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裏的烤箱發出“叮”得一聲,把兩人拉回了現實世界。


    司徒晚晚從陸延的嘴唇上起開,不太舍得,又在上麵輕輕舔了一下。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陸延的表情,他仍然是很平靜的樣子,驀地,突然問了她一句:“親夠了?”


    司徒晚晚傻傻地點頭,又搖了搖頭,說:“不,還沒夠。”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陸延似乎笑了一下?


    他把相機拿起來看了眼,問:“東西烤好了。”


    “哦,對。”


    司徒晚晚便轉身出去了,把托盤從烤箱裏拉出來的瞬間,屋子裏飄滿了甜甜的香氣,是很溫暖的味道。


    司徒晚晚手藝越發長進,眼前這個蛋糕的樣子精致可愛,上麵的水果依然呈現著新鮮的色澤,奶油塗抹均勻,輕輕切開的時候,仿佛都已經感覺到了軟軟糯糯的口感,這麽聞著看著,不禁讓她食欲縱橫。


    司徒晚晚把蛋糕切開,盛了一塊放在盤子裏,陸延剛好從房間裏出來,她便拿起盤子走到他旁邊。


    “陸總,你嚐嚐味道怎麽樣。”


    司徒晚晚用叉子紮起一塊,遞到他嘴邊,卻又收了回來,在上麵輕輕吹了吹才再次遞給他。


    “剛出爐的,有點兒燙,我給你吹吹啊。”


    陸延沒有猶豫,張口吃了下去。


    他慢慢咀嚼,點頭,“還不錯。”


    司徒晚晚滿足地笑了起來,自己也嚐了一塊,入口口感酥軟潤滑,滿嘴留香。


    她驚喜地說道:“哎說真的,這真是我做過最好吃的一次!”


    她眯起眼睛回味了一下,自我讚許道:“棒!”


    陸延接過盤子,雙腿搭著坐到沙發上,邊看財經新聞邊吃她給他做的蛋糕。


    司徒晚晚托著蛋糕放進了冰箱裏,她接了杯白水喝了兩口,聽到陸延問:“你不吃?”


    “嗯,我不喜歡吃這種東西,糖分太高,我怕長胖。”


    “不喜歡?做得還挺好。”


    司徒晚晚聳聳肩,說:“特地學著做給你吃的嘛!”


    頓了頓,陸延又問:“學了多久?”


    “差不多一個星期吧。”司徒晚晚想了一下,說。


    陸延又吃了口蛋糕,他繼續看新聞,半晌,突然說了句:“有心了。”


    晚一些的時候,陸延開車送她回家。


    夜初靜,天空似藏藍色的幕布,上麵點綴著亮亮的星光。


    風有些涼,司徒晚晚把外套拉鏈拉到下巴底下,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陸延正在開車,側目往她這邊看了一眼,然後升上了副駕駛座上的玻璃。


    車子在不夜的繁華城市中平穩行駛,車速不怎麽快。


    “陸總,你車上有沒有音碟?”


    “你想聽誰的?”


    司徒晚晚說:“我喜歡王菲的。”


    “哪一首?”


    “嗯……《乘客》吧?”司徒晚晚沉吟片刻,說道。


    她又問道:“有嗎?”


    “沒。”


    “哦,那算了。”


    隨後隻見陸延打開了車廂裏的收音電台,然後拿起手機撥打了主播念出的熱線電話,為司徒晚晚點下了她想聽的那首歌。


    他這是……


    司徒晚晚怔了一會兒。


    很快,目前正在播放著的一首歌結束掉,電台主播的聲音響了起來:“剛剛一位陸姓先生撥打了我們的熱線電話,為正坐在他車裏的一位女乘客點了首王菲的《乘客》,雖然他並未透露他們的關係,但大家應該都能猜得到……今天晚上夜色很好,明天又會是一個好天氣,在這裏祝福陸先生和他的“乘客”,愛意永恒,意篤情深。接下來,請大家一起來聽聽這一首歌。”


