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璃用神識掃過這些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噬血妖蟲,不到一息時間就全部死去了。楚璃恍然大悟,原來,噬血妖蟲在沒有靈氣的地方,是存活不了的。沒有靈氣,才是它最大的弱點。就如同人離了空氣,魚兒離了水。


    修真界的修士,在飼養它的同時,也在一直尋找克製它的方法。一般地方,多少都有些靈氣。很少有修士,會想起去那些沒有絲毫靈氣的地方去,所以迄今為止,沒有人發現它的這項弱點。這倒是個意外之喜,顯然在場的修士,也想到了這一點。


    最初時,知曉內情的修,還有些擔心,怕百裏家族依靠噬血妖蟲,製肘他人。如今有了應付的方法,也就不用太擔心了。楚璃看著因為計劃失敗,變得有些呆傻的上官蘿,冷“哼”一聲:


    “嘖嘖,看看,你又做了一件‘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買賣。”


    輕視鄙夷的目光,令上官蘿幾欲再次發狂,她抬眼就看到了百裏孤城冰冷的目光,直到此時,她才發現自己已無退路。


    就在這時,一身紅衣的海明月向楚璃奔了過來:“楚姐姐,終於見到你了。”


    見到活潑大方的海明月,楚璃微微一笑:“你什麽時候進入這裏的,前兩天也沒看到你?”


    “剛到不久,就看到楚姐姐了,阿哥在那邊,不過他受傷了。”海明月心情低落,楚璃跟著她來到海大山的身邊,見海大山正平躺在地上,胸部有微微的塌陷。一條腿也斷了,身上到處是血跡。


    臉上痛苦的扭曲著,卻哼都未哼一聲。海明月眼淚“唰唰”的掉了下來,海大山一見,更慌了,掙紮著就要起身,嘴裏嘟囔著:


    “阿妹,莫哭,莫哭,阿哥沒事,阿哥還沒有給你扛回軒轅戰呢,不會有事的。隻要不扛回他,就不會有事。”


    海明月哭著更凶了,拿出儲物袋,取了一把鋒利的匕首,使勁的用匕首割著儲物袋,想把它割破,取出裏麵的東西。


    儲物袋是由一種特殊的材料製成,即便是兩方修士在鬥法時,法術轟擊在上麵,也不會損毀半分。那怕是人死了,儲物袋都不會毀壞,更何況是失去靈力的匕首。


    海明月淚眼朦朧中就看到眼前,出現了一隻精致雪白的玉手,手裏有一個碧綠的玉瓶,在廣袖遮掩下,遞給了她。耳際傳來了楚璃的聲音:


    “月月,不要說話,拿去給你阿哥療傷。”海明月,眼睛一亮,破涕為笑。


    又是半個月過去,進來的結丹修士,越來越少了。靈禪寺的三、五、六、七、八、九戒等一群光頭,居然一個都沒掛掉。隻是身上的僧袍破破爛爛,衣不遮體,幾乎不能遮羞了,九戒和尚也不好到楚璃這個姑娘家麵前亂晃。


    九戒和尚用手摸著光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算是與楚璃打了招呼。楚璃微點了點頭,淡定轉過臉去不再看穿著乞丐裝的他們。


    而此時,大殿中又進來幾位結丹修士,隻是其中一人,楚璃看著有些眼熟。隻見此人,臉上烏漆麻黑的,隻能看出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及雪白的牙齒。眾修就見那人眼珠轉了轉,看向了眾人,一會兒眼睛落在楚璃身上。


    大叫一聲:“楚道友,這是哪裏啊?”


    楚璃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有些遲疑的叫了聲:“武道友?”


    這個渾身黑漆漆的人真是武玲?“是啊,是啊,我是武玲,楚道友,好倒黴,遇到了零叮獸。”


    楚璃有些失笑,零叮獸是一種特殊的妖獸,平時很是和善,不會主動攻擊人類。叫聲發出“零叮,零叮”這樣的聲音,也就由此命名。


    它遇到氣味好聞的人類或妖獸,就會吐出如同墨汁般的體液,噴在它看中的人類、或是妖獸身上,把他們標記為自己喜歡的同伴。這種體液,對身體並無害處,不過墨色要在身上停留半年,才會逐漸退去。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眾修依然找不到出口。在這個四四方方巨大的宮殿中,什麽東西都是一目了然。在場的修士,把宮殿中的每一寸地方都摸遍了,也沒找到一絲的線索。


    百裏孤城,因為上官蘿的事,特意給楚璃、夜逸塵賠禮。聲稱說出去後,一定給兩人一個說法,並且一定會奉上厚禮賠罪。楚璃與夜逸塵見對方,把姿態放的如此之低,也就不好再揪著此事不放。


    這幾日,楚璃越來越顯得心不在焉,夜逸塵看出她的神情有些不對,問道:“阿璃,你怎麽啦?看起來像有心思的樣子。”


