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再拍的時候顧寒的狀態雖然沒有一下子回來,但和上午的已經大為迥異,羅伯特的脾氣也開始便好,現場的氣氛沒有上午那麽嚴肅了,仿佛低氣壓終於飄過,大家可以鬆一口起了。


    必不可免的還是ng了幾次,但那也是羅伯特為了追求不一樣的效果,顧寒仿佛一下子開竅了,任督二脈打通了,陳述裏麵真是濕漉漉的,很難受,但看到顧寒的狀態來了,比什麽都高興。


    夜晚在劇組找的酒店,兩人的房間相通,顧寒拿著買來的痱子粉,還是檸檬味的。


    環境中氣溫高、濕度大,出汗過多,不易蒸發的條件都滿足了,可憐的陳述就開始長痱子了。


    陳述一臉痛苦的在床上趴著,他比較幸運的是其他地方沒有長,比較不幸的是背上都是,顧寒看的也替他痛苦,最折磨人的不是痛,而是癢。


    他們所在的場地沒有空調,人們都自帶充電小電扇,燈光師很痛苦,因為光很熱,顧寒很痛苦,他身上的衣服不吸汗,又貼身,讓他分外尷尬,還好四角內褲很好的把不該顯的地方給包裹住了,這對於他來說是最難過的一關,還算過得去。


    陳述算是最倒黴的那個,他的服裝是一整套和甲殼一樣的東西,從頭包裹到腳,變身成為機器人,現在又是夏天,連呼吸都是熱的,每天從殼子裏出來,都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當得起一副美人出浴圖。


    顧寒細心,讓服裝師每天都給那套甲殼消毒,晚上晾幹不要有味道,畢竟這套衣服要折磨他們近八個月。


    但陳述還是遭殃了。


    “每次看到都覺得慘不忍睹。”顧寒騎在陳述身上,給他擦痱子粉。


    他的手又細又滑,夏天的時候也不見得會熱,陳述每天經曆地獄般的折磨,到了晚上這會兒,才覺得自己回到天堂。


    他的頭埋在枕頭上,“每天早上才更是慘痛的經曆,穿上甲殼之後又悶又熱,你早上給我抹好的東西和汗水沾到一起,我都想直接跳到水裏再也不出來。”


    顧寒“啪”的一聲把手貼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有那麽痛苦嗎?”


    那一巴掌讓陳述慘叫了一聲,為了不引起隔壁的注意他把臉狠狠的貼近枕頭,聲音成了悶哼,“有。”


    “那剛才呢?”顧寒把冰袋拿上來,給陳述敷上,陳述舒服的深呼一口氣,說了五個字,“痛並快樂著。”


    “你這隻抖m。”顧寒光明正大的吃陳述的豆腐,陳述的皮膚也很好,蜜色皮膚,肌肉貼服在身上,骨骼撐得起全身肌肉,鎖骨性感,和他完全不同,顧寒愁人的是他怎麽樣都練不出腹肌和肱二頭肌,這數次被陳述輕嘲,雖然陳述沒有明麵上說什麽,但他就是這個意思。


    因為陳述說他天生就是“美少年體質”。


    “你有沒有嚐試過再曬黑一點?”顧寒從他身上下來,背靠著床頭,拿起羅伯特送給他的劇本原著看。


    “沒有,曬不黑。”陳述枕在他的大腿上,兩人都是大長腿,顧寒全身一樣細,此刻帶著眼鏡,劉海擦過眼鏡時,看起來鬼畜般誘惑。


    陳述心中癢癢,抬手去撩他的劉海,顧寒先一步拿手蓋住他眼睛,一條腿曲起,陳述的頭滾到了顧寒的腰邊,側頭就是好聞的味道。


    “你到底用的是什麽?”陳述又聞到了那種帶著淡淡苦澀的綠茶味。


    “鐵觀音味道的手工皂。”顧寒翻過一頁,瞥了他一眼,“怎麽,你也想用?”


