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和奶奶還有二叔,幾乎在我叫了一聲之後,就衝了出來,跑進了我的屋子。父親看到躺在床上的我爺爺的遺體,嚇的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而奶奶,拿起棍子就要衝上去打爺爺,哭罵著:“你個死人,死了還不安心去投胎,老嚇自己的孫子幹什麽!”


    我趕緊抱住她。再怎麽說,這隻是一具屍體而已。


    死者為大。


    同樣詭異的場景再一次的出現,一下子打亂了我的生活,我拿著手電,去檢查大門,因為我在睡覺之前確定我鎖好了大門兒。可是等我過去看的時候,鎖還鎖著,卻隻鎖了一邊。


    是我自己鎖錯了。


    還是有人開了鎖,故意造這麽個假象?


    在那一刻我非常的恍惚,相信大家都會有這樣的感覺,雖然我在睡前特地的看了一下鎖,我在那時候都無法確定自己之前是不是看錯了。


    等我回到房間。奶奶已經給爺爺的遺體蓋上了東西,父親愁的在那裏吧嗒吧嗒的抽煙,二叔一言不發。


    “您一點兒都不感覺到恐怖麽二叔?”我看著他的表情說道。


    “不恐怖,隻感覺詭異。”他回答我道。


    這個回答,還說的過去。


    “去叫你三爺爺來。”父親對我說道。——在這個村子,不管是紅白事兒,都要三爺爺經手,而且他對那些老規矩和避諱,懂得特別多。


    看來此時的父親,才算是真正的六神無主了。


    別說他,連我也一樣。


    此刻的我,實在想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也隻能去找三爺爺,或許他的老規矩有用呢?我甚至已經不想去找出這到底是誰幹的,也不糾結這事兒是人為的還是鬼怪,隻要不再發生就好!


    三爺爺是一個忠厚的長者,再聽我說完之後,穿著鞋子就跟著我來到了家裏,嘴巴裏還一直罵:“老麽這個兔崽子,活著時候沒那麽多事兒,咋死了死了就不消停呢!”


    到了家裏之後,父親請三爺爺坐下,道:“三伯,你說我爸這事兒,可咋辦?”


    “趁天沒亮,埋了。這事兒有一次可以,有第二次就不行,小凡到這個年紀,總不能讓咱們家成別人的笑柄。”三爺爺做事兒,有跟他年紀一樣的沉穩。


    我們像上次一樣,這一次很趕時間,隻是送葬的隊伍少了一個林三水,我們去了祖墳園兒,看到了今天才填了新土的墳再一次破開。棺材板兒翻到了一邊兒。


    奶奶一直在哭,父親一籌莫展。


    葬好了爺爺,三爺爺在墳前說道:“老麽,再這麽鬧,我就要收拾你了,在那邊缺什麽短什麽的,跟老哥我說,何苦為難孩子們呢?消停吧!”


    ——做完了這一切,我們回了家,這時候,天幾乎已經亮了。


    “看來老麽是逢七不安靜,他以前打過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國民黨還是土八路,這下我看啊,就是國民黨,殺過人的人,死之後那些小鬼兒要找他麻煩的,他這是嚇得要往家裏跑。”三爺爺喝著茶道。


    “那三伯,你看這事兒咋辦?”父親道。


    “等三七吧,三七我去看著他,要是他再敢胡鬧回來,我就抽他!”三爺爺道。


    老人們,膽子都大。


    就好比,此刻屋子裏除了二叔我看不懂之外,奶奶和三爺爺是唯一不怕爺爺的人,他們甚至敢打他。


    在他們眼中,活著的,逝去的,都是一個人。


    等三爺爺走後,我找了一個和父親單獨的機會,問他道:“讓你盯著二叔,你盯著沒?”


    “別懷疑你二叔了,我昨晚其實一晚上沒睡,他也一晚上都在房間裏。”父親皺眉道。


    “你沒睡,爺爺這樣,你都沒聽到動靜?!”我問道。


    “沒有。”父親搖了搖頭。


    “看來這一次,真是你爺爺鬧騰的,等三七,你三爺爺治不住他,就隻能去找個陰陽先生了。”父親說道。


    我口幹舌燥,不知道說什麽好。


    接下來的一星期,讓我整天都是精神恍惚,隻恨自己老師上學的時候沒有教我遇到這種事兒的處理辦法,看來上學還真他娘的沒一點兒用。


    我雖然竭力的告誡自己,這一點不是靈異現象,這世界上跟本不存在所謂的鬼。


    真有鬼的話,我應該看到的是一個虛體的爺爺,而不會是一具屍體。


    我想要抓出做這一切的黑手,可是我發現我整個人都要被這件事兒給整瘋了。看誰都不順眼。


    本來就在別人眼中孤僻的一個人,在此刻,更加的孤僻了。


    甚至我自己看到我的房間,都感覺恐怖了起來。


    ——星期三晚上,我又提了一瓶酒去找二蛋喝酒。在路上,我竟然遇到了一個人。


    吳妙可。林三水的媳婦兒,林小妖她媽。


    看到她的一霎那,我甚至想落荒而逃,本來都已經要忘卻的十一歲的那一刻香豔的場景,在那天抱了林小妖之後,再一次的衝進了我的腦海。


    吳妙可十五歲就跟了林三水。


    現在,也才三十六歲。


    她不嫌老,此時看她,還如同三十歲的樣子,正是一個女人熟透的年紀。


    看到她,我心跳加速麵紅耳赤。


    我不知道我自己這叫不叫少婦控。


    吳妙可一邊走,一邊流著眼淚。看起來格外的楚楚動人,走近了,我紅著臉硬著頭皮道:“嬸兒,吃罷飯了?”


