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如同潮水一般向著蘇真襲來。


    猶記當年小村莊裏,那一段一起鬧過笑過,跑過的石板小路。


    【真哥哥,等等我呀!真哥兒!】


    【哈哈,你個臭丫頭跑得太慢啦,待會烤番薯罰你不許吃!】


    【嗚嗚嗚……花瑤也想吃番薯,真哥兒最討厭了!】


    【……哎,你別哭啊!】


    【……】


    【好吧,烤番薯我給你吃一半……你別哭了……要不,全給你吧……我就吃一口,一口,行嗎?】


    蘇真的身體微微顫抖,似乎是有什麽記憶如同潮水一般向他湧來。


    【你……要去修仙了嗎?你不要我了嗎?】


    【瑤妹,我去修仙問道拯救蒼生,待我成為英雄之時我會回來的!相信我!】


    【我信你,我等你,終我此生,花瑤隻等你一人。】


    【哎……好痛啊,蘇真,你做什麽?!】


    【嘿嘿,咬你一口給你留個記號,怕你跟著別人跑了,做了別人家的媳婦兒。】


    【我怎麽會嫁給別……倒是你,成了仙人之後卻不知還記得不記得我……】


    【也是……要不,你也咬我一口?】


    【算了……我舍不得,你走吧,早點回家。】


    人生幾何,曾有一女子,心甘情願癡癡等你,如今的你卻在何方。


    蘇真拉開自己的長袖,同一隻手,同樣的位置,他最終還是偷偷狠下心來咬了自己一口。


    同樣的齒印,異常清晰,可她手腕上的齒印上,多了膿泡,而他的齒印之上,多出了劍痕。


    原來那些曾經美好的東西,再次碰撞在一起之時,已然變化,世事無常,卻不知如今那小村莊的石板路是否風景依舊?


    是否還會有一佳人依偎在那樹下,強忍著心中的不舍成全了你,卻還執拗地等待著你。


    “你……花瑤,你怎麽會成了邪道中人……你的手怎麽會沾染人命?花瑤……你變了,你為何要如此!”


    蘇真對她大吼著,宣泄著心中的不滿,而花瑤卻隻是搖頭落淚,雙手護住自己的臉。


    縱使他早已看到她這張臉,可她依舊不想讓他知道她已經淪落至此。


    天下間,哪個女子不想用自己最美的一麵來麵對自己心愛之人呢。


    此時在場眾人都沒了生息,一個個表情有些帶著震驚,有些帶著興趣,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誰都不曾出言打擾他們。


    他悲痛欲絕地看著花瑤, 眼中閃過無數掙紮,她是邪道,她已經是邪道,他與她,難道要就此劃清界限嗎?正邪不兩立啊!


    “你,為何會墮入邪道成為妖女?!你可知你手上沾染了多少條性命?現如今,你讓我拿你如何是好?”


    秦任冷笑一聲:“好個正道弟子之魁首,好個正道弟子心中的榜樣,蘇真,花瑤不忍告訴你,我來告訴你!”


    說罷,她回頭看了一眼想要阻止她的花瑤,淡淡開口:“他腦子裏裝的都是正道,花瑤,你好好看看他的眼睛,在他的眼中,你可曾看到花瑤的影子?你現在在他眼中不過就是邪道妖女罷了!”


    這話說得讓人無從反駁,花瑤目光中哀求的光芒最終也全數化為一聲輕歎,她別過頭去,再也不過問秦任想要說些什麽。


    “好,你倒是告訴告訴我,她為何會淪落至此,她為何會走上邪路?是不是你秦任將她引至這條歪路上的?!”


    “全都是因為你蘇真!”秦任大聲喝道,這一聲仿佛一口大鍾正在他耳旁敲響,讓他一瞬間頭暈目眩,渾身跟著一顫。


    秦任冷笑一聲:“你入門派之後,你接觸到了新鮮無比的術法與修煉之後,可曾想過她?可曾回頭看過她?你知道你讓她等了多久嗎?”


