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們,”陳述及時糾正了顧寒的錯誤引導,他拉著顧寒的手,“我和他。”


    陳述態度誠懇,他那張臉為他賺了不少分,兩人都算得上是刷臉過的人,神父很痛快的點頭,並且表達了自己的觀點,“你們很登對。”


    “謝謝誇獎。”陳述謙虛的接受了這讚揚。


    “可以請教名字嗎?”神父彬彬有禮。


    “我是陳述,他是顧寒。”


    神父麵對兩位新婚人,盡管他們是同性,他依然沒有露出驚異的臉色。


    陳述站在神父的左側,顧寒站在神父的右側。


    他們麵對空無一人的教堂,宛如整個教堂都充滿著人,人們都麵帶祝福,用希望之光望著他們。


    神父宣讀:


    “主啊,我們來到你的麵前,目睹祝福這對進入神聖婚姻殿堂的男……男,照主旨意,二人合為一體,恭行婚禮終身偕老,地久天長; 從此共喜走天路,互愛,互助,互教,互信;天父賜福盈門;使夫婦……夫夫均沾洪恩;聖靈感化;敬愛救主;一生一世主前頌揚。”


    顧寒嘴角抽搐,小聲的喊了陳述一句,“老婆。”


    陳述驀地睜大眼睛,視線往顧寒這邊瞥,小聲“誒”,當做回答。


    對於兩個結婚還在小聲說話的年輕人,神父當做沒有看到,自顧自的接著履行自己的責任。


    神父有模有樣地看了看兩邊,沒有人阻礙新婚人結合。


    接下來的步驟,神父自己心中判斷了一下,決絕的轉頭看向顧寒:


    “顧寒先生,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顧寒:“……我願意。”


    我明明都叫他老婆了,神父你是怎麽看的啊!


    年輕俊美的神父滿意的笑了,他眉骨有些高,這麽一笑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邪惡,顧寒覺得這個世界充滿了惡意。


    神父又轉而問陳述:“陳述先生,你是否願意這個……男人成為你的伴侶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陳述:“我願意,哪怕生命走到盡頭,都不會結束。”


    顧寒心中一暖,的確,曾經他的生命走到了盡頭,但陳述沒有忘記。


    原諒你篡改台詞的過錯。


    神父顯然對他們兩個人有些無語,微微翻了白眼,張了張口,卻不知道接下來的環節怎麽進行了。


    按照正常的步驟來,這時候應該是他來問底下的群眾,詢問他們是否願意為新婚人的結婚誓言作證。但現在底下空無一人,這道程序難道直接跳過?


    陳述顯然是知道神父在為難什麽,他微笑著,“請繼續,不需要跳過。”


    顧寒胸膛起伏,顯然是想到了他罹難的父母,想到了曾經予以祝福的簡笙和林嘉,想到了目睹他們戀愛卻沒有阻攔的溫升和柯守逸,隨時為他們掩護的楚恒。


    陳述忽然抬手,“等一等,我有個辦法。”


    俊美禁欲的神父和顧寒都側頭看他。


    陳述掏出了手機。


    顧寒滿頭黑線。


    陳述直接群發消息,“我結婚了,祝福我吧。”


    他直接弄了好友分組全選,發完之後用期待的眼神看著顧寒,“你不發?”


    顧寒心想我為什麽要跟你一樣幹這麽蠢的事情?不過後來想想他這一輩子,估計也就會做這麽蠢的一件事情了,開心開心,結婚可不就是讓人驚喜,又驚又喜麽?


    他和陳述的圈子在一定程度上重合了,手機上的聯係人也就那幾個。


    這圈子低頭不見抬頭見,來來去去那麽幾個人交好,他直接全選,把消息發了出去。


    “叮咚”一聲,消息發送成功。


    “好了,這下滿意了。”顧寒斜瞥了陳述一眼。


    陳述輪廓美好的唇勾起,笑的陽光極了。


    “已經有人作證了。”陳述舉起手機,消息叮叮咚咚的回來,手機震了又震,各種——


    “你結婚了?!”


    “今天不是愚人節!”


    “新娘是誰?繳槍不殺。”


    “你特麽又在逗我?”


    “大爺別鬧,溫升在你身邊不?”