    她慌亂的擦了一下臉上的淚,紅著眼睛擠出一個很不自然的笑容道:“是小凡啊,吃過飯了,這是去找二蛋?”


    我點頭笑道:“對,我去找他喝兩杯。”


    “好,你去吧,有空去找小妖玩,她可是沒少在我麵前念叨你,嬸兒剛吃了飯,去轉轉啊。”說完,她幾乎是奪路而走。


    這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我甚至可以想象,在鄉下,隻生了一個女兒就無法懷孕,女兒還是那副摸樣的她,要頂多大的壓力。


    我忽然想到了二蛋的話,林三水的村長是她跟鄉長睡換來的,心裏莫名的一陣疼。


    ——到了二狗家,他讓胖媳婦兒給炒了兩個菜,我們倆就這麽說起話來,對於自己這個唯一的朋友,我沒什麽可隱瞞的。等我說完,二狗的臉色也有些難看。


    “要不要請個陰陽先生給看看?”他問我道。


    “等三爺爺在三七的時候去祖墳吧,實在不行再說,現在的先生,都是騙錢的。”我道。


    “人要是遇到這種事兒,小凡,說明你這陣子點子低,我聽說點子低的人都能看到不幹淨的東西。我看,你還是趕緊結結婚,衝衝喜,這事兒就過去了,得,我看林小妖就不錯,長的那張臉不怕啊,關了燈,你看那身材,簡直跟她老娘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關了燈就當她是西施,要是我,摸著那身軟肉,得死床上!”二蛋淫笑道。


    “滾一邊去,小心我告訴嫂子,你還別說,剛才我來的時候,還遇到吳妙可了,估計跟林三水吵架了。”我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單身寂寞太久有點發春的關係,隻要提到吳妙可這三個字兒,我就能自動腦補十一歲那年的場景。


    “什麽吵架了,是林三水這兩年手裏有了點小錢,在外麵找了一個小的!鬧離婚呢!”二蛋說道。


    “啥?林三水找了個小的?”我一口酒水差點噴出來。


    “這事兒都快傳遍了,你竟然不知道?你是有多久沒出門兒了?林三水在城裏找一個小年輕,都懷孕了!不過這事兒也可以理解,他都四十好幾的人了,還沒個兒子,心裏也的確受不了,就是可惜了吳妙可那娘們兒,那身段,嘖嘖。”二蛋子道。


    “身段是不是很好啊——”不知道什麽時候,二蛋那體型巨大的老婆站在了他的身後,嫵媚的道。


    這一下,差點兒把二蛋的魂兒給嚇掉了。


    “媳婦兒,我就是喝了兩杯酒,醉話,胡話,您老別跟我一般見識。”二蛋道。


    我一看情況不對,落荒而逃。


    走出了門兒,我還在想剛才二蛋子的話,心裏竟然有些竊喜,那麽美的人,那麽白的肌膚,我實在難以想象,她和林三水那人睡在一起是什麽場景。


    離婚了好。——並不是說我對她有什麽想法,這是每個男人都會有的心態。


    好白菜,不能總讓豬拱了。


    ——這件事兒應該說算是意外收獲,因為它起碼得吸引了我這幾天的注意力,讓我不再單純的為我爺爺的事兒焦頭爛額。


    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態,一個二十三歲的小夥子,竟然對一個三十幾歲的美貌婦人產生了極大的興趣,讓本身都不怎麽混跡在人群中的我。這幾天都豎著耳朵聽那些老娘們兒議論紛紛。


    外麵的傳言,多個版本兒。


    但是不管哪個版本兒,都無外乎一個原因——吳妙可是一個不會下蛋的雞。


    有人說是因為她被鄉長那個啥之後,給林三水換來個村長,但是林三水因為這個嫌棄她,很久都沒碰她了。


    有人說,林三水就是單純的想要個孩子,跟鎮上的一個小姑娘好上了,那個小姑娘肚子裏的孩子,已經四五個月,做了b超,查了清宮表,都是帶把的。那小姑娘逼著林三水離婚。


    還有一個最玄乎的說法就是,吳妙可的那個地方,光禿禿的。林三水以前不知道,現在遇到個風水先生,說就是因為她的這個,克夫,林三水是沒事兒,但是他的幾個孩子替他擋了災了,不然他們家,也不至於絕後。


    最後一個說法,讓我使勁兒的回憶那一個香豔的回憶,可是我卻悲哀的發現,任憑我怎麽回憶,都想不起來,我當年看到的,是否是跟傳言的一樣。


    隻恨自己當時太年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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