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呢?”鐵忠說,“絕交也要個理由吧,你的理由是什麽?”


    墨鬆冷冷道:“還能有什麽理由,我就是不想再看見你了,你從今天起應該還會在研究所裏呆一段日子,為了不讓別人看戲,我們就保持最基本的關係吧。”


    鐵忠簡直難以置信:“明明是你對我做了那種事情!我都沒說什麽你居然就要跟我絕交?!”


    “那不然呢?”墨鬆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我對你的感情你到現在不會還不清楚吧,你會跟我在一起嗎?”


    鐵忠:“……”


    墨鬆說:“你的表情已經給了我答案,謝謝你,我會永遠都記得你的。”


    墨鬆再次轉過身去,鐵忠:“你非得這樣嗎?”


    “你都不知道我們倆誤會的那段時間我是多麽高興。”墨鬆深吸了一口氣,他的手捏成拳頭微微顫抖著,“那是我這一輩子最開心的時光了。”


    鐵忠:“你才多少歲啊這就一輩子了,非得跟我在一起兒你才開心嗎?”


    墨鬆灑脫道:“不開心啊,從那晚之後我就發現強行和你在一起的話我也不會開心的,所以我放棄了,咱們橋歸橋,路歸路,各走各的吧。”


    墨鬆又走了兩步,鐵忠叫道:“等等!”


    “難道咱們就不能回到之前的樣子?那時候沒有這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咱們不也玩得挺好的嗎?”鐵忠焦急地說,“為什麽你就非得喜歡那種事情?”


    墨鬆笑了,道:“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我之前會跟你在一起,為的就是那種事情。”


    鐵忠:“……”


    墨鬆走了,他走得很慢,一步一步,鐵忠卻不能去追他,去牽住他的手。


    “阿忠,你怎麽又跟人打架了啊?流了好多血。”


    “誰叫他們欺負你,下次還敢這樣,看我不揍死他們!”


    “可是他們好多人……”


    “再多我都不怕,你就放心吧!”


    “阿忠你對我太好了。”


    “咱們天天一起上下學,我不對你好還有誰對你好?”


    鐵忠記得,這是初中的時候。


    “阿忠你腦袋怎麽了?貼了塊紗布看起來好搞笑。”


    “我考試成績不及格,被我爸吊起來打了一頓。”


    “哈哈哈哈哈……”


    “你還笑!”


    “那我不笑還能幹什麽,你爸打你也是為你好啊,誰叫你每次考試都隻得四十分。”


    “我也沒有辦法啊,我就是學不進去。”


    “……嗯那我來幫你吧,你把你不懂的都告訴我,我來給你複習,這樣你考及格了,你爸爸就不會打你了。”


    “你幹脆在考試的時候給我傳紙條吧,我不想看書。”


    “我要把這話跟你爸爸說。”


    “不要!!!”


    “啊哈哈來追我啊……”


    鐵忠記得,這是高中的時候,那時他整天隻知道玩,根本沒有讀書放在心上,他爸爸是給學校塞了錢才能和墨鬆一同進重點高中的。


    “阿忠,你真的要去考軍校嗎?”


    “是的,鬆子,你也一起來吧,咱們一塊去,軍校裏也有個照應了。”


    “我不想,學校保送了我去清華,我想在那裏讀生物專業。”


    “為什麽啊,我們一起去軍校不好嗎?清華我夠不著。”


    “不為什麽,這是我的願望,我想學了生物之後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什麽事情?”


    “現在還不能跟你說,不過如果真的做成了,我一定會馬上告訴你的。”


    鐵忠記得,這是高三那年他與墨鬆最後的對話,從那以後兩人便沒有再聯係,直到鐵忠競選特種兵進了基地之後,才在當年的同學聚會上偶遇了墨鬆。


    鐵忠以為墨鬆早已結婚生子,沒想到再見之下,兩人依然還是單身。


    當時他還迷惑不解,隻以為墨鬆和自己一樣,因為環境封閉的特殊性所以才遲遲沒有交女朋友,然而現在回想起來,墨鬆對自己親密的舉動原來根本就不是兄弟情,自己居然還傻呼呼地誤會了那麽久,這事要是說出去,怕是要笑掉人的大牙了。


    現在話已經說開,鐵忠覺得自己再糾纏下去也沒意思,不如先這樣觀望著,反正這回的任務執行時間上麵都沒有給過準數,看這研究所保密的架勢,恐怕沒個大半年是完不了了。


    鐵忠回到房間的時候程敘坤正躺在床上拿著psp玩得正爽,見有人推間瞬間條件反射性地把它往自己身下一收。


    “鐵隊是你啊。”程敘坤笑了笑,“我還以為是研究所的工作人員呢,萬一讓他們看見咱們這幾個被派來保護他們的特種兵居然躺在床上玩遊戲,還不得罵死我們。”


    鐵忠被他這段話逗笑了:“知道了你還玩,這要是在基地裏我就當場給你繳了。”


    程敘坤俏皮地吐了吐舌頭,那神情有點像雷澤,鐵忠一下就恍忽了,以為真的是雷澤站在自己麵前。


    “鐵隊?”程敘坤的疑惑聲驚醒了鐵忠,“你在想什麽?”


