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為知道趙正遠生意做的好,前世他就是大老板。


    今天下火車,回來的匆忙,她也沒有買東西,何思為是想著明天去商店買點酒給趙叔叔。


    邵阿姨也知道她回來的原因,“何楓那邊正遠去打聽了,說是腎有毛病,尿血了,醫院那邊也不知道怎麽辦,讓家裏帶他換個大地方看病,應該是這樣林家秀才把你叫回來的。”


    何思為看著邵阿姨欲言又止的樣子,笑著說,“阿姨,我沒事,你不用擔心,小楓有親媽在,我是他姐,也幫不上什麽忙,回來和不回來都一樣,可是想著我爸不在了,小楓出事,我不回來看看也說不過去。”


    “好孩子,你能想明白就行。”


    本在首都念書,被何思為帶走,結果突然回來,本就讓人覺得奇怪,從兒子那知道何楓是偷跑回來的,還偷了何思為所有的錢,又氣又惱,心想著林家秀那種女人生出來的孩子,自然好不到哪去。


    想歸想,這些話卻不好直接和思為這孩子說,到底人家是姐弟。


    從趙家出來。


    走在胡同的路上,何思為問趙正遠,“真病了?”


    剛剛兩人往趙家去的時候,何思為沒有第一時間就問。


    來的路上三天,何思為想了很多,她也以為自己會急,結果隨著時間的推移,反而越發平靜,有種事關不已的感覺。


    趙正遠笑著說,“醫生醫院我都打聽了,確實病了,林家秀天天家和醫院兩邊跑,聽說沒幾天人就瘦了一大圈。”


    何思為聽到林家秀瘦了一大圈,這才鄭重起來,她說,“是我想差了。”


    趙正遠明白她的意思,“這事不怪你,你掏心掏肺的對何楓,把他帶到身邊,他是怎麽對待你?現在突然病了,換成誰都覺得是陷阱。”


    何思為揮開心底的煩躁,問他,“你現在沒事吧?沒事和我一起去趟醫院吧。”


    趙正遠說,“我能有什麽事,走吧。”


    已經送何思為到家門口了,兩人折身又往醫院走,在四一廠家屬院門口,趙正遠被叫住。


    “你去哪?”女孩子問他,借著家屬院門口的路燈,眼睛卻落在何思為的身上。


    何思為不認識對方,隻見女孩子方正的臉上眼睛大大的,眼珠正轉來轉去的盯著何思為打量,上下唇嘴厚,正常的沒有一點動作,看著也像嘟著嘴。


    她個子不高,何思為才一米六,對方比她還矮,雖然燈光有些暗,但是能看出她皮膚天生很黑,但是很緊致,看著很健康。


    趙正遠說,“去醫院,你怎麽在這?”


    他的話音剛落,就見滕鳳琴從一旁走了出來,大晚上的一看就是這兩人剛剛在一起了。


    趙正遠的臉色瞬間就拉下來。


    滕鳳琴仿佛不自知,而是一臉驚訝的說,“思為,你回來了?什麽時候回來的?”


    她很熱情,這樣的熱情讓何思為一度以為自己沒有下鄉,爸爸還在的日子。


    可惜,現實終歸是現實。


    何思為淡淡的沒有接話,換來滕鳳琴一臉的尷尬。


    趙正遠直接無視掉和他打招呼的女孩子,喊上何思為,“走嘍。”


    他先大步走,何思為跟上去。


    被扔在原地的兩人看著人走遠了,先前和趙正遠說話的女孩子才說,“她就是何思為?與趙正遠關係很好的那個?”


    滕鳳琴說,“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用戲文裏的話來說就是青梅竹馬。”


    “都什麽年代了,你也說那是戲文裏的。”


    滕鳳琴聽出女孩子話裏的酸味,“邵阿姨不怎麽喜歡你吧?趙正遠很孝順的,你真想和他在一起,你得先把邵阿姨哄好了。”


    “誰說我喜歡他了,他家就是工人,我爸還是經理呢。”


    滕鳳琴笑笑,眼裏卻沒有笑意,心想嘴上說的好聽,還不是天天跟在趙正遠的屁、股後麵。


    醫院離四一廠並不遠,走兩條街就是。


    何思為沒問,趙正遠也沒解釋剛剛攔下他的女孩子是誰。


    兩人到醫院的時候十一點多了,醫院裏除了走廊裏的燈,其他地方都黑漆漆的。


    趙正遠帶著何思為找到病房,輕手推開門,借著走廊的光,看清楚了屋裏的場景。


    何楓的病床靠著窗戶,睡的正沉,病房裏有三張床,另外兩張也睡著人,都穿著病號服。


    何思為發現並沒有陪護的家人。


    她沒有進去,示意趙正遠帶上門,一直走出醫院,何思為才停下來,她看著趙正遠,“我覺得有些不對。”


    趙正遠問,“沒有林家秀?”


    何思為說,“這麽病的重,身邊離不開人是一點,另一邊也不可能睡的這麽安穩,你在醫生那裏打聽他是尿血是什麽原因引導的?”


    趙正遠愣了一下,“應該是腎吧?”


    “應該?”


    “你這麽一問,我才想起來,當時我沒有細問,確定是尿血。”


    何思為說,“沒事,咱們明天再過來,先回去吧。”


    趕了三天的車,大半夜又走到這,何思為累的腦袋也沉沉的。


    趙正遠說,“明天你先休息,我再過來打聽一下,我現在越想這事越不對勁,那天我問的醫生沒說什麽病,隻說尿血,明顯有意隱瞞什麽。”


    何思為笑了,“或許也是個話少的醫生,那明天你再來打聽一下,我去林家秀那邊再打聽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兩人商量著明天的事,回去的路走的很快,何思為回到家,才想起來還沒有燒炕,好在院子裏有木頭柈子,往炕洞裏塞上一捆,剛開始炕涼的凍人,很快就暖和起來。


    何思為又困又累,很快就睡了過去,第二天醒來時,四下裏靜悄悄的,屋子裏太冷,她在被窩裏又躺了會兒,才爬起來。


    昨晚沒有脫衣服,就這麽睡的,身上穿著棉衣棉褲,仍舊覺得冷,她第一時間套上棉大衣,把被子疊起來,炕上還有一點餘溫,不至於冰腳卻也不熱了。


    下了炕,把一旁放著的柈子都塞進炕洞點上,蹲在炕洞旁搓手烤了一會兒火,整個人暖和過來了,這才打起精神忙今天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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