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了?還是沒聽到?完全拿不準,但這不是重點!


    在變扭地勉強講完那句蚊子聲般的道謝之後,由依就頭也沒回地跑出了黑曜。


    畢竟是回想起來都會覺得丟人丟到家的事情,由依巴不得迅速畫上句號,根本沒心思確認對方收到謝謝之後再聽他認真地回一句不客氣。


    況且…依照鳳梨頭少年動不動就變態般慘笑的惡趣味來看,比起說出這三個字,他應該更喜歡借機諷刺挖苦自己一番才對。


    有點奇怪呢,先前在他的眼裏似乎是有看到鄭重其事的神情……


    算了,出任務要緊!再磨磨蹭蹭的等回去之後會被連砍帶掄牆,沒準還得早一步無奈地迎接放話要來日本的貝爾,迎擊一堆破爛小刀是在所難免了。


    由依搖頭歎氣地一路來到並盛中學,校門口今天密密麻麻地圍滿了穿黑色衣服、帶有‘風紀’二字袖標的人。


    “這是在舉行什麽儀式嗎?”由依心裏琢磨著其實這架勢用戒備森嚴來形容會比較合適,難不成是昨天那位風紀委員長下令動用風紀委員大軍來防止擅闖校園?可這未免也太誇張了吧。


    “不是哦,是因為昨天放學後風紀委員遭人襲擊了。”揚起一臉可愛微笑的小嬰兒正站在校園的圍牆上,“ciao,由依。”


    當然和reborn一路的還有正在用傻笑來打招呼的綱吉。


    “早上好,reborn,阿綱。”


    “啊由依,你怎麽穿成這樣?”看著由依露肚臍的製服,綱吉好像不太適應。


    這一點由依倒是已經無所謂了,不過墨綠色真心不好看!


    對於那個說很適合的六道骸,由依認為已經崩壞到把鳳梨頂在腦袋上的審美觀就算爭辯也板不正了。


    “這個呀,我昨晚被淋了,所以借朋友的來穿。”由依漫不經心地答著,忽然驚訝怎麽突然之間冒出了朋友這個比起怪胎逃犯更加具有親密度的詞匯,還是趕緊轉移話題吧,“對了,剛才說到風紀委員遭人襲擊了,是誰幹的啊?”


    “應該是有人想報複風紀委員吧。”綱吉接過話茬,畢竟風紀委員在學校一向很囂張,不讓接近會議室就是個很好的例子,估計得罪之人應該不在少數。


    這個解釋由依也表示讚同,風紀委員長昨天一見麵連話都不肯聽就動手,在這樣一個人的帶領下,風紀委員會遭報複肯定是遲早的事情!


    “你錯了。”幽冷的聲音從由依的背後響起。


    剛才那都是心理活動,由依可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啊,雲雀學長…”綱吉一見此人就不由地慌張了起來。


    “ciao。”


    “早啊,小嬰兒。”無視掉綱吉的打招呼,雲雀走近,嚇得綱吉連忙緊張地後退,“那個…我隻是正要去上學而已,絕對不是在說風紀委員的壞話…”


    “那隻是陌生人的惡作劇罷了,不過既然已經惹到了我,就得要斬草除根才行。”雲雀的麵無表情讓綱吉默默在心裏感慨著——雲雀學長果然好可怕。


    留意到同行的由依,雲雀細長的鳳眼忽然向上一挑,“昨天逃走的草食動物。”


    綱吉連忙擺起手,一副怕怕的樣子,“雲雀學長,對不起!”


    “阿綱,你莫名其妙道什麽歉啊?我現在又沒擅闖校園,你不用幫我跟他道歉的。”由依表示委員長大人現在根本就沒有借職權之名動手的理由。


    “不是啊,由依你知道嗎?兩個人以上算是在群聚。”


    “不知道,然後呢?”由依微笑著像是在聽有意思的趣聞一般。


    綱吉才不會也是滿臉輕鬆,他微顫著扭頭看向雲雀,“然後群聚會被…”


    “群聚,咬殺!”結論被雲雀麵無表情地說出。


    話音剛落,雲雀立即從袖子中抽出浮萍拐就朝由依打去。


    太突然了,距離也太近了根本來不及回過神來和迎擊,浮萍拐橫掃過渾身哆嗦的綱吉,在幾乎就要碰到由依的刹那,雲雀反手攻向身後之人。


    “夏馬爾醫生!”綱吉瞪大了雙眼。


    迎麵倒下一個穿白大褂的中年大叔,翻了個身子靠著欄杆坐在路邊,眼神還色眯眯地停留在由依身上,“好痛…我隻是想去抱抱那個小美女而已,為什麽忽然動手?”


