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兩邊的窗戶又被鐵皮封了起來,鐵忠感覺到車在以一種忽快忽慢的速度行駛著,想也知道,這裏是北京,外麵的大馬路都堵著,怎麽可能讓車順暢地通行。


    看來到那個地方起碼還得再花幾個小時了,鐵忠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發現已經離飛機墜毀的時間點隻有三十分鍾。


    “有新聞可以聽嗎?”鐵忠拍了拍墨鬆的大腿,“把你行李箱裏的筆記本拿出來用用唄。”


    墨鬆眼睛一瞪:“我的筆記本不能亂動的!裏麵的資料弄壞了你賠啊?”


    鐵忠:“你就是不待見我!當我是電腦白癡嗎?隻是上網看看新聞。”


    墨鬆不出聲,他明顯不願意把筆記本拿出來,鐵忠也不好強求他,不過心裏卻堵得慌。


    這墨鬆越來越把自己當外人了,這樣下去可不行,鐵忠尋思了一下,得想個辦法恢複他們的感情才行。


    “鬆子啊,你餓不餓?”鐵忠拿起剛才在快餐店裏打包的飯盒,“來吃點吧。”


    墨鬆看著飯盒眼皮跳了跳,但是他又偏過頭去,說:“不要。”


    鐵忠於是把飯盒放在墨鬆的大腿上,又把筷子掰開,討好道:“你什麽時候餓了什麽時候吃,我絕對不會偷看。”


    墨鬆:“……”


    車裏四個黑衣人坐在墨鬆和鐵忠兩人的對麵,他們說話的時候這四人俱是像石頭一樣紋絲不動地坐著,如果不是偶爾會眨眨眼睛,幾乎會讓人以為他們是蠟像。


    鐵忠拿起手機再次撥打了何連的電話號碼,他按著數字鍵的時候眼角餘光看到墨鬆正抱著飯盒吃了起來,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已關機,請……”


    鐵忠按掉了手機,他煩燥地抓了抓頭,何連肯定是因為飛機被劫的事情才關的機,不過這事一般都由警察負責,鐵忠不懂何連去湊什麽熱鬧。


    之前聽何連說已經被劫走了一架貨運機,雖然後來及時封鎖了全國所有的航班,但是國家明顯不可能支持太久,所以隻能靠警方在機場裏搜查疑似會劫機的人。


    尤其以北京四周為重。


    鐵忠隻好打開了自己手機上的移動數據,一個月三十兆的流量包要五塊錢,平時每用一點都心疼地要命,他又關閉了手機的圖片顯示,這才放心地打開了新聞。


    迎麵而來第一條新聞:北京機場大量旅客長時間滯留,官方沒有給出任務解釋,致使機場現場大量設施被砸,並且不少工作人員被輕微毆傷。


    下麵的圖片是把大紅叉,鐵忠不用看也知道那是怎樣的場麵。


    其實這些都是小事,真正的暗潮還是與那架飛機有關,不過新聞沒有半點報告,想必那架貨運飛機的消息是被航空公司封鎖了。


    鐵忠走到車窗邊,想把鐵皮拉上去看看天空,如果那架飛機仍然會不可阻擋地墜毀在天|安門的話,現在這個時間應該已經快了。


    就在他在拉的前一刻,一個黑衣人突然站起來按住了他的手。


    “不許違反規定,老實坐著!”那人語氣裏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鐵忠知道現在不能輕舉妄動,隻好依然重新坐了回去。


    黑衣人警覺地盯著鐵忠,他的手按在自己腰間,鐵忠知道,如果自己現在有任何異常動作的話,瞬間就會有槍口頂在自己的腦門上。


    墨鬆對身邊的一切還茫然不知,他下了飛機之後就一口飯都沒吃,現在正對捧著的飯盒大口吞咽。


    現在幹著急也沒用了,鐵忠做著深呼吸舒緩著自己的情緒,隻能希望已經封鎖機場的警方能順利地找到劫機的人。


    墨鬆還在吃惚,鐵忠也不想去打撓他,於是繼續劃著手機新聞看,一條新登的標題映入他的眼簾。


    快迅:五分鍾前一團火球從天而降墜入勃海,疑似隕石墜落。


    鐵忠:“……”


    他心裏彌漫起一股奇異的感覺,總覺得這條新聞背後哪裏有些不對勁。


    鐵忠點開那條新聞,又多耗了一些流量接受了裏麵的圖片,圖片上是一團火光拖著濃濃的黑煙正在往大海墜去,應該是正好在拍大海的人碰巧拍下來的。


    快訊除了圖片便再沒有什麽詳細內容,隻說火球墜落的時候旁邊正好有兩架空軍的飛機,政府已經組織好相應的專業人員前去打撈了。


    但這段平凡無奇的文字在鐵忠的心裏掀起來驚天巨浪。


    剛好有兩架空軍的飛機?騙鬼吧!鐵忠瞬間就肯定了其中的貓膩,這從天而降的火球一定不是什麽隕石。


    說不定,正是何連口說那架被劫走的貨運機。


    那兩架空軍的飛機也應該不是正好出現在那裏,他們是受命而來,在高空中擊墜了那架被劫持的貨運機。鐵忠再次仔細看了看照片,發現照片被模糊處理過,而且那團火光似乎是後期加上去的,雖然火的環境色與照片十分吻合,但是那火焰的方向卻不符合物理規則,可能是發照片的人被要求在很快時間完成這張照片,所以沒有做太過精準的處理。