    之後大約是情緒鎮定下來了,祝福短信接踵而至:


    “百年好合”


    “花好月圓,*一刻值千金”


    “別忘了回來攜妻同遊,你小子真是不聲不響的就把所有事都做完了。”


    陳述看著手機笑,顧寒這邊倒是正常多了,一致的祝福短信,並且有不明就裏的,不知道陳述和顧寒這遭的還追問新娘是誰。


    最讓顧寒意外的是徐道的短信,“早婚呐,你和他還要遲兩年才能領證。不管如何,祝幸福。”


    這倒是提醒了顧寒他今年還不到結婚的年齡,感覺到有人給他打電話,八成是楚恒之後,立刻把手機關機。


    陳述反應也很快,把手機關機了。


    如果被楚恒抓到私自結婚,大約會在耳邊咆哮一段時間,才算完吧,那這婚就結不了了。


    “話說,你這算是老牛吃嫩草吧。”顧寒把手機揣進兜裏,麵對神父,正經的說了這麽一句。


    神父翻白眼,自顧自的為他們把剩下的詞給說了,“默許眾人願意為你們的結婚誓言作證。”


    陳述順溜的拉起顧寒的手,深情款款,“我以上帝的名義,鄭重發誓:接受你成為我的伴侶,從今日起,不論禍福,貴賤,疾病還是健康,都愛你,珍視你,直至死亡。”


    顧寒鄭重其事,聲音沉穩,“我以上帝的名義,鄭重發誓:接受你成為我的丈夫,從今日起,不論禍福,貴賤,疾病還是健康,都愛你,珍視你,直至死亡。”


    到了交換戒指的時候發現他們把步驟給搞反了,俊美的神父看到他們手上帶好的戒指泄氣一樣的無奈,不說話,手勢指點兩人把戒指趕緊摘了。


    陳述搞出來這麽一個烏龍,先套戒指再結婚什麽的,果然是滑天下之大稽……這是來搞笑的嗎?


    神父大約是對這樣的年輕人見怪不怪,這年頭拉進來教堂結婚的人似乎越來越多,但是真正能走到最後的又有幾個?越是隆重,反而越可能有破裂的可能。


    他能做的就是予以祝福。


    陳述和顧寒自己取下戒指,交給對方。


    神父對戒指企求主賜福:


    “主啊,戒指將代表他們發出的誓言的約束。”


    顧寒&陳述:“阿門。”


    陳述將藏銀戒指帶在顧寒的左手無名指上,他聲音有一些激動,眼睛盯著顧寒,一絲不苟的念出自己的誓詞:


    “我給你這枚代表愛的象征的戒指,以聖父聖子聖靈的名義,給你我的一切。”


    顧寒聽著陳述一字一頓的把誓詞念出來,看著陳述虔誠的眼神和姿態,他微微垂下的後頸修長,白皙。表情神聖,不可侵犯。


    陳述此刻,像是神的最忠誠的信徒。


    他明白陳述此刻的心,陳述大概太害怕失去。他不是相信神,而是此刻願意用最真摯的心,感謝上帝,或者其他神明,想要讓他們賜予這段感情祝福。


    這段感情的開始並不平等,陳述付出的遠遠比他多,在他不知道的歲月裏陳述患得患失,在情感上缺乏安全感。


    將一切寄予上帝的安排不妥,但能夠在神的注視下完成儀式,其實是了解了心中的結。


    他本來想活躍一下氣氛,給陳述一個驚喜,告訴他自己早已想說出的一句詩,來形容他們之間的感情:


    “你不是愛情的終點,隻是愛情的原動力。我將這愛情獻給路旁的花朵,獻給玻璃酒杯裏搖晃的晶亮陽光,獻給教堂的紅色圓頂。因為你,我愛上了這個世界。”


    然而現在看到陳述眼中的光彩,他想,還是老老實實完成上帝的指令吧,聖經是不可褻瀆的,如果順利可以讓上帝對他們高抬貴手,那麽未嚐不可小小的遵循以下規則。


    畢竟驚喜變成了驚嚇就不好了。


    顧寒開口,誠摯的把自己的話念出來,遵循陳述的一字一句:


    “我給你這枚代表愛的象征的戒指,以聖父聖子聖靈的名義,給你我的一切。”


