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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國華盛頓。


    秦氏總部大廈。


    “秦總,林秘書因為懷孕而暫時請休年假,由秘書部選拔上勝的新秘書已經在辦公室等您了。”


    剛剛走進公司一樓大廳的秦牧一身的風塵仆仆,淡淡“嗯”了一聲便接過秘書部經理送上來的合同,凝眸看著上邊的條款,直接走進電梯。


    稍後“叮——”的一聲,電梯停在頂樓,卻是在走出電梯時,看著合同上的條款內容,眼中有幾分不悅,將合同甩到秘書部經理手裏:“真有意思,我們還沒開口,他們就先跟我獅子大開口,當我秦氏真這麽好說話!”


    “可是秦總,這次大華機構的項目是……”


    不待秘書部經理的話說完,秦牧的腳步驟然一頓,狹長的黑眸淡淡鎖住正坐在總裁辦公室磨砂磨礪窗後的那道身影,緩緩眯起眼,遲疑著看了看,驟然回眸淡淡睨了一眼秘書部經理:“這就是新秘書?”


    “是的,她叫歐若藍,是哈弗大學金融係的高材生,已有幾年工作經驗,而且……”


    “歐若藍?”秦牧狹長的桃花眼微微一揚,直接抬步走了進去。


    在走進門的那一瞬,正專注的坐在辦公桌那一側的女人抬起頭來,一看見是他,便綻出一絲淺笑,站起身來,眼中有著幾分刻意的恭敬,對他點了點頭:“秦總。”


    秦牧不動聲色的看著那個幾年間變化極大的女人,轉眸示意秘書部經理先離開,直到辦公室的門重新合上,才雙臂環胸,好整以暇的斜靠在玻璃牆邊,淡淡睨著眼前仿佛依舊美好如初,但卻也因歲月的洗禮而略顯成熟的女人:“你怎麽會在這裏?”


    歐若藍盈盈一笑:“這偌大的華盛頓,能入得了我眼的華人公司也就隻有一個秦氏和顧氏,我想換一份新工作,就到你們公司人事部投了一份簡曆,誰知道巧合的是你的林秘書正好懷孕請了年假,我因為在前一個月的試用期中工作績效比較顯著,又是你的哈弗校友,秘書部經理會將我提拔上來,也是在情理之中,不是嗎?”


