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女咬著手指頭流口水之時,梅林深處刮來一陣風,縷縷悠香隨之而來。


    白影一晃,影子般的侍衛出現在白裘少年身邊,低聲密語。


    “哦?!”白裘少年劍目緊縮,忽而一鬆,視線落在正在流口水的某女身上。大半夜一個人跑到梅林來擺黃金陣,她怎麽可能是冠華公主?上下打量,風華果然絕代,隻這行為太令人匪夷所思。


    與此同時,自稱鴻灝的黑裘公子也收到了某種信息。他挑起狹長鳳眸,噙著點點星光,審視著隻顧流口水貌似白癡的某女。


    膚如凝脂,齒如瓠犀,螓首蛾眉,美目盼兮。果然冠絕天下,雪夜賞梅,是性情使然,還是南夏宮廷的手斷?


    “嘭!”一聲巨響,一個重物被甩到梅林,慣性的作用,那“物”在雪地上滑行了一段,撞上梅花樹才停下來。


    軒王和瑞王被突出其來的聲響驚散了心思,能在他二人麵前悄然行事的,除了他沒有別人。兩位王爺拭目以待等著他的出現。


    果然,一抹妖紅的身影舞著翩飛的雪花飄然而落,月光仿若仙人臨凡,一雙狐媚的眸子帶著輕佻的笑,驚世的笑趁得天地無顏, 一線精芒掃過兩位王爺的臉,


    “軒王、瑞王都在哈!”略一抱拳算是打了招呼,而後急忙俯身拽死狗似的將剛剛扔下的重物拽起。


    “雲逸,快給你家王妃診診脈。”紅衣少年盯著呆呆傻傻的安若素,妖冶的眸子裏跳動著驚喜的光芒,臉上帶著異常難見的正經之色。


    地上那位被摔得七暈八愫,晃晃悠悠站起身,眼前金星亂蹦,卻也是眉清目朗帥哥一枚。長長地喘了幾口氣,才看清楚眼前的狀況。


    三王爺說的王妃就是她?清郎的視線跳過雪霧的塵埃,落在不遠處某女的臉上。


    某女正無恥地眨著能流出蜜汁的眼睛,視線在四位超級大帥哥的臉上逡巡。 手狠狠地朝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不是做夢吧?這些帥哥居然沒被她嚇跑,要不說鬼府的帥哥素質高呢!


    那一黑一白她是認識了,這兩位帥的不要命的是誰啊?某女艱難地咽著口水,清清嗓子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變得甜潤,


    “幾,幾位帥哥,誰,誰是閻王?”某女抹掉嘴角的口水,她可不可以留在地府,找個帥哥嫁了?以慰她恨嫁多年的心啊!


    “帥哥?”南夏的方言嗎?軒王、瑞王隔空用眼神交流著,聽聞南夏公主端莊婉約,現在瞧來怎麽這麽副德性?


    楚清一冷峻的臉上閃過不屑的神色,聖榮皇後就想拿這貨換回她兒子?癡人做夢!


    風流倜儻的紅衣郎,燦黑眼珠閃過濃重的疑惑,他親眼瞧著她喝了鶴頂紅,不但沒死,居然鮮活得很,難道是他們?魅惑的眼神在別外二位王爺臉上尋找著答案。


    “喂,誰是閻王?”某女被幾位帥哥無視,心裏很是不爽。男人tm都一個德行,虧她剛才還誇地府帥哥素質高呢,高個屁啊!


    “燕王?本王,本王是也!”紅衣郎回神,得意地將胸往前一挺,邪魅的笑帶著迷倒眾生的魔力,南夏公主果然與眾不同,不像某些國的公主、郡主,一聽到他燕明落的名兒,便尋死覓活嚷著汙了耳朵。


    某女的視線定格在紅衣少年的身上,活著的時候聽說地府的閻王爺是黑老包當任,眼前這位閻王爺別說黑了,簡直是麵如美玉,那皮膚比三歲嬰孩還要細膩還要光潔,那臉更是帥得是一塌糊塗啊!


    看著,看著,安若素便是一肚子氣。尼媽,一個大男人把自己捯飭這麽漂亮,居然讓我頂著這張慘不忍睹的臉憋憋屈屈活了二十幾年,臨死還tm摔了個粉身碎身,他這閻王爺是怎麽當的?


