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是天亮就上工,何思為做早飯就要天不亮起來。


    像糧食這些物質都放在一起,用防雨布蓋著。


    何思為摸著黑找到放苞米麵的地方,按孫向紅交代的,今天她就要弄兩大盆的苞米麵,做出來的窩窩頭才保證夠大夥分的。


    她先倒一盆和好麵後做了窩窩頭頭蒸到鍋裏去,等再去拿麵時,發現袋子已經見底了,不過剛好倒了一盆。


    何思為把袋子疊好,剛要端著盆走,又停下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又放下盆扯開防雨布去摸別的袋子,結果摸了個空。


    何思為又把防雨布扯大點,繼續往裏摸,還是沒有摸到焦皮袋子。


    何思為發現不對了。


    沒有口糧了。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昨天孫向紅交代她做早飯時,沒有提到口糧要沒有的事,但是孫向紅做事仔細,又管著夥食這一塊,不可能不知道口糧剩下多少。


    而隻剩下兩盆苞米麵,一頓早飯都做了,晚上回來大家吃什麽?


    如果口糧回來的不及時,明天餓著肚子幹一天活或者幹兩天活?


    做飯不弄好量,讓大家餓了肚子,那可是大問題,影響大家工作進度,是直接對上麵交代任務的影響,其次是知青們的工分的影響。


    這些,孫向紅是個非常細心的人,都能想到,特別是在工作上,她能力很強,對自己要求也很嚴格,更不可能犯這種錯誤。


    不過,何思為又想到,孫向紅昨天說話時也提到了場長今天會回來。


    那也就是說場長今天會回來。


    可是現在消息閉塞,孫向紅是怎麽確定場長今天一定會回來,還會帶口糧回來的?難道是場長離開時,孫向紅說了口糧快沒的事?


    何思為腦子有些亂,她蓋好防雨布,端著苞米麵去了男帳篷那邊,她站在帳篷外輕喊了一聲‘王國棟,王知青,你醒了嗎?’


    她說完後,帳篷裏很安靜,不過幾秒鍾後,響起了細碎的聲響,再過幾秒帳篷從裏麵扯開,王國棟披著外套出來。


    “小何知青,出了什麽事嗎?”


    何思為問,“王知青,場長離開時,有和你說今天回來嗎?”


    “沒有啊。”王國棟聽到她問起場長,還這個時候把他喊起來,一定是出了大事,再追問一次,“出什麽事了?”


    “我記得那天場長離開時,是叫你和孫會計一起開的會,後來沒有單獨再交代孫會計什麽吧?”


    何思為明白這樣問有些冒失,但是她心裏隱隱猜到了一種可能,暗自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


    王國棟搖頭,“沒有單獨交代什麽。”


    見她提起孫向紅,又一臉焦急的神情,王國棟回想剛剛問了兩次何思為都沒有回答,便也知趣的不再追問。


    “小何知青,你沒事吧?”


    “沒事。”何思為發現真相之後,從開始的肝膽俱寒,已經慢慢平複下來,她笑笑,“王知青,打擾你休息了,我沒事了,你再去休息一會兒吧。”


    “有什麽事你吱聲,大夥在一個集體,都不會在一旁看著。”


    何思為說知道了,端著苞米麵去了防雨布那裏,把苞米麵重新倒回袋子裏,口收好,又蓋上防雨布,平靜的回去做早飯。


    窩裏蒸著一大鍋的窩窩頭,灶坑裏柴著的樹枝燃出來的火光映射在何思為的臉上。


    平靜卻又像神秘的深海,透著骨骨寒意。


    她不知道哪裏招孫向紅這麽恨,讓她如此陷害她,如今她沒有細心的多想了一下,就不會發現這事的蹊蹺,如果沒有找王國棟詢問,她可能已經犯下大錯。


    做好飯,天已經微微放亮,偌大的深山裏,清晨的天很冷,但是坐在灶台旁,何思為整個身子暖暖的,兩隻臉蛋也被火烤的通紅。


    大家起來洗漱,何思為尋找到了在不遠處樹根下洗臉的孫向紅,大步走了過去。


    孫向紅聽到有腳步聲,就已經側過頭去,看到是何思為她淡淡的問了句,“小何啊,找我有事?”


    “孫會計,咱們口糧每天吃多少,都有做表吧?”


    孫向紅臉已經冷下來,“你問這個做什麽?”


    何思為隻是個普通職工,這些每天口糧用多少記多少,都是場長和會計做的事,不是她能問的。


    “昨天你交代早上給每個職工做五個窩窩頭頭,早上我去拿麵時,發現每人做五個窩窩頭頭,口糧就沒有了。”


    孫向紅也不洗臉了,猛的站起身來,“什麽?你怎麽不告訴我,就都做了?那接下來大家吃什麽?場長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大家餓著肚子怎麽能幹得動活?”


    她喊的聲音太大,又是大早上,大夥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


    孫向紅聲色俱厲的說,“小何啊,我是交代你給每個人做五個窩窩頭頭,可是你要腦子靈活一些啊,發現口糧不夠就該上報給我,不能擅自做主,大家都像你這樣,那豈不是亂了?”


    “好,現在咱們先不說這個,隻說口糧都用了,今天大家能不餓肚子,明天怎麽辦?場長明天不回來,後天怎麽辦?”


    何思為冷眼看著孫向紅一個人演戲,明明是孫向紅給她挖的坑,可是現在卻成了她沒有思想、擅自做主,越權。


    這一刻,何思為可以很肯定,孫向紅就是在給她挖坑。


    孫向紅都沒有給她反駁的機會,直接承認了是她交代的,但是交代了,事情是你做的,就比如她把刀遞了過來,傷人是何思為,與她孫向紅沒有關係,同樣的道理。


    所以不論何思為怎麽狡辯,都沒有用。


    這一刻,她想直接問孫向紅,她與她有什麽樣的深仇大恨,讓她如此用心良苦?


    這次的事,何思為真做了,怕是在柈子農場被所有人排擠。


    孫向紅聲音沒有壓低,營地就這麽大,大家都聽明白怎麽回事了,也誤以為何思為把口糧都用了,目光複雜的看著她。


    說怨,人家給大家做飯,他們再罵人家,太不道理,可是說不怨,未來還不知道要餓幾天肚子,耽誤進度又沒有工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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