    感謝上帝,讓你來到我的身邊。


    俊美的神父牽起了他們的手,那一刻他臉上是神聖的光輝,威嚴莊重,“新郎新郎互相發誓畢接受了戒指.我以聖父聖子聖靈的名義宣布你們結為夫夫。上帝將你們結合在一起,任何人不得拆散。”


    陳述顧寒cos眾人:“阿門。”


    “讓我們站起身來一同引用救世主的話來祈禱。”


    “聖父聖子聖靈在上,保佑你們,祝福你們,賜予你們洪恩;你們將生死與共,阿門.我主洪恩與你們同在。”


    “我已見證你們互相發誓愛對方,我感到萬分喜悅向在坐各位宣布你們為夫夫,現在新郎陳述可以吻……新郎顧寒了。”


    顧寒主動上前,微微仰頭,吻上了陳述。


    陳述眼睛中是詫異,是驚喜。


    顧寒心中默念,“爸爸媽媽,你看到了嗎?”  我很幸福,謝謝你們在天國保佑我,讓我遇見了他。


    神父看著眼前這對年輕人,他們幸福的吻在一起。


    他輕聲的叮囑,以及祝福。


    “願你們記得,愛是恒久忍耐,又是慈悲。愛是不計較付出與獲得,卻能及時拉住對方伸出的手。愛不是愛上對方美好的虛假幻象,而是愛上那個塵世的他。願我主的光輝與你們同在,阿門。”


    新人娶進門,媒人扔過牆。


    陳述和顧寒還是有良心,給這位好心的神父打了一聲招呼,走了。


    神父搖搖頭,抬頭,看著他的主。


    似是想到了什麽,或者是哪些回憶讓人心中頗有觸動,神父笑了。


    雪已經停了,天空有放晴的趨勢。


    陳述拉著顧寒的手,一對情侶戒指,打開手機不管那些短信聲嗡嗡,或者是未接來電,他打開照相功能,對著牽著的手,拍了一張照片。


    下一個動作,編輯微博。


    “你這是想搶頭條?”顧寒挑眉,經曆剛才的冒險,他忽然不覺得怎麽樣,隻是難得陳述如此發狂,他又何樂不為?


    “沒有。”陳述目光從手機屏幕上移開,“隻是心裏很開心,想要昭告天下。”


    “順便把自己已婚的消息傳到國內,好讓你爺爺他們死心,是吧。”顧寒戳破他的目的,“你是真的破釜沉舟啊,以後演藝道路怎麽辦呢?”


    “我習慣把明天的事情放到明天去想。”陳述道,“更何況,我從來不覺得,事業需要淩駕在感情之上,我做這份工作做了十年,我喜歡你比做這份工作的時間要長的多,長到我追溯光影的盡頭,發現那裏站著的都是你。”


    顧寒聽到這句話有些奇怪,“這麽說來,時間還要更提前些。那我問你,最早是什麽時候?”


    “我六歲那年。”陳述忍俊不禁,忽而又覺得自己這麽笑其實一點都不好,“抱歉,剛才不該笑的。”


    “為什麽?”顧寒被他勾起了好奇心,“你老實交代。”


    “最早萌生感情是在我六歲那年。”陳述說起往事的時候還是有些不好意思,“那年你父母罹難,我看到你眼睛浮腫,抱著一本聖經坐在椅子上,背挺得很直,眼神很倔強,不服輸。我當時沒有什麽其他感覺,隻是夕陽照在你身上,背後映著那殘餘的菊花,忽然覺得心中開悟。”


    顧寒的笑凝滯了。


    “對不起,勾起你的傷心事了。”陳述立刻低頭,他不該提起這茬。


    良久,就在陳述以為顧寒生氣的時候,顧寒終於開口,“沒什麽,已經過去很久了。”


    他徑自走開,陳述反倒是更忐忑了。


    走了十幾步,顧寒忽然停下來,轉身對著陳述,“停。”


    陳述停步。


    “我替你拍張照。”顧寒眼睛又是那副深潭靜水,波瀾不驚的樣子。


    陳述已經不知道該怎麽擺放自己的手腳了,手足無措的站著。


    “站的好看點。”顧寒蹙眉。


    陳述更加不知道該怎麽站才能“好看點”,他眼睛帶著疑惑,半天開口,“怎麽才算是好看點?”


