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人中,最為出色的是一位結丹大圓滿的修士,風姿清奇,廣袖長袍,行走中如風過流雲,衣帶翩躚飛舞間,卷起一地清華。


    如山間薄雲淡霧,如雲貫長虹,舉手投足飄然若舉,起伏轉折間風華迤邐,當得一位風姿無雙的妙郎君。


    此人向同行之人點頭示意後,徑直走向了少女所在的小院外,席地而坐。


    也不知過了多久,楚璃從睡夢中醒來,感覺到神清氣爽,先前的疲憊一掃而光,眼神從迷離中逐漸地清醒。


    她定了定神,抬眼就看到小院外的湖邊,端坐著一人。身姿優雅,姿態悠然,仿若閑坐雲端的神仙。


    此人正是蘭陌,也不知他是什麽時候來的?楚璃打開了禁製,此時蘭陌也向她望了過來。楚璃並不說話,隻是微微一笑,作了個請的手勢。


    兩人坐在了小榻幾旁,楚璃沏了一壺靈茶,給蘭陌倒了一杯,心情很好的開起玩笑:


    “子兮,來了這裏也不打聲招呼,可是怕阿璃沒有好茶招待?但是有好酒啊,難道子兮怕喝酒誤事,還是怕……”


    眼眸一轉,閃過了促狹之色,聲音拖長:“可是怕阿璃劫財又劫色?”


    蘭陌眸光深幽,出現了繁星點點,轉瞬間蒙上了一層妖嬈的霧氣,擺出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


    “阿璃,盡管劫財、劫色,子兮決不推拒。”


    楚璃“噗嗤”一笑,如千朵萬朵梨花盛開,蘭陌神情就是一呆,隨後心中就有些酸澀,抬手隔空摸了摸楚璃的臉。


    心裏念著:“阿璃,我心悅你,不論前世還是今生”。


    眼神中出現了一絲悲涼,但是很快的消失的無影無蹤,即便是楚璃,也絲毫沒有覺察出他的異樣。


    此時,一張傳訊符飄了過來,楚璃神識一掃。表情變得古怪起來,夾雜著一絲絲的厭煩。蘭陌見她神色怪異,隨口問了句:“怎麽啦?”


    楚璃臉上露出了好笑的表情:“子兮,可想去看場好戲?”


    蘭陌點點頭:“走吧”。


    二人來到了無極宗駐地的議事廳中,廳中已坐了好幾位的元嬰修士,玉凡子與玉真子也在其中。


    這裏還有玄道宗的華玉真君和宏清真君善無畏,善無畏因何會出現在這裏?隻因為上次,他與太華門的齊連山,傷了楚璃。


    後來,齊連山被玉凡子與玉真子,尋上太華門討要說法,二人從太華門出來後,就去了玄道宗。


    當時,善無畏雖然未動手,但是他的過錯,也不比齊連山輕到哪裏!誰讓那時發生的事,是由他們二人引起的,不出一些血,玉凡子怎會與他善罷幹休?


    被玉凡子二人算計一番後,善無畏隻得與齊連山一樣,付出了一筆不小的代價,才算把此事了了。


    雖然事情很快就處理完了,但是他堂堂的元嬰修士,被人狠敲了一筆,又警告了一番,即丟了麵子,也沒了裏子。


    想想就覺得心裏憋屈的很,心裏自然不會痛快。但是對方勢大,自己理虧在前,卻又不得不忍氣吞聲,一直心有不甘。


    如今聽說,華玉真君要來找玉凡子的徒弟,討要說法。這個即可以看好戲,甚至可以趁麵落井下石的機會,豈能錯過!


    所以,就與華玉真君一同來了,美其名曰,為師徒二人撐腰來了,多一人就多一份力量。


    楚璃給在座的元嬰修士,見過禮後,身姿婷婷,站立在了一旁。目光輕輕掃過眾人,如極地雪山巔上一汪最清澈的冰泉,清冷而無波,卻又讓人心生凜然。


    在場的元嬰修士中,即有無極宗的幾位長老,也有玄道宗的,加上華玉真君與善無畏,現場一共有五位玄道宗的元嬰長老。


    華玉真人率先發難:“無雙真人,南風可是你的哥哥?”


    “正是”


    “當年,那個南風求我徒兒尋你之事,你可知曉。”


    楚璃神色平靜,語氣清清淡淡,無一絲波動:“原本不知,幾日前兄長方才告知了當年之事。”


    華玉真人神色陰沉,開口質問:“當初我徒兒為了尋你,兩次被邪修重傷神識,以至於修為倒退,無雙真人就沒有什麽話說?”


    喲!這是來找後賬來了,楚璃心中“哧”笑一聲。


    一旁的善無畏,意有所指的接口道:“無雙真人,林師侄雖然比不上你天資好,但是當初在整個玄道宗,也屬於天才弟子一列。


    她二十歲就築基了,卻是因為你的原因,神識受傷,修為生生倒退了兩次。要不然,說不定都結丹了。你們怎麽也要給個說法?”