    她負手而立,紅衣在風中被風吹得颯颯作響。


    看著斜陽,她慢慢開口道:“那是她全部的美貌,全部的青春,女子那是她作為女子,一生隻有一次的時光。


    眼看她已經容顏不在,人也蒼老,而你這個修煉中人卻可以容顏永駐,常葆青春,這公平嗎?


    蘇真,這話我本不該說,怕是你自從上山之後,便再沒想過她,一心修道了吧?你可知世上有一女子,還在傻傻等你。


    她等了你半生,隻為牽住你的手。


    以凡人之軀自甘墮落到邪道,卻始終不濫殺無辜,隻殺那些該殺之人,可她始終雙手沾染了鮮血,她自己知道,此生的她怕是連你的衣袖都牽不到了,於是就以灑掃婆婆的形象出現在這靈虛山,每日看看你就好。


    你是不是很奇怪?為何你想要什麽法器,想要什麽東西,最多不超過三個月,一定會出現在你的房間你的門口,你可知道這是誰做的?”


    蘇真身體抑製不住地顫抖,他低下頭,看著那已經哭成淚人,卻始終不願讓他看看她的臉的婦人。


    那個從外表上看,可以做他母親的婦人。


    “原來……竟是你……”


    秦任冷笑一聲:“你當這世間真的有海螺姑娘?蘇真,你能走到今天,有多少次是她救你,有多少次是她在助你,想必你自己都沒數過。


    而如今,你看看你,你再看看她!你看看你自己玉樹臨風的樣子,你再看看她的模樣,你心中可有哪怕一絲一毫的懺悔?”


    “即便如此,她也不該……”


    “不該什麽?”秦任諷刺地看了一眼蘇真,眼中全是不可置信:“不該做邪修?你以為她就應該等你等到死,等你等到天荒地老,然後在你偶然想起的某一天去她的墳頭給她燒上三柱香嗎?!


    蘇真,我真不知道你還有這般薄情寡義忘恩負義的一麵,何為正,何為邪?你可知道憐天殿的那個什麽清少和他一起死的那幾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我入秘境四層之時便撞見他們在強迫女子雙修,並且吸光了那女修士的精氣!打著正道的旗號行那苟且之時就是正,而這為天下女修士除了害的花瑤就是邪?


    人吃肉就是正,獅子吃人就是邪?


    你們這一群滿口仁義道德,為了不交出一張破藏寶圖,打著什麽匡扶正義的旗號讓百姓受苦的牛鼻子老道就是正,為了自己心愛之人不惜自毀容貌不惜身負重傷的花瑤就是邪?若是如此就是所謂正道,如此就是所謂光明,所謂浩氣,那這樣的正道,我秦任還真不稀罕!”


    這話在幾個前輩麵前說來並無影響,他們道心已定,可在下麵那些小弟子來說,秦任的話猶如醍醐灌頂,似是在向他們打開一扇全新的大門。


    他們透過那門,似乎看到了其他的一些東西。


    而那虛無縹緲的正邪之分,這些弟子看得到卻看不清,此時在他們眼中最為清晰的,是一個絕色傾城的女子,眼神淩厲地傲然站在了蒼穹之上,一身紅衣抵得上世間最美的驕陽似火,縱使用盡他們此生學來的所有詞匯,也無法形容此刻女子的傲然風骨。


    如果這就是正道,那我寧願不要。


    這句話,讓所有人為之一顫,這般直白簡單的做人方式,讓許多人心中有些羞愧。


    她就是她,那個從堯國出來的一匹黑馬,那個攪亂了窮奇大陸這灘渾水的女子,她做人的方式,一直都是如此,不會因為任何事而改變。


    這時,縱使是憐天殿主也是一張老臉已經掛不住,他心中驚訝更甚,沒想到憐天殿百年的隱忍與暗藏著的真相卻被此女子一語點破,此時他心中,秦任就好像一個定時炸彈,必除不可。


    “你有什麽證據證明他們做過那些事?”


    秦任搖頭:“我沒有,你想如何?”


