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速很快,剛起手便順帶著一陣隨風,巴炙嘴角裂開個得意的弧度,靈敏的耳朵微微一動,正要轉身。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揮出的匕首卻在巴炙身後的半空中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茨萊大驚,低頭望去,一隻白皙修長的細手緊緊地握住刀口,鮮紅的血液順著刀刃迅速的滴答到地上。


    作為特工的她,洞察力自然比普通人強得多,她豈能看著茨萊白白送死。


    冷泠娜生生的瞪了茨萊一眼,這家夥也太迂腐了,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大義凜然,即便是偷襲成功,和巴炙同歸於盡有怎樣,殺了巴炙又能改變什麽?


    望著心愛的女人為自己受傷,茨萊下意識的放開了刀,想說什麽,卻被冷泠娜搶先說了去。


    “我們自己會走!”冷泠娜把握著刀的那隻手負在身後,話間語氣不卑不亢。


    巴炙轉過身,地上染紅了的樹枝很是吸引眼球,他不由的皺了皺眉,旋即大概猜到了是個什麽回事,頓時間對這個淡漠的女子有些刮目相看。


    “哪敢勞煩你們走路。”巴炙皮笑肉不笑,即對手下士兵喊道:“把他們帶走!”


    雖這麽說,他目光卻始終都在冷泠娜身上,這女人沉著冷靜,臨危不亂,這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


    一行人便開始了前往鄆佩夫帝國的行程,從韭非思海的森林到達鄆佩夫帝國,要途徑費羅森林,就算快馬加鞭,最少也得三天時間。


    巴炙手握銀槍,身披鎧甲騎著駿馬,走在隊伍前麵,冷泠娜和茨萊被放在隊伍中心的馬車上,有意無意的被士兵們團團圍住。


    行了一天下來,冷泠娜發現,巴炙並不給她們吃的,隻供水喝,茨萊已是餓得渾身無力。而就這點磨難,對於冷泠娜自然如同家常便飯,不過此時她卻比茨萊更需要食物,她需要能量來回複體力,擊殺這隻隊伍。


    一路上任其馬車顛簸晃搖,兩人相對沉默著,冷泠娜漆黑的眸子始終平視著前方,一語不發,茨萊幾次想和她說話,瞧到那冷俊如冰的臉頰,再者自身心中愧疚,每次話到口邊,又咽了回去。


    頭頂上光芒退卻了中午的烈辣,發出金黃色的陽光,漸漸地溫和起來,婉如一個生氣女子消了氣的樣子。


    茨萊終於沒忍住,十分歉意的看著那隻纏著他碎衣的手,鼓起勇氣關切道:“冷泠娜,你的手好些了嗎?”


    “嗯,沒事。”冷泠娜目不斜視,這點傷對於她當然不算什麽。她之所以一路上沉寂不語,主要是因為韓清韶,前往鄆佩夫帝國的路與他所在的方向相背,如此會大大的延遲了她的計劃。


    “那你為什麽不讓我殺了巴炙?”茨萊一路上一直想這些問題,到現在都沒想通,他甚至都沒意識到,那個轉身是巴炙故意賣給他的破綻。


    “你殺不了他,即便你殺了他,我們還是要死。”冷泠娜不厭其煩地說,但她真的不想給他解釋那麽多,她從來沒見過這麽不像將領的將軍!


    解釋太多,反而讓別人自卑。


    茨萊微微點頭,摸著光潔白的下巴,曉有深意的打量著冷泠娜:“冷泠娜,你怕死嗎?”


    “嗯?”冷泠娜一愣,這個問題,要是放在韓清韶變異之前,她肯定會傲慢的揚起下巴回答——我的字典裏還沒有怕死這個詞!


    但在這個時候,冷泠娜卻猶豫了,是啊,我怕死嗎?不怕死卻又怕死?或許,人有了牽掛,就會變得怕死了吧,怪不得當年的特工培訓基地都禁止談戀愛。


    “嗬”冷泠娜心中不由一抹苦笑,人怎麽能沒有情感呢?人沒有了感情,那就是台機器啊!


    “你怕麽?”她淡淡的反問道。


    “我啊?我當然不怕。”茨萊說著,不覺昂首挺胸了幾分。


    “你以後會怕的。”


    冷泠娜愣愣的望著天邊,夕陽西下,太陽如鋒芒過後的輕狂少女,羞澀的把半張臉頰藏到了森林身後。


    黑夜就要到了,天漸漸地涼了下來。前方那片蔥茂的森林,隨著光線的逐漸暗淡,顯露出了它寒陰的本性,森林深處,隱約能聽到一些咆哮的野獸聲。


    “巴炙將軍。”冷泠娜附近的一個等級較高的士兵,瞧了瞧天色,顯然也是聽到了獸叫,駕著馬朝隊伍前端的巴炙小跑去。


    “嗯?什麽事?”巴炙回過頭,把馬繩拉住,胯下的強壯駿馬搖頭晃腦的停在那裏。


    那士兵到了巴炙駿馬的身前,敏捷的從馬背上跳下來,單膝跪在巴炙的駿馬前: “巴炙將軍,前麵就是費羅森林了,現在黑夜將至,費羅森林裏的食人獸出沒頻率將會大幅度增多,這您是知道的,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戰鬥和犧牲,懇請將軍休息一晚,明早再行!”


    銀槍在手中熟練的翻轉兩圈,巴炙抬眸視察著身後姍姍而行的士兵們,都麵色疲倦,拖遝而前,又回頭掃了眼偌大的費羅森林,不由濃眉微蹙,輕歎一口氣:“就地紮營,明早再啟程!”


