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不妥協,不如弄死算完。


    紫連昔也下了狠心,對方狠毒,她怎能甘於人後,定要居其之上才行,倘若他已經認出她,來日又是一樁麻煩事,還是趁早了斷的好。


    朝屋頂打了個響指,上方的琉璃瓦突然翻動了一下,屋頂上來了人,聽動靜,至少兩個,他們將一個帶火星的東西扔了下來。


    紫連昔哈哈一笑,“狗熊,咱們再不相見。”說動就動,滑溜地躲開了那巴掌大,火星滾滾的玩意兒,身子靈巧的翻了個筋鬥就跳出窗外。


    盡管納蘭弈麵對著她,離她很近,但卻被那點火星引開了注意力,等他反應過來一手撈去,紫連昔早已經不見了。


    “碰!”裝點豪華的房間瞬時被炸彈轟開。


    跳出窗外滾了兩圈,恍如兔子抱蘿卜,那叫一個瀟灑拉風有氣勢。


    眸光狹促如狐,嘴角勾起一個小笑容,蔫了蔫鼻子,從地上一撐而起。心裏耍壞的想,不聽人言的可惡大狗熊,這回你還不死。


    屋頂上的人得了她的指令,便領著改良過的饅頭炸彈來助她脫逃,那炸彈的威力可是能把十米大橋炸個通程粉碎,就憑剛納蘭弈沒搞懂情況還想來抓她的那小模樣,能逃出來才有鬼。


    哼哼,也不看看老娘在二十一世紀是幹啥的,凡經她的手的炸彈哪個不是計算了爆炸威力和破壞範圍,他要能逃出來,她肯為他寬衣解帶喊他三聲大爺!


    這個時候,屋頂上的人已經撤走,動靜夠大,也該有人來救火救人了。


    一身白衣還蒙了臉的紫連昔,趁亂混在人群中央,見著人就喊救命,拉著人就喊救火,也沒人管她,都趕著救世子爺去了。臨走的時候感知玉池和假山還有花叢有異動,見慣了武功高強的人隱藏本事,她有些敏感,這些異動都是往天涯榭的方向,有的徘徊不定,看來納蘭弈還有暗衛,而且不好對付。


    眼睛瞧著地麵,急中生智。


    故意跌一跤將衣裙撕破,嬌柔急切的自言自語道:“哎呀,我就這一身衣服能跳舞,破了肯定會被教藝師傅罵死,可怎麽辦。”


    梨花帶雨,嬌弱藝女一路哭著一路款著信步往後門走了出去,來的時候是爬後門的牆,出去自然也要往後門走,這才不會惹來懷疑。


    明眼人看來,這女子柔弱得因摔了跤撕破了裙子而擔驚受怕,與那爆炸應該沒什麽關係,人不就來跳個舞嗎,剛才又在世子房內目睹了一大變故,想是受了驚嚇。


    這一跤摔得好摔得妙,剛才逡巡的異動此刻已然全部撤去,踏出後門,紫連昔暗暗拍胸,這些人好謹慎,幸虧他們沒發現那房間是她搗的,不然現狀恐怕難以預料。


    先前探聽的情況沒有說到納蘭弈有暗衛,再一個是因為他的汙點太多,讓人分不清真假,她這才敢來此冒險一試,以她一貫敢作敢為的大膽作風,哎呀,這次是碰到釘子了。


    不過,隻要想到她不用去望淵國,不用嫁給那個城府極深的狗熊對手,估計高興得能睡上三天三夜。


    紫連姑娘膽大包天的犯下謀殺親夫罪行,無良的以為自己能睡安穩覺了,殊不知更大的坑還在後邊兒等著她跳。


    就在她偷偷溜出門口時,天涯榭的荷池爬上來一個人,正是滿身濕漉的納蘭弈。


    屬下匆匆趕來,一個人影奔過來扶住他,略熟悉的聲音急道:“世子,您還好吧?”