    雲雀冷冷地掃過他,“我剛才感覺到一股邪氣。”說完不屑地掉頭走掉。


    “那也不能突然攻擊別人吧,疼死我了!”夏馬爾揉著頭湊到圍觀的reborn身邊,“反射動作啊,這個季節沒有櫻花,應該沒問題吧。”


    “是呢。”


    櫻花?由依將視線轉到快要走進校園的雲雀身上,從他脖子處飛走的蚊子雲雀似乎並未留意。


    在瓦利亞的情報網曾看到過,世界級殺手夏馬爾的拿手技就是利用三叉戟蚊子傳播細菌,使人患上不治之症。


    那麽雲雀現在應該已經……


    ‘綠たなびく並盛の,大なく小なく並がいい…’


    鬼畜般的歌聲打斷了由依的思緒,綱吉開始左看右看地四處尋找聲源,“是我們的校歌,哪裏傳來的?”


    待看到雲雀很從容地取出手機按下接聽鍵,綱吉立即攤上一臉見到鬼的表情,“是雲雀學長的來電鈴聲…”


    短短兩句就講完電話的雲雀轉過頭來看向綱吉,“好像是你認識的人,笹川了平,他被打倒了。”


    那個並盛中學拳擊社的熱血極限主將竟然被打倒了!綱吉的心咯噔一下。


    “笹川了平是誰?家族成員嗎?”要是家族成員的話由依也有必要打探一下相關消息了。


    reborn跳到滿臉驚愕的綱吉的頭上,“是的,總之我們先去醫院看看吧。”


    *


    並盛中央醫院,綱吉第一個衝進了笹川了平的病房,“了平大哥,你還好吧?”


    “是沢田啊,我被打成這樣真是丟臉。”病床上的了平渾身都纏有繃帶,看樣子被揍得很慘,不過精神狀態還不賴。


    這樣一個整天發瘋一般圍著並盛鍛煉跑圈的拳擊社主將竟然被打得渾身是傷,那麽傷他的人肯定不是等閑之輩了!


    “身體還好嗎?”reborn蹦到床邊,順手拿走了放在床頭櫃上的懷表。


    “肋骨被打斷了好幾根吧。”了平的語氣並不沉重,似乎比起這個,他更在意襲擊並盛中學的犯人,“雖然我粗心大意的,不過那個人實在是強的可怕。”


    “你看到犯人了嗎?”綱吉抱著頭,還是不敢相信打架很厲害的了平大哥竟會被揍成這樣。


    “看他的製服應該是隔壁城鎮的黑曜中學。”回憶著,了平看向陌生的由依,更準確的說,注意力全部被她身上的女版製服給吸引走了,“就是這個製服,沢田,你認識黑曜的學生?”


    “啊…不…由依她,其實我根本不知道這就是黑曜中學的製服…”綱吉說到最後還是很廢柴的麵癱了。


    “了平,由依是從意大利來的,她不是黑曜的學生。”reborn陳述著事實,不過,正是因為不是才更加惹人懷疑。


    她的製服是從哪裏來的?她在日本應該沒有朋友才對,還有她昨天晚上匆匆忙忙地究竟去了哪裏?


    綱吉的腦子並不像身子一樣廢,他也發現有些不對勁,和reborn一起詫異地看向由依。


    由依此時此刻算是頓悟六道骸口中的麻煩是指什麽了,犯人身穿黑曜製服又實力不凡,況且今天早上還聽見千種說有工作要做。


    是誰惹得麻煩由依大概心中有數了,隻想快些回去問個明白,畢竟事情在沒完全弄清楚之前還是不要亂講比較好,隻是要跟大家毫無漏洞地解釋這身製服可真是傷腦筋了。


    “原來如此!”還沒等由依開口,了平很奇葩地表示自己完全了解,還誇張地做出了一副有要事囑托的樣子,“由依,你要向借你製服的同學轉達,上學的時候一定要極限的小心啊!”


    “……”包括由依在內,在場之人統統一臉黑線。


    reborn表示從直腦筋的了平這裏問不出什麽線索了,就以不要打擾他休息為由把由依和綱吉一並叫了出去。


    醫院的過道裏,在風紀委員的護送下又抬進了幾個並盛中學的傷者,綱吉和其他探病的學生都怕怕地退到一旁低著頭給風紀委員讓路。


    “也就是說目前找不到委員長嗎?”


    “是的,我想他跟之前一樣,應該已經抓到敵人的狐狸尾巴了。”


    “這樣一來,敵人被打倒也隻是時間的問題了吧。”


    “聽到了嗎?”待風紀委員走過,旁邊的同學立即捅了捅綱吉。


    綱吉立即揚起一臉燦爛笑容,“他說雲雀學長要去打倒敵人!跟雲雀學長念同一所學校真是太好了,之後的事拜托他就沒問題了,他真是我們的雲雀大神啊!”


    綱吉對雲雀的過度崇拜讓由依有些焦慮,在她的印象裏雲雀是一個喊著咬殺的戰鬥狂人,萬一犯人真的是逃獄三人組,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應付雲雀。


    由依掏出手機,快速打了幾個字後按下了發送鍵,隨後看向正若有所思盯著她一舉一動的reborn,“這裏傷者這麽多,我就不添亂了。”


    “好的。”由依的離開似乎在reborn的意料之中,撿起列恩斷下的尾巴,reborn一腳踹倒還在和同學吹捧雲雀的綱吉,“蠢綱,她好像知道些什麽,快點去跟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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