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潤打發了如月和明珠下去,然後對阮玉珠道:“你多待些日子,等一切穩定了,再去京城打探消息。”


    阮玉珠點頭:“那當然,我還真怕有人再對你不利呢!”


    袁潤心頭一暖,湊過去就想握她的手,阮玉珠任她握著,微笑道:“在這裏,我們兩個也算是相依為命了,我會好好保護你的,你也同樣要好好保護自己。”


    袁潤一怔——阮玉珠還是像以前那樣,隻想著要保護她,卻對自己的安危沒什麽心思。這是種溫柔嗎?可是這種溫柔,讓袁潤又心動,又難過。


    我不需要這種溫柔啊,我隻想和你相依偎相扶持啊……


    袁潤心中微歎,但也知道對阮玉珠這種人沒必要強求,隻能慢慢地讓她陷入情網呀!


    就目前來看,自己的網裏,阮玉珠待得還挺不自知的,是個好現象!


    “他們來回報的,必然是拉籬笆隔離那兩家土豪的進展,你覺得接下來要怎麽辦?需要我去嗎?”阮玉珠道。


    袁潤道:“你去做什麽?開槍打幾個人立威?別浪費了。玩肉搏,百來個衙役,兩三百個壯丁也足夠了,用得著你麽。”


    阮玉珠笑道:“就怕你新上任,別人不服你,辦事不力啊。”


    袁潤聽了皺皺眉:“你要去做監工?這倒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太辛苦你了吧?我想做這事人們也不會偷工減料的吧……”說著,自己也有點不確定不自信了。


    阮玉珠拍拍她:“好啦,我跑一趟就行了。”


    袁潤道:“可是,要餓著他們,不是一天兩天就行的……”


    阮玉珠道:“沒事,我看那個李雲燕的,好像很不服我的樣子,你稍為挑撥一下,她一定會精神百倍地跟我競爭一下的。”


    袁潤聽了笑:“你是故意的?”


    阮玉珠道:“我可沒能想這麽遠,隻是正好利用她現在對我的情緒而已。事實上她非要以我為假想敵,我也沒辦法——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啊!以前在部隊裏,可是有很多人嫉妒我的……現在就看她這道風,到底有多強了啊……”


    袁潤拉起阮玉珠:“好啦,我明白了,讓你去就是了——嗯,我等會兒正式下個聘書,聘你當我的師爺就行了。不拘是刑名還是錢穀,反正就是輔助我的,這樣一來你也有了明麵上的身份,可以便宜行事。”


    阮玉珠點點頭,然後往袁潤的手裏塞了一物,袁潤一看,卻是一個布袋子,鬆開係扣,裏麵卻是那把p228手槍。


    “我不在你身邊,你暫時靠這個防身。”阮玉珠道,“收好吧,我讓明珠替我找了個袋子——你要穿官服,直接把槍套別在上麵不太好,弄個帶子倒不要緊,一般人隻會當作是筆袋。”


    袁潤道:“那你呢?”


    阮玉珠笑道:“難道你還真當我要用槍去對付那兩個土豪?”


    袁潤也啞然失笑:“好吧好吧,你一切小心。那幾個劫匪不一定代表這個世界搏擊的真實水平。”


    阮玉珠道:“隻要是正常的發展,應該也就是如此了。別相信什麽武術精髓在時間的長河裏漸漸失傳,越是古代的武術就越強的說法。要是這麽說,原始人搏殺野獸的技巧豈不是最強的?”


    袁潤道:“行啦行啦,我也是當過兵的人,這套理論我也懂,不必你來說了。”


    說到此處,二人回憶起當年在部隊裏一起訓練的往事,不由得各自心生暖意,相視而笑。


    事實上搏擊的技巧本就是一代代精粹進化的,這和有著種種的規則限製的現代競技武術不同,競技武術規定了什麽地方不能打(比如後腦),什麽技巧不能用(比如反關節技),什麽情況下不能攻擊(比如對手倒下之後),而真正的生死搏殺,卻不是如此的!