    “我覺得檸檬就很好。”陳述心想如果你不喜歡,為什麽要用這個味道。


    “我不可能同時用兩種,所以隻好給你用了。”顧寒笑道,“那家手工皂每個月也就出場幾塊,我從前一直喜歡用,之後費了些功夫聯係上了,看到你就覺得很適合,所以問店老板也做這個口味的。”


    “這樣我就可以每天享受兩種口味了,並且都是我喜歡的。”


    他也不知道說的是喜歡人,還是喜歡手工皂,或者喜歡人順便撿肥皂,陳述的眼中映著床頭燈的昏黃,仿佛萬家燈火,又像是小火苗。


    顧寒的台詞比他多,心理活動更多,陳述免去了心理活動一項,小動作已經被他標記出來,所以總體來說活很少,隻是白天要煎熬一些,顧寒ng,他就陪著顧寒一起ng,雖然痛苦了些,但人在身邊,怎麽辛苦都不算辛苦。


    “對了,你的投資進行的還順利嗎?”陳述想到這茬。


    顧寒聽到他這個話題,放下書,拿起了pad,調出來畫麵給他看。


    陳述裝作一副精英的樣子去看那些帶著顏色的線,看了足足一分鍾,終於裝不下去了,求知若渴的轉而看著顧寒,“這是什麽?”


    “你看不懂?”顧寒還等了他一分鍾呢,以為他私下裏學習了。


    “我數學學的一塌糊塗。”陳述有些不好意思,“當初當了好幾門課,大學終於學不下去了,最後選擇了喜歡的戲劇。”


    “啊,那就不用看了,我說給你聽好了。”顧寒把自己的上半身滑下來,躺在床上,“差不多收手了。”


    “成功了?”


    “是的,前後花了兩年,源盛公司大概今年就要易主了。”顧寒說的輕描淡寫,像是說明天的天氣真好啊一樣。


    陳述一直有疑慮,為什麽重生之後顧寒不去找賀家老爺子,也沒有提過這件事情,他小心翼翼的提出自己的疑問,“如果你不想說,就不說。”


    他隻是不想顧寒一個人承擔這件事情,伴侶就要一起分擔沉重,隻有顧寒一人,他算什麽?


    “我也想過直接回去,但我想了想,如果直接回去,說我就是賀蘭若,誰會相信我呢?”顧寒終於把自己不願意說的東西說了出來,“你應該知道,我出車禍,不是意外。”


    果然。


    陳述心中盡管有過這樣的相反,但現在親耳聽到,臉色還是變了,“知道是誰了嗎?”


    “賀孟津。”顧寒淡淡的吐出了這個三個字,“還有一樁陳年舊事,你大約知道,我十六歲那年被綁架,後來綁匪離奇失蹤的那件事情吧。”


    陳述點頭。


    “綁匪也是賀孟津找的,綁匪離奇失蹤,是因為這件事情被老爺子戳破了。”顧寒說的很簡單,但其中的波瀾詭譎還是讓陳述心驚,“你的意思是,綁匪失蹤是老爺子查出來,然後做掉了?”


    “這也是很久之後我才察覺出的,因為也是那一年,我的父母從慕尼黑回來,罹難,老爺子對我的態度後來一直很好,我以為他隻是簡單的想要補償我無父無母,但那一年,賀孟津被老爺子送到了軍隊上,我後來才想通這一招。老爺子這一招既保住了我,也抱住了小叔。”


    “他為什麽要殺你?”陳述心驚。


    “為了錢,還有權力。”顧寒垂眼,睫毛很長很密,像是要把眼睛鎖住。


    “老爺子年紀大了,心腸也越發的軟了,小叔不是他的親子,而是他弟弟的長子。當年老爺子的弟弟為了保住一家人死了,老爺子心中有愧,把賀孟津過繼,沒想到和他父親不一樣,這根本是個白眼狼。”顧寒說這句的時候眼帶決絕,“這次賀孟津算是做得不動聲色,買凶殺人,埋伏棋子在我的公司,如果不是後來他把公司給挪過去,連我都不會知道是誰害我。”


    “老爺子難道察覺不出來?”陳述蹙眉。


    “老爺子老了,人老了心都會軟,會走眼會眼花。”顧寒說這句的時候也顯得無可奈何,“這也怪我,我從未和老爺子說過自己的生意做的什麽。賀孟津掩藏的太深,當時我正在進行一場商業談判,我沒想到,賀孟津竟然和對手公司聯手了,最後把這一切弄成了一場商業報複,有人拉成了墊背,真正的凶手反而在幕後。”


    “太狠了。”陳述自己都心驚,“為什麽他總是盯著你不放?”


