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正一匆匆來找由依的時候,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應該提前吃胃藥的,雷歐把由依摟在懷裏完全是一夜沒離開的節奏啊!


    他膽子怎麽這麽大,正一可是就連心髒都快要緊張到跳出來了。


    “你們…唯小姐!雷歐先生!”形勢混亂也顧不上什麽鬼扯的禮節,正一趕緊衝過去連喊帶搖地想要弄醒二人。


    雷歐似乎並沒有睡著,他睜開眼睛無奈地歎了口氣,“入江先生,你是想把密魯菲奧雷家族的成員都給喊過來進行圍觀麽。”


    “啊不!”正一也是情急之下一時慌亂了,自己還特意挑在清晨大家起床之前趕來的,他吞了一片胃藥就連忙把帶來的東西塞進由依的手裏,“唯小姐,快吃了吧,應該可以暫時緩解一下。”


    “我現在隻是覺得渾身都沒有力氣。”由依勉強坐起來,身為一名殺手就算是生病也不曾這麽虛弱過,就像是從來沒有在瓦利亞被家暴被掄牆特訓過一樣。


    “我希望你能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用的是敬語,雷歐的一臉嚴肅卻在傳達著必須要解釋的意思。


    正一擔憂地推了推眼鏡,“白蘭最近在研究一種新的藥物,我想他是在拿唯小姐當試驗品。”


    “那我會怎麽樣?”由依不由地捏緊了手裏的藥瓶。


    “這件事情白蘭對我保密了,唉,不過看你的樣子情況似乎並不樂觀啊。”打量著由依那張蒼白的臉,正一真的沒辦法說出讓人放心的話。


    他擔心由依,下一秒就悲劇地發現自己的安全問題也需要擔憂,因為雷歐正在用非常不友好甚至嚇人的眼神盯著自己,“入江先生,我記得先前是你把她從我身邊帶走的,現在她出了事,我是不是應該找你算賬?”


    “不不,是瓦利亞的人帶她走的,而且我也按照你的意願讓你混進了密魯菲奧雷。”正一趕緊又倒出來幾片胃藥,咽下去之後才察覺到雷歐的心思其實根本就不在對付自己身上,這才慢慢鎮靜了下來,“唯小姐,我剛才給你的藥是治療全身無力的,吃了應該會對你有幫助,今天要召開十七名部隊長會議,我想你希望見到尤尼大人對嗎?”


    “尤尼…”這個名字讓由依眼裏暫時恢複了光亮,她忽然著急吃下正一帶來的藥,無論如何她都想要快點見到尤尼。


    “唯小姐,時間不多你要盡快,還有你的身體…”正一有些擔憂地看著身邊的由依,他把她帶到了一間房門前,他相信由依明白此刻呆在裏麵的人是誰,隻是之前發生了不少狀況外的事情,誰也無法預料一切會不會順利進行。


    由依的手放在上衣口袋裏,偷偷戴上了霧屬性的指環,“沒事的,我好多了。”


    是騙人的,她的臉頰分明還是沒有血色,明明是在硬撐著說沒事。


    可就算這樣也不敢多做停留,正一假裝路過,輕聲給由依留下了一句一切小心。


    把瑪蒙的奶嘴交給尤尼——這是來密魯菲奧雷的唯一目的,隻要能夠辦到,之後自己怎麽樣也都無所謂了。


    隻是,對一個人還放心不下。


    由依下意識地咬緊了下嘴唇,敲過門後還沒等到回應就已經急著推開了房門。


    屋內的家具與擺設甚至比白蘭起居室裏的還要精致,沒有講話,由依進來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對著監視器施加幻術。


    與往常不同,自己的幻術似乎莫名變弱了很多,半分鍾後,那很飄渺的淡紫色霧氣才籠罩在了監視器上。


    同樣奇怪,坐在床邊的女孩子對由依這一係列的怪異舉動並沒有感到絲毫的詫異或是驚慌,像是知道來意一般,她隻是靜靜地露出了治愈係的微笑,“初次見麵,唯姐姐,我是尤尼。”


    這並不是初次見麵了,那笑顏,那眼角下的小花,陽光灑在尤尼的臉上,十年過去了,由依卻還清晰地記得這種讓人心裏暖洋洋的笑容。


    “尤尼,我有東西要交給你!”由依的樣子很著急,既然尤尼並沒有表現出不知所措,她也不想浪費時間解釋前因後果,她不知道自己那弱到甚至都快要無法使用的幻術還可以撐多久。


    時間真的不多,由依也明白很快自己就會受到十年後火箭筒的影響回到過去,不快一點的話一切都會來不及的!


    尤尼接過靛紫色奶嘴,“唯姐姐快點離開這裏吧。”


    “我還有想說的話,拜托你代替我好好保護它,我可能…”可能快要撐不下去了,由依的臉色比之前還要蒼白,中指上的指環忽然碎掉了,她也虛弱到似乎就快要暈倒了。


    “唯姐姐!”白蘭下手毫不留情,隻是沒有料到竟然會這麽快,尤尼連忙起來扶住由依,“我比你更了解白蘭,快點離開這裏,離開密魯菲奧雷。”


    這些由依都知道,自從她察覺到自己被下藥的那一刻起就明白了白蘭溫柔外表下隱藏的狠毒,她歎氣,“也許我沒有辦法離開了。”


    默默在心裏說著——我會死在這裏的。


    “我會帶唯姐姐離開的。”