    真正的生死搏殺,那是什麽技巧什麽手段都能用的,而生死搏殺,正是軍隊的特色。


    就好比傳說中日本的劍聖宮本武藏,就曾經先跪下認輸誘敵,然後用手抓起沙塵先迷敵雙眼,然後撲上去壓倒對方,騎在對方身上用木棍猛擊對方頭部——這種無賴的打法,很難讓人相信是一代劍聖所為。但事實上生死對絕,哪還有什麽道理可講。


    而軍隊中的殺人技巧,實際上才是生死搏殺第一線代代相傳下來的終極殺人技巧。而對於普通門派來說,除非是那種刀頭舐血的開鏢局的鏢師,才會有這種一直身處第一線搏殺的功夫,不然就算是高手中的高手,隻需要兩三代的“和平生活”時間,哪怕是真傳的功也就會退化乃至於消亡,哪像軍隊這樣一直都有無數的經驗的技巧傳下來。


    當然,軍隊的技巧也分為單兵作戰和團體協同作戰的,但是像阮玉珠這樣常年活躍在緝私緝毒第一線的國際刑警——她既有千百年積累下來的經驗,又有在第一線磨練的積累,實力自然要遠超一般人了,哪怕那些號稱是武林高手的人,這些人會有機會常年在第一線搏殺嗎?


    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啊!


    所以當初遇到的那些“死士”,其實阮玉珠和袁潤心裏都很明白,這必然是一群被圈養起來的人,所以沒有什麽實戰經驗,平日裏也都是那種死賣力氣的操練,就算有對打,也不會是分生死的這種,所以這些人對於阮玉珠來說,根本就不是個兒。


    這個道理袁潤也懂,所以阮玉珠一提,袁潤就把她打斷了:“等會兒你就別多話了,見機行事,一切有我呢。”


    阮玉珠笑笑,點頭不語。


    袁潤見狀也是會心一笑——從現在開始就不多話了啊!


    兩人往前順路行進,不多時到得前庭,在衙門的後門口見到了何樂水與高知山,以及李雲燕。


    三人上前見過袁潤,高知山先開口道:“大人,昨夜我發了二百五十名民夫,一夜之間便伐木紮好了籬笆,大人是否要前去視察一番?”


    袁潤點點頭,然後道:“我就不去了,讓阮師爺去吧。”


    “阮師爺?”二人齊齊一怔。


    袁潤笑著點頭:“對,阮師爺——”說著一指阮玉珠,“從今天起,我下文書聘她為我的師爺,不管錢穀方麵還是刑名方麵,就是總的輔助於我。”


    高何李三人相覷一眼,同時向阮玉珠拱手道:“恭喜阮師爺。”


    師爺這個身分,不是官,也不是吏,乃是官員的私人幕僚,但與官員本身關係親密,所以高何李三人也不敢對她失禮,所以雙雙施禮相敬。


    阮玉珠也不知這裏女人是怎麽施禮的,見李雲燕抱拳,便也同樣抱拳為禮相謝。


    李雲燕道:“我正好還要回去,便給阮師爺帶路吧。”


    阮玉珠也不以為意,便謝過了李雲燕。


    這邊袁潤又道:“何縣丞,我要看縣裏這幾年來未決的案子,你去準備一下。我還要去大牢裏一趟,看看有沒有人喊冤,高主簿,你去把牢頭喊來,讓他帶路,你回頭再去文書館準備一些本朝的律法典籍,以及有關本朝風土人物,還有本縣以及附近的地理圖冊,地方誌,再尋一些史籍典章,都拿到我房裏去,我都要看。”


    高知山吃了一驚:“都要?那可得不少本呢。”


    袁潤道:“反正文書館也沒什麽人去,都拿過來也不打緊。”


    高知山一想也是,文書館原本也是本縣的資料收藏之地,隻有官員和辦案的捕快差役可以去調閱,袁潤拿走一部分也沒什麽大緊,隻要別弄丟了就行。於是便道:“這自然不打緊,隻盼大人小心看完便歸還罷了。”


    袁潤點點頭,又道:“昨夜你們拉起了籬笆,可有人出入?”


    李雲燕忙道:“李都頭去把李、王兩家之外的普通農戶都勸了出來,除此之外並無人出入。”


    袁潤道:“李王兩家的人有無異動?”


    李雲燕道:“昨天打了一場,應該都在休息,今天不知還會不會開仗。不過就算是打,我想也是下午了。昨晚他們一定都累壞了。”


    袁潤與阮玉珠相視一笑,然後道:“倒是沒有人夜襲——不過,你們要記住,隻許放人講,不許放人出。”


    李雲燕道:“那是自然,人越多,糧食就消耗得越快。”


    袁潤道:“阮師爺去了那裏,你們要聽她的指揮。”


    李雲燕看看阮玉珠——阮玉珠對她微笑——心中不免又不服起來:“大人,這事不是由蘇縣尉管的嗎?”


    蘇昶是正八品的縣尉,讓一個白身的師爺指揮,而且是個新來乍到的,自然有人不服的,這一點袁潤和阮玉珠也是心知肚明,所以也對此並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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