    此人是方才進房內請示納蘭弈的那位,順帶牽走了巡查衛隊,本來他感到不尋常,但是世子話裏吩咐不要聲張,他便也沒聲張,然後就出去了,以為世子能應付,再然後就應付成這樣了,估計這是世子從小到大第一次吃癟,進言有風險,所以還是問候一下先。


    “屬下護主不利,請主子責罰。”跟前跪了一堆人。


    看不出來主子動沒動怒,隻知道他下半身淤泥漫漫,上半身水藻纏纏,頭上掛著金蓮燦燦,烏發成搓,臉色也白得像是從棺材裏爬出來的。


    鼻梁挺翹渲染冷傲,下頜蜿蜒弧線成型,可謂雲開月浮,霽色風華,鏡中銀宇水中桃花,天山上一封冰雪悄然入化,融了眼波含了煙翠,浸了水的七尺來長璃軀,完貌風骨還是有的,就是不那麽耀眼了。


    陰風一陣過,問罪責罰先不說,卻是平靜的問那一堆人:“跟上了嗎?”問的是他們有沒有跟蹤那名女子,就憑這些屬下的靈活和辦事效率,不用吩咐他們都知道怎麽做,問話自然切中要點。


    懷疑是懷疑,事情未查明之前,一個也不能漏。


    “風衣跟上了,不多時便會回來。”答話的是跪在最前方的暗衛首領黑鱗。


    明麵上,他們不能對一個弱女子動手,有些人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的,隻有待探明實情再請主子定奪。


    揮了揮手,“嗯,你們都下去。”


    主子今天似乎很好說話,暗衛們慶幸退走,走到半路,傳來主子那陰陽怪調:“記得去暗房領罰。”


    暗房是暗衛聚集地,專屬於定北侯府的暗衛勢力,他們伸長到的每個地方都有固定的暗房設置,活動範圍沒有國界限製,不過,他們都得統一接受創立者的支配。


    暗衛們齊齊停住,麵色一僵,不敢有二,眾口一詞:“是。”


    秘密護衛製度裏是沒有功過相抵的說法的,就算他們沒犯大錯,但是沒護好主子,領幾鞭是再正常不過的,他們太天真了,竟然以為主子會網開一麵不跟他們計較。


    唉,沒想到主子還是那個嚴苛又輕鬆的老樣子,真弄不懂他為什麽好好的名聲不要,非要把自己搞的汙濁滿京,這下好了,玩死了五個狼撲上來的掛名侍妾,現在輪到他們了,悲呼哀哉,何其無辜!


    看了眼後門的方向,納蘭弈眼色幽深,唇角微彎著弧度。這梁子既然結下了,再不相見,恐怕是不行。


    以他的身手,這麽一個小炸彈還炸不死,除去落入水中的狼狽,絲毫不礙於他思維的正常發揮。


    如果被那始作俑者瞧見他這幅模樣,必定會說,混賬狗熊居然這麽有定力,下次要多投幾顆炸彈,恨鐵不成鋼的望胸,嗯,投多少合適?四顆行不行?


    納蘭弈心中舊賬起,第一次有女人敢找上門來,吃他豆腐還凶他打他,真有意思。漩渦般深懸的眼眸隨暗了暗,就是不知道下次見了,是不是還能這麽有意思。


    輕抬手,冷袖掌中居,內力化出一道風,一股勢比削鐵的力量無聲息的揮在身後的金蓮池中,力道所過界麵,無一處荷花荷葉不是生生削斷,零落殘敗,漂浮水中。


    納蘭弈眼中不看任何人,大步離開,言簡意賅丟下倆字:“填了。”


    靜了幾分鍾沒說話的執事陽一,呆呆望著前一刻還勝景集遊,後一刻就斷根斷葉的金蓮池子,可以下定論:主子怒了,誰要惹他就會像這池子一樣,所以池子要填,要趕快填!


    金蓮池救了他一命,卻弄糟了他的形象,故被下令填埋,主子性情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他這個執事跟了主子這麽久都沒能摸透。嗯,望望方圓十多裏的方形池,找齊人手,捋起袖子,開填。


    執事可供使仆役,跟管家差不多,隻不過他的工作比較雜,主子吩咐的要事都要經手,再說世子爺身邊的人,用處往往也不小。


    隻不過,望望那深淺未知的池,這……要填到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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