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暉決定以後要對林傾宏好,才不枉小孩這麽對自己。付暉邊想邊回到家,那於麗萍還沒有從縣城回來,倒是讓付暉鬆了一口氣,先清理了一下自己身上、臉上的血跡,可那傷口是怎麽也遮掩不去的,雖說效果不怎麽好,倒也不那麽觸目驚心了。


    付暉今日卻沒有料中於麗萍的反映,付暉滿以為於麗萍回家對他又得是一番打罵,沒想到於麗萍今天的態度卻讓付暉大吃一驚。


    待得於麗萍回來,看見付暉堪堪從眼角劃下的一條可怖的傷口時,頓時大怒了,一把拉過付暉來仔細端詳付暉的臉,付暉長的不醜,但是不是林傾宏那種清秀的漂亮,而是一種屬於男人的帥氣,雖然他現在還隻是一個男孩,可是已經可以初見帥哥的端倪。


    如今未來的小帥哥,恐怕就要被這一條刀疤給悔了!那刀疤在眼尾處,長長的劃了一道,雖說不怎麽深,可也說不好會不會留疤,畢竟是在臉上,於麗萍看見了付暉這臉上的傷,隻覺得火氣一下子都湧到了臉上來,拉著付暉的胳膊不自覺的就用上了力氣。


    付暉胳膊上有傷,而且要比臉上的重多了,可付暉見他媽媽這個樣子,知道怕是要發大火的,既然用袖子蓋著沒看見,就不想再說出來惹他媽媽生氣,於是抿著嘴忍著沒有叫出聲來,可是到底是個孩子,再怎麽忍那因為疼痛的,眉峰還是不自覺地皺了一下。


    於麗萍那也是快成精的人物了,本就端詳著付暉的臉,怎麽可能錯過付暉臉上的表情,即使那表情細微。


    於麗萍強自按下火氣,一把扯開付暉的袖子,果然看到付暉胳膊上那觸目驚心的傷口,頓時大怒,“還有哪有傷?”


    “沒了……”付暉也不怕於麗萍發火,畢竟於麗萍在付暉從小到大沒少發火,要是害怕,付暉早就嚇死了。


    於麗萍知道付暉能忍,自是不信,七手八腳的仔細把付暉身上看了一遍,發現其他地方都是小傷,頂多是淤青,才稍稍放下心來,不過這火氣還沒有下去。


    “告訴我,今兒和誰打架了,這傷是誰弄的?!”


    “和張虎子他們一群人打架,這傷是張虎子拿小匕首紮的。”付暉覺得他媽今天很奇怪,沒有像往常一樣看到他又打架再給他一頓毒打,反而追究起責任人來。


    於麗萍聽了在付暉肩膀上使勁拍了一巴掌,罵道:“老娘辛苦養你,不是讓你給人打的,還差點毀容,看你這點出息!”


    付暉覺得他媽媽今天這一掌的力度和往常比,隻不過是撓癢癢而已。


    於麗萍按捺住火氣,去裏屋取了一點錢揣在了兜裏,拿起菜板上的菜刀用大衣略微擋了擋就要出門,看付暉還傻愣著,不滿的嚷道:“你個慫貨,還不快走,跟老娘去報仇!


    付暉著實愣了一下,狠狠的愣了一下,然後抬起腳步跟上了於麗萍的步子。


    其實付暉長的很像他爸爸,於麗萍平時討厭付暉,對付暉非打即罵,多半原因也是因為付暉長的那張像極了他那死鬼爹的這張臉勾起了她的心酸苦痛,於麗萍當初被這張臉迷惑,才導致了這大半輩子的孤苦淒慘的生活,怎能不恨極這張臉。


    可於麗萍也是矛盾的,付暉的死鬼爹已經死了,當初於麗萍對付暉爹也是愛得死去活來,如今看著付暉這張酷似他爹爹的臉差點毀容,這也是她不能忍受的!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於麗萍說的,她辛苦賺錢養付暉,不是為了讓人家打的。


    其實於麗萍這人雖然平時對付暉不好,可是她能做到這個程度,知道當年那事內情的人都要讚她一句高義,這也是多年以後,以付暉狠辣無情的性子,依舊給於麗萍養老送終的原因。


    付暉雖然打張虎子打的不輕,可那都沒在明麵上,衣服底下蓋著呢,張虎子沒吱聲,張虎子父母就沒發現,不然以張虎子媽的性子,不等於麗萍去他家鬧,她也早打到於麗萍家找付暉算賬了。


    張虎子今天罕見的沒有跟他父母告狀,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心虛,他自知今動了刀子、見了血是闖禍了,自是不敢聲張,能瞞多久算多久,如果付暉家大人不找來算賬,也就過去了,豈不好?自己要是先告狀,那付暉那邊受的傷自然也瞞不住,張虎子了解付暉的媽媽,覺得他媽媽來找的可能性不大,於是抱著這樣的心思才沒有告狀,忍著一身的肉疼不吭聲,也是難為這個嬌少爺了。


    誰想這次張虎子和付暉一樣,也猜錯了,於麗萍一反常態,竟然揣著把菜刀打到了張虎子家。這陣勢把張虎子媽都嚇愣了。


    張虎子媽也就是個欺軟怕硬的紙老虎,欺負欺負林嫣這樣的軟柿子還行,真碰上刺頭於麗萍,有她的好果子吃!


