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鈴般的笑聲響起,一道又響又脆的女聲傳來:“南道友是無極宗弟子,那可是大陸上數一數二的宗門啊!南道友一定是前途無量……。”說話的正是朱子雨,隻見她雙頰微紅,眼波瀲灩。


    “子雨道友過獎了,今日時辰不早了。明日,船要停靠幾日,在下想去獵殺妖獸。諸位,在下告辭了。”


    一眼瞟見含羞帶怯的朱子雨,楚璃哪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於是就麻溜的逃跑了,回到房間裏,就見洛星辰正在認真的研習陣圖。


    次日,大船上發出通告:大船要在此處停泊七日。七日後,無論眾修士獵殺了多少海獸,都必須返回船上,過時不候。眾修士架著遁光,相繼離去。楚璃與洛星辰,各自腳踏飛行法器,離開了大船。選了一個方向,向著大海的深處而去。


    楚璃腳踏煙羅綃,洛星辰腳踏飛劍。師徒二人避開了修士比較多的海域,開始尋找五階以上的海獸進行獵殺。


    七天內,師徒二人獵殺了,幾十隻五階的赤目海蛛,及十多隻六階的龍爪腹魚。甚至還端了一個雙尾海蛇的老巢。


    這幾種海中妖獸,除了六階的龍爪腹魚,其它兩種都是群居的海獸。楚璃甚至把雙尾海蛇的老巢附近的珊瑚樹,都搬了個底朝天。赤目海蛛的洞穴附近,長著一種伴生妖植,給他們帶來了不小麻煩。那是一種藻類靈植。長長的須子,隨著海水飄蕩,隻要有魚類遊到它的附近,就會被一卷而入。成為它的食物,而這種藻類十分的堅韌,頗有些刀槍不入的架式。


    楚璃好不容易,才割了一部分回來,準備回去研究研究,看看能有什麽作用。順便到了星羅城後,再買幾枚介紹海中靈植的玉簡,查找一下它的用途。楚璃又獵殺了一些五階的海獸,約摸時間差不多了,就準備與洛星辰往回返。


    剛剛走了不遠,就被三個結丹期的修士把他們堵了個正著。三人看著二人腳底的飛行法器,眼神中閃過了貪婪之色。


    你丫的,缺德玩意!楚璃心裏直暴粗口。三個結丹期的修士,打劫兩個築基後期的修士,這還要不要臉了?多虧自己二人,不是真正的築基期,否則小命還不交待在這裏了。


    “兩個小子,把你們身上的儲物袋,都交出來吧,本真人給你們留個全屍。”一個麵色陰冷的結丹修士,臉上掛著施舍的表情。


    估計三人是經常幹這事,打劫弱小已經成了習慣了,一點都沒把他們放在心上,覺得殺死他們,就和捏死個螞蟻也差不多。


    洛星辰剛要上前,被楚璃製止了。她取出了紫玉塤,對洛星辰道:“讓師父試試手,你在旁邊瞧著。”


    三個結丹修士聽了,卻是一副不屑的樣子,顯然還沒有意識到,眼前的二人是在扮豬吃老虎。也不作戒備,估計是想看看他們兩人,是如何作最後的垂死掙紮吧!


    自從楚璃得了“蒼生賦”的傳承後,還沒有實踐過它到底有多大的威力,今日正好是個機會。


    洛星辰就聽見,從天際傳來的蒼涼而幽長塤音,緊接著,曲聲急轉,如萬馬奔騰,一副兩軍作戰圖,徐徐的在眼前展開。


    海浪聲中,一聲聲“嗚,嗚”的號角聲,由遠及近慢慢地隨風傳來。勁風吹動旌旗的烈烈聲,戰馬的嘶鳴聲,緊接著是“咚,咚”的擂鼓聲。


    然後兩軍將士排山倒海般的相撞了,若隆隆沉雷響徹了山穀,又如萬頃怒濤撲擊群山。長劍與彎刀鏗鏘飛舞,長矛與投槍呼嘯飛掠,密集的箭雨如蝗蟲過境,鋪天蓋地,沉悶的喊殺與短促的嘶吼,直使的山河顫抖!


    鐵血兒郎的碰擊,金戈鐵馬的交擊,死不旋踵,猙獰的麵孔,帶血的刀劍,兵器入肉的聲音,淒厲的嚎叫,漫天的煙塵,整個山河,都被這種原始搏殺的慘烈氣息,所籠罩,所湮滅.....


