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鴻成功上在學的第一天就被孤立。


    天審垂著腦袋憂心忡忡地看著她:“鴻鴻,你這樣不好吧。”


    黎鴻抱著書匆匆往教室走,隨口道:“嗯,我也覺得不太好,對了機甲操作模擬室在哪兒?”


    天審:“……”


    黎鴻對顧封口中軍校出產的機甲遊戲好奇極了,對於機甲操作演練課程的期待值,也遠遠壓過了她被孤立的那點不悅。聯邦軍校非常難考,但不管是那種社會體製,隻要是人類的社會,存在金字塔型的權利勾結,處於頂端的人們便自然都會擁有特權。


    聯邦軍校自然也不隻有黎鴻這一個走後門進來的學生。


    這些特權階級往往與那些真正的帝國棟梁涇渭分明,秉持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則,這些年來一貫相安無事。可以說,黎鴻雖然被她的另兩位舍友孤立了,但也不至於真的是在這裏毫無依靠。


    ——但黎鴻並不想去。


    特權派的代表人物便是殷鳴,他進入聯邦軍校雖然在很大程度上是托了他父親和哥哥的幫助,但他本人卻也十分優秀。雖然在一開始不被學子們接受,但這點現象在他進入學校一學期後便宣告終結。


    殷鳴拿到了指揮係一年級的第三名,對於一個沒有參加入學考試便進入聯邦軍校的二世祖而言,這絕對是一件足以跌破眾人眼鏡的事。顧封說過,軍校比旁的地方要更信奉個人能力,既然殷鳴展現了他作為聯邦軍校學子應有的水平,那麽被另一派接受便也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黎鴻問:“哦,那他被原來的派係除名了嗎?”


    天審奇怪的反問:“為什麽會被除名?他依然是總統的二公子啊?特權派都以終於出了一名成績優越的成員,他們隻會感到與有榮焉。”


    黎鴻:“???”


    她難以理解:“領袖都和對麵的家夥們都快混成一夥了,居然都沒有人覺得不妥?”


    天審:“……”


    天審:“鴻鴻,你是不是理解錯什麽了?這裏是軍校,不是黑社會搶地盤。”


    黎鴻:“不好意思,你說派係敵對我有點反應不過來。”她捧著書走進了實驗樓,“所以呢,機甲操作模擬室在哪兒?”


    天審聞言,果斷又低下了頭,立在黎鴻的肩膀上,裝作一副斷電的模樣。


    黎鴻一開始不疑有他,知道她攔住了一名和自己穿著同樣校服的學生仔細問了問,方才明白天審為什麽不敢回答她。


    機甲模擬操作課程第二學年才會開!第一年隻有基礎課!才沒有這些東西!她被顧封騙了!


    黎鴻坐在教室裏簡直氣得要發抖,書本上那些複雜的方程式她原本連一眼都不想看,但她一想到黎夫人和黎少將的性格,差不多也能猜到自己萬一真得拿出全科不及格的成績單回去,家裏會發生什麽事。


    黎鴻原本對學這些課程並不感興趣,但聯邦軍校作為為帝國提供一流軍官的人才儲備性院校,其內教授導師都是極富學識、並且具有個性之人。


    黎鴻隻不過略翻凝神聽了一瞬,便被這位負責講解基本流動力學的導師所吸引,漸漸將課程都聽了進去。


    有了這個開頭,黎鴻倒一時間真的將自己來上課的目的給忘了個七七八八,轉而對課程真的起了興趣,開始認真上起了課。學生們雖然各分派係,但學院裏的老師可不管這些,對於他們來說,無論你來於何處,隻要你願意學,他們便願意交。


    於是開學一個月後,黎鴻沒能認識幾個同學,倒是先認識全了教課的教授。教授們知道她是校長的女兒,對她原本就多幾份優待,如今見她也不如傳聞一般,是進學校挽回未婚夫的,倒也樂見其成,願意傾囊相授。


    顧封忙完了手頭的事,來到機甲係探看黎鴻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黎鴻在教室裏攔下了她的電力學老師,指著書頁上複雜的電路圖,正認真的詢問著什麽。


    顧封見狀,便去了走廊等她。過往的學生有些人認出了顧封的身份,但卻礙於他的傳聞而不敢上前打個招呼。黎鴻解決的課業上的煩惱,一出門便見了顧封,原本打算直接裝作看不見扭頭邊走,卻被堵著她的顧封叫住。


    黎鴻停下腳步,回過頭。


    顧封問:“適應的如何?”