    顧寒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覺得我勢單力薄,好欺負?”


    陳述也是第一次聽到他把這些托盤而出,從前隱藏的太深,顧寒總是喜歡自己計劃,然後動手,在快要事成之日才會告知別人。


    “會不會是,老爺子在他麵前戲表示過要讓你繼承的意願?”陳述靈光一閃。


    顧寒被他這麽一說,陷入了思索。


    良久,他才道,“老爺子沒有直接說過這些話,隻是說如果我想要什麽,到時候一定給他說。他尊重我的所有意願。”


    “彼之蜜糖,你之砒霜。”陳述找到了關鍵之處,“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這是刨除一切可能存在的威脅啊。”


    “所以要把他的罪證收集齊全,把他擁有的東西奪回來,這時候才能到老爺子麵前把東西說清楚。”顧寒道,“新帳舊賬一起算,該得到的懲罰,哪怕晚來一天,都不能逃過。”


    “不論你做什麽我都支持,隻是一定記得把自己掩藏在幕後,千萬不要涉險。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一定不要忘記叫上我。”陳述拉住他的手,親了親無名指。


    “我這次會保護好自己的。”顧寒親了親他的嘴角,順勢直接按下遙控的開關,室內的燈暗了下來。


    一輪圓月掛天邊,室內春|光乍泄,暖玉生煙。


    ****


    值得一說的是,後來有一場戲很有趣,是兩人迫降在機械文明星球上之後的一個小故事。


    陳述飾演的q19被拉去複製,出來一串的q19,要諾亞去辨認。


    導演為了戲的真實感,沒有給顧寒說哪一個是陳述。


    穿的服裝一模一樣,也不知道羅伯特到底從哪裏招來這麽多身高體重相似的群演,製片看顧寒一臉窘樣好心告訴了他:


    “導演找了一群模特,誰讓陳的身材太好了呢。”


    顧寒心中默念你們怎麽知道他身材好,隻有我了解的最清楚好嗎。


    他麵上溫和的笑了,“陳會很高興你這麽誇他的。”


    盡管所有人都一模一樣,顧寒還是一下子找到了陳述,羅伯特眼神幽幽的看向了場記,場記幽幽的把頭扭過去,後來又扭回來,“我可什麽都沒說。”


    羅伯特皺眉,“顧,你和陳是打過什麽暗號嗎?”


    顧寒聽了忍不住笑了,搖頭,“我隻是聞出了他的味道,不是聞香識女人麽,看不到,總是聞得出來。”


    工作人員聽到了都忍不住笑了,心中os顧寒和陳述到底哪個是top哪個是bottom,這可關係到攻受屬性,到底是溫柔攻x淡定受還是豁達攻x溫柔□□受。


    屬性太不明顯了簡直是差評。


    私下裏陳述問了顧寒這個問題,“你當時真的是靠味道聞出來我才是那個q19的?”


    “當然,你以為為什麽我總是喜歡給你用檸檬味,就是因為特殊。”


    哪個男人才會用檸檬味啊,世界獨你一個,一般都用沒有味道的好麽。


    陳述隻聽到了顧寒說的前半句,後半句爛在了心中他不知道,但這也成了天王陳後來的特征,度娘裏的資料都顯示陳述喜歡檸檬味,讓好多人吐槽他,也有人說他小清新,當然極少有人知道這是顧寒的惡趣味。


    等到片子快拍完的時候,a國已經開始飄雪花了,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要起床,頂著寒冷,一遍又的重複著動作,為了不浪費膠卷,兩人都是在拍攝之前琢磨好多遍。


