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皇宮裏也是亂作了一團。金殿之上,沈正博正用那殺了寧九尚且滴著血的長劍直指寧欽淵,而月徵公主亦是手持長劍放在了沈正博的頸上。


    金殿上的十二扇宮門齊齊打開,從盤龍雲階下便衝上來幾千銀甲士兵,個個長劍出鞘,殺氣森然。黑乎乎的便湧進了殿裏,直朝寧氏一族的人而來,舉凡與寧家有關係的人均被比劃上了。


    領頭人便是五皇子元湛。


    “夫人,你且放下劍來,我倒要看看今日他們要做什麽。”寧欽淵冷笑著直視沈正博,絲毫不為所動,完全視那把與心窩咫尺相近的血劍為無物。


    月徵公主早年也是習過武的,不是什麽弱女子,本生的一副縝密心思。奈何牽扯上寧欽淵的事情,她便容易失控。


    “皇兄,你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呢?”她不曾聽寧欽淵的話,隻轉頭看向坐在龍椅上麵無表情的皇帝,冷冷問到。


    皇帝聞言,扔了手中的禦筆,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皇妹這話該是朕來問吧,你帶了近千人闖進宮來,又在金殿上動起劍,莫不是想……”


    月徵公主麵色隱變,拿著長劍的手不禁一抖。她是清晨很早接到消息的,道是沈正博在殿上動劍傷了寧欽淵,如今皇帝大怒反而還要將寧欽淵投獄。那來人說話也是支支吾吾的模糊,隻道寧欽淵快不行了,叫夫人速速帶人入宮去救。


    一聽這話,月徵公主這不是暴脾氣的人也被氣到了,立馬就召集了人,還來不及吩咐府中,就往宮裏趕。路上碰巧遇見了老大幾人準備回府請安,也就順便帶了幾人一起進宮。好在老大寧蒼察覺到事情不對,便遣人通知了各府弟兄去。


    可是誰也沒料到,事情走向變了……


    要說這帶兵進宮的確是大逆不道的事,偏生月徵公主一行人在宮門處,居然都沒人攔阻,一路就順暢的上了金殿,簡直順利的不像話。


    月徵公主當下就發覺不對了,可人都已經到這處了,退也退不回。便留了人在殿外,自己上了殿,正巧就看見沈正博一劍斬了寧九,在寧欽淵大怒之極,又將劍對向了他。


    “唰!”她便拔了老大寧蒼的佩劍,幾步上前就比在了沈正博的頸上,接下來就徹底亂了。


    現在被皇帝反問這麽一句,再瞧瞧那充滿陰謀的嗤笑,無論是月徵公主,還是寧欽淵幾人,都知道自己這是“中招”了。


    “父皇,若說動劍,這隻怕還是沈王爺開的先吧。”元褚算是看出來怎麽一回事情了,一指撇開了元湛橫在他頸上的劍,便笑到。


    皇帝看向了元褚,這個讓他越來越討厭的兒子,狹長眼眉頓時多了幾分危險的光芒,輕輕的轉動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便道:“那就治沈卿一個大不敬的罪吧。”


    隻一句簡單的話,卻是闔殿都聽的清楚。月徵公主拿著的長劍瞬間就掉在了地上,不可置信的看著龍椅上那個人。而元褚高大的身影也不免一震,眸中隱帶悲痛閃逝。


    真是誰都沒料到啊,皇帝居然會做到這個地步,大不敬?什麽大不敬罪?這明顯了兩人是竄通好的,就是要將親生兒子,胞妹妹夫一網打盡啊。


    元褚終究是斂了一切的思緒,大掌緊握成拳,對上座的人說道:“父皇,看來您是真的老了,瞧您說話都開始不知所謂了。”


    寧府——


    “郡主,這小子卷了府裏錢財妄圖開北門逃跑,讓老奴抓了個正著。”大總管指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下人,便對寧璿恭敬報到。


    寧璿自然生氣,如今外麵幾個門估計都是打起來了,這人若是開了門,隻怕那地方就得失守,到時候闔府人不就危險了。而且竟然還是卷東西跑路,瞧瞧四周站著幾百號的丫鬟下人,便咬了咬牙,下定決心。起身從桌案上拿過了寧載的長劍,便走到了那人的跟前。


    “郡主饒命!郡主饒命啊!奴才隻是不想死!”


