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陽見狀不得不阻了她,靈珂正在修習辟穀,萬不可這時功虧一簣。靈珂被他按住了手腕,表情頗為不甘,風陽皺眉道:“若你不怕回去後,在從頭經曆一次,我便不阻你。”


    靈珂想了想辟穀剛開始那段時日的苦,手指蜷縮了一下,雖有些不舍,但卻真是不敢吃了。


    黎鴻見狀,忍不住出聲詢問:“怎麽?辟穀前期很難?”


    靈珂點頭,聲音委屈:“可難啦,剛開始的修行就是餓肚子餓到沒有感覺,期間隻能喝喝泉水!師父說這叫洗經伐脈,身體不入俗物,以靈泉內外洗滌,方才能算是脫了紅塵,開始問道了。”


    黎鴻聽的忍俊不禁,她是棵樹,自然從來沒人和她說過這些。辰霖開始辟穀的時候,不曾對她多言一句,更枉論像靈珂這般撒嬌。黎鴻能知道他開始辟穀,還是托了一盒她帶回穀中用來刷滿意度的點心的福——辰霖不好推拒,才對她提了一句。


    黎鴻想到這兒,忍不住歎了口氣,盯著靈珂眼露羨慕。她歎道:“我有個徒弟,和你差不多的年紀。”但他不僅不愛撒嬌,還不愛和我傾吐小秘密。


    靈珂眨著眼準備聽下文,黎鴻卻不說了。她等了半晌,等不到下一句,不由得開口詢問:“然後呢?真人怎麽不說了?”


    想起辰霖五年來越發難以提升的滿意度,黎鴻重重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不說了,沒什麽好說的,總是沒有你可愛。”


    靈珂聽見這話,臉頰微紅,她難得放柔了聲音,沒有反駁。


    這模樣倒是令風陽覺得驚訝,靈珂速來最討厭別人說自己“可愛”,她寧可聽別人誇讚自己“美麗”,也不遠聽見這樣的形容詞——因她覺著“可愛”是一種弱小,為問道者所不恥。


    風陽沉吟片刻,還是忍了下去。見著她師妹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看起來乖巧又可愛。


    黎鴻心大,倒也沒覺得哪兒不同。既然風陽和靈珂都不吃,她樂得獨享。於是在兩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黎鴻解決了兩隻雞,三碟菜,一壺茶。


    吃到最後,她覺得有些油膩,便打開了自己先前帶著的糕點,續了壺茶細細吃了。


    靈珂看得眼睛都直了,若不是實在不妥,她恐怕已經伸手要掀開黎鴻的衣服,看看那些食物到底都去了哪兒。


    吃飽喝足,黎鴻矜持的擦了擦嘴,正準備結賬,卻見小二高興的贏了出去,開口就一句——“辰霖公子,您是來尋常儀真人的?”


    黎鴻的動作僵了一瞬。靈珂覺著奇怪,便向門外看去。


    隻見門外站著一名素衣青年,腰側配著一把普通弟子劍,看發冠形製應該是合虛穀的內門弟子。這樣的人物本不會吸引旁人的眼光。李鎮在合虛穀外,每日來來往往的合虛穀弟子不知幾許,但見過這名青年卻有點不一樣。


    或許是因為他眉眼太過溫柔,又許是他周身的氣質太過平和無爭。


    若非他配著劍,又著著合虛穀的弟子服,旁人看他第一眼,或許會將他當做一名學富五車的書生,而非一位本該輕情淡欲的修真者。


    此刻辰霖手裏正提著一盒桃酥,他沒有半點架子,溫聲應了小二的話,在對方的指引下往店中看去,自然第一眼便找到了付錢的黎鴻。


    辰霖見黎鴻付出去的金葉子,眼中微沉,他微不可見的歎了口氣,表情看似無奈卻又透著縱容。


    掌櫃的在櫃台後見著這表情,打趣道:“總之您也勸不住常儀真人,就讓她隨意吧。我們知道您擔心,每道菜的分量上都有分寸。”


    辰霖聞言自是感謝了掌櫃,又贈了他幾張清氣的符籙,便想著早點將黎鴻帶回去。


    然而他不過略邁出一腳,便感到一股極細極輕的魔氣探了過來。他腳步微頓,隻是這極為細微的變化,竟便使得這魔息驟然警覺,在一瞬間全退了個幹淨,竟是讓辰霖連追查的機會都沒有。


    然而這裏畢竟是李鎮。


    辰霖微一抬頭,看似尋找黎鴻,不經意將視線於客棧內掃了一圈,那些客棧大堂內的賓客便全在他的眼裏過了一遍。客棧內大多是李鎮居民,隻有六七位修真者,莫說魔修,竟是連魔氣的影子也尋不著。