    “算了,你站成什麽樣都好看,哪怕你現在躺在雪地上打滾不肯站起來,我爸媽估計也會覺得你好看。”顧寒嘴邊帶著笑意,“他們會滿意你的。”


    陳述覺得這是至今他聽過最為美妙的一句話,也是他聽到的最好聽的情話。


    他好像又找到了演戲的靈魂,很隨意的動了一下,最後停留的動作,三百六十度無死角,讓人心動。


    這已經不是帥了,是魅力。


    謀殺菲林,眼球,移動的荷爾蒙散發機,人遇到了,多巴胺會分泌激增,產生心動的感覺。


    “不要隨便對我放電。”顧寒低頭,鏡頭裏的陳述笑的陽光帥氣,本身條件年輕俊美。


    “我哪兒有。”陳述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這叫魅力渾然天成。”


    “你還舉手投足自成一格呢。”顧寒隨意拍了一張,屏幕上停留的瞬間陳述眼睛深情款款,背後是教堂,手上是戒指,發出來人就會知道這是在做什麽。


    他直接分享圖片到微博,比陳述還快了一步。


    陳述眼看他嘴角含笑,眼中有壞壞的意思,心中就知道不好,三兩步走上前把手機奪走,看到未退出的微博瞳孔微縮,“你還是比我先了一步。”


    顧寒接手了他的手機,看陳述言辭間有沒有哪些破綻,結果發現這條微博無論從語法上還是從語氣上都稱得上是perfect,心想陳述這下子陳述的語文進步倒是一日千裏。


    “你琢磨了好久吧。”顧寒點擊“發布”,心想接下來的時間又得關機了。


    他退出微博的程序,看到桌麵,不由得一愣。


    陳述這才意識到自己手機桌麵倒底是什麽,不由得大囧,這種一天被看了好幾遍,從身體到心靈再到手機,他現在可謂是在顧寒麵前裸=奔,盡管裸了好多次,但這下子太透徹了,有種微妙的羞恥感。


    顧寒手中晃著手機,笑意吟吟,“說吧,你什麽時候撿到這張照片的?”


    “很久,了。”陳述磕磕巴巴。


    “你情=動的很早啊。”顧寒忍不住“讚美”,“早熟,那麽早就盯上我了,陳老師,你讓我好生敬佩啊。”


    “快別說了我要羞愧死了。”陳述把自己的手機拿過來,揣到衣服了,從背後拿肩抵著顧寒往前走,“好了結婚之後要繼續走程序了,我們去洞房好了。”


    這真的是走程序嗎?


    顧寒這一天偶爾清醒大部分時間都被陳述帶的糊塗了,不過在床上這件事情真的不糊塗,他小心翼翼,認真好學,把陳述給上了。


    期間陳述表示各種忍痛“享受”,顧寒技術真的太爛了,平日裏諸多好學的跡象都不見了,隻剩下“懶,懶,懶”三個字,最後插在陳述那癱在陳述身上,懶洋洋道:


    “以後再也不幹了,放著你來吧。”


    他是真的明白了一點,果真攻受有分工,反受為攻真麻煩。


    腹肌好酸。


    陳述疼他,主動的動了動,皺著眉頭的樣子性感極了,那種又是痛苦又是呻=吟的表情讓顧寒心動,又道,“我覺得這樣也不錯,不如以後你來主動?”


    陳述咬了咬他的鎖骨,偽作惡狠狠道,“不要得寸進尺。”


    “我哪兒有得寸進尺?我是看你很享受嘛。”顧寒偏要調笑陳述,目測一段時間內陳述都不會讓他動後邊了,他看陳述的表情也不好受,心想還是讓他來吧。


    反正插漢子,誰插不是插,就當插花了。


    插花,插花,插菊花,怎麽說著說著就這麽猥瑣了呢?


    陳述飽滿的額頭滲汗,眼角有點紅,顧寒主動撈住他的腰去親眼角,這是他的愛好,就跟陳述喜歡咬他鎖骨是一個習慣,兩人在床=上都有那麽一點個人標誌□□好,他抬起上半身,兩人麵對麵坐著,淺淺的接吻。


    室內都是淡淡的麝=香味,混雜著顧寒身上那種有著淡淡苦澀,一絲甘甜,一時間就像是誤入桃花源的漁夫,心和身都沉溺。


    事過之後癱床上,白日宣=淫會上癮,人也會變懶,顧寒開口,“話說現在要去解決我們剛才一時衝動做出來的事情嗎?”


