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深有點擔心謝爾的狀況,雖然他看上去也沒有特別失常,但正是這種不太正常的正常讓人憂心。


    藍夙淵也知道楊深在擔心什麽。


    他看了謝爾一眼,忽然淡淡地說:“巫夔叛變了。”


    “什麽?”楊深先吃了一驚,在他的印象裏,藍夙淵最信任的除了以嵐音為首的一隊心腹也就是巫夔了。


    以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他怎麽也想象不出巫夔竟然會叛變,那豈非意味著現在海底一團糟,而被不多的親近之人背叛的藍夙淵心情一定很陰鬱。


    連帶著鮫族局勢也會動蕩不安。


    巫夔可不等同於一般的鮫人,要知道巫者也是位高權重,巫氏一脈在族中威望更不下於藍氏皇族。


    他的叛變,必然會對藍夙淵產生巨大的衝擊。


    “所以我才會被送到這裏。”楊深震驚的同時,藍夙淵繼續說著,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謝爾的表情變化。


    金發少年在聽到巫夔的名字時目光微微一變,蹙起眉,雖然沒有說話,但情緒略有波動。


    如果之前他像是一潭死水的話,那麽現在終於蕩起了漣漪,哪怕是極細微的,但至少是存在的。


    藍夙淵已經明白,側頭看楊深:“楊深。”


    “嗯。”


    “拿到能量,救出揚瑟薇後,我們立刻回海底平亂。”


    “好。”雖然有些突兀,但藍夙淵想先安內後攘外,楊深覺得也沒什麽問題,畢竟對於鮫人凱說,安定的海洋才是最終的歸宿。


    一直在安靜地聽著的謝爾卻忽然抬起頭,“平亂後,你打算怎麽處置那些鮫人?”


    他和藍夙淵都非常清楚他所指的那些鮫人指的是哪些人,藍夙淵漠然回視他,讓人看不清他心底的想法。


    “除惡務盡。”


    謝爾抿了抿唇,腦海裏無法自控地回想起那個從來都沒有過正形的家夥的模樣,懶洋洋的、陰魂不散的、死纏爛打的、神秘莫測的。


    他不知道是什麽理由讓巫夔選擇與鮫皇分道揚鑣。


    但毫無疑問,對抗鮫皇並不是什麽機智的選擇,枉那個男人長了一張聰明漂亮的臉蛋,竟然這麽糊塗。


    除惡務盡……藍夙淵的意思,會殺了他們,殺了……他。


    本以為替揚瑟爾報完仇,這個世界也沒有什麽值得他多停留的,偏偏有那麽一個蠢貨,死都不讓人安心。


    “我跟你們一起回去。”默然了半晌,謝爾終於說。


    藍夙淵絲毫不意外地點點頭,“可以。”


    謝爾轉身就走。


    兩人的對話非常簡短,也沒有大量的信息,楊深卻隱約感覺到了什麽,至少謝爾鬆口要跟他們回去,意味著他暫時不會想不開。


    不過——“謝爾跟巫夔?”原來藍夙淵忽然提起巫夔的用意在這裏。


    “他們倆?”


    眼前浮現出巫夔見人就調戲的模樣,楊深有點糾結,“海底現在是什麽情況,巫夔真的背叛了你?”


    一想到藍夙淵被裝在那種東西裏麵下了藥運過來的樣子,楊深現在還來氣。


    但藍夙淵並不多提及其中曲折,隻簡簡單單地說了一句:“勾結叛族者。”


    接著卻用一種楊深從未見過的奇異目光看了他半天,把他拉回了房間。


    被按著坐到房間的床上,楊深有點摸不著頭腦,笑問:“怎麽了?”


    “你剛才,覺得惡心?”他看到不止一次對方有想吐的*。


    “是啊。”楊深點點頭,“想到奧斯頓做的那些事情和那副嘴臉,實在有點反胃。”


    大概自己也覺得症狀有點明顯,楊深揉了揉自己的胃,搖搖頭歎道:“吃慣了海底的新鮮事物,果然還是不習慣這些方便食品。”


    他朝藍夙淵笑了笑,“沒什麽的,再適應一段時間就好了。”


    然而對方卻有點異樣,藍夙淵深深地盯著他看了半天,忽然伸出手,摸了摸楊深的肚子。


    力道不大,卻弄得楊深有點癢,忍不住躲了躲,“我的胃好著呢。”


    充耳不聞的鮫皇收回手,難得有點情緒外露地在房間裏來來回回走了兩趟,難辨喜憂。


    最後驀地停住,向前兩步竟然蹲在楊深跟前,伸手摸著他的臉,楊深意外地在他眼神裏看到一點歉意。


    “原本沒有那算那麽快的,這裏不安全。”他說。


    一頭霧水的楊深,“什麽?”