    “那我還真要感謝單大小姐你慧眼是泰山了~”秦牧滿臉輕浮的吹了聲口哨,笑意不達眼底,直接轉身走進裏邊的總裁辦公室。


    歐若藍頓了一頓,見他明顯是不願再和她多說些什麽,不禁捏緊了手中的文件,陡然放下那疊文案,在他辦公室的門關上之前快步走過去,推開門看著他的背影輕聲喚了句:“秦牧!”秦牧仿佛沒聽見,徑直繞過辦公桌,坐下後便看見桌上幾份積壓了數日待他回來審理的企劃案,垂眸看了看,才抬眼淡淡看著走進來的歐若藍,眼中沒什麽表情,聲音亦是略有些疏離:“如果你是真想在秦氏工作,就恪守你自己的本份,我沒有叫你,你進來幹什麽?”“秦牧……”歐若藍眼中有著幾分哀傷:“你別這樣,我們曾經是感情那麽好的朋友,別將距離劃的這麽遠好嗎?”秦牧唇畔勾勒一抹嘲諷般的冷笑:“你不用和我拐彎抹角,我不是顧灝南,沒有耐心聽你說太多。”說著,冷眸睨著她眼中淺顯的局促不安,終究是有些不忍心,歎了口氣:“說吧,你來找我是想說什麽?都已經五年了,忽然出現,別告訴我你隻是想做我的秘書這麽簡單。以你歐家在美國華人圈的地位,恐怕我區區秦氏請不起你這尊大佛。”“我想見他。”知道他對自己確實不耐煩,歐若藍直接說。“見誰?”秦牧飛揚俊逸的眉峰輕輕上揚,單手隨意的放在辦公桌上,似笑非笑的睨著眼前曾經那般高傲,如今竟如此局促不安的女人。歐若藍抬起波光凜漾的剪水雙瞳:“顧灝南!”秦牧募然輕笑,卻是笑意凜冽:“歐小姐,五年了,五年了你才想起來要找顧灝南,你不覺得太晚了?”“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麽你都會不以為然,解釋什麽都沒有用,費了好大的周折才找到你,但你在公司每天都那麽忙,我沒有機會看見你,最近你又一直在中國,我隻好找找機會爬到一個能接近你的位置,等你回來。”歐若藍的聲音輕輕的,卻是不嬌不弱,依舊如曾經那樣清脆。“你似乎是找錯人了。”他冷笑。“我現在根本就沒有辦法聯係到他,打他的手機也不是他本人接聽,所以隻能通過你,而且我們都是在美國,我也隻有找你……”歐若藍輕聲解釋著:“秦牧,我知道你回國這段時間去了a市,我也知道灝南在a市,你什麽時候還回去?可不可以讓我和你一起去?”秦牧不說話,健碩精瘦的身體緩緩向後靠去,懶洋洋的靠在大班椅中,眸光冷冷的掃視著歐若藍眼中的幾分懇求。見他不說話,歐若藍咬了咬唇:“秦牧,幫幫我好嗎?我想去找他。”“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他擰眉:“你就不怕這一轉身的五年,灝南身邊已經有了什麽摯愛的美嬌妻?他說不定早就把你忘了!”“他沒有,我相信他不會,他不是輕易就會變心的男人,他也不會那麽早就結婚!”歐若藍眼中盡是篤定。秦牧由是挑起眉冷笑:“你怎麽知道他沒有?”“感覺。”“感覺?”秦牧斥笑:“真是可笑!你未免也太過自信。當年他確實愛過你,不過你應該明白,那段時間是的他療傷期。”“不試試,怎麽知道?”歐若藍滿眼自信的一笑。秦牧眉宇微皺,似乎有些為難,又有些不大情願:“如果我說,我不想幫你呢?”“你會幫我的。”“這麽確定?”“你不希望灝南再國內發展,你想讓他回華盛頓,他離開華盛頓原因是為我,解鈴還須係鈴人。”歐若藍歪頭一笑,眼中盈盈滿是靈氣的光在閃爍。秦牧不語,薄唇微抿,淡看著歐若藍眼中閃爍的晶亮的光芒和執著。他明白,顧灝南的心現在恐怕早就變了吧。


    何況歐若藍對顧灝南來說是那麽不容觸碰的過去,一但歐若藍真的去找他,他無法想像會有什麽樣的後果,是好是壞,他沒有把握去賭。傅雅怎麽都想不到顧灝南會來這招。喝醉後的自己錯過了第二日的飛機,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坐在了顧灝南的私家飛機上了。


    晚上是由省裏舉辦的慈善晚宴,因為是以較嚴肅的名義舉辦的晚宴,所以不必換禮服,隻需端端莊莊的前去便可。傅雅幹脆就沒打扮,隻隨便梳了個馬尾,將頭發高高的紮起,連留海都懶得梳,露出光潔的額頭,畫了清淡雅致的妝,又換了一身簡單方麵的衣服,繼續穿著昨晚新買的外套,之後便被司機送到了會場。她被送到會場的時候,沒有看見顧灝南。因為下午他和幾位高官有事要談,便叫人將她送回了酒店,這一會兒也不知道他究竟到了沒有,她看了一眼時間,便直接走進宴會廳。宴會廳內富麗堂皇,傅雅剛一走進去,便看見何秘書向她走了過來:“傅小姐。”“我沒遲到吧?”她笑著問。“沒有,人都在陸陸續續的過來,晚宴大概還有半個小時才開始,顧總正在裏邊,傅小姐跟我來吧。”傅雅點點頭,直接跟著何秘書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沒一會兒就看見那道在人群中挺拔修長的身影,便緩步走了過去。顧灝南正與幾位政要交談,然後笑著轉身,見她正對旁邊幾位政要點頭含笑,長臂一伸便摟住她的腰,在她驚詫的瞬間笑道:“這兩位是政法委的領導,與我們時常會有接觸,你可一定要認識認識。”傅雅就這樣被他輕輕摟住,站在那兩位滿眼客氣笑容的中年男人麵前。“這位是王局長,這位是劉部長。”顧灝南的氣息若有若無的貼在她耳畔。傅雅忙伸手出他們相握:“你們好,初次見麵。”“你好你好,小顧啊,這位就是你的新婚夫人傅小姐吧?果然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呀,哈哈!”