    “你覺得那是一時衝動做出來的嗎?”陳述手撥動著顧寒的頭發,把手指插=進去,顧寒被他這個動作勾的心癢癢,“你還想來一次啊?”


    “哦漏,”陳述拖長了聲音,“沒力氣了。”


    “我也沒了。”顧寒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那就休息吧。”陳述也不在意,“其他的都留在明天說,今天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他說到最後又重複了一遍,“今天是隻屬於我們兩個人的。”


    今天他們不屬於公眾人物,隻是兩個相戀的人,他完成了自己的夢想,和仰望了二十年,愛慕了十年的人結婚,盡管見證人隻有神父,但心中就像千萬人都在祝福一樣。


    “以後也是。”顧寒心中有了計較。


    他著實沒有留在國內的打算,尤其是以演員的身份,在c國受限製很多,因為瞳孔異色,他眼睛又敏感,不能一直帶美瞳,何況美瞳限製他在大屏幕的發展。


    出國發展,這是一開始就想好的,陳述隻是隱約知道他有這個打算,兩人卻沒有開口真的說出來。


    “又一年了,”陳述從背後抱住顧寒,“我們在一起,這是兩年了吧。”


    “是啊,過的真快。”顧寒的眼睛望著窗外,心想,真的,好快。


    本以為要轉晴的天空在晚上又開始下雪,通訊塔被這場暴雪給壓斷了線,被稱為曆史上百年難遇的大雪,給很多人帶來了災難,交通也開始變得不通暢。


    陳述之前做好了準備,兩人就一直窩在公寓裏,之前買來的拚圖,會鋪滿整個書房的地板上,幸好跪著拚的時候有地毯,不然之後肯定會得風濕病。


    沒有書房,但顧寒的習慣是到任何一個地方拍戲,尤其是出國,都會備上兩三本,放在床頭上,不困的時候用來助眠,困的時候大概就棄之敝屣。


    有時候是真的很感興趣,但看著看著就睡著了,不小心一翻身,書就掉地上了。兩人的作息時間偶有不同,陳述歸來的晚,就會把東西撿起來,悄悄鑽進被窩裏,不影響另一人休息。


    他們躺在床頭上肩並肩,各看各的。清粥小菜,偶爾會來了興致,做牛排,開一瓶紅酒,穿的整整齊齊的,在家裏切牛排,像相親,不過把男女變成了男男。


    手機整日整日的不用,本身關機,連關機的電也消耗了,兩人偶爾會開電腦,看看羅伯特有沒有通知讓補拍,但很幸運,他們沒有接到這樣的地獄通知。其他的也就視若無睹。


    任c國內可能炒的天翻地覆,這裏一直安靜的像是桃花源。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閑卻了就喝酒,玩拚圖,陳述喝醉了很可愛,顧寒就在旁圍觀,兩人本來是分工,你拚這一塊我拚那一塊,好容易之前拚出來三十厘米見方的圖,顧寒故意誘導,陳述酒喝多了手抖,拚圖塊一直掉啊掉,跟掉節操一樣。


    然後就把好不容易拚出來的圖給弄壞了,之後顧寒會把陳述給拉到床上,他喝多了既不會醉,又不會鬧,隻是腦袋有些暈暈的,然後就拿著紙片,如同撚棋子,放在這裏,胸有成竹,放在那邊,恰到好處,拚圖碎片找到了自己的歸處。


    顧寒這時候就笑了,紙片找到歸處不易,一副拚圖少則隻有一千多塊,多的就有九千多塊,平鋪會把整個書房給占滿,兩人為了方便在客廳的地毯上放著,進來都要小心翼翼,踮著腳尖。


    就這樣混過了一個多月,具體多少天顧寒自己都記不清,放縱就要有放縱的自由,大著膽子,已經連櫃都出了,婚都結了,就所幸把蜜月也度了。


    有一天陳述忽然問顧寒,“今天是幾號了?”


    顧寒聳肩,“我怎麽知道?手機被你扔哪裏去了?”


    兩人一番好找,好不容易把扔在角落裏的手機翻出來,上麵都落了一層灰,打開之後顯示電量不足,自動關機。又找了找充電器,插上電,心驚膽戰的開機,兩台手機一起開,按下鍵之後兩人默契的把手機放在地上,任其響了足足一分鍾,才算是停了。


    “果然很多。”陳述無奈。


    開機不到一分鍾,仍然有電話打進來,陳述驚了,“是誰這麽鍥而不舍?”