    藍夙淵卻不解釋,“你留在這裏,我去救揚瑟薇,等回來,我們立刻回海底。”


    “怎麽了,我沒事,一直掛著你的鮫珠,傷口都愈合了,一起去吧,還要給塞因斯拿生物質能製劑,奧斯頓說的未必是真的,隻有塞因斯才認得出。”


    他本以為對方會同意,然而藍夙淵此刻不知道為什麽異常地堅持,就是不讓他跟著一起出去。


    “塞因斯給我。”藍夙淵伸出手,既然隻有塞因斯能判斷那究竟是不是生物質能製劑,隻要把塞因斯帶去就好了。


    正在楊深腦海中因為即將得到能量而十分愉快地大聲歌唱地塞因斯聽聞嚇了一跳。


    什麽?要他掛到這條凶魚身上去?媽呀他還想多活幾年呢,萬一這條魚嫉妒他看了他跟主人羞羞的事情就把他弄壞了怎麽辦啊!


    “主人主人主人,我不要離開你不要不要不要~”忍不住模擬了一下自己被大卸八塊的場景,塞因斯細思恐極,立刻在楊深意識伸出撒潑打滾起來。


    楊深也覺得有異,藍夙淵好像有什麽事情瞞著自己,忍不住問:“怎麽了?”


    雖然以前藍夙淵一樣在意他,但並沒有這麽緊張得像是要把他密不透風地圈禁起來一樣。


    從藍夙淵問他想不想當總統的那時起,他就知道對方是把他當做平等的伴侶來尊重的。


    麵對楊深的疑問,藍夙淵猶豫了一下,伸手溫柔地放在楊深的小腹上。


    “繼承人。”


    “什麽?”楊深一臉驚訝,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卻讓他心底隱隱泛上了某種猜測。


    藍夙淵緩和了眼角眉梢的鋒利弧度,像是怕傷到了什麽一樣,甚至罕見地有點小心翼翼地,“這裏,繼承人。”


    楊深有點呆。


    腦海裏塞因斯還在瘋狂地尖叫,“才不是人呢是繼承魚吧繼承魚吧主人這條凶魚說你懷孕了!”


    ——說實話,楊深一直以為藍夙淵說什麽生個繼承人之類的隻是伴侶間的情話而已,雖然這個時代男男生子可以通過技術解決,但人和魚怎麽可能……


    結果三天前才跟藍夙淵滾了床單,現在他就說自己懷……孕了?


    “怎麽可能這麽快。”楊深忍不住喃喃自語。


    藍夙淵握住他的手,“還不能確定,但你不能再冒險。”


    還在淩亂當中的楊深反應有點遲鈍,半天才“哦”了一聲,又低頭呆呆地望著自己的小腹。


    大概是腦海裏的塞因斯太吵的緣故,他莫名其妙地想,那自己生下來的是人啊,還是魚啊,有沒有小尾巴?


    等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的時候,楊深自己都無語了,怎麽能這麽順利地接受自己可能懷孕這種事實!


    但他又總覺得藍夙淵的不安,並不僅僅是因為他可能懷孕的緣故,不過很顯然,目前對方並不打算告訴他。


    也許是不願意影響他的心情,也許是這件事並不太好,而且與他可能懷孕有關。


    楊深想了想,擼下手腕上的金屬手環,拉著藍夙淵的手給他戴上,“注意安全。”


    同時在意識深處吩咐塞因斯,讓他保護好藍夙淵。


    海中再怎麽強悍無匹,這裏畢竟是陸上,藍夙淵會擔心他,他同樣也會擔心對方。


    要不是藍夙淵這回鐵了心不讓他一起出去,楊深還是想兩個人能夠一起行動。


    他們挾持奧斯頓脫身後一直在這裏,還不知道外麵的人類如今是什麽情況。


    有沒有危險,是不是發生躁動。


    藍夙淵略低下頭,碰了碰他的額頭,這種親昵不像狂風暴雨般的吻那樣令他窒息,卻能感覺心中一片平和。


    “我很快回來。”


    塞因斯在楊深腦海中的鬼哭狼嚎了一會兒,竟然也收了聲,委委屈屈地說:“好吧,我會保護大魚的,萬一吵到小魚他一定會宰了我。”


    楊深失笑。


    過了一會兒,房門又被推開,楊深還以為藍夙淵去而複返,進來的卻是謝爾。


    “他讓我來保護你。”


    “你好點了嗎?”


    兩個人異口同聲。


    “謝謝。”


    “沒事。”


    兩個人又一起說。


    “噗。”這麽巧合,楊深也忍不住笑了,“謝爾,揚瑟爾來生一定能過上他期望的生活。”


    “來生?”金發少年嗤之以鼻,“你要我相信那麽虛無縹緲的東西?”


    “更離奇荒誕的事情都發生在你眼前了,來生隻怕還更容易一些吧。”楊深指指自己。


    謝爾抿了抿唇,的確,他都快忘了楊深是重生在揚瑟爾身體裏的一縷孤魂。


    如果這種事都能順理成章地發生的話,那麽揚瑟爾有來生並且生活幸福也不是什麽難以置信的事吧?


    “楊深,如果是別人占據了揚瑟爾的身體的話,我一定會殺了他的。”


    楊深不知道為什麽,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謝爾笑笑,“你的話,算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唉必欸和浮沉的地雷~小依風和n的手榴彈~


    藍藍其實你開心死了吧,你現在有尾巴的話肯定忍不住跑去拍水花了吧→_→


    圓潤夜全文存稿中的新文~講一個苦逼修真者不小心重生娛樂圈被吃掉的故事……悄悄滴戳了它悄悄滴包養他吧來嘛~


    修真巨星[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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