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真的決心找個男人了?”


    “嗯,為了工作,該犧牲的還是要犧牲!”我把自己剛打來的那份菠蘿雞推給付筱,有求於人地建議說,“你男朋友的好哥們兒,還有單身的嗎?”


    “有是有,但我不能把你往火坑裏推啊!他們一個是極為不靠譜的禍害,如果為了他墮胎的女孩們都沒有去體驗xx無痛保宮人流,他現在完全有能力組織一支少年足球隊了!另一個稍微強點,就是性格衝動,三個月前剛結婚,前天離了。”


    “羨慕啊,年紀輕輕的,人家都打過孩子離過婚了……”我把那盤菠蘿雞又撤回自己跟前,絕望地在裏麵扒翻著罕見少有的雞肉。


    付筱同情地拍拍我肩,安慰我說,“三個月後實在找不著,咱就換一家公司,姐妹兒陪你!”


    “這多不好,現在工作不好找,你還是留下吧。到時候我失業了,你還得拿薪水養著我呢。”


    “誒,我想起來了!”她眼裏一抹靈光閃過,刹那間讓我誤以為她是火眼金睛的孫悟空變的。“小塔,你不是說你們班下禮拜要聚會嗎,你在你同學裏麵找個現在長得不錯混得不錯的單身男生,怎麽說也算是知根知底兒有感情基礎,多接觸之後,你就把曾經的同學情誼往愛情康莊大道上培養。”


    付筱的這個建議很不錯,可是回想我們班的那些男生,我怎麽都找不到信心,那群地瓜土豆成精後能變成半拉白馬王子?


    為了在同學聚會上出手準確一擊即中,我回家找出了高中紀念冊,複習起各位男同學的名字和長相。別說,仔細一找還真篩出三兩個條件不錯的,其中一個是富二代,也不知道他家現在敗落了沒。


    剛才翻紀念冊的時候,衣櫃門沒關嚴,半軟的男娃在裏麵重心偏移,一下子掉了出來。坐在床上冷眼望著那軟趴趴的家夥,我後背的汗毛突然立了起來,寒顫一個接一個地打。怎麽越看越像攤脫了骨的肉屍!


    我把紀念冊往一邊一丟,從床上跳下去拎起男娃,伸手要把他的氣都撒掉時,我又停手了。為嘛不充起氣來放在窗子邊上呢,我一纖細柔弱的單身女子獨居,萬一哪天被小偷跟上了,男娃也好幫我撐撐門麵嚇嚇賊啊。我倆在窗口前對酒當歌的,小偷在樓下看到了,借他個膽兒也不敢輕舉妄動!


    就這麽著了!穿上鞋我下樓去超市買了個氣泵,回來立馬給男娃充足了氣,原本軟趴趴的家夥吃飽以後,雄風大作,他腰板挺直了,我的一雙鈦合金狗眼又被閃瞎了。就這麽裸著不是回事兒,天涼了,又沒供氣,再壯實的大老爺們兒也不能總光著身子啊!我的衣服他又穿不上,於是我隻能再次換上鞋下樓去超市了。


    櫃台的男裝都是牌子貨,一件比我身上穿的一身都貴,給個充氣娃娃買那麽好的衣服犯不著,弄身便宜的秋衣秋褲湊合穿吧。


    我在一排暗灰色的秋衣秋褲中淘出一身小碎花,激動地拎著它問服務員小姐,“這一套也三十?”


    “對,這一排都是清倉處理的,一律三十。”


    “那我就要這一套!”小碎花穿起來很文藝,我要把男娃培養成文藝男青年。既然給他定位文藝男青年了,那文藝男青年不能不穿內褲!所以交了錢後我又轉去了男士內褲櫃台。三角的還是平角的,這是個問題!三角的性感,四角的狂野……不如一樣一條吧!今年我的本命年,男娃估計也不大,算跟我同歲。


    “服務員,一條大紅三角的,一條大紅四角的。”


    “哎,你是……錢小塔?”


    身邊突然有人叫出我的名字,我驚訝地望過去,發現是個麵熟的美女,那一頭大波浪記憶猶新啊。


    “容芯吧。”


    她一臉受寵若驚的笑,狠狠地點了兩下頭,“是我,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高中時候的校花,誰能忘得了啊。”我跟容芯不熟,唯一的交集就是都跟葉惟夏交往過,不過我在前她在後。


    “都上學時候的事了,不要提啦。”說是這麽說,但她臉上堅定不移地展露著驕傲與自豪。她環視四周,帶著疑惑問我,“給你男朋友買內衣,他怎麽沒跟著你一起來啊?”


    “在家看電視呢。”我不是要麵子才撒謊的,我隻是覺得沒必要跟個不熟的人解釋太多。不過男娃確實在家看電視呢,我下樓的時候沒把電視機關上,至於他看不看得懂我就不知道了。


    “喜歡看電視比喜歡打遊戲好。”容芯忽然嘴巴一撅,似生氣似撒嬌地衝著我背後抱怨道,“你就知道打遊戲,一回來就守著電腦不肯挪步!”