    楚璃略一踟躕道:“師兄,阿璃想盡快找到祈願堂,現在卻被困在這裏,所以……”


    夜逸塵心中就是一驚:“阿璃,你可知祈願堂為了實現願望,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有些代價你是承受不起的。阿璃,有什麽事你說,師兄那怕是赴湯蹈火,也會為你完成。”


    楚璃心裏感動,輕聲道:“師兄,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否則心魔難過。師兄,不必擔心,阿璃會盡量斟酌行事。”


    楚璃知道,即便自己說了,也不起什麽作用,反而多一個人為她擔心。夜逸塵見她心意已決,知道勸不住她,就提出了條件:


    “阿璃,你若進祈願堂,一定要帶上師兄。”


    楚璃為難的看了看他,見他一臉的堅定,隻得點了點頭。如此又過了數日,大殿內再也無人進來了,卻依舊找不到出路。


    眾修不免有些著急,如果秘境關閉的時間到了,他們會不會還被困在這裏。楚璃席地而坐,放空了心思,盯著大殿牆壁上的飛天壁畫定定出神。


    此處的壁畫與別處的不同,乃是用彩色的顏料畫製而成。壁畫上的飛仙,神態栩栩如生,每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如此自然和諧。


    壁畫上的飛仙,衣帶當風,手持花藍,正作散花之舞。根據衣服的飄動,可分出順風飛行,還是逆風飛行。


    對,是風,楚璃細細思索著,雙眸死死盯著壁畫中飛舞的飛仙,緩緩地走到了壁畫前。身體騰空而起,慢慢地升到與壁畫飛仙同等的位置,如同壁畫中的飛仙一般,跟著風的指向,身體擺動的角度,作出了飛天之舞。


    身體飛舞的同時,在大殿頂部光線的折射下,投射出的陰影,逐漸地與壁畫中的飛仙身影重合。漸漸地舞動著的身體上,浮現出了花朵的虛影,一朵朵的花朵,順著風向灑落飄零,漸漸與壁畫中的鮮花重合。


    隨著身體飛舞旋轉著,婉轉徊旋,一個個的舞動的身影落入壁畫中,一朵朵的花朵的虛影,落在了鮮花上,合二為一。大殿中隱隱出現了,花朵馥鬱的奇香,隱隱有仙樂聲傳來。


    眾修望著飛舞在壁畫前的那道曼妙身影,綺麗如夢,如煙如霧,如癡如醉。慢慢地楚璃的身影越舞越快,一個個虛幻的影子舞動間,印在了壁畫上。


    與飛仙重合的越來越多,楚璃的身影也越來越虛幻,直到最後一道身影與壁畫完全重合,楚璃消失在了大殿中。


    眾修這才如夢初醒,大殿還是與先前一般無二。眾修有些不知所措,他們是親眼看到楚璃如何脫困的,但是這種脫困的方法,也太難為人了吧?


    “無雙真人是女子,舞動幾下即好看,又能脫困。但是鄭某人是個大老爺們,作那飛天之舞,這也有些太……惡心了吧?”


    “是啊,是啊,在下腰粗的像水桶,如何能扭得起來。知道的以為是飛天舞,不知道以為是在發羊癲瘋呢。”


    “是啊,哎,猴子,你瘦一些,試著跳個舞。”


    “胖二,別難為他了,他那兩下子,以為是猴子偷桃呢。”


    眾人哈哈大笑,那人惱羞成怒:“怎麽說話呢?白六,你行,你來。”


    “白某人也不成啊,要說舞劍還能比劃兩下,可這飛天之舞,怕是不成。剛才大夥可都看見無雙真人的舞姿了,誰能舞成她哪樣的?”


    “是啊,是啊,難道我等要一直困在此處?”


    “在下想到了,解鈴還需係鈴人。再等一會,說不定無雙真人,能夠打開某種禁製,我等就出去了。”


    “哦,對,對,等等,要不一想到,這粗胳膊粗腿的作飛天之舞,那也太消魂了。”


    “哈哈哈……就是,就是。”


    果然,眾人等了不到半日的時光,一側的牆壁上,在兩端的地方,無聲無息的各有了一個門洞,


    左邊門洞的上方,寫著“生門”,黑乎乎的門洞裏,顯出幾個金光閃閃的大字“九生而一死”。右邊的門洞上方,寫著“死門”,同樣有幾個字“九死而一生”。


    眾修麵麵相覷,看來不管是進入哪個門洞,都是會有傷亡,端看你如何選擇。而且,根椐字麵的提示,真的準確嗎?眾人心中不由得打起了小九九。


    不管眾修如何糾結,且說楚璃,她脫出了大殿後,眼前一花,身體飄浮在一片虛空中。虛空中繁星點點,星辰在即定的軌跡中運行著,各司其職,互不幹涉。日升月落,永不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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