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給呂薏檢查的時候,她水汪汪的一雙眼睛看向呂智,哭得像個孩子,臉上全是淚水,就是什麽話都不說。


    弄得所有的人都以為她身體哪裏還不舒服,醫生沒檢查到一處都會問她是不是哪裏痛?她都搖頭。


    沉默的呂智不喜歡看到她這個樣子,哭的她們心裏都不安。現在沒法去安慰,怕打擾醫生的檢查工作。


    也是,發生這麽大的事情她不害怕才怪,連自己都嚇著了。


    走廊上,呂智和呂蒙生說話。


    “爸,警察詢問還是等等吧!”呂智說。


    “怎麽了?”


    “小薏自從醒來後就一直情緒不穩,要麽不說話,要麽就是哭。我看她是受了嚴重的驚嚇了。”


    呂蒙生深深皺眉:“我進去看看她。”


    進病房的時候呂薏正靠坐在床上,偏著臉,看向窗外,神色蒼白沉鬱,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麽。


    聽到有人聲,她以為是回家的莊娉來了,看到來人,她愣了一下眼神。


    “身體還有哪裏不舒服嗎?怎麽聽說你醒了就一直哭?不用害怕,你已經沒事了。”


    呂薏怔怔地點頭,隨即看向一旁的呂智。


    呂智有點不懂那一下子看過來的眼光是什麽意思,便問:“有什麽東西嗎?”


    “……我想睡一會兒。”


    “坐久了是累,睡會兒吧!”呂蒙生說。


    呂智幫她把枕頭拿掉,扶著睡下。呂薏躺下後閉著眼,側著臉在被窩裏,眼淚就那麽毫無預兆的流下來,偷偷地消失在發根。


    快中午的時候,莊娉有家傭陪著過來,帶著家裏燒的飯。呂蒙生沒有在醫院吃,要直接去公司,說是晚上的時候再來。又對呂薏說了一些關心的話,才離去。


    莊娉是在家吃了過來的,當她看到自己的大女兒又在為呂薏時,不悅道:“你怎麽還要別人喂?”


    “媽,小薏在生病呢。”呂智不讚同。


    “你還可以再慣她一些!醫生說她已經沒有事了,怎麽就不能自己吃?別弄得她嬌生慣養的還不知好歹!”


    如果是以前,呂薏肯定是搶過來自己吃,或者根本就不會讓呂智喂她。而現在她看了憤怒的莊娉一眼,繼續吃呂智遞過來的一勺飯。


    這沒給莊娉氣瘋。這都是生的什麽孩子?個個跟她作對!


    相繼的,路西也跑來看呂薏,不想看到她心情低落的樣子,自然盡量逗她開心。


    朋友之間肯定是因為了解才會長久。呂薏喜歡露西說話的腔調,天南地北說個不停,逗得人想笑。


    呂薏給了路西很大的麵子,從醒來後第一次微笑。


    後來路西教她,沒有事的時候可以看看電視,有些娛樂節目還是挺搞笑的。


    呂薏便聽她的。


    “剛才我進來的時候碰到一個人,你猜是誰?”路西說。


    “不知道。”


    “洛燚。”


    “他怎麽不進來?”呂薏問。


    “他說,不喜歡看你生病的樣子。我想他是害怕看到你有事,不看到便不會有事。我還責怪他,說出了這麽大的事到現在才來,是不是有點晚?但是他什麽都沒說,表情很怪異。他是你的老師,你應該比較了解吧!”


    “他關心別人,都不會直接說出來,但做出來的事就會讓人很開心,那些不知道的真相。有時候我都不知道他的性格屬於什麽樣的。”


    路西走後,呂薏拿著遙控器隨便轉換電視頻道,並沒有什麽節目吸引她的眼光。


    就在她準備關掉時,最後停留的畫麵上讓她愣住——溫氏掌權人溫伯君牽手今生摯愛,將於明日慕思教堂舉行盛大婚禮……


    呂薏的目光如炬地看著那幸福的臉龐,從溫伯君,再到笑靨如花的溫莞。最後緊緊地盯視在溫莞的臉上。


    眼淚一顆顆地往下掉,驚訝、痛苦、恨意,全向她湧入。就像那海水,將她淹沒。


    溫伯君,溫莞……


    電視上說天作之合,居然是天作之合……


    屏幕驟然成一片黑。呂薏轉過臉才發現不知道何時進來的人,一臉青色的莊娉,和正放下遙控器臉色不好的呂智。


    呂薏低下頭揩拭眼淚,她知道惹毛了那兩個女人,就等著被罵吧——


    “你還在異想天開是不是?你到底有沒有腦子?我再說一次,那個男人就算現在回心轉意跪在這裏求我,都沒有那種可能,或者我就直接把你推進水裏淹死算了!一點出息都沒有!”莊娉對別人很能忍耐,很高貴,可對呂薏那就沒法平靜,瞬間就變成嚴厲的皇太後。


    呂薏很委屈地說:“我不是你想的那樣,隻覺得……人心難測。”


    “那個男人有心?笑話!”莊娉冷笑。


    “媽,小薏已經知道錯了。”呂智說。


    莊娉看呂薏一副老實的樣子,就沒再說什麽,但不代表內心的火氣會消滅,她似乎隻要一看到呂薏就有說不出來的氣。


    護士清早去尋房的時候沒有看到床上的病人,以為是看護帶著出去呼吸新鮮空氣。整理完病房出門的時候卻撞到看護一個人急匆匆的樣子。


    問護士有沒有看到床上的病人,都找了好久沒找著了。


    呂薏趁別人不備,一個人偷偷地離開醫院,一個是先入為主愛的人,一個是曾經的好朋友,這兩個人的婚禮她怎麽能錯過?