    楚璃淡淡一笑,語氣平緩並無一絲慌張,開口詢問:“請問,令徒可在此處”?


    華玉真人點點頭,可能是用了神識傳音,林雅蘭很快就走入了議事廳中。行過禮後,楚璃掃了她一眼,問道:“林小友,你當初尋我,可是應了南風請求?”


    林雅蘭溫柔一笑,語氣十分的溫和:“的確,當初看到令兄長,為了尋找真人神情恍惚,我這才應下幫忙尋找。”


    “那麽林小友,可否將當初的情況,照實說一遍?”


    林雅蘭依舊態度柔和,不卑不亢,麵對這麽多氣場強大的元嬰修士,毫不怯場。


    她口齒清晰的按照原來,說給華玉真君的事情經過,又複述了一遍。落落大方的樣子,博得了在場眾人的好感。


    “哦,那要多謝林小友了。那麽敢問林小友,在何處見到邪修?當時是如何得知我被邪修擄走?”


    林雅蘭遲疑了一下,凝神回憶了片刻,才說:“具體在什麽地方,就不太清楚了。在凡界,地形不太熟悉。當時,卻並未見到前輩,隻是聽邪修所言,抓到一名小女孩。”


    楚璃輕輕笑了一聲:“林小友的意思是,邪修抓走的小女孩是我囉?林小友即沒見過本真人,如何能肯定邪修抓走便是我呢?還是林小友認為,隻要是邪修抓得小女孩,一定就是我?”


    林雅蘭有些意外,她還沒細細推敲過這個漏洞。搖了搖頭:“不能確定的,隻是猜測!”


    楚璃又道:“隻憑猜測嘛?林小友,請問當初這個邪修是什麽修為,對你的神識攻擊是用法器,還是法術。”


    “這……”


    林雅蘭一下回答不上來了,華玉真君具體細節也不知曉,隻是聽林雅蘭說了大該經過。見楚璃詢問,也看向了她。


    大殿中的元嬰修士,聽了這樣的述說,也都搖了搖頭,憑猜測之言,怎能斷定事情的經過,而且這其中的漏洞,的確不小?


    林雅蘭定了定神,沉思的片刻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覺得頭一痛,神智就模糊了。”


    “哦,那這麽說來,邪修的修為一定是高過你不少了?那為什麽放著你這個,對他修行作用很大的築基修士不抓,反而要抓我這個一無事處的凡人呢?


    而且你也確定不了,那個小女孩就是本真人,那你如何將神識受傷之事,怪到本真人身上?”


    善無畏插嘴道:“無雙師侄,話可不能這麽說,沒有前因,哪來的後果啊!


    總之,林師侄當初是為了尋你,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因為尋你才出的事,無雙真人就該負一定的責任”。


    “哦,是嗎?林小友,你是被邪修傷過兩次,那麽第二次是在什麽時候?”林雅蘭有些慌亂,若說第一次受傷無人知曉,還可以隱瞞、撒謊。


    那麽第二次受傷,知道的人可是不少。不過這麽多年過去了,當時知道內情的人,如今不知道還記不記的。


    現在騎虎難下,隻能賭一把了,眸光閃了閃銀牙一咬:“第二次,是在凡界的一座城市。”


    “林小友,你所說的第二次,莫不是說,無極宗招收弟子的那一年吧?本真人記得那年林小友的確是受過一次傷,當時神識也受了重創,修為倒退。


    而且無極宗的弟子,當初都搞不清楚,你好好的就受了傷?還是在招收弟子的大廣場上,我想就是有邪修,莫非敢冒著被眾人發現的危險,單單襲擊了你,而且當時還有無極宗的結丹修士在場。


    莫非林小友除了那次,還受過傷,修為還倒退過。如果是這樣,嘖嘖,你可是太倒黴了。……”


    在場的元嬰修士一聽,神色各異,大數的修士連連點頭,有些事情不仔細說,還算說得通,如果仔細追究的話,事情的諸多細節可就對不上了。


    修練到元嬰期的修士,最在意因果之說了,如果是強加給別人因果,哪可就是不地道了。所以楚璃,今日還得非要將這個因果解決了。


    林雅蘭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心裏惶恐不安,她以為現場沒有人知道當年之事。沒想到被人翻了出來,想要反口怕也是不行,隻要前去一問,很快就會查出當年之事。


    況且每次出入山門,宗門也會有記錄留下,時間過去不久,並不難查。而且她受傷幾次,為了搏同情,門中很多人都知曉。就因為如此,南風才被人冷待了這麽多年,也被罵了這麽多年的忘恩負義。


    她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冷汗不由得從額頭上滲了出來,心念急轉,想著如何補救。隻好垂著頭,咬著嘴唇,默然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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