    “哦!”某女懶懶地拉長了聲調,眸子裏風暴漸起,刮起黑色的旋風。十指交叉晃晃手腕,腳尖點地晃晃腳踝。握緊拳頭,向後一拉玉臂,夾風帶雪就朝紅衣少年臉上揍去,狠狠砸在鼻子上。


    “喲!”酸的、甜的、苦的、鹹的,兩條鼻血也流了出來,觸目驚心染花了少年的臉兒。各種滋味在紅衣少年嘴裏漾開,宛如開了雜醬鋪。


    “王爺。”才站穩身子的雲逸驚呼一聲,他們家王爺居然被女人揍了一拳?他家王爺是誰啊?沒見過的高門名媛, 避之如蛇蠍,隻要見一麵都會狗皮膏藥似地貼上來,哭著求著要回燕王府,今兒不但被人無視,居然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丫的,你玩然職守,憑什麽把老娘的臉生成這樣?你們一個個生得花兒似的,憑,憑什麽?整日拿魂索命,頂著這樣的臉豈不是資源浪費?”某女越說越來氣憤,雙手握拳打算打花這幾張帥得不要命的臉。


    幾家王爺頂著一腦門子黑線,這丫頭瘋瘋顛顛在說什麽?她的臉,她的臉怎麽了?如花似玉傾國傾城,堪稱古往今來第一紅顏禍水,美得不可方物。再說,怎麽能說是燕王生的呢?瞧此女的年紀比燕王略小一兩歲而矣,燕王再風流也不可能生出這麽大的女兒吧?


    安若素握著拳頭,兩腳交替蹦跳如要打拳擊似的。這些人什麽眼神啊?見鬼的是她好不好?怎麽他們一個個倒像是活見鬼了似的?


    燕明落捂著鼻子,好半天嘴裏的酸氣才散盡,眉頭跳跳,擦淨鼻翼的鮮血,掀起唇角媚笑道:“公主的禮兒小王受了。小王謹記公主教誨,日後你我必將這良好資源用在生兒育女上。”鶴頂紅的後遺症嗎?他趴房頂的那會兒,這位冠華公主哭得梨花帶雨,被兩個奴才薅著頭發,大氣都不敢喘,才一刻鍾的工夫,怎麽換了個人?嗬嗬,這個調調,本王喜歡。


    “公豬?你媽,當了幾十年醜女不算,居然想讓我轉世當豬?當年有孫悟空大鬧地府,我安若素也不是吃素的,你們幾個繡花的枕頭是一個一個上,還是一齊上。”某女揮著拳頭叫囂著,生氣,真tm生氣,她人間恨嫁幾年,尋不到一個順眼的男人。地府居然隨便拎出來一個就是帥哥,媽媽的,這也太不像話了,敢情帥哥都被地府自己留用了?


    “一齊上?”幾家王爺眼皮跳跳,南夏公主瘋了吧!深宮內苑見了外男毫不避諱,雖說是揮著拳頭,可那清澈如水的眼神都要把他們幾個人的衣服扒了,到底誰占誰的便宜啊?


    梅林裏這麽一鬧,朝陽大殿那邊很快得了消息。派人往朝合大殿一瞧,冠華屍體沒了蹤影。聖榮皇後帶著禦林軍急忙擺駕梅林。遠遠地聽著冠華清脆的聲音,心底劃過疑慮,更多的是驚喜。皇後儀仗擺開,身披明黃雀金裘的雍容婦人在兩名嬤嬤的攙扶下,下了軟轎。


    瑞王、軒王躬身見禮兒,連那吊兒郎當的燕王都斂了不羈的神情,故意做出恭敬狀。


    安若素瞧著來者陣勢威嚴,又見黑白無常和閻王都如此恭敬,心裏不由得忖度起來人的身份,細細打量,年紀不過三十多歲,生得那叫一個美,氣場強大,超有範,我管你是誰?死都死了,還有啥可怕的?想到此,朗聲問道:


    “你是誰?”


    聖榮皇後高傲地揚著下巴,銳利的視線掃過幾位青年俊才的臉。忽而換上滿眼的慈愛,暖暖眼神落在安若素身上,心底不覺升起一絲疑慮,這樣桀驁、跋扈的眼神是她在冠華身上沒見過的,喝了鶴頂紅死而複生,連性情都變了?


    “素兒,本宮是你母後啊!”


    “母後?”這詞挺新鮮,尼媽,“該過堂過常,該定罪定罪,你們這些鬼,到底在鬼扯毛啊?”某女一清醒便是上吐下泄,加之此刻天寒地凍,衣衫單薄的某女感到頭暈暈乎乎,眼珠子灼燙。


    “鬼?”誰是鬼啊?眾人均是一腦門子官司,敢情這南夏公主瘋了不成。


    “冰藍、冰之,公主受了驚嚇,帶回寢宮,請醫調治。”聖榮皇後聲線凜冽,“眾家王爺,天色已晚,還請各自回宮安歇,明日本宮設宴款待。”


    “公主。”冰藍、冰之兩位掌事宮女頂著被打得腫如豬頭的臉,一左一右架起安若素,貌似恭敬的語氣裏帶著明晃晃的怒氣。尋死?連累她們挨打,真該好好調教一番。


    極度虛弱的安若素敏銳地感覺到兩人身上的怒氣,她一個初來乍到的新鬼怎麽得罪她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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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猜猜誰能當選男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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