    他冷冷一笑:“哼,胡言亂語,好一張伶牙俐齒,竟顛倒是非黑白!徐長峰,你靈虛派可真是出了個好弟子!”


    秦任麵無表情看向他,又看了看徐長峰那一臉為難之色,當著所有人的麵走向了李忘塵。


    她在空中,淩空而跪,對著李忘塵磕了三個頭。


    雖然說是在空中,這三個頭也不響也不痛,可她的表情,卻讓所有人都覺得,她的肩膀上,承載著千斤之重。


    “師父,弟子不孝,自始終也未能為師父排憂解難,如今事已至此,請師父準我脫離靈虛派,將我逐出師們!”


    憐天殿主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他等的就是這個時機!


    若是秦任能夠脫離靈虛派,那麽今日秦任必葬在他手中,如此一來,憐天殿的名聲與秘密都會保住了,或許還會因為擒了妖孽同黨秦任而博個好名聲。


    李忘塵也歎了口氣,整個人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他用手撫著秦任的頭頂,開口道:“從此以後,你不再是靈虛派中人。”


    秦任點點頭站起身來。


    “但你依舊是我李忘塵的弟子。”


    秦任驚愕地回頭,看著李忘塵固執的樣子,不由得暖心一笑。


    是啊,他一直是這麽固執的。


    固執的,孩子氣的小老頭。


    “雲鼎道人,你!”憐天殿主氣結,不過想來想去就算多了一個李忘塵也無關緊要,當下便開口道:“既然她已不是你靈虛派中人,那就別怪我無情,這女子勾結妖女殺我徒兒,我今日必將她碎屍萬段!”


    “我也是!”


    “她還殺我倩兒,我軒轅莫今日就要替倩兒報仇!”


    軒轅莫此時也站了出來,徐長峰冷哼一聲:“軒轅莫,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掌門!無憑無據,秦任未必就是殺害軒轅倩的凶手!”


    “那又如何,如今她已被逐出門派,三派圍住了靈虛派, 你以為不將她繩之以法還有其他什麽方式解決?不能因為她一個孽畜而害了我們整個靈虛派的名聲!”


    “請靈虛派給個說法!”


    “請靈虛派給個說法!”


    “請靈虛派給個說法,將妖女伏法,清理門戶!”


    三派眾人忽然異口同聲,其他聞訊趕來看熱鬧的門派此時卻一點聲響都沒有,完全不表明自己的態度,完全就是看好戲的神情。


    此時,聞訊趕來的人已經越來越多,甚至就連一些散修此時都出現在了靈虛派山門前,這還是窮奇大陸自戰爭以來第一次這麽熱鬧。


    其中自然也有些熟悉的臉孔。


    此時此刻,徐長峰是為難的,如今他被逼到了一個角落,若是不當眾殺掉秦任與那個叫花瑤的可憐女子,今日這些修士必定會與靈虛派過不去。


    換句話說,他們如此做,打的未必是報仇的主意,或許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靈虛派。


    因為那秦任口中的藏寶圖,靈虛派有兩張!


    可是,他曾答應過天枯長老,無論如何也不能動秦任分毫,否則靈虛派恐怕真的要毀在這妮子手中, 一時之間,處事圓滑的他居然急得一頭冷汗!


    究竟該如何是好?


    為了不讓徐長峰為難,秦任當先開口, 手中乾坤筆緊緊握住,她在天空豪邁而笑:“好個三派圍剿,要戰便戰,不過你們記住,憐天殿也好摩羅門也罷,你們今日若是殺不死我,它日我必讓你們嚐到苦果,為你們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摩羅門主冷哼一聲:“小小女修口出狂言,我就代你師尊教訓教訓你!”


    一時之間,摩羅門主飛身上前,元嬰修士的氣場瞬間爆發,隻是這威壓就將秦任逼得後退了兩步,秦任冷笑一聲,眼中滿是麵對挑戰無所畏懼的神情。


    而這神情一瞬間就點燃了蘇放心中的那點戰火,他第一個站了出來走到了秦任的身邊,有些抱歉地看向了蘇真:“大哥,對不起了,我不想像你一樣活著那麽累,卻連自己的女人都認不出,所以我要和秦任一樣,正道容不下我,我便與她一起脫離正道!”


