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忠停了一會兒當年的感覺就又回來了,速度也快上了許多,有點微涼的海風迎麵撲來,遠處的大海上有點點彩色的星光在慢慢移動,那是在夜晚中航行的船隻。


    墨鬆一直坐在車後麵,也不蹬,他突然摸了摸鐵忠的後背。


    鐵忠奇怪道:“你幹什麽?”


    墨鬆連忙說:“有隻馬蜂,我把它拿掉了。”


    “不是吧。”鐵忠嚇了一跳,連忙把自行車踩得更快,這要是被馬蜂咬上一口可不是鬧著玩的。


    墨鬆道:“行了早就被我拿掉了,你再蹬也沒什麽用,別踩這麽快。”


    鐵忠又是又慢了下來。


    海水拍打石礁的聲音十分悅耳,鐵忠問道:“鬆子,你這段時間是不是都有心事啊?”


    墨鬆一愣:“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那可不是,我早就看出來了。”鐵忠有點自豪自己的觀察能力,“多大點事兒啊,還躲著我,虧咱們還從小一起長大呢。”


    墨鬆小聲道:“其實我很感激你沒有看不起我,還這麽包容我……”


    “多大的事情。”鐵忠滿不在乎地說,“不就是一個女朋友嘛,我本來就跟她談不上來,沒有你的原因恐怕也會分手的。”


    墨鬆:“可是那個女友是你媽特意給你找的,而且也難得你這麽喜歡,現在又為了我……”


    鐵忠沒想到自己已經答應了他那麽久了居然還在糾結這個事情,心裏覺得墨鬆老是這麽不放心自己有點傷自尊,他什麽時候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了。


    “得了吧,在一起過日子最重要的是兩個人互相喜歡,如果我跟她心裏都沒有半點感覺,就算結婚了也不會開心。”鐵忠希望墨鬆別老是因為這個事情跟自己過不去,他覺得自己都把女朋友大方的讓出去了對方還不領情,一想到這人還是自己的發小心裏就有點難受。


    墨鬆歎了口氣:“其實我的感覺一直都在,隻不過不敢說出來,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夢會預言,我也不會承認的。”


    鐵忠心裏感覺到一絲暖意:“這不就是了,你老實跟我說,還怕我跟你翻臉嗎?”


    這話一說出口鐵忠就感受到墨鬆一隻手突然抱住了自己的腰,他突然被嚇了一跳,但是很快就重新控製好自己騎自行車的平衡,想到小時候兩人一起騎自行車上學墨鬆也曾經這麽抱過自己,也不禁感歎起回憶來,同時又覺得墨鬆挺幼稚的,全然忘了自己之前是怎麽強烈要求去玩碰碰車。


    兩人騎了一小時自行車便覺得有些乏味了,鐵忠便提議去吃宵夜。


    其實到現在為止才晚上九點不到,要說吃宵夜有些早了點,但是鐵忠心心念念著那些在基地裏吃不到的美食,墨鬆隻好隨著他去了。


    什麽關東煮烤羊肉串魷魚絲麵筋,雞翅鴨腿什麽的,通通都來了一輪,看得墨鬆臉上一陣肉跳,他天天在研究所裏上班不管是站還是坐都是一天時間過去了,照這個吃法恐怕沒幾個月就得變成臉滿流油肥頭大耳的胖子,然而鐵忠不同,過幾天他就回基地裏去,到時少不了訓練,這點脂肪還不夠他看的。


    他們吃東西的地方是燒烤一條街,整條街都有不同的吃的,這些攤在白天是不出來的,晚上才在這裏開張,由於味道不錯在附近都很有名。


    鐵忠吃著吃著又覺得不對勁了,他覺得此時此刻的情景有點像夢裏見到過一樣。


    夢裏?!


    鐵忠一下嚼雞翅的嘴就停了下來,如果是夢裏看到的場景的話,那就說明這裏將要有事情發生了。


    墨鬆的食量一向都很少,而且也不喜歡吃這種油膩的食物,隻是鐵忠在的時候才會怕他一個人無聊,所以會陪著吃一點。


    鐵忠閉著眼仔細回憶了一下,心道這不是那個突然有人拿著刀把一個食客捅的了現場嗎,夢裏那個人好像是大老遠跑來找人,結果跟正在吃東西的食客吵了起來,結果他就抄起攤販切肉的刀把那個食客一連捅了好幾刀,腸都捅出來了。


    鐵忠曾經把這件事記在自己的日記和筆記本上,但是他現在沒帶那個小本子,而且夢境裏也沒有涉及到相關日期,下午的時候還因為公交車縱火的事情跑得挺長一段時間,直到現在坐在這裏才想了起來。


    還好,現在來得及。


    鐵忠掃了一圈,將目光確認在自己左前方的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身上,他的麵前是個一年輕貌美的女人。


    就是他被捅的,鐵忠一看那個男人的穿著就肯定了下來,夢裏的臉可能看不清,但是那身衣服是絕對不會記錯的。


    可是要直接上去告訴他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相信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做夢能預言的話,估計別人突然跑上來告訴自己你要被一個人捅死了,自己也隻會當他是神經病吧,而且就算他相信了,自己的特殊性也會被曝光。那個男人不同於馮海亮,馮海亮或許因為職業原因會幫自己保密,但是換了一個人可能就不會這樣了,鐵忠相信自己這麽直接去說的話,對方躲過一劫後第二天自己就要上報紙,到時就沒什麽安生的日子能過了。


    “鬆子,你熱不熱?”鐵忠心中橫生一計,“想不想吃西瓜?”