    現在拍電影,傳統膠片攝影機和數字高清晰攝攝像機都有。


    然而從清晰度,色彩真實感來講,膠片機更勝一籌,雖然超高清晰攝像機在技術和清晰度上有超越膠片機的實力,但是在光影感覺上,沒有什麽記錄媒介比傳統膠片更好,雖然數碼單反已經超過了膠卷,但在攝影領域,依然是膠片機更占優勢。


    畢竟電影的本質,就是光與影的藝術。


    陳述和顧寒合拍的戲隻有一場了,就是q19和諾亞分別那一幕,諾亞被q19塞到逃生艙,q19出艙,將自己的能源爐放到逃生艙的能源箱中,那是一塊仿佛在不停燃燒的石頭,利用反衝力,將諾亞推出去。


    時間,地點,空間重合,隻有在這裏的裂縫,才能到既定未來之前,在一切還可以挽救的時候,將諾亞送出去。


    諾亞的任務,是拯救世界。


    **劇本進行時**


    諾亞被q19關進逃生艙,諾亞動不了,逃生艙太小了,小的隻能容下他一個人。


    “不!”諾亞一動不動,眼神表達了他的憤怒,“把我放出來,q19!”


    機器人第一次違反了他的命令,明目張膽,q19微微低頭,歪了一下腦袋,似乎是想要對諾亞笑,但那張臉依然麵目表情。


    諾亞覺得,沒有什麽表情讓他這麽絕望,他拚勁力氣喊他的機器人,命令對方,q19展現了他的最高智能,學會反抗。


    機器人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胸前,那裏有個地方,是機器人的能源中心,藏著能源石。


    能源石一旦被拿出來,機器人就會成為一堆廢鐵。


    “住手,我命令你!”諾亞先是大聲命令q19,卻發現這命令根本無效,他的手和腳都被逃生艙扣住——這本是為了防止在中途震蕩受傷,此刻卻成了最好的桎梏方式。


    q19置若罔聞。


    “求你,q19。”諾亞換了一副神情,他的後腦勺碰到了地板,隱隱有紅色顯露,“別拋下我一個人!”


    “請,不要傷害自己。”q19在進行自我表達的時候有一些僵硬,似乎把程序刨除,按照自己的想法說話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如同孩童學說話,努力想到自己想要表達的話,“好好活著。”


    逃生艙的頭盔把他的頭也固定了,諾亞看著自己麵前一層又一層的保護罩展開,眼中的恐懼快要把他殺死。


    “你是人類的希望。”諾亞聽到q19的最後一句就是這樣簡單的七個字,如同上帝創造世界隻花費了七天,但毀滅世界隻用了一刹那,毀滅永遠比創造要簡單那麽一咪咪。


    他將自己的能源石掏出,紅色的,仿佛永遠在燃燒的石頭被填充到了逃生艙的能源塊中,趁著最後一絲腦部生物電還在,q19像一個嬰兒一樣蜷縮,腳踩在逃生艙中,然後奮力一蹬,逃生艙向著他的相反方向滑出去。


    “我愛你。”q19說。


    他的方向是黑洞,沒有什麽可以逃離的一個地方。


    諾亞沒有聽到他的這句話,他等了很多很多年,經曆了很多事情,去始終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話。


    在逃生艙落到時間潮汐中把他推向過去的時候,他就失去了自己的意識。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在地球了——三千年前的地球,一切都還是欣欣向榮,充滿了希望。