    “傅小姐端莊大方,與顧總很相配呀。”那兩位領導看起來都是比較正氣之人,與她握了握手,便笑對著顧灝南調侃:“怎麽連個婚禮也不辦,要不是聽你說起,都不知道你結婚了,這禮金總是要送的,常來常往才好嘛!”“前幾個月比較忙,婚禮一定會找時間補辦。”顧灝南笑道。傅雅卻是募地轉眼看向他,見他眼中溫和的笑意,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麽意思,但那兩位領導都在這裏,她也不好問,隻能順從的點點頭,滿眼客氣的含笑。“這不是溫副主席家的千金嗎?”忽然,劉部長看見旁邊走過的一道身影,頓時笑著過去打招呼。所有人這才注意到溫琪不知什麽時候到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在他們這一邊路過,劉部長這邊打著招呼,她便頓住,回眸看看他們,頓時滿眼是笑:“哎呀,瞧我這眼神,剛剛都沒注意到你們在這裏,劉部長您這兩年保養的不錯呀,越來越年輕了呢~”


    劉部長頓時笑嗬嗬的摸了摸自己的啤酒肚:“溫小姐這嘴啊,總是抹了蜜一樣,哈哈。”


    “王局長也是滿麵紅光的喲~”溫琪又看了看王局長,笑嗬嗬的走過來。


    王局長和劉部長都是年近五十的長輩,對他們這年紀的雖然地位不及但畢竟是長輩,笑的滿眼慈愛客氣,嘴中是一味的誇讚。


    直到溫琪帶笑的眼轉向顧灝南時,看見他的手臂毫不避諱的摟在傅雅的腰身後,由是揚了揚秀眉輕笑:“顧總不打算介紹介紹?”


    這溫琪的淡定氣度倒是讓傅雅心底裏微微有些詫異,但卻並無懼色,目光迎視著溫琪帶笑的眼中那絲隱含的輕蔑,不以為然的微微一笑:“溫小姐你好,我是傅雅,請多多關照。”


    “傅雅~?”溫琪傲然的挑了挑尾音,視線轉到顧灝南臉上,眼中帶著明顯的疑問:“似乎沒聽過呢……”