    墨鬆一副你神經病的樣子看著他。


    鐵忠被他看得臉上掛不住:“你幹什麽,問你一句半天不出聲。”


    “你是白癡嗎?現在都快入冬了!哪有什麽西瓜,我拜托你有點常識行嗎?”墨鬆不知道是因為晚上海風吹多了還是受不了鐵忠,頭痛道,“就算現在有,那也是打了激素的,吃起來不健康。”


    鐵忠本來就是醉翁之意在不酒,他隻是想有個話題去找那個有刀的攤販搭話而已,當時即也不管墨鬆,自顧自地站起來朝攤子走過去。


    墨鬆坐在他身後高喊:“你去哪?!”


    鐵忠:“買西瓜!”


    “神經病。”墨鬆低聲罵了一句,又夾了一束烤韭菜放進自己嘴裏。


    鐵忠走到那個攤子前麵,其實這一條街都是由很多小販的攤位串起來的,肯定不止這一處有刀,鐵忠隻是想先把這裏的刀借去,萬一那個要捅人的家夥來了,至少能多在搶刀上多耽擱一段時間,好讓旁邊的人有個心理準備。


    那個即將被捅的可憐蟲還在大吃大喝,跟麵前的美女聊得挺歡。


    地上的電板拖得長長的隱在攤位之下,其實這樣存在著很大的安全隱患,但是鐵忠此刻並不想糾結這個,攤後的小販正在烤著肉串,見到人高馬大的鐵忠站在麵前立刻滿臉堆笑道:“這位哥們想吃點什麽,盡管挑吧。”


    鐵忠說:“有西瓜嗎?”


    小販動作一停:“西瓜?當然有啊,不過我實話說在前麵,這個季節的西瓜可不怎麽新鮮。”


    “這個我知道,我就是口渴想吃吃味道。”鐵忠擺手表示自己並不在意,“個頭有多大?”


    小販停了烤肉串的動作,把它們放到離火遠一點的架子上避免被烤焦,走到冰箱邊上打開玻璃櫃,在裏麵翻了一會兒道:“剛好就隻有一個了,本來沒人買準備自己拿回家吃,你既然要就便宜給你,一整個算你三十塊錢好了。”


    鐵忠看了看那個西瓜的個頭,也不算大最多五斤的樣子,心想這人可真黑,不過他本意就不在此,也懶得跟小販斤斤計較什麽,很幹脆地就給了錢。


    “借你這把刀用用,吃完了就還你。”鐵忠又不由分說地把冰櫃上的那把很長的水果刀拿在手裏,小販本來不想借鐵忠的,但是看著鐵忠已經把刀抄在手裏,又看看他那魁梧的身板,隻好說:“那你用完了就快點還回來吧。”


    鐵忠一隻手托著西瓜一隻手持著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墨鬆疑惑地看著他:“你要吃西瓜不會隻切一半回來嗎,一整個你吃得完?”


    鐵忠笑道:“這不是有你嗎?咱們一塊兒吃。”


    旁邊其實正在吃燒烤的客人看見鐵忠抱了個西瓜過來,紛紛也去小販那裏詢問,但是鐵忠這就是最後一個了,隻能紛紛失望地離開。


    墨鬆撇了撇嘴:“我不吃,西瓜水太多,晚上會上很多次廁所,而且這西瓜肯定是激素大的,最好還是少吃。”


    鐵忠嚷嚷道:“我他媽一年就吃這麽一回西瓜你也來訓我,我不是少吃,是根本就沒吃過多少好嗎,跟我媽一樣。”


    墨鬆眉毛一豎正想還口,鐵忠突然壓低聲音道:“別跟我鬧脾氣了,呆會兒這裏會有人來砍人,你自己要小心一點。”


    墨鬆麵色一驚,但很快就平靜下來,像平時聊天一般說:“你又有什麽預言了?”


    鐵忠一臉淡定地把西瓜一剖為二,露出裏麵紅色的瓤:“剛才才發現的,夢裏夢到這裏會有人被砍,等下事情發生你先別慌,我早有準備。”


    “這西瓜顏色不正常。”鐵忠一臉憨樣大咧咧地叫道,“都紅成這樣怕是打了色素吧!”


    那邊小販一聲都不吭,把鐵忠當成了空氣。


    墨鬆緊張地小聲說:“會不會有危險?我們還是先走了吧。”


    鐵忠搖頭道:“沒事,捅人的就一個,我能擺平,等他先手,我及時把他製住再報警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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