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豔影”的話一出口,立即從四麵八方湧來魔門弟子,將眾人圍困在中間。“祝豔影”則悠閑地喝著酒:“落芳閣送來的酒,向來是最醉人的。在今日飲上一壺,便覺著更是美味。”


    “祝掌門,莫非是要毀約。”


    “毀約?毀約之人,應是你們吧。”


    蘭若蘅手中的拂塵一甩,卻是將欲要圍住她之人,一下掃落在地:“貧道與祝掌門好生相商,卻不料祝掌門卻如此跋扈。我慈航靜齋也不是好欺負之所,若祝掌門,一意孤行,貧道哪怕武功低危,也要與你一決雌雄!”


    “好啊!”此話一出,突然校場上傳來聲聲爆響,眾人一躍身,避開炸彈,然而空氣中卻升起了一陣黃色的煙霧。那煙中暗含了劇毒,蘭若蘅、四大聖僧等人自然是不懼這毒煙,然而武功略低的弟子,紛紛痛苦倒地。蘭若蘅一怒,卻是和四大聖僧同時起身,飛上高台,欲抓住“祝豔影”。


    “祝豔影”冷笑一聲,再次將酒水飲盡,高台之上,卻突然激射出無數暗器,向蘭若蘅和四大聖僧而來。蘭若蘅用拂塵掃開暗器,然一波未退,隻覺麵前一閃,原本埋伏在高台下的數位黃衣男子躍身而起。數人在高台上快速地排隊,身形閃耀,幾乎看不清楚他們的身形,隻覺旗幟翻湧,眼花繚亂。


    “我知道諸位皆是破陣高手,那麽不妨來領略一下西域奇陣吧……”


    ……


    ……


    宋缺見四大聖僧和蘭若蘅衝‘祝豔影“而去,忙將祝玉妍抱起,躍身出校場,隨即解開她的穴道,等到她悠悠醒轉過來。眼眸迷茫如死灰,應是傷心難過到了極致。宋缺心中一疼,道:“妍兒,如今你便趁亂離開吧。你娘必然不是四大聖僧和蘭掌門的對手,你落在他們手中,他們是不會放過你了。我將你帶離校場,你就不要回去了……你娘也是咎由自取……我現在也要回去了,你……”


    祝玉妍似乎沒有聽到他說什麽,眼神依舊空洞而呆滯。


    宋缺心道,方才她差點入魔,又被石之軒一擊重傷,神智應當還未恢複。但是以他們如今的立場,他卻是再也不便與她同行了。


    “宋缺,你做什麽?”突然,一個女子憤怒的聲音傳來。


    卻是梵清蕙跟著他,躍出了校場。她舉劍直指祝玉妍:“你竟然要放過這個妖女,今日,便應當是將魔教斬草除根之時!”


    宋缺眉頭一皺,對祝玉妍低聲道:“妍兒,你快走,這裏交給我來。”


    然後,站起身,攔在祝玉妍的麵前,對梵清蕙道:“梵仙子,有些事,你便當什麽也沒有看見為好?”


    “你竟然要和我拔劍相向?”梵清蕙隻覺得不可思議,持重磊落的天刀宋缺竟然會為了一個魔門妖女和她兵刃相對。


    宋缺搖搖頭:“梵仙子,你其實誤會她了。她一直都是不願意與正道為敵,甚至一心阻擋這場浩劫。”


    宋缺越為祝玉妍說話,梵清蕙越是怒火中燒,手中之劍直直向祝玉妍而去,宋缺手中的刀也在刹那出鞘……


    ……


    ……


    原本抱著碧秀心的石之軒突然停了下來,卻是撐在一棵樹上,吐出大口大口的血,麵色極為難看。碧秀心見狀,便立時按住了他的脈搏,麵色大變:“之軒,你的氣息很亂,讓我為你療傷。”


    “不必,你懷有身孕,應當注意自己的身子。”


    石之軒立時盤腿在地上,調養內息,麵色神色幾度變化。碧秀心隻覺心痛難當,剛才,她看見石之軒的表情了。石之軒出手,或許是為了她腹中的骨肉,但是更多的卻是為了祝玉妍……那個時候的祝玉妍,明明是入魔的征兆,石之軒出手,雖然重傷於她,但是更多的……


    等到片刻後,石之軒麵色稍霽,起身,卻是扶著碧秀心,運起輕功,躍身而起:“我們要立刻回到無漏寺,你的身子需要休養。”


    “之軒,從此之後,師傅必然會將我逐出師門。當今天下,真的再無我容身之所了。”她一麵說,一麵將頭靠在石之軒的懷中,隻覺得這個胸膛溫暖寬厚,似乎是她能夠依靠的。


    “秀心,你還有我,還有我們的孩子……我答應你,決不負你。”


    “之軒。那個時候,你重傷祝玉妍,其實是為了阻止她入魔道。並且將她身上的魔息通過不死印法轉到你的身上了吧。即使,她利用了你,你還是下意識地想要保護她,即便是讓自己體內的魔氣更甚。”


    石之軒的身子微微一顫,神色有些複雜,愧疚地看了看懷中的碧秀心,歎息道:“你為我付出如此多,我卻是注定對不住你了。”


    碧秀心強顏歡笑:“無妨,隻要以後你答應我,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要離開我和孩子。我就無悔了。即便是她來了,也不可以離開我們……”


    良久,久到碧秀心都以為他不會回答之後,他才喑啞著聲音道:“好,我應你。”


    其實,那個時候,很久之前,石之軒便已經做了這個決定了。如果他和祝玉妍繼續在一起,或許有一天,體內魔氣控製不住的時候,他會作出連他自己都無法原諒的喪心病狂之事。他最怕的其實是有一天,會失手殺祝玉妍。隻有和碧秀心在一起,他體內的魔氣才會得到控製。