    “傅雅的工作不在商圈,我們結婚時也刻意低調,溫小姐平時這麽忙,必然是沒聽說過。”顧灝南淡看了一眼溫琪。


    “結婚?”溫琪一怔,眼中的淡定終於迸出了一絲裂縫,很快便端回了之前的神態,冷冷的瞥了一眼被顧灝南溫柔的摟著腰身的傅雅,似笑非笑的哼了聲:“前段時間隱約聽我爸提起過,說你結婚了,我還不信,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不過以你顧灝南的身份,就這樣娶了一個無名無姓又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女人,真的會甘心麽?”她不以為然的抬起纖長的雙臂,輕輕環胸,在王局長和劉部長轉身與其他人交談著離開時,冷笑著說了句,又側首上上下下打量著傅雅,嘴邊泛著明顯的不屑。傅雅始終沒有開口,僅是淡淡看著眼前傲然的女人,打心眼裏冷笑。她確實無名無姓普普通通,但總也比她這種自以為叼著金湯匙出來目中無人連別人的老公也想染指的名媛要好上太多。卻是頃刻間,她便自己又有些不解。從什麽時候開始,她需要跟這樣一個狗眼看人底的女人耿耿於懷?“溫小姐這番玩笑開的可有些大了,什麽身份不身份,真愛無國界,何況這區區身份地位。”顧灝南挑眉。“是嗎?”溫琪揚著秀眉,抬手將波浪似的秀發向頸後輕輕一撩,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退卻避讓,睨了一眼笑意並不達眼底的傅雅:“我想對顧總說幾句話,你看行麽?”她這明顯是讓傅雅避開,傅雅淡然如初的看看溫琪眼中的篤定,仿佛知道她一定會自慚形穢的走開一樣,然而她卻沒有動,不僅她沒有動,顧灝南的手同時在她腰間輕輕扣牢,顯然也沒打算讓她走開。她自己的丈夫既然在這裏堅持著她的地位,她為什麽要走?“溫小姐想說什麽,傅雅不是外人,直接說就可以。”顧灝南依舊笑的那麽若無其事,仿佛看不出眼前溫琪的眼裏已經隱隱有了火氣。傅雅扯開一絲笑臉,笑的幾分無恥:“是啊,不必把我當外人。”溫琪麵色微凜,冷哼一聲,斜斜看了她一眼:“傅小姐真是有趣。”“怎麽呢?”傅雅滿臉無辜的歪著頭。仿佛是才發現傅雅要是真想氣人的時候,有著絕對的天份,顧灝南睨了她一眼,眼中隱隱有著幾分興味。“沒怎麽,就是發現有些人不怎麽識抬舉,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溫琪冷哼了一聲,隨後又有些不甘心的看了看明顯對自己視而不見的顧灝南,冷著臉轉身走開。看著那溫琪傲然走開的背影,傅雅不言不語,眼中也沒什麽勝利的表情,隻是打量著那女人的背影,猜的出來她不會善罷甘休。“人都已經走了,還看?”顧灝南的聲音忽然在她身旁響起,她募地回過神看向他:“怎麽?你不舍得?”他眼角微微一動:“傅雅,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傅雅懶洋洋的冷哼了一聲:“我是在維護我自己的尊嚴。”他頓時挑眉輕笑著看她,她巧妙的從他的臂彎裏走出,旋身看向他眼中那一絲不明意味,勾了勾唇:“就算我不會入戲太深,但好歹也要維護自己的尊嚴是不是?既然你已經在這種場合將我介紹出去,那我總不能看見有人明止張膽的想染指我老公的時候,在旁邊唯唯諾諾的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他淺淺一笑:“如果我先入戲了呢?”說完,便笑著轉身與身後走過來的一位身著軍裝的中年人握手言笑。傅雅卻是在刹那間心頭“咯噔”了一下,震愕著看著他的背影。她怔然的盯著那道氣質非凡清雅挺拔的身影。大概半個多小時後,晚宴開始,雖這場慈善晚宴是由政府舉辦,嚴肅中卻也有著幾分隨性,政要三三兩兩的各自分站,中間有個偌大的舞池,稍微年輕一些的男女都走過去隨著優雅的樂聲跳著舞,分散四周的酒席間已坐滿了人。顧灝南依然在與剛剛那位穿軍裝的男人在攀談,傅雅無聊的坐在旁邊的桌旁,時不時吃點東西,目光卻是偶爾瞟著顧灝南的方向,心裏依舊在掂量著他剛剛的話。他幹嗎把話說的不明不白的,到底是什麽意思?她想到了一種可能,卻又怕是自己想多了,或許他隻是一句玩笑話,但他又不像是在開玩笑,她這半個多小時心裏都沒消停過,一直在斟酌著他那句話的意思。就在宴會熱鬧的時候,忽然,門前走進來幾個人,吸引了眾人的視線,傅雅亦也發現門前似乎又走進來什麽大人物,忍不住轉頭去看,直到看見走進來的竟然是傅建國時,整張臉都僵了僵。傅建國原是軍區首領的一把手,在國內畢竟是數一數二的大人物,無論去到任何地方,排場都十分宏大,雖然棄政從商,但剛一走進來,不少政要便迎了上去打招呼。在傅建國走進來時,顧灝南看見是他,下意識的垂眸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傅雅。傅雅已經雙拳頭緊纂著放在腿上,指甲深深嵌入手心,臉色略有些蒼白,麵無表情的直視前方,不再看門前的盛況。“大家該吃吃該喝喝。”傅建國笑嗬嗬的擺了擺手,剛一走進來,在他身後又同時走進來一位保養的十分年輕的中年女人,和年輕美麗的傅染。傅建國與迎過去的幾位政要握了握手,然後便被招呼著去了裏邊和眾人言談,那邊傅染卻仿佛像是在尋找著什麽,拉住那位中年女子的胳膊,在她耳邊悄悄耳語,那個中年女人便回眸環顧四周。傅雅緊握成拳的手在腿上已是骨節泛白,直以到傅染忽然在那邊朝她這一邊指了指,那中年女人朝這邊看了過來,當即臉色一變。“傅雅!”眨眼間,傅染走了過來,聲音不高不低,卻是當即便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因為她的口氣很不善。傅雅麵無表情,緩緩站起身,緊纂的手深藏於袖中,轉眸淡淡的看著傅染眼中泛著的精光。如果她猜的沒錯,他們一家三口忽然空降這場晚宴,應該就是傅染不知從那個途徑知道了她和顧灝南在這裏,於是帶著父母過來對她興師問罪,打算連她新的生活新的環境也摧毀的徹底,不讓她有一絲的活路。“真是沒想到啊,你這種下`賤的小三生的賤`貨,竟然越來越喜歡攀上這大雅之堂了~”傅染仿佛沒注意到站在不遠處的顧灝南,隻是雙眼死死的盯著傅雅麵無表情的臉。周圍的嘈雜聲瞬間全部安靜了下來,每個人的目光都瞬間看向她們這一邊,眼神各有不同,但更多的卻是疑惑和探究。“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傅染走上前,驟然拽住傅雅的手腕將她的手抬了起來,笑眯眯的對著四周說:“這個女人就是當年那個在軍區鬧的沸沸揚揚的著名的不要臉的女人生下的……”話還未說完,傅染的臉色忽然一僵,怔怔的看著從燈光略暗的地方走出來的顧灝南,顯然是一直沒發現他就在旁邊。一對上他的眼神,她握在傅雅手腕上的手立時又重了幾分,目光染了一絲忐忑。傅雅吃痛的蹙了蹙眉,轉首麵無表情的看著傅染眼中那仿佛報複似的快感:“放手。”傅染的眼神迅速從顧灝南的臉上轉開,陡然轉眼冷笑著看著傅雅眼中的淡冷:“怎麽了?小`賤`人也敢跟我囂張了?我告訴你傅雅,這裏是g市,你少在這裏給我裝,拿出你的狐`媚樣來給大家看看,你是怎麽學當年你那個不要臉的媽媽一樣,現在又來勾`引別人青梅竹馬的愛人!”