    三個結丹修士臉上的神情,隨著師父的塤聲,交替變化著。兩軍對壘時,他們同樣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寶,如同戰場上驍勇的將士,相互撕殺,下手狠戾,毫不留情。


    如同對陣的生死大敵,彼此殊死搏鬥著,直到將敵人,狠狠地斬於馬下。平靜的海水,同樣隨著塤音的響起,也發生了變化。


    海水分成兩部分,涇渭分明,作兩軍對壘狀,然後隨著塤聲衝擊著,海水變成了一匹匹的戰馬,及馬上揮舞著兵器的將軍,一個個將士也顯出身形,手拿著各種兵器,一波波的互相衝殺著。海浪越來越高,越來越大,不停地對衝著,搏殺著,然後分開又向前衝,毫不退讓。


    直到塤聲,慢慢地消散,那戰馬,那將領,那兵士,都重新化成了海水,歸於大海,海麵也慢慢地恢複了平靜。一具具的海獸屍體,從海底漂浮起來了。


    偶爾遠處出現一、兩隻活著的海獸,驚恐無比地往更遠處的海域中逃竄而去,一時間,這片海域顯得混亂不堪,像是戰爭完畢後的戰場。


    三位結丹期的修士,早在互相的廝殺中,變成了三具屍體,向下墜入了大海。阿寶衝出了禦獸環,忙著收取他們的儲物袋。三具屍體沉入了大海中,大該不出一會兒,就會進了魚腹。


    洛星辰傻呆呆地看著眼前的情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他腦海中“轟轟”作響,心裏十分的震驚。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兵不血刃,隻用塤音就殺人於無形的功法。


    師父失去修為的那一段時間裏,他隻以為是師父心血來潮,隨便學著玩。沒想到,當初覺得如同魔音灌耳的塤音,也並不簡單。


    耳邊想起了師父的嘟囔聲,才令他回過神來:“可惜了,第一次試用,殺雞用了宰牛刀了。下次,換另一首曲子再試試,也不知接下來還有沒有人打劫了?哎,有些期待啊!”


    洛星辰神情又是一僵,這樣的師父真是太彪悍了。就不知,這下一幫的倒黴蛋會輪上誰,要往師父的槍口上撞了。


    二人一路平安的回到了船上,楚璃禁不住露出了失望之色。洛星辰自然明白楚璃這是什麽想法,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安慰著楚璃:“師父,還會有的,路程才剛剛開始嘛。”


    楚璃聽了心頭怔了怔,對呀,路途這麽遙遠,離目的地還早呢?會有人喜歡幹這殺人奪寶的勾當的,不愁,不愁了。


    “哎,最好都是結丹期以上的,否則,太弱雞了可不好玩。”楚璃自言自語道。洛星辰見她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架式,更加無語了。


    楚璃取了幾隻五階以上的海獸,抵了船資後,繼續過著與以往相似的日子。時不時的與朱家的幾位修士聊天,互相交流一些修練心得,互相述說遊曆時一些地方的風俗習慣、風景及見聞等等。


    朱家的幾位修士也發現了,與楚璃交談受益非淺,不光是修練上的一些觀點,見解獨特,新奇,往往令他們有一種霍然開朗的感覺。


    而且,她十分的博學,不管是修真四藝,還是其它雜學、見聞、藥理,甚至是琴、棋、書、畫等等,都可以順手撚來。朱家幾人,越來越覺出她的不凡之處,相交之意更濃。與此同時,那位叫朱子雨小姑娘,看到了楚璃時,眼睛也越來越亮了。而且一見她就含羞帶怯,一副情意綿綿的樣子。幾次過後,讓楚璃覺得有些尷尬。


    隨後一段時間,楚璃與他們見麵的時間,逐漸地少了許多。她可不想在不知不覺中,害了人家小姑娘。或許是楚璃扮成男裝的樣子,太過吸引人。時不時的就有暈船的女修,在她的麵前摔倒,或是用一雙水汪汪的眼眸,含情脈脈的看著她,或是一副欲語還羞的樣子。


    這樣的情景,讓楚璃有些摸不著頭腦。楚璃左思右想,也不明白為何會如此,自己沒有要去勾搭她們呀?而且還是目不斜視,十分正經的樣子。如今的扮相,也隻比原來好看了那麽一點點而已。


    洛星辰再一次見到師父落荒而逃回來時,就知道她又惹了桃花債,有些無語。更令人無語的事,她惹來的桃花債,每次都命令自己去擋災,不待這麽坑徒弟的?


    自己都不知,給她作了多少回的擋箭牌,收拾了多少次的爛攤子了。還差一點讓一名女修給賴上了,若不是他有一張冰雕,還不知要發生什麽事?


    終於在一次忍無可忍之下,他爆發了:“師父,對於陣圖的煉製,徒兒還有好多地方不明白的,師父你以後就不要再出房間了,直到徒兒學會了煉製四階陣圖再說?”


    師父還是恢複,原來的那種高冷形象比較好。如今的她,太惹事生非了,還淨惹些爛桃花回來。


    “啊,四階陣圖?哦,好吧!”


    楚璃自知理虧,隻好收回了她那顆騷包的心,悻悻地應允。說起來,她也覺得自己挺冤的。你說這些女修,不好好的修練,盡想這些歪門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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