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真真淚汪汪地凝望他,這一刻傷心的感覺如潮水般猝不及防地湧過來。


    其實當好友高芷然對她說,朱仲謙興許還喜歡她時,她表麵極力否認,其實心裏也竊想過,興許他對她還是有那麽一點點喜歡的感覺的。


    她竟然為此感到一點點的高興,甚至每天看到他,就像回到高中時代,每天看到胖乎乎特別好欺負的他,內心充滿了鬥誌,嗯,還有一點點微妙的溫暖。


    她偶爾會想:真好,時光飛逝,但豬頭還在她的身邊呢,要是能永遠這樣就好了。


    可今晚朱仲謙的話猶如當頭棒喝,讓汪真真徹底清醒過來。


    他說喜歡她成了他一生最後悔的事。


    也許他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巴不得跟她分開。


    汪真真靜靜地流下淚來。


    她突然覺得這一切好難堪,難堪極了,她隻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她淚盈盈的大眼睛一下子澆滅了朱仲謙心頭的怒火,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痛楚,嘶啞地喊了一聲“真真”,伸手就要去觸碰她,哪知道她怕了他似的往後躲開了,眼睛往右一飄,見一輛空的出租車過來,二話不說就招手風一樣衝了過去。


    “真真……回來!”朱仲謙觸碰到她的裙角,可她還是瘋狂向前跑,他在後麵大聲喊她。


    汪真真充耳不聞,還沒等車停穩就拉開門跳上車了。


    “師傅,快走。”她哭著催促。


    出租車師傅見多識廣,悶聲不響地一踩油門,車子揚長而去,把後麵狂奔追趕的男人遠遠甩在了後麵。


    汪真真這晚哭哭啼啼回了家,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結果對鏡卸妝時看到了鏡子中穿著漂亮裙子的自己,想到朱仲謙說的那句話,玻璃心砰一下,全碎光了。


    “是啊,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跟你這個白癡表白!”


    果然被嫌棄了,還嫌棄地很徹底。


    汪真真你真是個失敗的女人!


    她又捧著臉大哭了一次,哭聲之慘烈媲美當年的那個晚上,那個夜晚的笑聲和奚落聲猶如懸在頭頂的魔咒,又開始在她耳邊縈繞。


    那晚男生們喝醉全跑出去發瘋了,然後女生們開始圍著她,搶過她本來要送給朱仲謙的紀念漫畫,她撲過去要搶回來,這本漫畫本來是想讓豬頭一個人拆開來看的,畫滿了他和她相處的點點滴滴。可是這本凝注她心血的漫畫,她人生第一個作品,現在卻在此起彼伏的嘲笑聲中被傳看了。她們臉上的笑那麽輕蔑,她拚了命的想奪回來,結果她們似乎是故意的開始胡亂爭搶,那本小小的畫作本慢慢在爭搶中被撕得粉碎,它掉在了地上,開始被很多雙腳肆意踩踏,那本她熬夜一個月畫出來的有愛畫本慢慢被一個個腳印雜亂覆蓋,變得很醜很醜。


    那個散發離別氣息的夜晚,汪真真在一道道冷漠的目光下,捧著那個畫本蹲下痛哭。


    她苦笑了一下,好像就是那個晚上,那些嘲笑聲,那些醜陋的腳印,把她和朱仲謙之間的三年友情悄悄抹去了。


    “哎,汪真真,你醒醒吧,你還想畢畢業了繼續跟朱仲謙做朋友?憑你也配?!你這種窮人就該跟那種貧民窟出來的男生做朋友,這樣才合適嘛。”


    “翠西,我就說嘛,她以為讀了貴族學校就能進入我們富人圈了,剛才你聽到沒?朱仲謙都說不要跟她一輩子做朋友呢,哎,旺旺,這種寒酸的禮物你怎麽送的出手啊?”


    “趕緊收拾收拾滾吧,窮酸氣真是熏死人了……”


    一貫粗線條的汪真真難得又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眼淚就止也止不住了,越哭越傷心,哭了好一會才止住哭聲。


    因為她餓了。


    傷心的時候,留在她身邊的永遠隻有食物。


    汪真真半夜憤怒煮麵。


    一邊哭得稀裏嘩啦,一邊吃麵吃得稀裏嘩啦,突然想起什麽,她抱著麵碗打開了房間書櫃最下麵的抽屜。


    一本髒兮兮的畫本可憐巴巴地躺在那裏,好幾個地方破損了,被膠帶紙仔細地沾回來了。


    但黏的再用心,它也已經不是原來完好的模樣了,就好像岌岌可危的友情一樣。


    汪真真委屈地看了一眼,然後決絕地把抽屜關上了。


    不想了,人生就是這麽殘酷的,她早就接受了。


    吃完了熱乎乎的麵條,身體好像也注入了力量,汪真真睡意全無,開始投入畫《那些年,森田研一和朱仲謙床上的那些事》。


    漫畫裏,森田研一把把逃跑未遂被抓回來的朱仲謙扔到床上,邊解皮帶邊冷酷地說:“你要是敢再偷偷逃跑,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朱仲謙寧死不屈,漂亮的褐色眼眸裏燃燒著憤怒的火焰:“你打吧!打死我算了!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那一天為了朋友的賭債去求你,搞得現在生不日死,你打死我吧,重一點,求你給我個痛快……”


    森田研一暴戾的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整個人散發著嗜血的氣息,他是黑暗裏的帝王,是殺神也是死神,是所有人生命的主宰,沒有人可以不經他的允許就輕易去死。


    特別是床上的這個男人,他是他的骨血,他的命運,他死了,那麽他森田研一的生命也就失去了意義。


    任何人都可以去死,唯獨他不能!