    這一邊的搔動引來了傅建國的注意,傅建國遠遠的穿過人群間的縫隙看見她們那一邊的狀況,隱約看見傅雅的背影,頓時麵色一僵,推開人群緩步朝她們走過去。


    “我讓你放手!”傅雅垂眸,看著傅染握在她手腕上的手。


    傅染一聽,不僅不放,更是用力掐緊她的手臂,狠狠的在她手腕上擰了一下。


    傅雅擰眉,驟然便要抬手推開她,卻是赫然,手腕上一鬆,幾乎被冰冷的空氣禁錮住的身體刹那間被一片熟悉的溫暖包圍,她一愣,隻見顧灝南奪過她那隻正被傅染蹂躪的手臂,反手扣住她的肩將她拉在他身前,在傅染不甘心的瞪過來的同時握住傅雅緊纂的拳頭。


    “傅染,你不是孩子了,別太過份。”顧灝南的眼色是為人兄長般的嚴厲,手卻是不容傅雅逃開一般牢牢將她扣在胸前。


    傅雅臉上的隱忍愈加的顯而易見,她抬眼,看著傅染眼中的怒火和已經朝這邊走過來的傅建國與李淑敏,緊纂的拳頭被顧灝南的掌輕輕覆住,又果絕的將她五指輕輕攤開,阻止她再繼續用指甲摧殘自己的手心。


