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車內,相對無言。氣氛凝滯,如同冬日被人踩踏多次的冰麵。就在奧特萊爾忍不住想要開口說話時,對方搶先開口了:“盧修斯已經訂婚了。”奧特萊爾對普林斯這句莫名其妙的話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是的,馬爾福是結婚了,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的友誼繼續吧。


    奧特萊爾想到這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潛台詞,然後怒火衝到了他的頭頂。炙熱的火氣讓他蒼白的臉漲得通紅,耳朵因為又是羞又是憤而紅彤彤的,他有些薄的唇因為憤怒而緊緊閉合在一起,雙頰因為咬牙的動作而緊繃。


    “我不知道是什麽給了你這樣的錯覺,我隻希望你別再胡言亂語。否則我隻能請你立刻離開。”奧特萊爾的威脅顯然起作用了,對方皺著眉,唇抿著,有些粗糙的指尖敲擊著桌麵。


    少年被對方的小動作弄得有些煩躁。自從前幾天開始有了孕吐反應之後,他的脾氣就越來越不好了。一點點的噪音都會讓他大發雷霆,一點點肉類的氣味都能讓他吐上半天。他不知道以前那些懷孕了的男士們是什麽樣的反應,因為能讓男性懷孕的藥劑十分稀有——稀有到書上都沒有什麽記載。


    那本來就蒼白、沒有血色的臉因為這段日子的不適變得更加蒼白,甚至變得有些透明,原本就不圓潤的下巴仿佛是羽毛筆的筆尖般變得越來越尖細。天藍色的眼睛下方有些淡淡的青紫色,淡紅色的嘴唇也因為缺水而有些脫皮,整個人看起來都不複當時剛到馬爾福莊園時的優雅自若。


    身體內總是時不時傳來悶漲感,魔力的不斷衰減更是讓他難以適應。他現在格外感謝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送給他的百合花掛墜,有了這個掛墜,他才有可能見到摩納哥家族的傳人。現在也隻有摩納哥家族或許還有調理男性懷孕的藥方,才有可能讓孩子順利活下來,而不是一屍兩命。


    但是他也沒有足夠的自信,並不是所有人都會被權勢財富收買。雖然世界上會輕易被腐蝕的人如同秋天的落葉般一抓一大把,但是那些有著堅定信念的人就如同樹上的枝椏——哪怕大樹茂盛時所有人看到的都是繁茂的樹葉,但是樹葉總會落下,展現在眾人麵前的便是不為所動的枝椏了。


    摩納哥這個姓氏非常少見,少見到他甚至沒有聽說過。要不是此次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提供給他的信息,他甚至沒辦法知道對方居住在哪。他也不可能完全依靠他的導師,雖然導師及其學徒的身份是極為親密的,但是他並沒有完全成為對方認可的學生,暫時隻能作為一個才華被肯定了的學徒。隻有結束了遊曆,知道了自己的不足以及需要的改進的地方,通過了導師的檢測才能真正的成為對方的學生。


    導師與學生之間身份的不公平從此處便可看出。


    奧特萊爾忍住了不斷翻湧而上的眩暈嘔吐感,構思好了自己等一會要怎麽致信給勒梅先生,請求對方的幫助以及如何令摩納哥家族的傳人願意幫助他順利生產。一道令人煩不勝煩的視線時不時地掃過了他的身體,讓他忍不住想要縮開、退避。


    飛馬也不可能直接從英國飛到法國,中間總是會停留一段時間,供飛馬恢複體力以及補充食物,避免飛馬累死。也是為了避免坐在馬車內的人尷尬——天上可沒有什麽馬桶,要是水喝的太多了或者是用的食物並不怎麽合胃口,那麽尷尬的事就會降臨在那些不細心的人身上。


    奧爾萊爾已經乘坐過很多次飛馬馬車了,他知道這些禁忌,在馬車停留在森林之中時,他躲在一邊用魔法遮掩了,然後從手提箱裏掏出小型的帳篷,進去解決個人衛生。順便為今夜的休憩提前做好準備,飛馬雖然耐力很好,但是夜間飛行總是會有些危險的,特別是這些溫順的馬兒已經廢了大半天沒有休息了。


    對方顯然不明白少年為什麽這麽做,普林斯先生皺著眉,顯然是覺得少年太過麻煩了。在普林斯站在一旁不悅時,奧特萊爾已經整理好了帳篷,由於他本來沒預料到會多一個人跟他一起回法國,他購買的帳篷是小型的,也就是典型的睡一個人寬敞,睡兩個人嫌擠。但是他總不可能讓對方在馬車裏坐一夜,夜晚的森林可是蚊蟲甚多的,假如普林斯真的睡在馬車上,那麽對方肯定會一晚上都翻來覆去難以入眠,然後第二天滿身是包。


    帳篷內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少年已經洗漱完畢。他穿著睡袍,輕柔的絲綢睡袍顯然擋不住光,普林斯從正麵可以清楚的看見少年在光下j□j的身體,他不禁想起了那一夜。雖然那一晚上他並沒有多大的印象了,但這並不妨礙他根據少許的回憶填充自己的想象。光是看到對方光潔蒼白的皮膚他就有些口幹舌燥了,更何況少年胸前的兩點在燈光下也半顯半露地吸引著人的注意。