    黎鴻想了想回答:“還成。”


    顧封微微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走吧,一起吃個晚飯。”


    黎鴻本來並不太願意,顧封對她說:“我做。”


    黎鴻立刻收回了腳步,肯定道:“走吧,我們去哪兒吃?”


    顧封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的宿舍應該有廚房,去那兒吧。”


    黎鴻聞言有些遲疑,顧封了然:“相處的不好嗎?”


    黎鴻:“也不能說相處的不好。”她慢吞吞道:“應該算是沒有相處吧……”


    顧封聞言略一挑眉,他對黎鴻道:“這恐怕有些難辦。”


    黎鴻:“?”她困惑:“學校不至於連個人交友都管?”


    顧封道:“這到不會,但學期考核中有一項是團隊考核。三人一組,進行野外模擬求生。你覺得你會和誰在一組?”


    黎鴻:“……嘖。”


    顧封:“你打算怎麽辦?”


    黎鴻想了想:“不知道,到時候再說吧。她們總不會因為和我處不來就連分數都不要,比起這些中午煲湯嗎?學校裏的湯特別難喝。”


    顧封見著黎鴻神色認真不似作偽,一時間倒被她這樣心大的姿態給怔住了,顧封想了想,覺得這也確實是黎鴻會做的事,隻能歎了口氣,無奈搖頭,詢問道:“你想喝什麽?”


    黎鴻拉著顧封疾走:“先看看能買到什麽!”


    顧封在軍隊還算知名,名門烈士之後,剛打了勝仗,前途無量的一位軍官。不過他雖然看起來好說話,但周身的偏冷的氣質總是很容易將他和旁人便隔離開來。如今他毫不在意,隨便一名軍校的新生扯著他的衣袖一路往前,配合最近校內甚囂塵上的傳聞——拉著他的新生是誰基本呼之欲出。


    某位中將的孫子瞥見了顧封,忍不住嗤笑了聲,懶懶道:“這不是咱們那位年輕的講師嗎?平時看起來生人勿進的,原來也沒那麽正經。唉你說是吧,殷鳴?”


    “他牽著那小美女是誰啊,回頭去問問,從顧封手裏搶人一定特別有意思。”


    被稱作殷鳴的青年聞言向顧封的方向瞥了一眼,他有著一雙遺傳自母親的、深綠色的眼睛,這使得他在看人的時候,總會令人產生以一種錯覺,誤以為他的眼中隻有你。但作為總統的二子,殷鳴有著不屬於自己兄長的野心與抱負,他的眼中絕不會停留下一個人,他的眼中看見的,永遠是星際浩瀚無邊的宇宙海。


    作為總統的二子,也是世家殷家的十一子,殷鳴自詡身份,往日裏表情慣來冷淡自持。即使在麵對顧封時,他也顯得不卑不亢,既不顯得對這位聯邦正熾手可熱的年輕軍官過於親絡,也不會像他身邊的男孩一樣蠢到對他表現出不屑。


    但在今天,殷鳴在看清顧封後,他的臉色在一瞬間有些僵住。


    他的另一名同伴注意到了殷鳴的失常,也往前看了一眼,在看清了顧封對於那名新生的態度後,再一聯係殷鳴的臉色,還有什麽猜不到。他立刻用力錘了一下尚且渾然不知,仍調笑著顧封和他帶著的機甲係新生的朋友,拚命用眼神示意。


    隻可惜對方被顯然沒能接受到他的好意,被錘得莫名其妙,揉著傷口惡聲惡氣:“雷澤,你突然發生什麽瘋?”


    雷澤:“……”


    因為對方這一句話,殷鳴也回過了神。他看了一眼雷澤,而後看向了自己另一名口無遮攔的朋友。


    “趙暢,別人也就算了,對於顧封你還是留點口德吧,他可不是好惹的。”


    趙暢聞言嗤笑:“怎麽了,我還惹不起他了?顧家都不剩幾個人了,我不信黎家能為個養子和我拚命。”


    殷鳴瞥了他一眼:“黎家是不會因為你說了顧封兩句而對你如何,但如果你剛才調侃的人是黎鴻呢?”