    “我過份?我怎麽過份了?你跟這個下`賤的不要臉的女人結婚,就對思晴不過份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中秋節前一天思晴被傅雅推下水,頭撞在石頭上,現在額頭上還有一塊紅腫的疤,這個惡毒的女人不僅搶了我最好的姐妹愛的男人,還害她毀了容,我不罵她我罵誰?我那裏過份了?”傅染滿眼的委屈和不甘心,用力咽下被顧灝南的目光震的滿心的惶恐,壯著膽子大聲嗬斥。


    “看清楚現在這裏什麽場合,你要無理取鬧也要找對地方!”顧灝南麵色疏冷,眸光清冽如泉,儒雅中帶著不再柔和的犀利:“你以為這裏是在辦家家酒,任你胡鬧!”


    “你竟然這麽護著她?!”傅染驟然紅著眼指著被他牢牢按在胸前的傅雅:“這個女人是當年險些破壞了我們家庭的那個賤`女人的孩子!我早就告訴過你了,你幹嗎還要娶她!你這麽護著她幹什麽?!你……”


    “傅染!”已經走近的傅建國驟然低喝一聲,但卻並無多少嚴厲,僅僅是在女兒就要在眾人麵前丟臉時適時的打斷她將要出口的胡話:“閉嘴!”


    傅染頓時禁了聲,回頭看向走過來的傅建國:“爸!傅雅不念咱們家的養育之恩在外邊野混了七年!這種不孝的女兒您難道還要認她?!”


    一說完這句話,傅染便又瞪了一眼傅雅,哼聲哼氣的轉身走到李淑敏身旁。


    李淑敏站在傅建國身後,絲毫鋒芒都不露,順手拉過女兒的手,仿佛安慰,目光淡淡的落在傅雅身上,須臾看向將傅雅護在懷裏的顧灝南時,細眉暗暗蹙了蹙。


    傅建國雙手背在腰後,表情沒什麽溫度,看著傅雅轉開頭去冷冰冰的側臉:“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來g市,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也不回家?在你眼裏還有我這個父親嗎?”


    傅雅冷笑,沒有去看傅建國,雙眼直視前方,打心眼兒裏的冷笑。


    看看,這就是她的親生父親,女兒懷著滿腹的冤屈苦楚含怨帶恨的離開家七年,七年不見,見麵第一句話就是這樣毫無感情的質問。


    見傅雅不理會,傅建國略有不滿的看了看她,然後將目光轉到顧灝南身上:“灝南啊,這是我們的家事,傅染是任性了些,說話做事不分場合,可傅雅她……”


    “姨夫。”顧灝南沒什麽表情,聲音亦是淡淡的,摟在她肩上的手卻是凝聚了所有的力道,仿佛在支撐著她的身體,又仿佛不打算放手一般:“不管傅雅在你傅家是什麽身份,現在在我這裏,她是我妻子。”


    傅雅深吸了一口氣,抬起眼看向顧灝南清俊的臉那抹平和的表情,冷硬如冰的心頭仿佛被什麽溫暖的東西化開,被他握在掌心的手不再僵硬的抗拒。


    “灝南,這個婚你結的實在是太草率了。”李淑敏忽然歎息著說了一句,眼裏是做為長輩的對孩子婚姻的失望和不滿。


    李淑敏是林舒雅的妹妹,顧灝南的阿姨,她說出的這句話,更讓傅染理直氣壯的哼了聲:“是傅雅這個狐·媚子耍手段爬上灝南哥的床,用輿`論製造話題,逼得灝南哥跟她結婚!這種女人真是賤透了!我們傅家怎麽會生出你這樣的賤`人!”


    “傅染!”


    不待微微眉的顧灝南開口,傅建國驟然低斥了一聲:“灝南說的沒錯,這是什麽場合?你說今天灝南會在這裏,我就帶你們母女過來看看,誰知道你這丫頭明知道傅雅回來了卻不告訴我,反在這裏揭那些陳年舊事!家醜不可外揚你懂是不懂?!”