    主播的話語讓司徒晚晚紅了臉,羞澀地偷偷笑了起來。


    歌曲的前奏響了起來,王菲空靈動人的嗓音響了起來。


    陸延注視著前方,認真開車。


    司徒晚晚跟著旋律敲打著手指,哼出了聲。


    “高架橋過去了,路口還有好多個,這旅途不曲折,一轉眼就到了……坐你開的車,聽你聽的歌……第一盞路燈開了,你在想什麽……那歌手結婚了,藍天灰藍色,我家快到了……星星灰銀色,你的愛人呢……”


    想做你一輩子的乘客,和你一起駛向遠方。


    司徒晚晚又笑了笑。


    一個人的愛意是如何都掩藏不了的,它總能通過各種方式來傳達。


    可能是怕你冷為你升上車窗玻璃,可能是想法設法滿足你的要求,可能是,當那個人望向你時,滿帶柔情的雙眸。


    司徒晚晚沒有那麽愚鈍,她知道了,她確定了。


    二十六年來,她從未像此刻這麽開心。


    她得到了一件無價之寶,這比讓她得到任何東西都讓她感到開心。


    因為這是陸延的感情。


    車子在她家樓下停下,司徒晚晚跟往常一下,拉開車門的同時和陸延道別。


    然而這一次,陸延也下了車。


    “陸總,你回去吧,注意安全哦。”司徒晚晚沒敢正眼看他,低頭玩著手指,小聲地說。


    “嗯,你先上去。”


    他的聲音清冽得像一杯甘釀,迷醉了某個紅透了臉的人。


    “嗯,好。”


    司徒晚晚轉身上樓,走了幾步,突然定住了腳步,回身望向陸延。


    他依然站在車邊看著她,落了一身清輝。


    司徒晚晚深深地吸了口氣。


    微風送來了花香。


    她想起在他家時,同樣由風送傳給她的那兩句話:“什麽都好,我都可以答應你”,“晚晚,你很美。”


    司徒晚晚揚起燦爛的笑容,邁著大步直直地往回朝他走了過去。


    陸延沒有任何動作,一手插在口袋裏,神情也沒有任何變化。


    等司徒晚晚走得更近一些的時候,他朝她張開了一條手臂。


    司徒晚晚抱住了他,把臉埋在他胸口。


    他便收回了手臂,環在司徒晚晚的肩膀上。


    一個雙向的擁抱。


    很寬闊,很溫暖,這便是司徒晚晚一直以來,深深依戀著的。


    星星眨著眼,在夜空上偷看。


    月光灑在他們身上,又在地上拖出了一道長長的緊緊相擁著的影子。


    ……


    “晚安。”


    “你也是。”


    最近司徒晚晚心情非常不錯,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陽光向上的朝氣,前幾日跟米雪兒鬧得那點兒不愉快被她遠遠地拋到了腦後,在片場拍戲的時候笑語不斷。


    和她不同的是,陸霆情緒卻有點不對勁兒了。


    在司徒晚晚的再三逼問下,他終於吐露了實情,原來他跟江童童表白被拒了。


    怪不得最近他們都不怎麽碰麵了。


    司徒晚晚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又聽到陸霆說:“你最近倒是春風得意的,怎麽樣?和我哥假戲真做了吧?”


    司徒晚晚輕咳了一聲,然後又說:“你也不要太低落,舍得一棵樹,還有一片林嘛!”


    陸霆低聲道:“先不說那麽多了,我今天就要要跟你談件事,以後我就不想再來片場了,省得見到童寶尷尬。”


    司徒晚晚知道他不好受,也不強求他,就同意了。


    他摸了摸鼻子,說:“你知道她怎麽拒絕我的嗎?”


    “……你非要自揭傷疤嗎?”