    “將軍說就地紮營,明日再行!”那士兵大聲的重複了遍,駕著輕快的步伐回到隊伍中,行至隊伍中間的那輛馬車旁時,深深地看了眼麵容冷俊的冷泠娜,嘴角出一抹陰鷙的笑容。


    那士兵的神情被馬車上兩人不動聲色的瞧在眼裏,茨萊正擔心那士兵對冷泠娜會圖謀不軌,冷泠娜俏俊的臉龐上反而露出一掠茨萊無法理解的笑容。


    都說色字頭上一把刀,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看似禍的事情,倘若利用得當,便會反為一個翻身的機會。


    軍隊裏的士兵大多都去休息了,隻留幾個在馬車旁邊輪流的守著,她們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巴炙根本不擔心她們會逃走。


    “冷泠娜,你笑什麽?你沒看到那個家夥的眼神……”茨萊頗為擔心的提醒道。


    “哼哼,”冷泠娜陰森森的笑了笑:“人血能引來食人獸是吧?”


    茨萊偷覷了周圍,稍微湊進冷泠娜的耳朵,細聲小語問道:“嗯,是的啊,你想幹嘛?”


    “把食人獸引來,這裏離費羅森林還有多遠?”


    “啊?怎麽引啊?這裏離費羅森林還有十幾公裏,以食人獸的速度,二十分鍾左右便能到達這裏。”茨萊眼眸中閃著靈光道。


    “我也不知道,看看吧。”冷泠娜淡然回答。茨萊又是一陣汗顏,這不明顯忽悠他麽?


    士兵們紛紛的按紮好帳營,巴炙一如既往的派出一幹隊伍到隔壁森林裏打獵,以供晚餐之用。


    剛才那個士兵也被列入其中。


    “喂!那位哥哥。”那士兵走過馬車之時,冷泠娜含笑喊道。


    “你……你在叫我?”那士兵聽聞女人的喊聲,立即停了下來,不可置信的看著冷泠娜。


    “對,我在叫你。”冷泠娜頓了頓,露笑說道:“我們兩天沒吃東西了,能不能給點吃的啊?”


    “我們也是沒吃的啊?你也看到了,我們都是要去打獵才有得吃!”那士兵色眯眯的打量著冷泠娜那火熱的身材,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奸笑道:“嘿嘿,想吃啊,想吃自己去打唄,我可以帶你去嗯。”


    “好啊,那我要好好的感謝大哥了。”


    “也帶上我好嗎?我也能幫你們盡一份力。”茨萊看著那士兵陰險的麵色,他擔心冷泠娜的安危,趕緊接話請求入伍。


    “這是茨萊少主啊?”那士兵佝僂著背打量著茨萊,陰笑著。茨萊不明所以,隻好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突然,那士兵猛的一腳蹬在茨萊胸膛,把茨萊差點從馬車上給踢了下去,指著茨萊謾罵:“你算什麽東西!還把自己當少爺啊?你不過是個階下囚!滾一邊去!”


    居然敢打我的戰友!


    深邃的眼眸裏掠起的一抹陰森的殺氣稍縱即逝,冷泠娜緊咬的皓齒墓地的鬆開,安慰茨萊道:“你路都不能走了,就乖乖呆在這裏吧,這位兵哥哥不會對我怎麽樣的。”


    說著冷泠娜從馬車上蹦下來,對那士兵溫柔道:“哥哥不給我把腳上的繩子解開,我怎麽和你去啊?”


    “啊,對,對。”


    那士兵立馬蹲下去給冷泠娜把腳上的捆繩解開,對於一個“普通”的女人,一般的士兵根本不會放在眼裏,而且冷泠娜姿色極佳,呆在軍營裏幹材烈火的士兵,大都有非分之想,膽小的隻能把那股欲火壓製下去,而膽子大的,就如這位士兵,不能自控便展開行動。


    他和冷泠娜並肩而行的走進森林裏,是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那士兵高興的情緒不能自控,肆無忌憚的哈哈大笑起來。


    “冷泠娜……”茨萊有些哽咽的呼喊在身後想起。


    回眸了茨萊一個眼神,冷泠娜便隨著那士兵,跟在前麵隊伍後麵走了進去。


    行了十來分鍾,那士兵眼珠子一轉,忽然停了下來,對冷泠娜嘻說道:“小妹妹,大家在一起打不了多少食物,我們自己去另外一邊打好不好?”


    “好啊,”冷泠娜表示讚許,她豈會不知道那色家夥想什麽?行了幾步,便假裝頭暈,靠在一根大樹上:“兵哥哥啊,我兩天沒吃東西,走不動了,你能先給點吃的嗎?”


    冷泠娜裝的柔聲軟氣,那士兵聽得是一個激靈,壓抑過久了的荷爾蒙,便瞬間分泌,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奈何離主隊伍太近,在這裏幹事準會被他們發現。


    他一個咬牙,從腰間的袋子裏掏出一個東西遞給冷泠娜:“給,這是我全部家當了。”


    這東西有拳頭般大小,形如鵝蛋,冷泠娜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個團飯,想必是軍隊開餐的時候這家夥偷偷藏的吧。冷泠娜可不關心這些,露了個怪笑,三兩口,狼吐虎咽的就把東西吃了幹淨。


    ------題外話------


    艾瑪昨天審核沒通過,我都不知道,對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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