    諾亞的逃生艙落在了海麵上,漂浮了一個月才到岸上。


    救下他的人說他命大,能在那樣沒有能量補充的艙裏一個月不進食,還能活下來。


    上帝的奇跡。


    醫院檢查出來諾亞的大腦結果驚為天人,諾亞微哂,其實這個時代什麽都沒有。


    但這個時代很幸福。


    他拿著那塊紅色的石頭,不知道自己到底忘了什麽,但總是覺得缺了一塊。


    **劇本暫時停止**


    這場戲稱為陳述殺青前的最大殺器,ng了很多次。


    顧寒更苦的一逼,他演瘋狂的那一段,是最為辛苦的一段,動不動就要眼睛通紅,還要瘋狂。


    開始是自己憋出來的淚,但是ng了太多次後眼睛都幹涸了,就隻能滴眼藥水。


    但羅伯特非常不滿意眼藥水的效果,顧寒眼睛成兔子眼了,就拖,好一點就再拉上來演。


    顧寒快瘋了,陳述也快瘋了,工作人員都跟著一起瘋,拍了九個月從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羅伯特像是非要得到自己最想要的效果——雖然現在的效果已經很好了,但導演說沒有戳到他那根心弦。


    顧寒:導演的心弦真難戳。


    陳述在冰冷的倉庫中,愣是練就了一身的汗水,把甲殼裝脫下去外邊走兩圈,頭發直接凍成冰棒。


    艱難困苦,玉汝於成。


    結果就是這麽一直拍,不對了,過來講戲,再不對,再講,羅伯特拚命的把自己那種感覺表述出來,顧寒和陳述拚命的調用自己的腦細胞跟上導演的節奏。


    最後一次終於成了,羅伯特沒喊“卡”,鏡頭跟著陳述一起飄,飄到最後算是完整,結果不知道撞了哪門邪,本來在空中懸的好好的一個模型,摔下來了,當時陳述正好從模型下麵飄過,“嘭”的一聲撞上了,陳述的威亞拉力不及撞擊的力道,一起往地麵摔去。


    顧寒當時的角度是豎著的,模擬橫著的場景,因為攝影機是豎著來的,結果眼睜睜的目睹了這一場變故,那個表情變化被記錄下來了。


    工作人員一擁而上,有人打急救電話,有人解下來吊威亞的繩索,陳述已經昏了過去。


    顧寒那邊又急又氣,他被遺忘在了空中,猛地踢上麵的保護罩,也顧不上這到底是不是道具,大不了以後賠一個,可惜沒人看到他,踹也沒用。


    急救車快來了才有工作人員看到顧寒還被吊著,急忙去把掛著逃生艙的電子設備按下去,顧寒被解救了下來,硬生生的和救護車錯開時間,他問導演請假,顧不上等回答就跑了出去,穿著電影中的服裝,跑到外邊找出租車。


    出去之後才想起來這邊是宇航局歸屬倉庫,人一直都很少,很清冷,極少有車輛通過。溫升當時不在,柯守逸,柯守逸呢?


    顧寒有些慌的腦子不清楚,他害怕陳述出意外,害怕一切未知因素奪走現在的生活,車停到麵前都沒有看到,手一直在抖。


    “上車!”柯守逸推開這邊的門,“我知道去哪兒!”


    顧寒腿一軟,直接摔在了座位上,關上門之後沒有癱在座位上,而是僵硬著背,就那麽一直挺著。


    柯守逸看著他的樣子微微歎氣,顧寒一向鎮靜,甚至有些靜的過頭,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失控的樣子,他側身幫顧寒係上安全帶,“溫升剛才打電話了,沒有生命危險,隻是昏過去了。”


    “可,我看見血了。”顧寒聲音顫抖,“他腦袋,流血了。”


    柯守逸開車開得風馳電掣,但仍然在交通規則中,到了醫院之後和救護車相隔的時間也不長,正看到擔架往推車上放,顧寒還沒等車停穩直接推門下去,腿打了個趔趄,沒等站穩,直接往前跑。


    柯守逸去停車,回來之後看到顧寒在外邊坐著等,那樣子看起來挺可憐的。


    溫升在旁邊站著,電話響了,他去一邊接電話。


    柯守逸隻能拍拍顧寒的肩膀。


    沒過半個小時醫生出來了,“病人沒有大的事情,隻是有些腦震蕩,腦部有外傷,小腿骨折,其他情況等醒過來才知道。”