    鐵忠:“沒什麽,突然覺得你剛才那動作好像我隊裏的阿澤。”


    “吐個舌頭就像他了嗎?我比他還小了一歲呐。”程敘坤嚷嚷著道,鐵忠這才記起來他是十八歲入伍,在地方部隊沒多久就被薛奕挖來了,現在年紀估計才二十二歲出頭的樣子。


    隻不過相比雷澤的活潑,程敘坤作為一個狙擊手明顯沉靜許多,如果不是這回跟著一起出任務,鐵忠都不會發現他居然也有這麽孩子氣的一麵。


    想到雷澤,鐵忠突然就難過起來。


    “怎麽樣?”程敘坤問道,“墨教授的異常你問出來了嗎?”


    鐵忠覺得他要是把自己跟墨鬆的事情說了,程敘坤肯定當場下巴會砸在床麵上。


    不過想起墨鬆異常的時候,那時剛好唐故笙攬著自己胳膊……


    難道這就是吃醋?


    鐵忠腦海裏冒出來這麽一個詞真是連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可是墨鬆都已經挑明說他喜歡自己了,那吃醋也就是件順理成章的事情。


    但是墨鬆不是已經說要跟自己絕交了嗎?為什麽還會跟唐故笙吵起來,鐵忠抓了抓頭發,他覺得這事還得再去問問唐故笙才好。


    “我去唐故笙那邊走走,你自己先休息吧。”鐵忠又抬腳出門,程敘坤便把psp又身下抽出來,繼續興高彩烈地玩了起來。


    兩個房間就幾步路的距離,鐵忠走到門前輕輕敲了敲,然後推開門走進去。


    “嗯?乘風你在住在這裏啊。王楊呢?”鐵忠一進去就愣了,他原本以為是唐故笙住自己隔壁,因為這樣的話,以後有什麽事情要討論也快一些。


    陸乘風赤著一身精實的肌肉躺在床上做著仰臥起坐,看見鐵忠也不起來,一邊做一邊大氣不喘道:“他被唐隊叫到那邊去了。”


    鐵忠於是關上門繼續向前走了幾步,來到下一扇門前敲了敲,推門進去。


    唐故笙:“明天早上那些研究人員是九點以後吃完早飯才開始正式工作,我們可以在今天晚上就……鐵子你來了,快過來坐,我們正在討論呢。”


    “我聽到你們在說晚上,是不是想搞小動作了?”鐵忠故作刻板臉道,“別亂來啊。”


    唐故笙失笑:“看你這話說得,好像我在做什麽殺人越貨的事情一樣。”


    王楊倒是什麽表情都沒有,看見鐵忠隻站起來敬了個禮,恭敬道:“鐵隊。”


    “現在這個情況就別這麽見外了。”鐵忠壓了壓手,“都自家兄弟哪來那麽多規矩。”


    見王楊重新坐了下去,鐵忠又道:“你準備晚上要幹什麽?說來聽聽吧。”


    “剛才在研究所中間你也看見了。”唐故笙沒好氣地說,“墨鬆不允許我們這些人員進入那條通道,我覺得咱們明的不行,就來暗的。”


    鐵忠道:“還是不要這樣吧,我跟墨鬆以前挺要好的,聽他說過,他們那些研究人員碰上個重要突破那都是幾天幾夜不睡覺的節奏,就算咱們晚上摸進去,也沒有什麽辦法啊。”


    唐故笙眼前一亮:“你以前跟他很要好?”見鐵忠神色有點失落他連忙又說:“我是這樣想的,上級要我們保護這幫人,可是他們卻這麽不配合,你不會真傻到覺得人家一張免責報告交上去就真能讓我們免責了吧,他們到時候死了我們肯定不會被領導放過,所以必須弄清楚裏麵的情況。不然感覺天天有這麽個漏洞在那裏,咱們保護起來也沒有那個心思。”


    鐵忠也點了點頭:“我也這麽想,不過我感覺要在他們不發覺的情況下進去的話,如果每晚都有人在裏麵輪值,那可能有點難度,通道裏一定有攝像頭的。”


    “這個沒關係,隻要我們知道那裏的環境是完全封閉沒有安全通道通向地麵就行,量那些會襲擊這些研究人員的人也沒有那個本事能直接鑽洞進來。”唐故笙接著說服道,“就算之後他們發現了我們又怎麽樣,我們隻要確保他們沒事就行,要是他們申請調離我們,我們還求之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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