    說時,傅建國募地轉眼瞪向傅染,傅染臉色一凜,轉眼委屈的靠向李淑敏:“媽……我是替思晴打抱不平,你也知道思晴有多愛灝南哥,可他們卻……”


    “這不是傅參謀長一家嗎?”忽然,就在這邊戰火硝煙正盛之時,一道聲音插`入了進來。


    溫琪笑著走到這邊,打量了四周人的眼神和眼前的狀況,挑眉一笑:“發生什麽事了?怎麽大家的臉色都這麽難看?是我錯過什麽了嗎?”


    顧灝南眸色波瀾不驚的淡淡看了一眼溫琪,傅雅卻沒什麽表情,他們都心知肚明,這一會兒眼前發生的狀況早都被這個女人收入眼底了,明顯是故意過來湊熱鬧想趁機落井下石的。


    然而他們兩人都沒有回應,顧灝南此時在傅雅身邊溫和而略帶強勢的將她護在他這裏,垂眸看著她的臉,眼中有隱隱的幾分嗬護和關心。


    傅雅抬眼,就這樣與他對視,四目相對的瞬間她由衷的彎了彎眉眼:“我沒事。”這場婚姻帶給她的不僅僅是未來的改變,她仿佛已然從一個人的被孤立的獨行者,變成了有另一個人這般溫暖的站在她身邊捍衛她的尊嚴。


    這邊他們兩人的相視淡笑,在這場不見鋒芒的硝煙中仿佛已不必再有任何口舌相爭便已勝了一籌,此時無聲勝有聲,在一旁看著這一切的溫琪要是在這種所有人都能看出來他們夫妻恩愛的當口還要落井下石,恐怕她是連自己的名聲也不要了。


    然而溫琪當然沒有傅染那麽愚蠢,看看眼前的狀況,便隻與傅建國打了個招呼就轉身走遠。


    而傅建國亦也隻是蹙著眉,冷冷看著他們:“你們結婚的事情既然已經是定局,我也沒法再說什麽,但是傅雅畢竟是我女兒,灝南你總該讓我和她說些話。”


    “要說什麽?”終於,傅雅在傅建國話音剛落時便開了口,轉過眼,澄澈的雙瞳就這樣看著眼前那道貌岸然的男人:“傅參謀長,我不認為我們之間有什麽話是有必要說的。”七年,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站在這些人麵前唯唯諾諾的傅雅,她的周身是她自己親手鑄造了七年的壁壘,她目光的冰冷絕然和這漠視的態度皆使傅建國和李淑敏略有些詫異。“如果你想問你的兒子傅景軒在什麽地方……”她故意將‘你的兒子’這四個字咬的極重,目光不無諷刺的看著眼前眉頭緊鎖的一身軍裝的男人:“那你恐怕是問錯人了。”“你這是什麽態度?!”傅建國喝斥了聲,明顯對她這種漠然冰冷的口氣十分不滿:“你離家出走七年也就算了,現在站在你自己親生父親麵前就該拿這種態度和我說話嗎?”“我離家七年怎麽了?難道傅參謀長你是想說你很關心我嗎?虛偽不虛偽?”傅雅冷笑:“還是算了吧,大家都經過多年的教育,好不容易才披了這麽一張人皮,何必一定要弄個原形畢露呢?”她說話間,麵色是傲然的,隻有顧灝南能感覺得到她渾身繃的有多麽的緊,能感覺到她仿佛全身血脈在逆流一般身體越來越冰涼。相較於傅雅渾身僵硬的亮出那一身的刺,顧灝南卻是溫和的將她輕輕按在懷中,幽淡的薄唇微動,語調從容自然:“姨夫,在口口聲聲指責她的同時,您更該想想這一切的根源是由誰的錯誤而導致。”說罷,顧灝南便在傅建國瞬間鐵青了臉的同時果絕的扣住傅雅的手指,轉身走開,在她步伐一頓的刹那回眸看她,麵色清冷,微微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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