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回記憶,寧璿透過那一層薄薄門窗紙糊,冷冷開口說道:“說吧,沈桓究竟是什麽人?”她實在是沒心情再猜下去,等下去了。


    因為,沈桓似乎比她還急,急著……


    殷弘吃完了最後一口包子,無限回味的咂巴著嘴,毫無形象正抽出絹子拭手呢,一聽寧璿這話就笑了,好看的嘴角微微上翹,若有所思道:“我師弟這人做事,可不喜歡別人插手呢。”


    說罷,又低頭仔細的擦自己的修長手指去了。


    寧璿橫眉,弦外之意這就是不說的節奏吧?很好!


    “你是陛下的人?”既然他不想說關於沈桓的事情,那就交代自己的吧。猶記得當初查這人時,均是說他乃皇帝直屬司的人,估摸著也是個心腹類的人物。


    更重要的是,她還記得那年冬日的事情。


    “郡主覺得是,那下官便是唄。”


    那淡淡無謂的語氣堵了寧璿一道,她死死瞪著門楣,恨不得化作利刃劈了殷弘這廝。她感覺自己現在已經是深陷一個怪圈內,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是不正常的,就是從她被皇帝慫恿離開的時候開始。


    如果殷弘是皇帝的人,沈桓意外救了皇帝逃婚的她,卻冒出個身為皇帝心腹的師兄來,那麽這一切是不是也太湊巧了?


    “倒是沒料到殷大人如此個性啊,真叫我開眼了。”細細回想初見這人時,那驚鴻一睹,是那樣的震撼,原以為是個神仙般的人物,奈何如今深交了,竟是那般無賴。


    殷弘連連賠笑道:“郡主這話說的,咱們不過彼此彼此罷了。”


    “誰跟你彼此?!殷弘,本郡主告訴你,最好盡快送我離開這裏,否則……元褚指日便會而來的!我不管沈桓是什麽人,也不管你們私下預謀了什麽,我都不會管,隻要……”


    “聽說師弟是去找莊保長了。”


    “……嗯?”


    寧璿正在奮發激揚的闡明利害關係,卻突然被殷弘莫名其妙的打斷了,不禁有些疑惑,可是微微聽聞到他在外傳來的偷笑聲時,她頓時有了不妙的感覺。


    “他說莊保算是個長輩了,做個主婚人也是極好的。”


    “!!!”


    這一刻,寧璿終於知道早上沈桓來送飯食時,那賤賤的冷笑是怎麽回事了!難不怪的還說了一堆的話,明裏暗裏的威脅她不準走人,原來是打定了這個主意啊!


    登時,她便感覺到胸口一陣火熱湧起,氣的幾個踉蹌就摔回到了椅子上去了。外間殷弘大概也是聯想到了她那悲慘的表情,也不好打擊她,便笑著離開了。


    沈桓午時便趕回來了,帶了不少零嘴給寧璿,開鎖推門而進時,整個人都是如沐春風般,看得出是開心的。至於寧璿,早早就躺在榻上挺屍了,她實在是不知道要如何麵對於他。


    “阿璿,快起來吃東西,我給你買了最喜歡吃的蜜餞呢,還有豆餅哦。”


    假寐中的寧璿秀眉深蹙,她就是討厭這樣的沈桓。明明瞞著她做盡一切事情,還當麵與她爭執過後,卻能在轉身瞬間就當做什麽都不曾發生,已經無恥到一定的地步。


    她更討厭他的是,總是拿捏好了她的弱點。


    久久不見寧璿起身,那邊擺著吃食的沈桓也不見起氣兒,耐心的又喚了好幾聲,均是溫柔至極。寧璿也裝不下去了,便翻身坐起,在他眉開眼笑的下一秒,便冷冷出聲了。


    “你當真是要與我成親?”


    任是有耳的人,估計都能聽出她話裏那刺耳的譏諷,奈何沈桓卻當做什麽都不知道,直接就回了她。


    “那是自然,若非之前出了事,我們大概早就拜天地了,如今不過是補辦而已。”


    那理應如是的語氣讓寧璿陣陣無奈,說來,成親的事情她也不反感。隻是如今,他們兩人之間隔著太多的東西,他不願明說,卻似乎又將一切的罪責推在她身,這樣的狀況,兩人就算是成親了,又有什麽意義?


    “你可曾問過我是否願意?沈桓,若你是真心想與我結成夫妻的話,你為何從不過問我的意願?”她紅了眼。


    站在桌旁擺放東西的人,在那一刻僵住了所有的動作,就在寧璿以為他會裝作聽不見的時候,他轉了身過來。那早已鐵青的醜顏,異樣的猙獰,雙目流竄的冷意四溢,直視向她而來。


    “你的意願?那你願意嗎?是不願意的吧……跟我這麽一個山村匹夫醜陋人過一輩子,自然是不願的吧,想那東宮金殿太子妃的寶座,那才是你所想要的吧!”