    “黎鴻?什麽黎鴻?”趙暢一臉茫然,“你那個柔柔弱弱一哭二鬧三要命的未婚妻?”


    殷鳴抿了抿嘴角,幹脆懶得理他。


    雷澤見狀隻想掐死自己或者掐死趙暢,他一把按下趙暢的腦袋,在他耳邊惡聲惡氣的低聲道:“蠢死你算了!顧封是什麽人!他對顧漣都沒什麽耐心!他拉著的那女孩是黎鴻!是他妹妹!是他養父的獨女!除了黎家人,這世上還有別人能讓他離開前線,甚至來我們這裏教書嗎?”


    “別忘了他一個人在前線到底殺了多少茲拉坦人,茲拉坦的蟲子聽見他的名字都恨不得立刻退兵三千光年!”


    趙暢聽得頗為不甘心,他正欲反駁,雷鳴的胳膊卡著他的脖子強調:“黎鴻好歹算是殷鳴的未婚妻,你調侃誰呢?”


    趙暢閉了嘴。


    殷鳴倒是淡淡道:“她和我沒關係了,婚約解除了。”


    雷澤聞言張了張唇:“玩真的?”


    殷鳴道:“所以老趙隨便怎麽說我都不會生氣,路人而已。不過顧封還是算了吧,我爸說過,這個人表裏不一,恐怖的很,最好少打交道。”


    趙暢見狀,扯開了雷澤的手,笑嘻嘻地對殷鳴道:“這就對了,這才是我認識的殷鳴。走,喝酒去。”


    雷澤緊張:“這是違反校規的!”


    趙暢笑道:“有殷鳴在,你怕什麽?”


    雷澤一是無話可說,殷鳴也看了過來,向他挑了挑眉:“雷澤,不走嗎?”


    雷澤最後掃了一眼已經快要看不見的顧封和黎鴻,又看了看主意已定的趙暢與殷鳴,隻能深歎了口氣,無奈跟上。


    顧封最後是在自己的屋子裏替黎鴻做了頓飯。


    他作為學校的特聘講師,於公無私都不該隨意進入異性學生的寢室。他先前之所以會那麽說,也隻是想要稍微打探黎鴻與室友的關係。以他對黎鴻的了解,如果他直接問,恐怕隻能得到“還行”的答案。


    顧封用不著遵守許多學生需要遵守的規定。他的冰箱裏食材豐富,黎鴻吃得心滿意足。甚至在吃完之後,她申請將砂鍋帶回寢室——因為雞湯沒有喝完。


    顧封有些無語,但他見黎鴻眸色堅定,顯然輕易無法動搖,便也隻能哭笑不得隨她去了。


    第一次交鋒勝利後,黎鴻當時嗆聲她的那名金發碧眼的舍友便一直冷戰至今,互相當做沒有看見。倒是當時捧著本書看的另一名舍友,名為“聞文瑜”的短發女孩見到她還會點個頭示意,但除了這個之外,便也沒別的了。


    黎鴻每次回去的時候,宿舍門外的樓頂必然是黑的,就好似這屋子裏根本沒有住過第三個一般。


    所以當黎鴻這次捧著砂鍋回了宿舍,卻見宿舍的樓燈開著,不由有些疑惑。她遲疑了一瞬,用腳推開了門——果然,這次連門都沒有鎖。


    黎鴻走了進去,還沒走兩步,就聽見了低低的、被壓抑著的哭聲。


    她順著哭聲看去,自然便看見了坐在沙發上泣不成聲的金發少女,聞文瑜坐在對方的旁邊,手裏捧著兩本書,手指都快要將硬殼的扉頁揪出痕跡。她看起來無措極了,見著金發少女哭泣,卻連遞紙巾都做不到。如今她聽見腳步聲,一回頭見到了手捧砂鍋的黎鴻,登時便像看見了救世主,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黎鴻被這目光看得一怔,視線自然投降那名指著她嘲諷的同學兼舍友。她大概是氣憤太過了,連自己最看不起的黎鴻回來了,也一時間不能止住哭意。


    黎鴻在玄關立了一會兒,方才像什麽也沒發生過般,換了鞋子進了屋。雲淡風輕的問了句:“發生什麽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到東北啦!


    大米和蔬菜真好吃!166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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