    秦任也沒想著要勸說蘇放,隻是對著他微微一笑。


    這人,本就是大大咧咧,喜歡什麽便去做,與正道之風的確是格格不入。


    “誰敢傷我師妹,從此以後便是我秦熠旎的仇人!”


    說罷,秦熠旎也站了出來,站在了秦任的身前,別看她身軀弱小,但卻大有將秦任護在身後之意。


    “姐是對的。”慕容宣因為還抱著花瑤,也動不了靈力,隻能拿簡單的言語表明他自己的立場。


    此情此景,看得憐天殿與摩羅門兩主眼皮直跳,他卻是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女修而已,人緣居然如此好?


    “你們可要想清楚,你們殺了那麽多邪道之人,一旦脫離了正道,邪道之人也容不下你們!”


    “那便自成一道!”秦任語出驚人,眾人紛紛震驚地看向了她,她隻是假丹期而已,她的丹劫還未過,她居然想自成一道?


    他哈哈大笑,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話一般:“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那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縱使是現在,你也隻不過有幾個人而已,如何能對我三派眾多修士,如能能對上天下蒼生?!”


    此話說得秦任也有些答不上來,畢竟她也知道自己這牛x吹的有點大,稍微有點攏不住。


    可是還未等她想好回答的話語,就隻是從憐天殿中走出一人來:“殿主,我請求殿主將我逐出門派!”


    憐天殿主神色有些慌張地看向那名弟子,那曾經是憐天殿的驕傲的首席大弟子居然在此時此刻跪在了地上求他將之逐出門派!


    “你!你剛回門不久,莫非是我憐天殿有什麽對不住你的地方?……有話我們可以以後慢慢談,待我先處理了今日這靈虛派孽徒再議!”


    可對方是直直在憐天殿主身前跪下磕頭,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到了秦任的身邊。


    “她曾經救過我的命,若沒有她,我根本不會活下來!”


    這話點醒了許多人,一時之間,整個天空之上都飄著同樣的話。


    “請師尊將弟子逐出門牆!”


    “請門主將弟子逐出摩羅門!”


    “請宗主將弟子逐出宗門!”


    “請殿主成全,弟子心意已決!”


    就連靈虛派本身都有幾名弟子跳了出來:“秦任於我們有恩,我們沒齒難忘,今日隻求能夠脫離門派幫她一把,若是如此,弟子此生無憾!”


    此生無憾!


    這群人,秦任未必能都說出名字,可她卻是全部認得的。


    這是她在流景手下救出的人啊。


    當日的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有朝一日看到這群人做出這麽讓她感動的事。


    當時救他們隻是無心,秦任卻沒想到她的行為已經在這一行人心中有了深深的烙印,如今這一群人便是在用他們的未來在還秦任的人情。


    讓她忽然感到肩上的擔子更重,而她再說那些勸阻之言已是無用,此時此刻,她隻能努力地活下去,活得好好的,不正不邪,自成一道,帶著這群曾願為她付出性命之人,為她付出大好未來之人,好好地活著!


    憐天殿主後退兩步,顫抖著抬起手指著他們:“你們!你們竟做到如此地步,她隻是個妖孽!”


    “誰是妖孽還真是說不準呢,憐天殿主,你且記住,有我秦任活著的一天,你憐天殿醜惡嘴臉被解之日不遠!”


    回頭看向自己身後越來越多的人, 越來越龐大的人群,秦任無言以對,謝謝兩字出口,對她來講,便是一種承諾。


    終我一生,護你安穩的承諾。


    比起憐天殿主的在乎他人評價,摩羅門主顯然更為直截了當一些:“嗬,若是隻有這一群人,你現在就受死吧!”