    陸霆徑自道:“我說我喜歡她,她說我在開玩笑,還跟哄小孩似的給了我一顆奶糖。”


    陸霆從口袋裏掏出那顆糖,讓司徒晚晚看了看。


    他又把糖放回衣服口袋,說:“我跟我哥說一聲,讓他再給你安排個助理。”


    司徒晚晚搖頭,說:“不用了,沒過多長時間我就該殺青了,我自己照應得過來。”


    那邊江童童已經在攝像機前就位了,陸霆看了她演得這最後一場戲,隨後便離開了。


    司徒晚晚的戲份拍到尾聲,也就沒那麽忙了,被成峰接去拍了之前接的那個美妝廣告,簽協議的時候,成峰再三叮囑道:“你記住,現在你的形象和這個美妝公司的形象就是掛著勾的,一定要小心謹慎,可不能出什麽醜聞。”


    司徒晚晚笑,不怎麽在意地問:“峰哥,那你說說看,我還能出什麽醜聞啊?”


    “多注意點總是好的。”


    司徒晚晚在攝影棚裏呆了一整天,出來的時候渾身都是酸痛的,隻想盡快回家裏好好睡一覺。


    見到成峰拿著手機不停地說著什麽,麵色有些為難,司徒晚晚便湊上前去,等他無奈地掛斷電話後,緊張地問:“峰哥,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成峰可能是怕影響她的拍攝狀態,並沒有告訴她實情,詢問了幾句今天拍攝的事,就開著保姆車載她回家了。


    司徒晚晚在車子裏昏昏欲睡,也沒精力再次向他詢問,回到家裏倒頭就睡,再睜眼醒來就是第二天了。


    今天司徒晚晚不用去劇組,睡醒後躺在床上玩了會兒手機,滿腦子都在思索怎麽找一個合適的理由跑到陸延那兒去,正想著,手機一響,接受到了他發過來的一條微信消息——


    “不是說改天給我做粥的嗎,準備拖到什麽時候?”


    司徒晚晚捂住嘴偷笑,然後決定矯情一下,這樣會顯得自己很難請,於是回他道:“哎呀,可是我今天還要背台詞的啊!”


    “過來背。”


    “那你可以幫我對下詞嗎?我要先演練一遍。”


    “可以。”


    司徒晚晚開心地在床上打了個滾兒,軟著嗓子發了斷語音過去:“好噠,那,待會兒見哦~”


    然後她一個鯉魚打挺下了床,哼著歌去衛生間洗漱好後,再次開啟了每次去見陸延前最重要的一步。


    她麵對著自己各式各樣的、塞滿了整整一個大櫃子的衣服,又開始猶豫不決了。


    司徒晚晚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好不容易挑出來幾件平放在床上,然後發拿手機拍了下來,發送給小君,讓她建議一下自己該穿哪件去見陸延。


    很快,小君給她回了一條:“你去問他啊,那是你男神,我又不知道他喜歡什麽樣的。”


    司徒晚晚:“我怎麽好意思問他!”


    小君:“反正都發展到那種地步了,為什麽不拉進下你們的距離呢?男女朋友間問這種問題很正常的啊,你就去問他,看他怎麽回,順便摸清他的喜好,下次再去見他不就知道該穿什麽了嗎?”


    司徒晚晚想了想,覺得這樣也行。


    陸延並不是一個熱情主動的人,更多的時候,他們倆的關係需要她主動向他邁開步。


    以前,他們一起朝同一個方向走去,陸延在前麵閑庭信步,她小跑著追過去。


    現在,他站在了那裏,麵對著她,隻等著她朝他走過去。


    司徒晚晚下定決定,把照片給陸延傳了過去,又問道:“你說,我今天該穿什麽呢?”


    司徒晚晚吐了吐舌頭,緊張地盯著手機屏幕。


    過了一會兒,她收到了一條回複——


    “那條紅色的,比較適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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