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千裏援兵


    明玉見他如此反應,問道,“三爺也記得他?”


    齊琛微點了頭,“記得。若是幕後人是他,一切倒也說得通了。隻不過沒有想到,孟家竟然也和他有牽扯。”


    明玉想了想,“那可是孟大公子有什麽把柄在他手上,亦或是和他聯手要扳倒您?也可能是鷸蚌相爭,他這漁翁得利?”


    齊琛斂起沉沉麵色,夾菜給她,“孟大不說,我們也無法知曉真相。多吃些。”


    明玉見他不焦不躁,唯有苦笑,“三爺一點也不慌麽?”


    齊琛笑笑,“不慌。從季師爺那已知曉,京城已快來人了吧,三司會審總不會也被魏太保操縱。”


    明玉看他,“您若不慌,怎會愁的瘦成這般?”


    齊琛淡笑,“真不知?”


    明玉本以為是愁政事,他這一反問,驀地明白過來,低眉笑笑。愁的,慌的,不過是因為她失蹤的事。這一想,眸眼便又覆濕潤,“明玉果然沒喜歡錯人。”


    齊琛見不得她哭,隻覺今日的明玉脆弱得很,都說孕婦情緒波動大,卻不能陪她,心下愧疚,握了她的手說道,“再哭臉又花了。”


    明玉忍了淚,強笑道,“開心罷了。說起這次我失蹤的事,倒不關三爺的事,而是因為魏太保本與我祖父是好友,念及舊情,不願因你的事傷了我。想將三爺您處置後,便送我去別處,尋個好人家安置我。”


    齊琛倒不知竟是這個緣故,可如今明玉在眼前,也就是說,她願與自己同甘共苦,而不願獨自離開。這一想,再冰冷的心也被她捂熱了,“芝芝,再等等,我很快便回去陪你。”


    明玉笑了笑,認真點了點頭,夾菜給他,“吃菜。”


    這邊悲喜交加,季芙這邊也是如此。隻不過孟平璋依舊是吊兒郎當的模樣,開口便笑道,“黑泥姑娘真是食神臨世,去哪都拎著食盒。”


    季芙哼聲,“那不給你吃了,我拿去給齊大人吃。”


    孟平璋眼一亮,“剛才的話收回。”


    季芙滿目嫌棄,一一將菜從門上的小窗拿給他,又往牢巷那瞧,仍是不見牢頭,“你先吃著吧,待會應該就有人過來開門了。”


    孟平璋以為她帶了什麽好東西,一看是豆腐腦,愣了片刻。季芙見他笑開了,麵上緋紅,“你倒是嫌棄吧……虧我還大清早起來滿大街找地兒買。下回有空……我再做給你吃。”


    “好。”


    豆腐腦本是寒涼之物,孟平璋多吃不得。隻是這一碗入腹,一滴不剩。倒是季芙看著他如此,心裏更是難過,“你在牢裏過的果真不好。”


    孟平璋朗聲笑起,惹的季芙瞪眼。好一會才將碗還了她,季芙又將買的餅和糕點都遞給他,“來的匆忙,沒買什麽好東西。”


    一一接了過來,季芙又將魏太保拜訪一事和他說了。孟平璋聽後苦笑,“我猜到他會緊咬不放,但是不曾想過竟花費了這麽大的心思。”


    季芙輕聲道,“你也要小心。”


    聲音輕軟,撩在心頭,孟平璋忽覺喉嚨幹澀,蹲著的腳也瞬時麻了,看著她說道,“季芙……等我出去後,差……媒婆去你家中……吧?”


    說罷,兩人視線一對,都鬧紅了臉。一瞬躲開,望天望地。


    季芙抱膝看著地上,默了許久,少女情懷一開,明玉的叮囑早就拋之腦後。咬了咬唇,“才不嫁你,你老欺負我。”


    孟平璋可比齊琛懂姑娘的心,這一聽是答應了,若不是有這牢籠,真想抱抱她,“以後再不欺負你。”


    他平生第一次有成家的念頭,到底還是喜歡這樣簡單的姑娘。


    季芙頭埋的都要貼地了,低聲,“就不。”


    孟平璋難得見直爽的她如此扭捏,笑著看她。目光灼灼的讓季芙撐不住,起身氣道,“討厭你。”


    說罷就往外走,孟平璋朗聲道,“等我,我會去請媒婆的。”


    等快看不見她的背影了,才聽這陰暗牢獄裏響起她低低的聲音“嗯”,聽的他唇角勾笑,頓覺人間美好。


    走到拐角處,季芙倚在石壁上,捂著心口,快的不像話。她不敢過去打攪齊琛和明玉,她過去到底不方便。等了好一會,才想起還有許多事沒和他說。怎麽救出明玉的,怎麽進來的,還有他兄長的事又是什麽。


    最後隻好像鴕鳥那樣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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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過飯菜,明玉倚在齊琛懷中,又說了好一會話。聽見腳步聲往這過來,想著應是牢頭,才覺這半個時辰根本不夠,心下更覺酸楚。趁著人還未過來,探身在他唇上印了一記,“我和孩子會好好的,三爺安心等就是。”


    還沒安慰她,反而被她安慰了一番。齊琛心中動容,“你也是,不要胡思亂想,好好養胎。”


    明玉點了點頭,過來的果然是牢頭。從牢房出來,聽著牢門咣當一聲關上,如將心放在那,被夾的生痛。


    離開大牢,下人急忙來迎,上了馬車,明玉仍撩開簾子往牢獄方向看去。直至馬車拐角,看不見了,才收了心思。見季芙麵頰棗紅,問道,“孟二公子可還好?”