    尤尼的話好溫暖好堅定,由依抬頭看向她,腳底逐漸騰起了粉色煙霧,當由依再一次回到這間屋子的時候,身旁之人的眼神同樣堅定,正在訴說著相同意思的話語。


    “等十七名部隊長會議結束,我就帶你離開這裏。”


    隻在她的耳邊悄悄留下了這一句話。


    “雷歐先生!骸…”猜不透他想要做什麽,由依有些擔心地注視著他先行走開的背影,不由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十七名部隊長會議由依因為身體不好隻呆到一半就離開了,這個時代的阿綱被殺,十年前的大家來到這裏,光是這兩條消息就讓由依內心的擔憂立即又上升了好幾級。


    路過白蘭的起居室,透過門縫,擺著架子上曼陀羅花吸引了她的注意。


    白色曼陀羅——花語是變裝。


    “是指我?還是骸?”難道就連他也被發現了?由依一直努力等到會議結束,悄悄地看見雷歐和白蘭走在一起,像是要進行密談的架勢關緊了房門。


    骸,他打算跟白蘭那家夥私聊些什麽?會不會也同樣中了圈套?


    不得不承認這房門的隔音效果還真好,由依趴在門邊卻怎麽也聽不清楚裏麵之人的對話,直到玻璃大麵積碎掉的聲音讓她的心跟著慌了起來。


    裏麵不斷傳來家具被毀掉的聲響。


    “白蘭大人!”喊出了一個此刻最厭惡卻不得不叫的名字,由依終於按捺不住越來越強烈的擔心衝了進去,在第一眼就看到鳳梨頭少年捂著帶有數字六的血色右眼跪倒在地上的情景時,後半句‘您沒事吧?’僵在了嘴邊。


    “我沒事哦,小唯是來幫我的麽?”白蘭對著她甜甜地笑了,他撕開一包棉花糖,一臉天真無害卻在由依看來鬼畜到極點的樣子吃了起來,“好開心,不過小唯似乎應該多留意一下自己比較好哦~”


    他這根本就是在不點破地訴說著下藥的事實吧!


    最喜歡的人被他輕鬆擊敗打成重傷,由依再沒了裝下去跟他堵命玩的耐心,她隻想要和六道骸在一起,不管是什麽樣的情形發生了什麽事,她都想要呆在六道骸的身邊,就是死她也不怕,絕對不願意走開。


    施加在短劍上的幻術在指環碎掉的那一刻起就在逐漸消失,白蘭仍然是微笑著往嘴裏送著棉花糖,完全看不到由依拿武器衝過來的意義何在,彭格列的人神經都不正常呢!


    “別說是動手了,你現在應該已經快要死掉了吧?還是說…小唯很著急地想要來送死呢?”


    六道骸的臉上閃過一絲從未有過的情緒,他想要跟無力摔在地上的由依交代一句‘退到我身後去’,然後朝著不吃棉花糖會死星人kufufufu地笑開,可是他卻什麽也沒有做,保護不了最想要保護的人,精神被困在了密封空間,這次也許真的要完了。


    被殺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感覺,由依才是讓他的表情變得不一樣的原因。


    怎麽可以眼睜睜地看著她死掉?那麽無能為力。


    白蘭被棉花糖的甜分甜眯了眼睛,想到此時此刻這兩個人的心情已經完全受自己控製了,他的臉上露出了趣味性的表情。


    “骸君不和小唯說再見嗎?再不說可就來不及了哦~”一下子就殺掉偽裝的家夥似乎太無聊了呢,白蘭故意摸了摸中指上的瑪雷指環,將它對準了由依。


    隻要白蘭開心,由依下一秒就會沒命吧。


    “白蘭…”勉強著想要起身,傷勢加重,六道骸的血再一次大麵積地滴到地上卻還是站不起來。


    由依的表情比哭還難看,“骸,對不起,我隻是想和你在一起。”就隻是這樣而已,所以明知道是送死還是會選擇衝進來而不是匆忙逃走,所以絕對不會哭著求白蘭住手!


    她明白鳳梨頭少年也絕對不會求白蘭,哪怕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會是他最不願意看到又無力改變的。


    六道骸捂住右眼的手上和臉上都滿是血跡,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一定和自己一樣是從未有過的難看。


    “白蘭,住手!”不是求,是忽然像命令一般堅定的聲音。


    “誒?”由依轉頭,她怎麽會推門進來?


    “小尤尼?”注意力被勾走了,白蘭的眼裏閃過一絲驚訝,但又迅速恢複了正常,“大病初愈的你應該好好休息才對。”


    尤尼隻是自顧自地走到由依的身邊扶著她,柔和了語氣卻仍不失堅定,“白蘭,放過唯姐姐。”


    她這副樣子還真是久違啊,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自信,“小尤尼不要跟我開玩笑了,怎麽能放過間諜呢?”


    “你毀了她體內的死氣之火,你已經快要害死她了,我不允許你再下殺手了!”


    “不允許?”尤尼的一本正色讓他沒忍住笑出了聲,“我是密魯菲奧雷的boss,就算是小尤尼你也隻是第二位的首領,沒有幹涉我做事的權利哦~”


    “那麽,我就用我自己的方式幹涉了。”


    “小尤尼,你?”在尤尼的身上看到了和自己在進行時間旅行時一樣的光,那光芒籠上由依,直至看不見兩個人的身形。


    在她們徹底消失的那一瞬間,白蘭的笑微微僵在了臉上,但這意想不到並沒有打斷他吃棉花糖的興致,“不管你們去了哪個平行世界,你們都注定逃不了的,小尤尼~小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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