帶絲毫的尖銳以及蔑視,仿佛隻是在訴說著一個事實,“你應該清楚,憑借一個孤兒之身,你是絕對沒有資格高攀韓家。”


    有些人,即便是口出傷人的話,也可以顯得高貴威儀。


    蘇憶逢依然沉默。


    韓夫人沒有等待她的回答,說完了話之後隨即起身。


    蘇憶逢也跟著起身,聲音平靜,給出了回應,“我會考慮。”


    韓夫人深深地看著她,深眸當中似乎閃過了什麽,然後點了點頭,“我希望不會太久。”然後,起步離開。


    出了咖啡店,韓夫人上了停在了殿門口的車。


    車上


    韓夫人忽然開口,問了身邊坐著的李愛,“你覺得她如何?”聲音中似乎帶著一絲探究以及玩味。


    李愛微微詫異,似乎沒想到董事長會問她這個問題,想了想,然後認真道:“我和蘇小姐接觸不多,不好評論,不過……”


    話沒有說下去。


    韓夫人側過了頭看了她一眼,神色中多了一抹溫和,“不過什麽?”


    “在蘇小姐這個年紀,能夠在麵對董事長的時候不慌不亂、鎮定自若,也是難得。”李愛回道,猶記得當初她初任董事長秘書這個職位的時候,也是從戰戰兢兢過來的,而這過程花了不少的一段時間,那時候,她的年紀比蘇小姐的還要大上好幾歲。


    “你是說我很可怕?”韓夫人蹙眉道。


    李愛微笑回道:“是威嚴。”


    韓夫人笑了笑,“威嚴?所以我算不得上是慈母。”


    李愛斂了斂眉,想起了董事長和總經理之間的不算是融洽的母子關係,終究什麽也沒說。


    這一次的婚事,董事長的退讓,她覺得很大程度上是想和總經理緩和關係。女人,即便再能幹,最重要的始終不是事業上的成就,而是家庭和孩子。更何況,當年若不是前任董事長忽然病逝,董事長也不會為了穩定公司人心而介入公司的事情,雖然這些年董事長做的並不比當年她丈夫差,甚至可以說是勝過了她丈夫當年,可是,卻也付出了代價。


    那就是那份日益疏離的母子情。


    韓夫人也沒有再開口,合上眼睛閉目養神,直到車開了許久,方才低喃了一句,“希望我沒有看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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