    這個婚禮都是豪華靡麗的,透著幸福的味道。


    呂薏下車,穿著自己再普通不過的衣服,壓製著內心的酸痛,朝殿堂一步一步地走。


    外麵很安靜,隻有幾個保鏢,可想而知殿堂裏麵正在進行激動人心的時刻。


    保鏢就像如臨大敵地看著漸漸靠近的人,他們不陌生她吧。他們立刻派人通知裏麵的人,出來的是吳剛,他複雜地看著臉上殘留病態的呂薏,卻也無奈今天這特殊的日子,不得不攔住她。


    “有什麽事過了今天再說。”


    “我什麽都不做,就是想看看而已,讓我進去吧。”呂薏說。


    “你……何苦這麽折磨自己?忘了這一切,你會比以前過得更快樂。”


    呂薏根本聽不進,趁他不注意,往前跑。用盡全力狠狠推開那扇聖潔的殿堂大門——


    裏麵的安靜變得嘩然,所有的賓客轉頭看向突如其來的人,還有神父前一對新人,溫伯君拿著戒指準備給溫莞套上的定格畫麵……


    裁剪講究的新郎西服,穿在溫伯君筆挺的身姿上,如太陽光的白色刺人眼球,就像神一般的佇立,依舊掩飾不了他高高在上的氣勢,站在一身唯美婚紗的溫莞身旁,高大地那麽有安全感,任何人看了都要唏噓豔羨。


    呂薏遠遠地站著,與他四目相對。隔著的何止是一個殿堂,還有,千山萬水。


    在溫伯君身上做了個停留,視線便看向溫莞。


    溫莞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會被呂薏搗亂,氣得渾身發抖,但顧及她今天新娘的身份,隻能忍。幾次三番沒有要了她的命,真是手下的無能。


    眼神狠狠的朝著台下的鳳清瞟去。


    鳳清收到指示後立刻朝呂薏走去,雙手狠狠的掐著她的手臂往外拖——


    “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呂薏邊抗拒,邊輕柔卻充滿悲憤的語氣問著台上的人。距離不近,卻能讓人清清楚楚地聽到了每一個質問的字眼。


    沒有人回答她。


    “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呂薏幾乎尖叫起來,叫得歇斯底裏,眼淚奪眶而出。拽著她的鳳清都差點被她推倒。


    “我哪裏對不起你了?我對你不好麽?為什麽那麽歹毒?為什麽!!”呂薏往前走去,她的泛著淚水的雙目直盯著溫莞。


    就像溫伯君盯著呂薏的行為一樣。


    溫莞是恨死這個陰魂不散的女人了。


    那邊鳳清沒想到自己的失誤,惱怒不已,光明正大地揪過呂薏的頭發,弓膝狠狠地撞在她的肚子上。


    呂薏痛地跪倒在地。她臉色發白地抬起臉,倔強地看著台上的兩個人,一直就那麽用力地看著,直到快拉出殿堂大門,她大叫:“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殿堂上請的都是名門貴族,這樣的戲碼雖然心有餘悸,卻不敢談論溫伯君的私事。激烈的氛圍很快平靜下來,但不能否認,那心跳之後的餘韻還在悲哀地打著節拍。


    溫莞用她溫柔的言語拉回溫伯君的神智:“伯君,我們繼續吧。”


    呂薏被趕出殿堂。她忍著肚子的痛轉身。現實已經不得不讓她崩潰。


    溫莞……我從來沒有想過哪一天,我們會以這樣的角色對立。也始終想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就算絞盡腦汁也想不通,自己哪怕是有一丁點對你的壞值得你這麽做!


    是因為那個男人麽?


    呂薏的眼淚成串成串地滴落。


    “我用車送你。”吳剛走到她身邊。


    “不用。”呂薏看都不看他,手捂著肚子慢慢向路邊走去,攔的士。


    呂薏回到醫院,裏麵呂家的人都要急瘋了。看到她出現,才都找回自己跳動的心髒。


    “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改掉出門不打招呼的壞習慣?”莊娉怒。


    “我就是出去透透氣。”呂薏小聲著。


    “透幾個小時?”


    幸好警察及時出現打斷了莊娉的質問,呂薏輕輕地舒口氣,小心翼翼地看了家人一眼。


    因為前段時間呂薏的昏迷,綁架案一直沒有得到有利的線索,最終還是隻能問呂薏。


    “你知道被誰綁架了麽?或者你認為懷疑的地方,都可以和我們說。”警官邊準備著做筆錄的姿勢邊問。


    “溫莞,溫伯君的妻子,是她綁架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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