    轉病房,打點滴,這些統統扔給助理&柯守逸,讓他去辦理,顧寒坐在病床邊等著陳述醒過來。


    陳述的唇色蒼白,頭上被包了一圈繃帶,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像睡王子。


    顧寒心疼的要死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陳述,拍戲的時候看到的陳述是飾演著角色的陳述,而現在的陳述才是真正的他,睡覺的時候很老實,缺乏安全感,但很溫柔。


    上善若水,厚德載物。


    米蘭·昆德拉說,比喻是一種危險的東西,人是不能和比喻鬧著玩的。一個簡單比喻,便可從中產生愛情。


    他當初就是因為陳述的溫柔和癡心愛上他的,多簡單,陳述治愈了他的不安全感。


    他們曾經都是有矛無盾的人,後來都有了盾。


    顧寒輕輕的吻上了陳述淡色的唇,讓他變得有生活氣息一些,至少看起來不是那麽慘白。


    “篤篤”敲門聲響起,護士有些尷尬,指著上麵的瓶子,示意自己需要換水。


    顧寒急忙讓開,卻沒有絲毫羞澀的意思,這就是他的愛人,沒有什麽需要掩飾的。


    護士看起來還很年輕,換完水之後似乎有什麽話說,顧寒疑惑的看著她。


    “你們,很恩愛喔。”護士笑了,豎起大拇指,“我看過你演的西澤爾誒,我很喜歡你的角色!一定要幸福啊。”


    她說完就細心的關上門,給他們留下了整個世界。


    “喂,聽到沒有,她在祝福我們幸福。”顧寒低聲威脅陳述,“如果你醒過來給我鬧什麽失憶梗,我一定有辦法讓你記起來。”


    腦震蕩的可能實在是太無限了,顧寒不敢睡,怕睡醒了陳述對著他來一句,“你是誰?”


    如果這樣他一定會讓陳述再睡過去,再醒過來的。


    陳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夜了。


    他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顧寒。


    顧寒就在病床邊坐著,似乎是在發呆,臉上的疲憊怎麽都掩飾不住,眼圈下烏青一片,這幾天趕戲,每天隻能睡兩個多小時。


    顧寒的戲份很重,羅伯特要求愈發嚴格,心理戲比其他戲份更累,因為心理上承受一遍又一遍折磨會讓人很難出去那種心理圍城的折磨,身體上的折磨還可以從休息和睡眠中很快重新獲取能量,但心理上的折磨要很久很久才能出去。


    顧寒握著他的手,“你終於醒了。”


    他聲音有些嘶啞,陳述想,大約從自己昏迷那時候他就這麽擔驚受怕坐在這裏,什麽都沒有吃吧。


    “你……”陳述開口,嗓子像是被辣椒水灌了一樣,痛的眼淚都要掉下來。


    “別說話。”顧寒輕輕覆在他的手上,“我來說就好了。”


    陳述想讓他去休息,他的眼神做出這個意思,但顧寒不理會他,一鼓作氣把自己想說的都說了,“等你出院了,我們就去結婚。”


    陳述:“?!!”


    他眼神表達了他的震驚。


    從前他們說過這個話題,顧寒也同意,但想把時間往後推兩年,畢竟顧寒現在才二十一歲,況且他一直在暗中操作源盛的股票,即便是做了幾重的身份掩飾,仍然害怕有人能順藤摸瓜抓到這裏,連累陳述的人身安全。


    他想要等有一百分的自保能力之後再把這些事情提上議程,等源盛公司完成權力交替,他把賀孟津交給老爺子解決掉,再來說感情的事情。


    陳述也沒有覺得怎麽樣,畢竟他們兩個實際上已經在一起了,現在差的隻是一個名的問題而已。


    “你今天嚇壞我了,作為你的隱性|伴侶,我甚至沒有權利正大光明的作為你的伴侶簽字,我從前一直害怕連累你,想要等一切都安定下來,有能力麵對流言蜚語,再宣告給世界,卻忘了一件事情。”


    他說到這裏眼中有一絲黯淡,這黯淡過去之後是恍然大悟,“伴侶就是要彼此扶持走過風雨,麵對一切一起扛起來,並且生活是自己的,何必非要讓別人知道,我愛你,隻是愛你,和世界無關。”


