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晚晚帶著一身的酒氣從飯局上落荒而逃,她手心仍有些發麻,提醒著自己剛才做出了怎樣的舉動。


    在她忍無可忍地甩了那個不斷揩油的老男人一耳光後,包廂內一時鴉雀無聲,鄭哥的臉上陰晴不定,趙嫤歡眼神中滿是不可思議,其他人倒是都跟看笑話一樣的望著她。


    司徒晚晚再也呆不下去了,她奪門而出的時候,聽到包廂內傳來了酒杯被摔碎的聲響,緊接著便是那個老男人汙穢的咒罵。


    現在已是深夜了,周邊卻依然燈紅酒綠。空氣有點涼,司徒晚晚抱緊了雙臂,抽了抽鼻子。


    很委屈,但是她沒有讓自己哭出來。


    路燈下,幾個穿著暴露,化著濃妝的女人從她身邊走過,她看著她們,她們也看著她。


    離得遠了些,依然能聞到她們身上嗆人的香水味。司徒晚晚聽到她們說:“那個女的應該是新入行的吧?看看她的表情,絕對是在飯桌上被男人欺負了。”


    “當了婊.子還想立什麽牌坊?裝給誰看啊?”


    “新人嘛,難免還有些不適應,以後就好了……”


    司徒晚晚麵色一沉,小跑著遠離了她們。


    在回家的路上,坐在出租車裏,終於克製不住地哭了出來。


    第二天早上,司徒晚晚被手機鈴聲吵醒,她睜開紅腫的眼睛,看了下來電顯示,是鄭哥的助理打過來的。


    司徒晚晚驟然清醒,趕緊接通了電話,語氣小心地問道:“喂,小王,有什麽事嗎?”


    電話那頭聲音冷淡,說:“鄭哥讓我告訴你一聲,從今天起我們跟你的合約就取消了,以後你就不再是鄭哥的藝人了。”


    司徒晚晚愣了一下,焦急道:“可是我們已經簽了約的啊,上麵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簽約時間為五年……”


    “怎麽,難不成你還準備拿著合約書去告我們啊?”


    “沒,沒有,但是也不能這樣啊!”


    “唉,奉勸你一句,你現在還處於一隻小蝦米的地位,可千萬別想著跟大鱷對著幹,沒你什麽好處!反正我的話已經帶到了,以後,你好自為之吧!”


    他說完就掛了電話,司徒晚晚還保持著把手機放在耳邊的動作,萬念俱灰。


    其實她也知道,自己在昨天做出了那樣的舉動,鄭哥一定不會輕易原諒她,但是她沒有想到,他竟然直接取消了跟她的合約。


    她思來想去,決定給鄭哥打個電話說說好話,終於鼓起勇氣撥出了號碼,可片刻之後,回複她的隻有冰冷的機器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經關機……”


    司徒晚晚一動不動地在床上躺了幾分鍾,突然猛地坐了起來,快速地洗漱,換衣服,急衝衝地朝公司奔去。


    司徒晚晚找到卷毛的時候,他正在辦公桌前悠哉遊哉地喝著咖啡,聽到司徒晚晚上句不接下句的講述後,他一口咖啡卡在喉嚨裏,差點噎住自己。


    他拍了拍心口,緩過來,說:“什麽?你居然還打人了!”


    “嗯。”司徒晚晚有精無力地點點頭。


    “你這不是活該嗎!”


    “那男的太惡心了,我受不了,一時衝動就……”


    “什麽衝動不衝動的?連這麽小小的一口氣都咽不下去,竟然還當著那麽多大老板的麵扇了人家一巴掌,那些人可都是一樣的貨色啊,你這不就相當於挨個兒打了他們的臉嗎?”


    司徒晚晚垂下了腦袋,蔫蔫地說道:“反正現在怎麽說也挽回不了了,鄭哥也不簽我了,我該怎麽辦啊?”


    卷毛想了想,說:“鄭哥這個人向來極好麵子,你昨天都讓他那麽難堪了,就別再想著在他手下幹了,目前啊,就先順其自然吧!”


    “那……我還有機會簽別的經紀人嗎?”


    “我就明白著跟你說吧,你想想啊,鄭哥是咱們公司經紀人裏頭的一哥,他都不要你了,誰還敢再接你這個爛攤子?”


    司徒晚晚的肩膀耷拉了下來,有氣無力地說:“難道說,我的前程還沒開始就已經毀了嗎?”


    “唉,你想得太嚴重了。也別太擔心,這個圈子裏並不是每個藝人都有經紀人的,雖然這樣子後台不太強硬,發展會有些受限,但還是比較自由的。”


    “可我寧願不自由也不想搞成現在這個樣子!”