    我納悶地轉頭往後一瞧,一張放大的臉赫然擺在了我的眼前,這張臉比容芯的可熟悉得多,而且昨天剛見了。


    “好巧啊。”葉惟夏對我笑得很親切,就好像我們倆從來沒有過過節似的。


    虛偽的男人啊!當初也不知道是誰那麽沒品,竟然對我揮拳頭!


    “是挺巧的。”我向後一步走,退到距離他四十四厘米以外的地方。美國社會心理學家霍爾曾經針對人與人之間的物理距離做過調查研究,他發現在人們之間存在著四種類型的人際距離,第一種距離叫公眾距離,範圍在三百六到七百六厘米之間;第二種距離叫社交距離,範圍在一百二到三百六厘米之間;第三種距離叫個人距離,範圍大約在四十四到一百二厘米之間;而第四種距離叫親密距離,在零到四十四裏麵的範圍內,這種空間距離隻出現在特殊關係的人之間,如父母與子女、夫妻、戀人。對關係親密的人來說,這個距離可以感受到對方的氣味和體溫等信息。


    沒錯,我剛才回頭的一瞬間確實嗅到了葉惟夏身上的氣味,變了,跟以前的不一樣了,我猜他家保姆換了,連洗衣粉的牌子也換了。順帶說一句,他今年穿的這一身休閑裝照著昨天穿海軍軍裝的樣子差遠了,要是在機場他穿的是這一身,我一定不會注意到他。


    “惟夏,你選好內衣了?”容芯毫不避諱地在我麵前輕聲詢問,連又聾又瞎的殘障人士都能感受到他們兩個人之間有著不同尋常地親密關係。


    “好了。”他一手舉起自己購買的名牌男士內褲,另一手遞過來一包裝了耀眼大紅內褲的塑料袋給我,“你的,已經交過錢了。”


    他還真不見外!我們家男娃的內褲,他憑什麽幫著付錢,他對我們家男娃心懷不軌嗎?我接過塑料袋堅決要把內褲的錢還給他,可人家兩隻手就跟長了鉛似的,不帶抬起來的。


    “算了……又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容芯站出來圓場,話說得卻有點結巴,她應該是想說“內褲而已”的,但話到嘴邊又覺得膈應,於是硬生生換了詞。能不膈應嗎,別人“男朋友”的內褲!


    算了,不收就不收,在這麽推來讓去的,隻會吸引好事的群眾來圍觀。


    “我東西都買完了,回去啦,不耽誤你們兩個逛街了。”


    “好。”容芯微笑著朝我揮手,她身邊的那個人卻好像還有話要跟我說。


    果然,他開口了。“下周同學聚會你會去吧。”


    有意思了,你又不是我們班的,你瞎操什麽心?“不一定。走了。”掉頭就走,我連說一個字的機會都不再給他留。


    瀟灑是瀟灑了,可出了超市門,我一上街就差點兒被一輛山地車給撞到。餘驚退卻後,我摸著自己恢複正常的心跳自問自答,“錢小塔啊錢小塔,你心煩意亂為哪般?”“可能大姨媽要來了!”


    第二天,還真叫我說準了,我光榮地迎來了除我媽以外跟我最親密的親人——大姨媽。可能大姨媽最近犯風濕了,她是疼著來的。


    給公司請了一天假,我留在家裏休養生息。付筱晚上要去她男朋友家跟未來公公婆婆吃飯,沒法來陪我,所以一整天能給我個單薄擁抱的人隻有男娃了。


    昨晚被我精心打扮一番後,男娃整個人比最初見我時內斂了,主要表現在他不再暴露自己的敏感部位了。望著穿了一身小碎花秋衣秋褲的家夥,我突然找到了小時候玩芭比娃娃的那種美好感覺。既然男娃被勵誌成為文藝男青年了,我不如再給他找一副眼鏡戴上!


    忍著小腹隱隱擴散的疼痛,我翻了三個抽屜後找出了假扮九零後時買的大框眼鏡,給男娃往鼻梁上那麽一架,效果還不錯。


    “帥哥,跟我看電影去吧……你答應了啊,那我們這就出發。”我自言自語地抬著男娃轉移到沙發上,然後拿過電視遙控找了個正在播放電影的頻道,丟開遙控器,我抓了把花生仁邊吃邊看。


    可看了得有五分鍾,我愣是沒看進去,嘴裏的花生仁也沒吃出什麽味兒……


    轉頭再朝坐在我身邊的男娃看去時,他鼻梁上的眼鏡歪了,秋衣領子也不正,整個人糟糕得很,但應該沒有我狼狽。我早上起來沒洗臉沒刷牙沒梳頭,蓬頭垢麵邋裏邋遢,比神經病還變態,比二百五還白癡。


    雙手捂住我三十六度七的腦門,我想我的精神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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