    才十□□歲的模樣,卻哭的是一塌糊塗,從未殺過人的寧璿根本就下不去手。拿著劍的手都有些發抖,想著這一劍下去,便是鮮血四濺……可是,如今亂作一鍋粥的寧府,此時就需要殺雞給猴看,才能完全震住心思不安份的人。


    思及此,她便高揚起了泛著寒光的長劍,閉著眼睛往下揮去……


    “小妹,我來。”寧載起身奪了寧璿的劍,他自然是看出寧璿的不忍和害怕,畢竟還是個未出閣的小姑娘,怎麽可能生的出殺人的狠心來。


    “九哥……”寧璿喘著氣兒小聲無措的喚到。


    寧載看了她一眼,便一劍揮了下去,方才還求饒發抖的人,頓時就倒在了血泊之中,幾個抽搐就沒了聲息。四周頓時靜的出奇,被滾燙的鮮血濺了一身的寧璿愣了好幾秒,隨後便咬緊牙根厲聲說到。


    “所有人都看清楚,誰敢私逃便是這個下場!我寧府是絕對不會倒下的,所以你們隻要安分的呆在府裏,本郡主保你們平安,若誰敢不聽話……”


    那躺在一灘血中的人,瞧著委實恐怖,所有人都是被嚇得不敢說話了。寧璿幾句話喊完,一眾人還沉浸在恐慌中,沒人敢回。


    “郡主說的話,聽清楚沒有!”到底寧載是個男人,說話的聲音大,洪亮的厲喝頓時就驚的眾人回神。


    “聽清楚了!”四周異口同聲。


    寧璿心中繃著的某根弦這才鬆了點,寧顏趕忙上前扶住了隱隱發抖的她回到座位上去,掏出了絹子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又對大管家吩咐道:“還不快叫人把這抬出去,地方也清理下!”


    相較於之前的懶懶散散驚惶無措,這會的下人完全又恢複了訓練有素的動作,很快就拖了屍體走,幾盆水端來就擦盡了一地鮮血。


    “阿璿,下去把衣服換換。”寧顏喚了寧玥前來,好在方才是帶了包袱的,瞧著寧璿一身的血,便讓寧玥扶起來往後堂去。然後又轉身對寧載說道:“九哥,你跟阿姿在這裏安排下這些人,我進去陪陪阿璿。”


    “三妹去吧。”


    一進後堂,寧璿就控製不住的咳嗽了起來,捂著唇的絹子才拿開一點點,便見點點紅梅。寧顏趕忙上前,急道:“阿璿,你,你這是!可是又不舒服了?你千萬不能有事啊!”


    寧璿隻是胸悶,方才又是頭一次近距離看著殺人,心跳過快。好在不是她自己動手,若真是她自己下手的話,隻怕真就倒在大堂上了。


    “三姐,我沒想殺人……”可是,那樣的情形,不殺了那人又怎麽震住幾百號的人呢。若寧家真被人闖進來了,隻怕是往後她阿爹勝了,也會叫人笑話的。


    身為寧家的嫡女,若是連宗府都保不住,她活著還有什麽用?也愧對了父母多年的養育。


    寧顏坐在了她的旁邊,攬過她瑟瑟的肩頭,安慰道:“三姐知道,阿璿那也是逼不得已的事情,你這樣做沒人怪你的。別想那事了,你的身子已經太差了,若是這會再出點事,你叫父親母親怎麽辦?”


    “三姐,我知道。”扔了手中沾了血的絹子,她便從懷中掏出一隻白玉瓶來,那是沈桓昨晚留給她的。從裏麵倒出幾粒藥來,便服下。“阿玥,拿套幹淨的衣服給我。”


    泛著濃濃血腥味的衣裙讓她很不適,這時候的寧璿,隻覺得自己真的是太弱了。想想剛剛那樣的場景,她真的該拿出點氣勢來。


    衣服換完了,寧璿的心也平靜了些,才出了簾子,便見寧姿急匆匆的進來了,一見她們便道:“快,快出去,四哥和大姐夫來了。”


    寧璿的四哥寧康是京畿衛的頭兒,一直是負責天都城幾大城門治安的。而寧璿大姐夫韓舒,是安國公家的接班人,平日在兵部走班。


    幾人一出去,寧璿就見四哥寧康穿著銀甲,盔甲上還沾了斑斑血跡,甚是駭人,坐在一旁的韓舒尚好,隻是袍腳染了血。


    “四哥,城門那邊不是也亂了嗎,你怎麽過來了?”寧璿問到,方才還說那周廣帶了一萬人兵臨城下,他這主事的人怎麽還回來了呢?


    寧康解了頭上的銀盔,長歎一口氣道:“莫提了,那邊我喚了八叔和幾位堂弟去護著,我這會趕回來是有事要說。”


    “何事還需親自跑來?”寧載不解。


    寧康從懷中掏了一張紙出來遞給了寧載,便對寧璿幾人道:“這是宮裏剛剛傳出的消息,母親中了計,這會正在大殿上僵持著。太子折損了不少人才把這消息送到我手上,讓我務必找到兵符,現下隻有發動北營的兵力了。”


    那紙遞到寧璿的手中時,她才看了幾眼,便有些站不住了。明明白白的說著要動用十幾萬大軍才能扳回一城,甚至最壞的打算還必須調動附近州城的兵力。


    這一次,怕是史書都要記載的大亂了。


    “兵符?!”寧姿驚呼了一聲,忽然便道:“那外麵的人,是不是就是衝兵符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俺又做到了雙更~撒花撒花撒花花~~


    嗷完一嗓子,睡覺去咯~


    努力思考結局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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