    他接通,聽到了楚恒陰陽怪氣的聲音:


    “大爺啊,你可有時間見臣妾了,臣妾數日不見你真是如隔三秋啊,思念比海深啊,您還記得大明湖畔的臣妾嗎?”


    顧寒&陳述:“……”


    我們不認識這個人!


    楚恒那比東方不敗還要標準的聲音繼續:


    “微博是個好東西啊,頭條掛了兩周啊,基佬滿世界好女人無處可嫁啊,公司裏的女藝人三天兩頭過來給我哭訴說你怎麽就忽然結婚了,你猜我怎麽回答的?”


    陳述:“……我不想知道。”


    “不想知道也得聽著。”楚恒的聲音恢複正常,字正腔圓,跟cv上的新聞播報員一樣,陳述腦海中浮現了麵癱臉楚恒,有些不適應。


    這就跟一隻貓露出一條狗的表情一樣,讓人有穿越感。


    “有人問是不是我帶的,還有人問我是不是早知道,給自己留著,因為你,楚垣已經朝我一個月冷臉了,一個月啊一個月,沒有他做早餐我差點餓死啊!你造嗎!”楚恒破功,開始咆哮。


    陳述心悅誠服:“造。”


    心想,你這個基佬,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和楚垣之間的關係,全公司都知道大老板和二老板有關係,隻不過其他人都以為是普通的堂兄弟關係,隻有他知道他們兩個在床=上也有關係,楚恒那是哪個被壓的,看他會穿著紫色的格子衫就知道多悶騷了。


    顧寒在旁邊無聲的偷笑,本來坐在床上,這時候已經躺在床上了,拿書蓋著自己的臉,力圖不讓笑聲溢出來。


    楚恒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顧寒呢?”


    陳述開的外放,顧寒也聽到這句,急忙把書掀開做了一個“跟他說我不在”的口型,陳述會意,“在我旁邊呢,領導有話要講?”


    顧寒:“……凸”


    “不了,還是你來吧,跟這位先生講話我很有壓力,這壓力給你就行了。”


    陳述:“……”偷雞不成蝕把米。


    顧寒露出勝利的微笑。


    “你這次是認真的?賭上了你的事業?”楚恒語氣沉痛,“你怎麽就這麽想不開呢?深櫃不結婚永遠當大眾情人多好,你星途也有了,愛情也有了。”


    “我沒有其他辦法,家裏施加壓力了。”陳述聲音放低,“我想,語氣總是遮遮掩掩,被其他人發現,還不如現在就直接宣告天下。正好也絕了家裏人的心思。”


    “你這樣也把顧寒放在了風尖浪口。”楚恒了解這種感覺,和整個家族作對。


    “這點倒是不勞駕別人操心了。”顧寒接過來電話,“是我,顧寒。”


    “賀先生。”楚恒還是用了這個稱呼。


    “何必叫的這麽客氣,我一直都是顧寒,以後也隻會用顧寒這個身份活下去。”


    “這真是一個奇跡。”楚恒終於直麵這個話題,“賀先生是打算和阿述這麽過一輩子了?”


    “毋庸置疑。”顧寒輕笑。


    大洋彼岸的楚恒聽到這一聲輕笑忽然有種毛發悚立的感覺,像是有豹子你看起來一直是是懶洋洋的,但不知道什麽時候它會支起自己的四肢,看好時機,在適當的時候直接撲上去,把獵物撕開。


    “阿述的身後阻力很大。”楚恒還是提醒了一下。


    “一切敵人都是紙老虎,找對方法解決才是關鍵,何必硬碰硬。”顧寒心中已經有了應對了方法。


    “看來賀先生早已有了應對方法,不需要我再多言了。”楚恒把這個話題繞開,“公司公關部做出應對,因為一直聯係不上你們,所以我們把這次稱之為電影宣傳,我想這不過分吧。”


    “多此一舉。”顧寒輕聲道,“勞煩了。”


    作者有話要說:番外補上領證吧……擦汗,一直都覺得有沒有證其實都擋不住愛不是嗎!


    繼續猛虎落地式獻菊撒嬌,臣妾告退!


    感謝海苔童鞋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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