    寧璿噎語,瞪大了眼看向他,不可置信。


    “你……”她究竟聽到了什麽!


    卻見他扔掉了手裏的紙包,一步一步沉沉走來,那幾近癲狂的眼神死死的凝視著她。削薄的唇角微微挑起,帶著陰寒的笑意,緊握成拳的大掌緩緩打開,那隱忍泛白的指蓋,昭示著他此時心中的怒火有多大。


    寧璿直覺這樣的沈桓很不對勁,忙想起身躲開,下一秒卻被他掐住了肩臂,一下子就摜在了微硬的木榻上,脊背處一股冷汗冒起。


    “沈桓!你要做什麽!”


    他根本就不理會她,就死死的將她按在了棉被上,隨即壓了上去。那沉重的身體立時倒在寧璿身上壓的她差點喘不過氣來,可卻來不及顧忌,隻見沈桓赤紅著眼,就往她麵上低來。


    那樣的眼神……殘忍而暴虐,似乎要將她生吞活剝了般!


    “你走開!走開……啊!”


    平日寧璿就常說沈桓是個變態,如今看來倒也沒冤枉了他,那狠狠咬在她唇上的牙齒,讓她死的心都有了。她知道嘴唇肯定是破了,眼淚一直在框裏打旋,拚了命的要推開他。


    “唔!”


    如她所願,他鬆了利齒放開了她的唇肉,卻在下一秒侵入更深,貪婪的搶走了她的呼吸,啃咬親吻著。那粗魯的動作,弄的寧璿眼淚嘩嘩的落,空餘了兩隻細腕就在空中揮舞著。


    她算是知道了,這人是獸性大發了!


    “阿璿,阿璿……”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斷氣的那刻,他卻微微的起了身,依舊死死的箍著她的腰肢,一聲又一聲的喚著她的名字,隱隱間竟有一滴滾燙的水珠由上而下砸在了寧璿的麵上。


    可惜,她已經疼的沒意識了。


    “成親吧,你想要知道什麽,都等成親以後……我全部告訴你,好嗎?不要離開我,我真的不能再承受一次了……我知道你變了,我是真的喜歡這樣的你,所以,別回去了……”


    掐著她腰肢的那雙大手用力過猛,痛的寧璿冷汗直滲,隻能隱約聽見他在說些什麽,卻無力回話,迷迷糊糊間唇畔上又是一陣溫暖。不同於之前的粗魯,這一次的他十分小心翼翼,那泛著藥草的清香,瞬間又再度侵占了她的呼吸。


    心,微微有了刺痛的感覺。


    寧璿知道,她完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沈桓……也完了。


    後來,沈桓是何時走的人,寧璿也不知道,她隻記得自己是在他的懷裏昏昏睡了過去。等醒來時,除了濕盡的枕頭,便是一片冰冷了。唇畔早已腫成一團,幸而沈桓走時給她上了藥,也不是很疼。


    揉著泛疼的腰肢,她下了榻去,逐步逐步的走向了屋子中央的桌案處,那上麵放滿了東西。隻稍稍的掃一眼,寧璿便看出那擺開的東西都是她平時愛吃的,不禁心裏又是一陣鈍痛,那個男人……


    視線將將要移開時,卻被一件物事引了注意力——碎花的包袱!


    那包袱她自然是眼熟,便是婧娘給她的那個,周大嫂之前為她置辦的嫁衣。疾步走近,打開了蝴蝶結繩,裏麵的豔紅衣物頓時就印入眼簾,刺的她好不生疼。


    那日他強行抗了她回來,便將這個包袱拿走了,不料今日卻又給她拿了回來,其用意似乎很明顯的表達了一切。


    成親……


    愣愣的坐在凳上,摸著手中細化的紅綢,她思路紛飛。這幾日她都在做一個夢,很可怖的夢,不知在何處自己一襲嫁衣絕倒在喜堂之上,口裏不斷有鮮血冒出……


    她看不清周圍的人和物,隻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說:“該死……該死!”


    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異常的清晰,讓她都快分不清究竟是夢境還是真實,巨大的恐懼籠罩了整個心頭。醒來後,她總是一身的冷汗發虛,再見到紅色的東西,便有了莫名的恐慌。


    就如她手中現在就捏著的嫁衣,竟然也便的可怖了,她甚至出現了幻覺,看著上麵染上鮮紅的血跡,慢慢汙黑……


    這日之後,沈桓就不再掬著寧璿了,院門大開隨她走動,卻也明確的告知了她——


    婚期就定在三日後。


    與此同時,距離池州城較遠的利州城,朱紅城門大開兩麵,百來人的隊伍輕騎奔出,個個鐵甲黑巾威武堂堂,策馬而過,便是一陣飛塵。


    “殿下,後日即可達到池州城了。”


    “嗯。”


    作者有話要說:似乎都喜歡寫什麽三日後,我也寫寫吧~~這文快開始解密了~~


    嗷嗷,正文更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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