    陳述手指動動,似乎是想要說什麽。顧寒笑笑,吻住他想要說話的嘴,然後慢慢轉移,到嘴角,最後是耳邊,“不過說好了,到那天,一切都是我說了算。”


    陳述笑了,雖然臉色蒼白,但他的眼睛裏是光輝,他手指了指自己的旁邊,想要顧寒上來休息。


    顧寒脫了鞋子,鑽進被窩裏,他嗅著陳述身上的味道,檸檬味已經很淡了,身上隻剩下濃重的藥的味道。


    顧寒環住陳述的腰,安心的睡下了。


    點滴已經被取走了,陳述的麻藥沒有過去的時候還好,到了後半夜麻和痛侵襲,咬牙堅持。顧寒好容易才睡著,還睡得有些不安慰,一直在顫抖,額頭上有汗,牙在打顫,自己和自己較勁。


    他是在夢中抗爭吧,遇到了什麽?


    陳述不知道,在叫醒顧寒和讓顧寒接著睡下去兩個選擇中糾結了半天,顧寒自己先醒了。


    顧寒睜開眼睛的時候帶著惶恐,那是一種患得患失,睜眼之後發現陳述在身邊,舒了一口氣。進而發現陳述有些猙獰卻又溫柔的表情。


    “怎麽了?”顧寒起身。


    陳述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張口卻什麽都沒說。


    顧寒懂了,下床給他倒了一杯熱水,等水變得溫溫的,準備把陳述扶起來喂他,發現陳述的脖子那裏帶著固定的殼子,十分不方便。


    陳述的眼睛像鬆鼠一樣無害,顧寒睡了沒有兩個小時,本來腦子疼的要命,長期短睡眠讓他此刻心髒也有些疼,有些暴躁的心理都被這個眼神撫慰了。


    他喝了一口溫水,慢慢渡給陳述。


    陳述接受的時候像偷腥的貓,他溫和的太久了,兩人在後兩個月基本沒有過任何真正的親密行為,以至於顧寒已經忘了陳述在床上是怎麽一番作為,此刻*,遇上火星,“啪啪啪”的就要灼燒起來。


    陳述的嘴巴裏有淡淡的苦味,幾個小時前陳述剛吃過藥,那種似是甘草,又帶著苦澀的味道此刻像是甜蜜的毒藥。


    陳述非要和顧寒共享這種味道,祭奠這次的不幸又幸運。陳述心想自己這也算是值了,一次不算大的事故就讓顧寒迫不及待的要“嫁”給他。


    生活中顧寒做主也無妨,但在床上,顧寒對陳述一向很寬容,從來沒有把陳述踹下床的行為。平時的相處方式像是老夫老妻,但在床上陳述就會感知到久違的“年輕”。


    雖然他還沒有超過三十歲,但和顧寒呆的久了,真的有自己已經四十歲的感受,太淡定了。


    他的脖子以下的部分開始不淡定了。


    顧寒感知到了陳述身體的變化,臉色有些羞惱,食指輕輕的彈了彈,喂完陳述,在陳述的耳邊輕輕問,“你平時沒有自己解決?”


    陳述輕輕搖搖頭,開口不再是破鑼鍋的聲音,大概是那杯奇怪的,甘甜卻又帶著苦澀味道的水拯救了他,“不想。”


    顧寒開始以為是陳述的欲=望很淡,他但再怎麽淡,兩個月內積少成多也應該不少了,能夠如此隱忍,也算是偉人。


    他從前和陳述差不多,也隻是因為隻要不開始去嚐試,那麽其實真正的想法就會被其他事情給掩過去,情=欲隻有在嚐試過後才會如飲鴆止渴,愈發不可收拾,但在開啟那道門之前,忍耐並不是一件難以忍受的事情。


    但對著喜歡的人,身體的反應是最真實的,在他感覺到陳述的不對之後,他的身體也有了最真誠的反應。


    陳述眼神赤|裸裸的正視著他,眼中有著渴望。


    顧寒總算知道為什麽陳述會說自己“不想”,因為他忍著對吧?