    “嗯。”季芙拉了她的手說道,“姐姐……方才他說,等他出來了,要差媒婆來我家。”


    明玉愣了片刻,那孟平璋竟然是當真的。轉念一想,又覺不對,“他說差媒婆去……是提親,還是合對八字?”


    季芙皺眉,“有何不同?”


    明玉搖搖頭,“提親,便是要明媒正娶將你迎進門做妻的,直接合對八字,是要抬你進門做妾的。你說兩者有何不同?他既不說,那定隻是要你做妾呀,傻妹妹。”


    季芙愣神,“不、不會的……”


    明玉見她如此,定是不曾想過情郎會這樣對她。不能說季芙“妄想”做孟家主母,隻是她不懂。普通人家都是一夫一妻,她隻有這念想也不奇怪。隻是她越是如此,日後也過的越苦。眼眸一轉,說道,“我與你商議件事如何。他若是娶你,姐姐認你做妹妹,勻些嫁妝給你,讓你嫁的體麵些。可若他隻是要納你做妾,你便從此死了這份心。”


    季芙咧嘴笑笑,“他不會……”


    明玉沉聲,“既然不會,那就應了姐姐。你若真對他有信心,又何必對姐姐這話躲閃?”


    這一激,季芙當即點頭,“好。”


    明玉的神色實在太過堅定,連季芙也應的有些心虛。隻是如果孟平璋真的是要她做妾,不用和明玉打賭,她也會死了這心呀……


    回到家裏,剛下車,小廝就跑了出來,“夫人。”


    明玉俯身下車,“何事?”


    “有位自稱是大人外公,孟老爺的來訪。”


    明玉驀地一頓,喜道,“當真?他在何處?”


    明玉剛才還和齊琛商議,魏太保插手,那些外姓故交不敢過來也不奇怪,故而一直到如今澄江府的那些故人還未來。但那孟河是誰?前任大理寺卿,齊琛的外公呀。


    那定是母親孟氏拜托他過來主持大局的吧。


    有這樣一個大人物在,明玉頓覺心安,這三司會審的提案,總算是能順利了吧。


    疾步進去,看見那身姿仍舊威儀的老人,明玉欠身問安,“明玉見過外公。”


    孟河一見外孫媳婦,作勢抬手,“不必多禮,從京城趕來,晚了些。”


    明玉忙迎他上座,喚姚嬤嬤去備食。孟河說道,“我來的途中已問過嵩元的事,當真是想不到,白莊糊塗到如此地步,令整個大理寺蒙羞,混賬東西。”


    孟河雖已六十過五,但身板還硬朗,拍的桌子啪啪響,“不將我放在眼裏,不將齊家放在眼裏,連安貴妃的麵子也不用給了。”


    明玉說道,“外公還請保重身體,如今您來了,也是我們夫妻二人的福氣,還請外公為我們做主。”


    孟河喝了一杯茶,便起身說道,“我去尋白莊,你有孕在身,好好安養,其他事交給外公便是。不日你夫家也會有人持手諭趕來,安心便是。”


    明玉掂量一番,說道,“外公……此事牽扯一位位高權重之人,那人……是魏太保。”


    孟河一頓,“沒想到他竟還不願放過齊家子孫……罷了,你且歇著吧,遣個熟路的下人給我。”


    明玉當即安排了一人,恭送他出門。別說她欣喜,就連姚嬤嬤和水桃都大喜,念叨著可算是有轉機,再不會受人欺負了。


    明玉也鬆了一氣,回到院子,見房門口下麵門縫插著一小片紙,說道,“你們退下,在外頭守著便好。”


    說罷,推門進去,將門關好。走到窗戶那,敲了敲窗。片刻那屋頂上就翻下個人,步子輕落。吳逢將手中信封遞給她,“按照齊少夫人的吩咐,已將那在船上侮蔑齊三爺的七個人底細摸清,都在裏頭。”


    明玉欠身,“謝過吳大哥。”


    吳逢說道,“無論你怎麽威逼利誘,他們都不會聽你的話背叛魏太保翻供。”


    明玉淡笑,“我先瞧瞧這幾人的底細……對的,清雪去了何處,怎麽一直不曾見她?”


    吳逢默了默,“自從去府衙打聽那推元大人落水陶順的事,就再沒消息。”


    明玉差異,“那你為何不去澄江府找她?”


    吳逢說道,“我要留在這裏保護孟少,清雪如果知道我丟下孟少過去,隻會怨恨我。”


    明玉並不理解,但也不多加反駁,“她一定會安然歸來的。”


    吳逢微點了頭,“一定會的。”


    等他離去,明玉關好窗,細細看手中厚實的紙張。


    作者有話要說:齊琛母親孟氏家跟孟平鬆的那個孟家是沒有瓜葛的#表示作者君寫完出場人物後才發現姓氏重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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