    三步上前就要掐住秦任命門,秦任一閃躲開,摩羅門弟子一擁而上,眾修士一時之間腹背受敵,壓力很大。


    而此時憐天殿主看準了時機開口道:“好,那我憐天殿今日便以殺止殺!憐天殿弟子聽令,如有違抗者,殺無赦!”


    “是!”


    又一批弟子一擁而上。


    秦任一時之間也難以招架如此壓力,摩羅門主偏偏又修為高強,這讓秦任光是躲閃已經很是不易,她心中也在飛快地轉著,將自己的狀態調至最好,以便出其不意!


    可惜摩羅門主終究是大她百歲之人,頭腦豈會如此簡單?他隻采快攻,接連將用自己靈氣封住秦任身後之路,將她堵在了牆角之中!


    就在這般驚險一刻,忽然一道光芒從天而降,直直打在了摩羅門主的手上,摩羅門主痛哼一聲,抬頭望去:“誰?!”


    “哈哈,堂堂一門之主竟也欺負一個小娃娃,真是讓人看不起!”


    “天衍……你個老不死竟也為她說話?!這個孽障有什麽好, 讓你如此不顧蒼生去救她?!”


    天衍道人在空中目光淩厲,直直對上摩羅門主,讓秦任周身頓時壓力一輕,若是隻對上一個門派之主,秦任倒是覺得還有一拚之力。


    而如果不是天衍道人出現, 秦任在防備著摩羅門主之時還要留意著憐天殿的動向,實在分身乏術,離死不遠。


    “丫頭,縱使自成一派,也莫要忘記不是所有正道中人都無藥可救!記得心懷善念就好!”


    秦任醒悟著低下頭對著天衍道人抱拳:“謝前輩指點,前輩之恩晚輩日後再報!”


    他點了點頭, 回頭看向摩羅門主,這才想起還要回答他的疑惑。


    隻聽見他用十分平靜卻十分確定的語氣對摩羅門主說:


    “我不是在救她,我是在救你。”


    摩羅門主一時好勝之心大起,當下拿出了自己全身的絕學,手中法寶一件接一件地變換著攻向天衍道人:“那便來戰!”


    已經結嬰成功的憐天殿主自是不好對付,可她此時卻不得不分出心神來看看周圍其他人的安危,如今她已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她要對所有人的生命負責!


    就在此時,憐天殿主手中拂塵一揚,白絲化萬丈長針,狠狠朝著秦任刺去,攻擊未到,威壓卻已經壓得秦任喘不過氣來。


    “孽畜,今日就讓你知道知道元嬰與結丹的差距!”


    一口獻血噴射出來,此時秦任的一隻胳膊已被那白絲拉住,那絲細如牛毛,卻鋒利如刀,若不是秦任擁有著蛟龍精血時刻在煉化著她的肉身,恐怕此時早已斷臂!


    而憐天殿主眼中自然也是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加重了力道!


    “任兒莫慌,回到乾坤筆中來,想辦法救出那些修士,這裏讓雲箏替你抵擋一陣。”


    秦任點頭,魂魄立刻退到了乾坤筆中,她首先要做的是鎮定心神,想一個能夠帶著這群人安全殺出去的大陣。


    大陣不易,想要快速的凝一個大陣更為不易,而且天衍道人說得對,不是所有正道之人都是人渣,若是此陣殺氣太重,那縱使無仇也變成有仇了。


    而此時,乾坤筆外麵的世界,雲箏感受著秦任身體之中傳來的痛楚,平淡如水的他第一次眼中有了些怒氣。


    雲箏從來不生氣,沒人見過他生氣的樣子,他一向都是宛若神祗,無情無心的。


    甚至秦任覺得,任何一種情感,放在雲箏的身上,都是對他的一種褻瀆。


    他靜靜抬起頭,眼中平淡,可隻是稍用了個巧勁,隻見那纏繞著秦任身體的寸寸白絲砰然斷裂。


    雲箏冷眼向就著憐天殿主看過去,憐天殿主忽然驚叫一聲失了手!


    “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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