    辰霖蹙眉,忍不住懷疑之前的魔氣是否隻是錯覺。如今論劍之日將至,各派雲集李鎮,若有一二位攜帶了些奇珍異寶,散發出類似魔氣的氣息倒也不無可能。說到底他隻是合虛穀內一名弟子,無論是指摘李鎮有魔修混入,又或者說來與會著中混有魔物,都是極大的不妥。辰霖一眼掃必,將視線停在了黎鴻身側,確定黎鴻身側並無魔氣侵擾的影子,放才略放下了先前之事。


    他向前走去,伸手按住了黎鴻想要再續一杯的茶壺,輕聲道:“師父,要是讓丹綾師姐知道,她又該自責了。”


    黎鴻是不怕辰霖的,但她怕丹綾。


    丹綾的道理是成筐成堆的,總之黎鴻沒見過那麽能講經論道的人,連多吃塊點心都能被她說出了三誤五罪來。丹綾自持輩分不敢對她言語冒犯,但這些個道理卻能不厭其煩講上無數遍。


    黎鴻惦記著自己粉的cp,也隻好乖乖聽著,不願去掃了丹綾的性。如今辰霖說這麽一句話,哪怕黎鴻覺得自己還能吃,也不敢再多吃了。


    她有些懨懨的丟下了茶杯,不太甘願道:“好嘛。”


    辰霖見狀,頓了頓又道:“這次外出,我替師父向桃源討了寫甜果,師父回去便能見到了。”


    沒有了酥油小烤雞,有甜果也是好的。


    黎鴻勉強重新提起了興致,打算起身向風陽二人道別,回合虛穀內去。


    然而她未曾開口,辰霖注意到風陽與靈珂,有些訝異。


    辰霖向風陽略一拱手:“風師兄,你到了怎麽不先通知我?”


    風陽道:“若按規程來,你我的敘舊恐怕就得在論劍台上了。我提前來,正好同你喝一壺酒。”


    辰霖笑道:“風師兄賞臉,這酒自該我請。”言畢,他看向靈珂,不確定道:“這位是你以前提過的小師妹嗎?”


    “是,她就是三年前被執劍長老收入門下的那位。”風陽歎了口氣,“任性的很。”


    辰霖笑了笑並不為意,同風陽敘了幾句舊,便領著黎鴻離開了。


    黎鴻臨走前,忽然想起什麽,又轉頭回去,對靈珂道:“桃源的甜果你能吃嗎?”


    靈珂愣了愣,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黎鴻便十分滿意,道:“明天我還來這裏,分甜果給你。”


    說罷,也未等靈珂回過神,便追上前方等她的辰霖,回合虛穀去了。


    辰霖見她高興,便問了句:“師父看起來很喜歡這位靈珂師妹?”


    黎鴻點了點頭:“她和穀裏的弟子不太一樣。”


    辰霖笑道:“哪有什麽不同,不過師父既然喜歡,那我明天便陪師父一起出穀。”


    黎鴻頷首,過了會兒,猛地反應過來。她停下腳步,盯著辰霖。辰霖被她盯著,卻十分好脾氣,甚至還問了句“怎麽了”。黎鴻眯著眼,慢條斯理道:“是你自己想見風陽吧。隻是弟子頻繁下山不合規矩,所以才拿我做擋箭牌。”


    辰霖愣了愣,尚未回神,便見黎鴻含著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他熟悉的語調懶洋洋道:“不過我是你師父嘛,當個擋箭牌也沒什麽。”


    辰霖回過神,忍不住笑了笑。


    他年歲越長,便越顯得眉目如畫。黎鴻有時隻是看著他,都覺得十分賞心悅目。她看了會兒,忍不住伸手點了點他的嘴角,笑道:“正是這樣,你這個年紀,本就不該有煩惱。”


    辰霖的眸色深了些,他看向黎鴻的眼睛裏像盛著東海的水,深深的看不見盡頭。


    黎鴻正覺得有些不對,便被他握住了手腕,輕輕蹭了蹭指尖。黎鴻全然怔住,辰霖卻抵著她的指尖,笑著慢條斯理道:“師父說的是。”


    黎鴻本能覺得哪兒不太對,她下意識想抽回自己的手腕,卻發現對方握得很緊!她心中一驚,用力再試了一次方才掙脫——隻是與其說是掙脫,倒不如說是他自己突然放開。


    辰霖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剛才做了什麽,他看起來十分無措,欲言又止,最後更是慌慌張張同黎鴻告了罪,便急忙離開。


    黎鴻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看著他驚慌而逃的背影心裏隻覺得實在奇怪。


    辰霖雖然性格溫和,但行事慣來沉穩收禮,甚少會有今日這般失態。


    她想了想,開口問道:“天審,辰霖身上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嗎?”


    “他別是練功出了岔子,走火入魔了!”


    天審幽幽道:“我怎麽知道,五年能看不能吃的又不是我。”


    黎鴻:“……”


    天審是指望不上了,黎鴻決定自力更生。好在辰霖的交友範圍並不廣,她決定問問丹綾。


    兒子又不高興怎麽辦?問問兒媳婦就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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