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房間後,奧特萊爾洗過澡就早早入睡了。


    依舊大開的窗戶與被束在兩側的窗簾不知何時靜靜地合攏,房間內的一切似乎都陷入了沉睡,窗外秋蟲的淒厲鳴叫聲被隔絕在外,時間仿佛在此靜止。


    一個人影飄到了奧特萊爾的床前,被放下的床簾靜悄悄的拉了起來。來者不知為何隻是靜靜的站在床前,沒有任何動作。


    “您好,馬爾福先生。”原本應該躺在床上陷入沉眠的奧特萊爾突然出聲了,而且聲音是從天花板處傳來的。


    “下來吧。”依舊是那冰冷到令人忍不住哆嗦的低沉聲音。房內原本被熄滅的蠟燭都被瞬間點亮,昏暗的火苗在房內無風自搖。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的影子在牆上因為燭光的搖曳而晃動,奧特萊爾隻是稍微注視了一眼就忍不住頭昏腦漲,完全無法移開視線。


    一陣如同雪水當頭淋下的冰冷讓他順利脫離了影子的“誘,惑”,冷汗不斷的從他的額頭滑下,滴落在他的鎖骨處,然後又滑倒了他的絲綢睡衣內,帶來了冰冷與癢意。


    “嗬,還不錯。”對方冰冷沒有感情的視線注視著他,雖然是在笑,但是那笑聲卻格外的冷酷。雖然說是還不錯,但是身旁的冷意卻更加明顯。


    奧特萊爾有些後怕,他顯然是太小看對方了,一個傳承千年的貴族家庭不可能沒有一些古怪的黑魔法,假如這次不是冰冷觸覺徽章讓他清醒了過來,他很有可能會就這麽輕易的死在一個小小的黑魔法之下。


    “父親。”門“嘭”一聲被撞開,馬爾福顯然也沒料到他能就這麽輕易的進來,踉蹌了一下險些跌在地板上。


    “慌慌張張像什麽樣子。”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的聲音終於沒那麽冰冷了,這位起碼已經四十卻還像年輕人般健美的馬爾福散去了眉間的冷肅,由此便可看出這對父子的感情不錯。


    “父親,我已經聽你的話迎娶了茜茜了。”小馬爾福原本梳得整齊的鉑金色長發因為慌張的跑動而散開,有些蒼白的臉上因為無法順利喘息而有些漲紅,汗水濡濕了他的金發與眉毛。身上總是穿地一絲不苟的禮服也皺成了一團,整個人都是狼狽而熱氣騰騰的。


    唯有他灰藍色的眼灼灼發亮,整個人像是被月光籠罩了般。


    “但是我也說過,不允許你再和他接觸的,我並沒有率先違反約定。”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平淡而冰冷的聲音讓已經稍微平靜了喘息的馬爾福吞了口口水,他張了張嘴,但又合上了唇,顯然是找不到理由辯駁。


    “馬爾福先生,我對小馬爾福並無其他。”奧特萊爾在確定了一些事後插入了二者的對話。


    很顯然,假如不是馬爾福的突然闖入,那麽他現在肯定是在岌岌可危的抵擋著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的攻擊,想到他可能會親身體驗到,一個傳承千年的貴族家庭保存有多少失傳的黑魔法,他蒼白的臉就更加蒼白了。


    他自認自己的實力雖然弱,但是配合那麽多煉金道具也能在兩三個人的圍攻下逃脫。上次被擊暈是因為他的準備不夠充分,但這次他準備充分了,他的對手卻是一個黑魔法造詣高深的成年人,對方還是馬爾福家族的前任族長。


    奧特萊爾的手已經放在了強效門鑰匙上,強效門鑰匙是他在導師的指導下製作出的加強版門鑰匙,經過測驗可以避過勒梅莊園的反幻影移形及反門鑰匙的魔法陣,直接將人強製送到奧特萊爾莊園。


    他的手還在門鑰匙上,但是他的身體已經無法動彈了,不知何時,一個無聲無杖石化咒已經擊中了他,除了能夠眨動的眼皮以及能夠思考的大腦,他的每一個關節每一處肌肉都被死死地束縛住。


    “父親…”小馬爾福灰藍色的眼因為憂鬱而呈現出大雨來臨前顏色,原本驕傲自信的臉變得灰敗。


    “說吧,什麽叫做沒有其他。”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冰冷的視線落在了前麵的身上,奧特萊爾甚至被對方的視線嚇到無法動彈,連在腹中早已打好的草稿都忘了說出去,雙眼無神地喃喃道:“我們隻是朋友。”


    “嗬,朋友。”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蒼白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滲人的笑意。他輕輕移動了視線,如同幽靈飄浮著移動身體,視線落在了馬爾福身上。對方狼狽的臉上滿是苦笑,顯然他自己也知道這一點。


    “需要我告訴你他做了些什麽嗎?”大馬爾福眼中飽含著惡意與憎恨,突然笑了出來。


    如同鋼琴般低沉而又柔順的笑聲在房間內回蕩著,奧特萊爾無神的眼睛被笑聲喚醒,他顫抖地捂著自己眼睛,身上的汗水讓綢質的睡衣貼在了他的身上,帶給人一種別扭粘膩的感覺。


    “父親。”這一聲低喚裏隱藏著祈求、痛苦與絕望,小馬爾福的臉上隻有自嘲與絕望。他的視線哀求地落在他的父親身上,二人仿佛如出一轍。隻是小馬爾福的容貌更加明麗些,而大馬爾福的容貌陰冷尖刻,令人無端端想起夜間淒鳴的夜梟。


    “不,是你違反了約定。盧爾,你要記得做壞事前一定要做到不會被抓到。放心吧,我不會殺了他的。”在看到兒子終於有些血色的臉他皺了皺眉,有些不喜於對方的沉溺愛戀。但是這是他的兒子,他又能怎麽辦呢?他現在的身份是一個死人,他還能做些什麽呢?