    畢竟還有幾天就可以殺青了,到時候忍耐了那麽久就可以盡情的釋放了是吧。


    顧寒被陳述的想法給hit到了,他倒是沒有多想什麽,人就是要忠誠於自己的內心反應,如果在愛人麵前都要掩飾,生活還活個什麽勁啊。


    顧寒起了捉弄陳述的心,他本就和陳述手足相纏,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你求我啊。”


    這句話尾音往上挑,陳述隻見過顧寒在床上老實的一麵,魚|水之歡講究的是你情我願,顧寒花樣不及他多,兩人床下他多聽顧寒的,在床上顧寒聽話的很,卻從沒有說過如此露|骨的話。


    顧寒這句話立刻讓他本來就有抬頭趨勢的脖子以下的部分變成了昂首挺胸。


    陳述:“……”


    他想要翻身把自己的臉給蒙在枕頭上,顧寒笑了。


    他笑的聲音很低,富有磁性,略帶沙啞,“怎麽,不願意?”


    陳述心想這時候再要臉就沒有性福可言了,所幸把臉皮也給扔到十萬八千裏,讓孫猴子弼馬溫飛去吧,再怎麽飛也逃不過如來佛的五指山,他又何必非要倔啊倔的,讓自己受委屈。


    陳述把自己有生之年最好的表演功力給使出來,他眼睛半眯著,不知道想了什麽事情,半帶著水光,嘴角上揚的角度正好,聲音帶著顫抖,“好哥哥,求你了。”


    顧寒被他這一麵徹底給震撼到了,他從沒有想過陳述會有這麽淫|蕩的一麵。


    反受為攻如何,顧寒想把陳述給辦了。


    兩人這一番不動聲色的惡戰讓彼此都輸的一塌糊塗,顧寒演戲經驗不及陳述,宣布落敗,他把鞋子穿上,去檢查門有沒有鎖好,陳述看著他的背影,心想原來他好這口。


    他看到顧寒鎖骨都變紅了,雖然臉色依舊如玉,色澤溫潤,但解開的襯衫領口和泛著粉色的鎖骨都毫不猶豫的出賣了他的直觀心理感受。


    顧寒把燈也順勢給關了,摸索著回到床上。


    陳述被這一番刺激給弄的也忘了疼了,果然情|欲有時候也是麻醉劑,能讓人忘了疼痛的感覺。


    顧寒上來之後雙腳冰涼,把自己的腳放到陳述的腿|間,陳述夾著他的腳,給他暖。


    “我用手幫你吧,現在其他的也做不了。”顧寒不無遺憾道,“其實我本來想把你辦了的。”


    “可以啊。”陳述沒有什麽芥蒂,如果顧寒的技術好,他也不介意顧寒來上上他,這沒什麽。


    “真的?”顧寒有些疑雲,“我聽說是不是1都不怎麽願意給上?”


    “那些人都不是你啊。”陳述扔下這句話,心中有些忐忑。


    顧寒立刻投降了,這句話他喜歡。


    所以他決定等陳述好了就辦了他,順便問一下陳述喜歡哪個地方,聽說餐桌很不錯。


    要不然扔色子好了,這個可以由陳述決定。


    順便陳述也可以決定姿勢。


    陳述還不知道在這短短的幾分鍾內顧寒已經把他翻來覆去意|淫了n久,手上動作不停,弄的他十分舒服。


    顧寒幫他解決掉之後,拿紙巾擦了擦自己的手,陳述本來是演戲一樣的,讓眼眶擠出來眼淚,這時候是真的被顧寒刺激出來生理淚水了。


    “你莫要哭啊,以後我疼你。”顧寒惡作劇的說了一句,下床去洗手了。


    “你不要我幫忙嗎?”陳述問。


    顧寒一臉笑意的扭頭看著他,“不需要啊,等你好了,在床上還我。”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考模電……保佑我吧,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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