    “付暉媽,好端端的,這是幹啥,嗬嗬……”


    “好端端的?誰好端端的?!嗯?是你家張虎子吧!”於麗萍精致的妝容此刻扭曲著,挑著高嗓門叫嚷,“我家付暉可不是好端端的!你看看你家張虎子幹的好事!”


    於麗萍一把拉過隨後進屋的付暉,扯開付暉的衣袖,指著付暉的臉和胳膊叫道:“把你家張虎子叫出來,咱們當麵對質,看看是不是他弄的?!要是他弄的,看老娘今天不扒了他一層皮!”


    張虎子媽看到付暉的傷忍不住虎軀一震,直覺就認為這是她家張虎子弄的,一遍慶幸此時張虎子爹不在家,不然看到張虎子惹了這麽大的事,還不得往死裏揍,可一遍又忍不住頭皮發麻,她對上於麗萍,確實有點發怵啊!


    張虎子媽沒辦法,她說把張虎子藏著掖著不叫出來對峙,到了張虎子爹回來,還不定怎樣呢,何況這事還不一定是她家張虎子幹的呢,雖然張虎子媽自己也不太相信這種可能,不過她也沒辦法,隻好交把張虎子叫出來了。


    張虎子從聽見於麗萍領著付暉來的時候,就知道不好,這事恐怕是瞞不住了。


    “虎子,虎子——”張虎子媽扯開嗓門喊。


    張虎子磨磨蹭蹭的從裏屋裏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出來,不等張虎子媽說話,張虎子一雙小眼睛飛快的掃了於麗萍母子兩個一眼,胖臉上表情一變,掛上了委屈疼痛的臉色,拉長聲音喊道:“媽——”


    “哎喲,怎麽了,虎子?”張虎子媽讓張虎子這聲調弄的一慌。


    張虎子惡人先告狀,說道:“我渾身疼——”


    張虎子是張虎子媽的寶貝疙瘩,連忙關切的問道:“怎麽了虎子啊?”張虎子媽現在心裏也有了譜,知道打付暉的人必定是他家張虎子,於是也配合著張虎子,母子倆人對著於麗萍就唱起了雙簧。


    張虎子掀開肚子上的衣服,“媽媽你看!”隻見張虎子肚皮上一片青青紫紫。


    張虎子媽適時的尖叫一聲,“兒啊!你這是讓誰打的啊!”張虎子媽呼天搶地的喊著,還伸手輕輕碰了碰。


    隻聽張虎子跟著又是一聲尖叫,“媽,你別摸了,疼!”張虎子一幅眼淚汪汪,呲牙咧嘴的樣子,不得不說這母子兩個的配合真的很到位。


    瞧了一眼張虎子那慫樣,付暉耷拉下眼皮,遮下眼中的不屑。


    “兒啊,我可憐的兒,到底是誰打的你,告訴媽,媽去找他算賬的,還沒有天理了啊,今兒媽媽就是拚了命,也得……”


    隻聽“砰”的一聲脆響,於麗萍把用大衣蓋著的菜刀一把拍在了桌子上,嚇的張虎子媽媽一跳,呼天搶地的聲頓時停了。


    於麗萍冷眼瞧了張虎子母子兩個半天,自是知道張虎子媽這是演給自己看,冷笑了一聲,“虎子媽,別整那些沒用的,今兒我於麗萍來就沒打算善了!”


    張虎子媽讓那把菜刀給嚇愣了,雖然她是平日裏囂張跋扈的那種人,可不過是欺軟怕硬的脾性,仗著她家大伯在村裏當村長,人人都給她三分顏麵,可玩真格的,她哪裏是於麗萍的對手,張虎子媽深知於麗萍是個狠角色,她不是沒見過於麗萍打付暉,那是往死裏打,對親兒尚且如此,別說外人了,張虎子媽不禁打了個寒顫,也不怪她對於麗萍有點發怵。


    於麗萍接著說道:“付暉是我兒子,我打行,別人想隨便打,那得問問老娘同意不同意,現在讓你家張虎子給傷成這樣,你說怎麽辦吧!”


    於麗萍把菜刀拍在桌子上,抹著豆蔻紅指甲的細長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桌子,等著張虎子媽回話,張虎子媽覺得那手指根本就是敲在了自己心上,自己的心跟著七上八下的。


    張虎子媽太疼張虎子了,其實她也知道於麗萍拿菜刀來也不可能真砍死他們家的誰,不過是表明不肯善罷甘休的態度,付暉傷這麽重,勢必要個說法,可是她又真舍不得傷張虎子一根汗毛!


    張虎子媽內心其實很糾結,她實在是料想不到,以於麗萍對付暉的不聞不問、非打即罵、放養式的教養態度,竟然還會為了孩子打架找上門來要說法。


    其實不止是張虎子媽內心糾結,付暉自己心裏也想不明白,他這個母老虎媽,每天恨不得他去死,竟然對他受了欺負這事有了反映,還一副上門拚命的架勢,要知道從上小學這些年,他帶傷回家,還不是三天兩頭的事。


    怎地今天於麗萍對他付暉就有了母愛這種東西了呢,付暉也搞不清楚。


    張虎子媽此時正陪著笑臉,說道:“付暉媽,看你急的,孩子們還沒說話,你就認定是虎子傷了付暉,興許這其中有誤會呢,而且你看,我家張虎子也傷的不輕啊,這是非曲直咱們還是搞清楚再下結論的好。”


    作者有話要說:同學們,你們覺得哪個文名更有愛,《竹馬記》,《師兄,我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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