    盧爾也該長大了。


    大馬爾福原本消失的笑意又揚了起來,配合他陰柔的臉型以及冰冷的氣質,絕對能嚇死幾個在夜間苟合的男女。


    “我猜你還不知道吧,你被人……”大馬爾福曖昧蔑視的視線滑過他的身體,奧特萊爾瞬間明白了什麽,但是又不懂原因。


    “父親!”小馬爾福阻止了他的父親繼續往下說。他舔了舔自己有些起皮的唇,灰藍色的眼中再也沒有當日的驕傲,那些令人心折的貴族風度在此時變得令人厭惡。奧特萊爾迫切地希望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遭到那種對待,他寧願自己當時是被扔去做炮灰。


    “對不起,吾友。”馬爾福不敢看他,自顧自的往下說著,企圖逃避——起碼是延遲審判的來臨。


    “茜茜是布萊克家族的二女,在她的上麵有一個叫做貝拉的姐姐。你見過她的,她手中也有你的圖像。”大馬爾福無情地看著他的兒子在喜歡的人麵前剝落所有的糖衣,露出了其中黑暗汙穢的本質。


    奧特萊爾想笑,但是又笑不出來。


    他被人強了,隻因為布萊克小姐的未婚夫喜歡他?


    嗬。


    他又要怎麽報複呢?


    布萊克家族的長女是黑魔王的得力手下,他能做什麽?假如他設伏,對方在無法逃離的時候可以召喚黑魔王親至,他不認為他能答應黑魔王。但是他不報複,他的心又怎麽能快意呢?


    “另外,你也有可能懷孕了。”馬爾福最後說的這句話讓奧特萊爾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


    男人會懷孕?開什麽玩笑。


    “你還記得當初在奧特萊爾莊園時聞到的香氣麽。”馬爾福陷入了回憶。那一晚的星光,那一晚的同行,那一晚共同看過的景色。現在全都被毀滅了,大概再也無法看到了。


    就算能看到又怎麽樣呢?


    終究還是回不到從前了。


    “我昨晚給你的,其實是安胎的魔藥。你放心吧,你懷孕的事隻有我和父親知道。”馬爾福的解釋寬慰他無法接受。


    孩子是他的,馬爾福憑什麽替他決定要不要生下來?!


    對方又憑什麽對他下藥!?就憑那淺薄到可笑的喜歡麽?


    難不成他還要多謝馬爾福的好心保密麽?


    “我知道我做錯了,我本以為還能挽回的。”馬爾福輕輕歎了下,大馬爾福皺著眉把玩著手中的魔杖,蛇杖在他手中靈活地轉動著,如同一個乖巧的孩童。奧特萊爾沒有說話,他又能說些什麽嗎?


    假如不是馬爾福救了他,那麽他現在肯定已經死在那一晚了。


    但假如不是馬爾福給他下了藥,他又怎麽可能懷孕?而且看對方的說法,這個孩子還不一定能夠墮掉。


    就算能墮胎他又忍心下手嗎?


    魔法界貴族的生育力已經越來越低了,他甚至不能確定自己是否真的能讓自己的妻子懷上好幾個孩子。在這個生育力低、夭折率高的時代,一個孩子甚至比一個寶藏還要更為重要。


    但是他敢生下來嗎


    他可以確定他孩子的父親是一個食死徒。想到父親這個詞,奧特萊爾皺了皺眉,蒼白無血色的臉嚴肅而冷漠。


    食死徒注定會失敗。他的導師:尼克·勒梅曾經和他在用餐時分析過黑魔王的未來。在三人的分析裏,黑魔王都是注定會失敗的。一來英國有鄧布利多這位曾經降服了聖徒首領之人,在事態緊急的時候,聖徒肯定會幫助鄧布利多打敗黑魔王。二來黑魔王的主義不正確,黑魔王打算清理魔法界的啞炮、混血種和泥巴種是符合了貴族們的利益,但是貴族們都是少數,人數最多的還是那些被他所厭惡不屑的泥巴種。三來是黑魔王對於不死的*過於強大,沒有人能夠長生不死,就連魔法石也有一定的副作用,而且離了魔法石的人會立刻死去。


    他孩子的父親將來是肯定會因為跟隨著黑魔王而失敗,他不確定自己是否會被那些人舉認出來。不管如何,孩子的一個父親是食死徒,另一個父親被食死徒強過總是對孩子的名聲不好。


    還有一點也很重要,就是男人沒有子宮。


    他曾經在某本書上看過男人懷孕的先例,作為沒有子宮的男性,嬰兒在體內發育需要的羊水、營養都會用受孕者本身的魔力構建出一個虛擬子宮,在他懷孕的這十個月裏他都不怎麽能使用魔法。可是沒有人能夠預料到所有未來,假如他遇到了什麽危險,那麽他和孩子會一屍兩命,一起死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HP]教授,我懷了你的孩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綠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綠猗並收藏[HP]教授,我懷了你的孩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