    “假如你想享受,你大可以回你的莊園再慢慢享受。我是答應了盧修斯幫你製作魔藥,但這也是有時間限製的。”普林斯先生的聲音嚇了奧特萊爾一跳,他手中的茶壺因為他被驚嚇而落到了他的身上,滾燙的開水瞬間倒到了他的身上。


    “嘶……”少年緊緊咬著牙,冷汗瞬間滴了下來,濡濕了身上的睡袍,讓他身體的曲線更加清晰。那些被開水蔓延到的地方都迅速變紅變腫,然後迅速生起了大大小小、連成一片的水泡。奧特萊爾已經痛到難以遏製自己的痛呼,但是他不希望在自己討厭的麵前丟臉,所以他還是緊緊咬著牙,隻是偶爾會露出一點虛弱的輕聲j□j。


    普林斯先生有些懊惱,他不知道對方手中的茶壺居然有熱水,也不知道對方在想事情,不然他肯定不會這麽突然的說那些話。他連忙從自己的箱中取出了前一段時間曾經給過少年的藥膏,淡綠色的膠體在瓶中微微閃爍著光彩,仿佛是會發光一般。


    他突然想象起少年會怎麽羞澀懊惱地伸出手,輕輕地挖一小塊藥膏,然後顫抖著送進自己的身體裏。少年的臉肯定會因為羞惱而有些紅潤,不像是平常的蒼白。光潔的皮膚上也會微微地蒸騰熱氣,細細密密的汗水也會聚集在少年的發鬢邊或是嘴唇上方。金黃色的頭發會因為潮濕的汗水而貼在臉上,說不定對方還會因為不適而不自覺的發出細微的哼聲……


    他連忙製止了自己繼續想象下去,他扭開了瓶蓋,用手輕輕地挖了一塊藥膏。在碰上藥膏時。對方的手甚至還僵了一下。淡綠色的晶瑩藥膏敷在了水泡以及紅腫處,冰冷的寒意瞬間壓下了灼痛感,那些紅腫之處也瞬間消了下去,就連水泡也稍微變小了。


    有些粗糙的掌心摩擦著他的腿,而且這雙手的主人還是他有些討厭的人。這個認知讓少年有些不自在。他一向認為對於善意應當還以善意,雖然普林斯先生嚇得他燙傷了自己,但是對方也幫忙敷藥了。一時間他算不清楚他是該繼續厭惡還是該轉變態度,隻能尷尬地任由對方不斷地摩挲著他的大腿,將藥膏一層又一層地抹上去。


    繃帶纏在傷口處帶來的不同感觸喚回了奧特萊爾走神了很久的思緒。他有些尷尬的掙脫了對方正在幫他包紮的手,自己接過了繃帶,有些笨拙的一圈圈纏了上去。最後還是被看不下去的普林斯先生接了過去,重新包紮了一遍。


    看不下去自然不僅僅是因為少年笨拙的手法,更是因為少年俯下身時露出了光潔身體。在沒有嚐試過這種事情之前,他曾經以為這種事情並沒有什麽令人享受沉迷的地方。但是在那一夜之後,他開始會打量身邊的人了,他有時候會分析著對方適不適合419,假如419的話會不會還能有如同那一夜般令他難以忘懷的快。感。


    緊貼在身上的絲質睡袍更為凸顯了少年的蒼白,淡淡的米黃色染花睡衣上滿是色彩繽紛的薔薇,那些或是粉色或是明黃的色彩讓他身上的皮膚顯得更為細膩,如同象牙般的皮膚在燈光下有著皎潔的顏色,不同於羊脂的白,也不同於月光的白。那是一種帶有無生命力的色彩,給人更為震撼的視覺衝突。


    包紮完之後,普林斯先生沒有多說,他默默地帶著自己的睡衣走進浴室。浴室裏還有著蒙蒙的白汽,空氣裏滿是少年身上的香氣,說不出是什麽花的,隻能說味道很淡——假如不是今天在對方沐浴完沒多久就靠近了對方,他顯然不會發覺了。沐浴乳沒有出現在浴室裏,顯然是少年並不喜歡和人共用物品。但是為什麽對方會願意成為盧修斯的情“婦”呢?盧修斯已經訂婚了,而據對方所講,少年懷孕也有一小段時間了,顯然不會是隻共度了一夜。


    浴室內的水聲不斷,但是卻沒聽到裏麵的人清理身體。少年有些不悅,他從手提箱裏多拿出了一條毛毯,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然後外麵再單獨蓋了個被子。剩下他身邊的一小塊床鋪以及一條全新的枕頭與被子。對於這種不怎麽講究衛生的人,奧特萊爾一向都是敬而遠之。少年聯想起了他與普林瑟斯小姐第一次會麵時,對方說過的話,臉色更加難看了。他已經決定了,隻要到了莊園,那麽身邊的東西都要換掉。


    普林斯先生出來的時候,少年似乎已經睡熟了。從對方的睡相就能看出,少年之前似乎是把自己裹在被子裏的,隻可惜他對帳篷沒有足夠的了解,不知道這種帳篷內的氣溫會自動調節,與那些平民們使用的完全不同。帳篷顯然是沒用過幾次,因為帳篷內的一切都是新的,而且沒有什麽使用過的痕跡。


    普林斯先生挑了下眉,停止了自己的分析。他看了看床上的兩條被子,最終還是選擇了蓋對方特意為他留的那一條。


    星鬥漫天,飛馬沉睡,隻有森林裏緩慢飛舞的螢火蟲在和天上的星星聊天。夜深了,就連草叢裏演奏的蟲兒都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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