    也就是說,少了這架貨運機,撞擊天|安門的飛機就少了一架了,如果警方又在機場裏抓獲將要劫機的犯罪嫌疑人的話,那就實在太好不過。


    鐵忠忍著蹦起來的興奮又刷了半個多小時的新聞,還跑去wb上看了看,都沒有關於□墜機事件的話題,心裏不禁鬆了一大口氣。


    “你什麽時候這麽喜歡玩手機了?”墨鬆坐在一邊看著他,麵有猶豫之色,“看你按得這麽辛苦,要不要我拿筆記本給你?”


    鐵忠正專心致誌地刷,聞言後頭也不抬道:“你不是怕我把你的資料弄壞嗎?”


    墨鬆臉一冷:“那算了。”他頓了頓又說:“可憐有的人啊,流量就要用光了。”


    鐵忠:“……”


    他的確沒注意,自己剛才刷了那麽久,“隕石”新聞之後就一直在看圖片,這手機本來就隻有三十兆的流量,自己之前也用了一些,現在怕是已經所剩無幾了。


    “你真的能讓我用?”鐵忠狐疑道,他有點不敢相信,因為墨鬆的資料的確很重要,所以鐵忠一開始也就隻是嘴上說說而已,真要他用那個筆記本他還不敢呢,萬一出點什麽事情,這責任不得賴他頭上嗎?


    墨鬆摸了摸鼻子,他咳了兩聲,從行李箱的側袋裏抽出來一個平板電腦。


    鐵忠:“!”


    “隨便玩。”墨鬆道,“裏麵什麽資料都沒有,你燒了它都不要緊。”


    墨鬆又在行李箱裏摸了一會兒,從裏麵掏了個黑色的小長方塊丟給了鐵忠。


    墨鬆:“無線網卡,給我少看點視屏,是按流量算的。”


    鐵忠高興地差點要墨鬆摟在懷裏揉一頓,但是自己剛一有動作墨鬆就警惕地往後一縮,於是隻好放棄。


    有了無線網卡,鐵忠上網瀏覽就快了起來,各大門戶網站上仍然是那些富有爭議性的話題新聞,下麵的五毛美分掐翻了天,鐵忠對這些一點興趣都沒有,他找到了機場被封鎖的新聞,因為禁飛是全國性的,所以這條新聞下的評論也十分之多,各種牛鬼蛇神已經戰成一團,所幸都隻是在罵航空公司和警方,並沒有其他消息。


    那條天降隕石的新聞除了吸引了一些天文愛好者的留言後很快就被刷下去了,就像一塊小石頭丟進了大海,除了一開始激起來一朵水花,之後便再也沒有什麽動靜。


    沒有墜機天|安門的新聞,鐵忠來回刷了兩三遍之後確認下來,他心中欣喜非常,連帶著旁邊坐著的四個黑衣人也順眼起來。


    “在看什麽呢?”墨鬆問道,“笑這麽開心?也讓我瞧瞧。”


    鐵忠看了他一眼,故意一臉幸福地說:“我媽又給我找了兩個妹子來相親,長得可漂亮了。”


    墨鬆靜了,鐵忠突然就感覺墨鬆所在的方向有點冷,他轉頭去看,墨鬆卻一臉平常的神色,仿佛對自己剛才的那句話沒有什麽觸動。


    墨鬆不喜歡自己了?鐵忠有點納悶,前段時間還說愛他愛得不得了,現在聽說自己又有兩個相親對像後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了。


    鐵忠內心湧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他並不是也喜歡上墨鬆了,而是覺得曾經喜歡過自己的人有一天變心了,雖然自己不可能跟他在一起,可這心裏也怪不舒服的。


    鐵忠還等著墨鬆會再說點什麽,可他居然就像對麵那四個黑衣人一樣,也冷寂了下去,鐵忠之後有意無意地跟他說了兩句話,墨鬆隻是嗯了兩聲就不說話了,也不看自己。


    看來鬆子對自己去相親的事情還是很吃味的,鐵忠竊喜,有種淡淡的滿足。


    車停了,對麵兩個黑衣人首先下車,剩下的兩人便來到墨鬆和鐵忠的身邊。


    “我們到了,墨教授請下車吧。”其中一個黑衣人禮貌道,墨鬆便點了點頭,他一把奪過鐵忠手中的平板電腦夾在胳肢窩下,也不等鐵忠便率先下了車。


    鐵忠背著包跳下車的時候發現這裏雖然地勢低凹卻不是地下研究所,隻不過四周都是樹林,透過樹木往外看除了天空便什麽都看不到了。


    墨鬆已經在黑衣人的陪伴下走遠了,鐵忠於是顧不得再觀察地形,他大聲呼喊著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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