    卷毛看著她心灰意冷的樣子,又安慰道:“司徒,想開點兒,你自身條件還是很不錯的,萬事開頭難,以後慢慢就會好起來了。”


    司徒晚晚長歎一口氣,片刻,扯出一絲笑容,說:“但願能借你吉言吧。”


    ……


    從公司離開後,司徒晚晚便過起了閑人的生活,整天無所事事的,又哪裏也不想去,不是呆在自己家裏睡覺,就是跑去小君家裏看小孩子們畫畫。


    這麽虛度光陰雖然很過癮,但是幾天過去後,司徒晚晚就有些受不了了。


    她沒有工作,但是要吃飯,要交房租水電費,另外還要買好多新款的衣服和化妝品,肩上的擔子絲毫不輕。


    公司那邊再也沒叫過她,好像已經把她這個人給遺忘了。


    司徒晚晚越想越焦灼,她原本以為進了這個圈子後很快就能賺得盆滿缽滿的,然而卻淪落到了這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步,唉,這苦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


    司徒晚晚盤腿坐在地上,心不在焉地聽小君給小朋友們講課,她拿起畫筆,在紙張上塗塗畫畫,描出了一個大大的哭臉。


    司徒晚晚拿起手機拍了下來,發到了朋友圈裏,還配上了一句話,“目前的真實寫照”。


    她發完就倒在沙發上哀聲歎氣,一個正在畫畫的小女孩看向她,問:“晚晚姐姐,你這麽漂亮,為什麽不開心?”


    司徒晚晚苦著臉說:“漂亮有什麽用?漂亮能當飯吃啊?”


    小君瞄了她一眼,說:“你別說,長得漂亮還這能當飯吃。”


    “那你看看我現在,我吃到什麽了,都快被餓死了好嗎!”


    小君淡定地說道:“其實做任何事情都像畫畫一樣,要耐心,不急躁,更不能厭煩,每次下筆前都要仔細斟酌好,才能畫出一幅不錯的作品。”


    司徒晚晚又不傻,這些道理她心裏都明白,可是,真正要做到這種份兒上,真的很不簡單!


    這時,司徒晚晚的手機突然響了一下,收到了一條微信,她點開看了看,原來是趙嫤歡發過來的,她說:“晚晚,你這些天還好嗎?”


    終於有人來慰問她一下了,看來她也沒有完全被遺忘啊!司徒晚晚不禁自言自語道:“趙嫤歡人真好!”


    然後回她說:“最近特別閑,沒有事情做,好無聊啊。”隨後又發過去一條:“你呢?最近怎麽樣?”


    趙嫤歡很快回了她一條:“公司已經開始為我製定發展路線了,昨天剛拍了幾張照片,過些日子就可以刊登到雜誌上了。”


    “太好了,真羨慕你!”


    “別這麽說,其實你也可以的。”


    “但是我現在已經沒有機會了……”


    過了一會兒,趙嫤歡又給她發了一條,說:“晚晚,咱們相識一場,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我真的很不好受。”


    司徒晚晚給她發去了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


    趙嫤歡又說:“這樣,鄭哥讓我今天晚上去參加一個應酬,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如果能認識幾個導演和製片人,說不定就能走好運了呢。”


    司徒晚晚眼睛一亮,趕緊問道:“真的嗎?你真的能幫我嗎?”


    “我們是朋友,有什麽不可以的呢?”


    “那,嫤歡,真的是太謝謝你了!你人太好了!”


    “哈哈別客氣,我待會兒把地址發給你,等到了時間,你就過來吧。”


    “嗯嗯,好的好的!”


    司徒晚晚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把手機放在心口傻樂著,小君問她說:“山回路轉了是嗎?”


    司徒晚晚滿足地笑了笑,說:“是啊,之前認識的一個朋友幫了我一把,要我今天再去參加一個飯局。”


    “那,如果再被人騷擾怎麽辦?”


    “吃一塹長一智,我這次絕對會注意的!再不濟也要拒絕地委婉一些,機會難得啊,我可千萬不能再搞砸了!”


    ……


    司徒晚晚精神煥發地回到自己家裏,化了個淡妝,又特地挑選了一件顏色素淨的長裙,打扮好之後,她提前一個小時就出了門。


    司徒晚晚坐上了一輛出租車,走到半路時看了看表,時間還充足著呢,看來她一定會早到很長時間,這樣是不是能顯得誠意滿滿呢?


    就這麽美滋滋地想著的時候,她突然發現車子已經停了很久,心裏頭那點兒歡喜瞬間無影無蹤,她問司機道:“師傅,前麵是不是堵車了啊?”


    “是啊,堵得死死的,出不去也進不來,看來得等上好一會兒咯!”


    司徒晚晚沒辦法,心想還有那麽長的時間,一定還是能及時趕到的,於是便耐下心來安靜地等著。


    過了差不多20分鍾後,道路終於通行了,然而她的目的地卻沒有想象中那麽近,繞了一大圈後,司徒晚晚終於來到了飯店門口。


    這個時候司徒晚晚已經遲到了好幾分鍾了,期間趙嫤歡給她發了好幾條短信催她,時間緊迫,司徒晚晚慌裏慌張地小跑著來到了包廂外麵。


    整理了一下頭發和裙子,臉上掛起得體的笑容,司徒晚晚跟在服務生身後,走進了這個房間。


    包廂裏果然已經坐滿了人,司徒晚晚掃視了一圈,目光在一個熟悉的身影上鎖定,然後,她怔住了。


    陸……陸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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