    而他,石之軒絕不可以成為被魔氣左右的行屍走肉,他是要將天下武林玩弄於鼓掌中的邪王……


    “這是……”突然前麵樹林中傳來的血腥味,讓石之軒停了下來,卻是看見樹林之外橫七豎八地躺了十數具男子的屍體,他本不欲多事,然而,當他看見躺在血泊當中少女的側臉時候,一下子停住了腳步。


    赫然是楊令儀。


    然而這個曾經美麗明媚的少女卻是睜大的眼睛,似乎死不瞑目,就在她不遠處,卻是重傷奄奄一息的周憶心,還有靠在樹上閉目休養的旦梅。


    碧秀心不解地望著石之軒走到楊令儀身側,摸了摸她的脈搏,卻是發現再也無法跳動,卻是轉身道:“你你們殺了她。”


    周憶心諷刺一笑:“幹卿何事?”旦梅拉了拉周憶心的衣袖,示意她不要激怒石之軒。


    石之軒顯然被這句話激怒,眼中怒氣聚集:“可是,她是妍兒的親妹妹!”


    “這是我陰癸派內部事務,與您沒有任何關係,再說你和我玉妍師姐又有什麽關係呢?”周憶心別有深意地望了望石之軒身側的碧秀心,“您已經有了妻子了,所以還是請顧忌一下嬌妻的感情吧。”


    石之軒回頭望了碧秀心一眼,隻見她站在那裏,單薄至極,隻是黯然地望著他。她眼中沒有一絲怨言和責備,卻是讓石之軒越發內疚。當下又想到的確沒有立場再過問妍兒的事,便抱著碧秀心閃身掠走。


    帶他們一離開,周憶心開心地笑了起來:“真好,大師姐,我報仇了。這個小賤、人死了。”


    旦梅揉了揉周憶心淩亂的頭發,眼中有著心疼和溫柔:“她死了,以後,你便一定要忘記這些不開心的事情。找一個遠離江湖紛爭之地,帶著蘅兒和水合,隱姓埋名,過些平平凡凡的日子。其實,對我們陰癸派女子來說,這當是最好的結局了。”


    “大師姐,為何你會對我說這些話?你從來沒有說過這麽多話?”周憶心狐疑地望著她,“你不和我一起走麽?楊令儀死了,師傅不會放過我們的,即便是我殺了她,可是她會遷怒在你身上的。”


    “我不能走,釧兒是我的親妹妹,我不能讓她一個人留在陰癸派!”


    周憶心震驚地望著旦梅,她們竟然是親姐妹!然而,這種震驚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她已經被旦梅點住了穴道。旦梅抱著周憶心,躍身而起,一躍過了五六裏,那裏,卻有一輛隱蔽的馬車,駕車之人正是水合。


    旦梅將周憶心放入車廂內,小白狐嗚咽一聲,舔著主人的臉頰。


    旦梅走了出來,對水合道:“水合,以後你和憶心師妹要互相扶持,以後你們便是最親的親人了。再也不要回來了,快走!”


    水合點點頭,她已經不會說話,隻是感激地望著旦梅,鞭子一下子拍在馬身上,隨著馬蹄之聲,漸漸遠去。旦梅則回到之前的小樹林,抱起楊令儀的屍體,歎息一聲。


    楊令儀之死,必須要有人出來負責。她不僅僅是陰癸派掌門之女,亦是大明尊教的聖女。絕不可能死得如此不明不白,而她不能離開,她若同周憶心一起離開。便將受到來自兩大門派的追殺,而她的妹妹釧兒必死無疑。既然如此,便讓她的死更有價值一些吧。


    ……


    ……


    聲音從校場那邊傳來,倒在地上的祝豔影發出咯咯的笑聲,她擦了擦嘴角,抬頭望著邊不負道:“不負,即便你殺了我,也是沒用的。毒煙隻是第一步,五旗陣是第二步,然而真正的殺招是埋在地下的炸藥,所有的一切都要灰飛煙滅。”


    “見龍坡埋下炸藥之人也是你,今日你故技重施。那裏,不僅僅有正道中人,還有我聖門中人和大明尊教中人,你們莫不是要看到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才罷手麽。”邊不負站在那裏,極為痛心,楊修齊將祝豔影扶起來,顯然,他也受了傷。


    “真是好孩子,如今看來。我和你爹聯手都不敵你,你當真是無敵於天下了。”


    邊不負搖了搖頭:“我一定要阻止你們。”


    他轉身便要回到校場,隻是,沒想到,剛一轉身,便被祝豔影和楊修齊一前一後攔住。


    楊修齊道:“你要過去,除非踩著我們的屍體過去。”


    邊不負握了握拳頭,心中極為憤怒:“其他人我可以不在乎,可是妍兒還在那裏。還有宋缺……我不許任何人傷害他們。”


    “那好。”楊修齊點點頭,“殺了本座,你便是大明尊教之主,殺了豔影,祝玉妍便是陰癸派之主。你們二人自然是有能力發號司令的。現在,便拿出你所有的本事。”


    “你們……別逼我……”


    邊不負的眼球充血,看上去有種嗜血的恐怖。


    祝豔影也怒:“逼,是你逼本座,是你破壞了本座所有的計劃!”


    祝豔影一怒之下,天魔*也在同一時刻展開,大開大合之勢如黑色蓮花在空中綻放,其功力遠在祝玉妍之上。而邊不負也在同一時刻,運起了天魔*,楊修齊也在同一時刻,從另外一個方位攻向邊不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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