    他二話不說,欺身上前堵住了朱仲謙那被咬出了血,卻極度□□的嘴唇,用他暴烈的方式懲罰他的不聽話。


    然後森田研一家的床又搖了一夜。


    汪真真這一畫又是到了半夜兩點,雖然靈感爆棚,但到底體力不支,往床旁邊一歪,又昏睡過去了。她這一覺就睡到了日上三竿,睡得正迷糊呢,家裏的門鈴不知疲倦地響了,卷毛狂奔過來朝她狂吠,咬著她的睡衣催她起床去開門。


    她打了個哈欠坐起來,聽著那不依不饒一直在響的門鈴,腦子有點發懵。


    大中午的,這誰呢?


    難道是?


    汪真真突然被自己的猜測給驚醒了,馬上搖了搖頭,極力否定了心中的那個猜測,昨晚鬧得那麽僵,大總裁又不缺朋友,才不會在乎他這個*絲同桌呢!


    嗯,應該是她老娘上門來說周日相親的事,順便來考察她有沒定期收拾房間餓死卷毛。


    她歎了口氣,揉著一頭亂發慢吞吞挪著去開門,卷毛吐著舌頭跟在她旁邊。


    “誰啊?”


    她半眯著眼睛蓬頭垢麵打開門,一開門見到門外站著的人,幾乎是反射性地去關門。


    可惜一隻古銅色的手蠻橫地插了進來,阻止了她關門的動作。


    汪真真見關門不成,隻好堵在門口不讓他進來,像隻剛睡醒的母獅發飆道:“你幹嘛?手放開!我家不歡迎你!”


    朱仲謙也是冷冰冰的表情:“我來拿西裝。”


    可能覺得這個理由不夠有說服力,他又補了一句:“很貴的。”


    汪真真瞪了他一下,心裏咒罵了聲“小氣鬼”,都崩了也不給她留個絕交禮物,雖然她也用不上,但是賣到二手商店,說不定也能賣幾個錢啊!


    “我去拿,你別進來。”她故作冷漠,轉身就要去拿昨晚隨手擱在沙發上被她又揉又摔又踩好多次的黑西裝。


    昨晚還筆挺的西裝已經皺巴巴,可見過了一晚上受了不少虐待,汪真真有些心虛,就怕朱仲謙要她賠件新的,拿起轉過身,就見不速之客已經跟進自家門似的熟稔進門穿拖鞋,穿好以後還挑剔地張望了一圈說:“還真是個狗窩,你是有多久沒收拾了?”


    他那氣定神閑的樣子,仿佛昨晚兩人壓根就沒有鬧翻過。


    汪真真頓時給他的厚臉皮跪了。


    昨天嫌她吃的多穿的少,今天又開始嫌她的房子髒,待會是不是還要嫌她的狗兒子胖成成狗?


    她還沒張嘴呢,就見朱仲謙挑剔地看著繞著他打轉的卷毛,一臉嫌棄地說,“這狗怎麽又胖了?”


    汪真真噗一聲,吐了半桶血。


    ………………………………………………………………………………………………………………


    小劇場:


    活動課,汪真真鬼鬼祟祟地拍了正在打羽毛球的朱仲謙一下,朝他擠了個眼色。


    朱仲謙把牌子給了其他小夥伴,兩個人默契地朝花園走去。


    汪真真:豬頭,我知道喻寒跟蹤的那個女生是誰了?


    朱仲謙:有完沒完?我還以為什麽大事呢?


    他轉身就走。


    汪真真快步追上他:豬頭,是大事!我知道了一個大秘密!!


    朱仲謙:什麽秘密?


    汪真真:這個秘密我就跟你一個人說。


    朱仲謙:能少兩句廢話不?


    汪真真:我說了你一定會驚到的。我問了3班的人了,那個女生是喻寒同桌,叫陸易絲,是個轉學生,剛從國外回來的。然後聽說還是個混血兒呢,有四分之一法國血統。關鍵是!!!她沒有媽媽,她有兩個爸爸!


    朱仲謙沉思狀:沒媽媽,有兩個爸爸……那她從哪出來的?


    汪真真也沉思狀:不知道啊……


    朱仲謙:你怎麽知道的?


    汪真真:哦,這事還真隻有我知道。我表姐昨天不是給我送雨傘嗎,然後我們在校門口碰到她教授了,她教授女兒就是那個陸易絲,我姐說她有兩個爸爸……反正我不太明白……哦,豬頭我跟你說啊,那個陸易絲爸爸可帥了!!比喻寒還帥!!!艾瑪我當時就看傻了……


    朱仲謙刮了她腦門一下:醒醒吧,見到大叔都花癡!還有這事是別人*,咱倆知道就行了,別嘴大亂說。


    汪真真:哦。


    作者有話要說:嗚嗚嗚嗚你們這些沒良心的,個個都不給我休息,弱受關哥隻好苦逼繼續碼字更新了…………


    小劇場小小介紹了一下喻寒真命天女的身份,嗯,那又是個“花心校草和冷酷女”的同桌愛情故事了……不知道你們感興趣沒?


    好基友建國哥哥也就是你們的“紅棗”大大的文,最近勤快日更中,比我更狗血哦!!!大家快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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