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暉在唐老頭手底下練功夫,那唐老頭本是個要求嚴格的,現在又急於求成,自然是嚴上加嚴,那付暉少不得挨藤條抽,這日又讓唐老頭抽了幾下子。


    付暉是個硬氣的,還是一聲不吭的樣子,挨完抽接著練武,要是小宏不在,付暉連藥都不上了,若是小宏在的時候,那孩子細心又心軟的一塌糊塗,肯定會盯著付暉,隻要他一練完武,就會追著給付暉上藥。


    付暉以前對林傾宏給他上藥這事不怎麽上心,付暉想著,上藥不過就是早好兩天,橫豎還要添新的,早好晚好的,沒差別。可自從付暉那天在林傾宏家裏親裏林傾宏一口以後,付暉就對上藥這事熱衷起來了,他覺得小孩軟軟的小手,輕輕撫摸著自己很是舒服。


    這天付暉又挨了藤條伺候,林傾宏那會正在屋裏乖乖分辨草藥,沒瞅見,一會唐老頭和付暉練完功夫進屋了,林傾宏招呼了他師傅一聲,也沒抬頭看付暉,注意力還專注在草藥上麵。


    付暉在外麵挨了打都沒覺得有什麽,這會看小孩連看他一眼都沒有,驀地有些不高興,付暉自己悶在一旁暗自生氣,可等了好一會,唐老頭咋吧著嘴都快抽完一根煙了,林傾宏依舊把頭埋在那堆藥草裏麵,那東西在付暉看來就是破樹葉子、爛草根一般。


    要是以往,他挨了打,小孩早就巴巴跑過來追著他問疼不疼了,還得緊著給上藥,比自己還上心。可今兒是怎麽了?!他這都進來半天了,連個眼神都沒有,更別說說句話搭理自己了!


    付暉覺得自己完全被漠視了,他忍不了了,悶聲說道:“小孩,我剛才挨打了!”


    林傾宏“啊”的一聲抬起頭來,眨了一下眼睛才明白付暉話的意思,連忙放下手裏的草藥,語氣有些緊張的問道:“師兄,又挨打了?被師傅打了幾下?你怎麽不早說,疼不疼啊?走,我去給你上藥……”


    付暉說了一句,林傾宏就機關槍一樣提了一堆問題。林傾宏邊說邊拉著付暉往外走,還用略帶不滿的小眼神偷偷瞅了他師傅一眼。


    林傾宏話裏的關心和急切,以及看唐老頭那責怪的小眼神,讓付暉挺滿意,乖乖的讓林傾宏拉著去另一間屋上藥去了。


    唐老頭看著自己這倆徒弟,覺得還挺有意思的,尤其是林傾宏,那小孩明明是個膽小的,可每次他一打付暉,那小孩總是用圓圓的大眼睛瞪他,還不敢明目張膽,總是偷偷的,以為自己沒發現。再說付暉,明明是個冷性子的,平日沒見過付暉理會過旁的小孩,獨獨對林傾宏例外,尤其是這幾日,都容不得林傾宏眼裏沒他,看來兩個孩子相處了這些日子,倒是有些兄弟情深了。


    唐老頭在這個小村子住了將近一年的時日了,對林傾宏和付暉兩個小孩的身世多有了解,知道這倆孩子都是命苦的,因此也都養成了孤僻性子,慶幸自己一起收了這倆孩子,以後自己沒了,有個師兄弟,這世上他倆還能做個伴,一個人太苦,唐老頭想到自己平生經曆,大大的吸了一口煙。


    “咳、咳……咳、咳……”唐老頭吸了這一口煙不要緊,想是吸的急了一些,頓時大聲咳了起來,連忙找了個舊帕子捂著嘴,半天才歇,卻還提不起氣來。


    等了半天唐老頭才把氣喘勻了,卻是拿著帕子端詳了半天,怔怔的出神,原來那舊帕子上麵,赫然是一灘血跡。


    唐老頭愣了大半天才緩過神來,自嘲的笑了笑,雖然早就知道命不久矣,可沒想到竟然來的這樣快,可是孩子們還沒有安排好啊,才將近一年的時間,付暉的功夫連基礎都沒有打好,小宏的中醫更是皮毛中的皮毛。


    唐老頭現在的心態,反而不如他剛剛來這個村子的時候從容,那時候心無所掛,自是來去從容,生死淡然,可如今牽掛上了這兩個小娃,唐老頭有了多活一些時日的願望,多給兩個孩子打下點底子也好啊,唐老頭的眉宇間皺起了一個深深的川字……


    付暉和林傾宏在一旁的小屋裏卻全然不知道他們師傅的愁思,


    林傾宏微張著小嘴,輕手輕腳的給付暉上藥,一邊問付暉道:“師兄,疼不疼啊?”雖然付暉回答過許多次不疼了,可每次上藥,林傾宏總是忍不住問。


    付暉聽了小孩的話,嘴角終是沒有像剛才那樣冷硬的抿著了,還是*的答道:“小孩,你怎麽這麽囉嗦,每次都問這個。”顯然還是記著剛才被漠視那事呢,語調都不好。


    林傾宏根本不知道付暉生氣,小孩脾氣好也不惱,給付暉上完藥,還是掛著那副一臉心疼的小樣子,說道:“前兩天打的還沒有好利索呢,這又添了新傷,師傅也真是的啊,你都那麽刻苦了,他就下的了手……”


    付暉聽了小孩的話,臉上的表情更柔和了幾分,不過終是還記掛著剛才林傾宏隻顧埋頭在草藥裏麵,完全忽略他的事,對著正在收拾藥瓶的林傾宏招招手,道:“小孩,過來!”


    林傾宏甚是聽話,乖巧的走過來,站在付暉麵前,小腦袋瓜微微歪著瞅著付暉,大眼睛骨碌碌的,漂亮的小臉單純無辜的樣子。


    付暉比林傾宏要高大不少,皮膚也不似林傾宏的白皙,是比古銅色還要暗一些,半大的小子已經初有一些男人味在身上了。


    付暉抬手摸了一下林傾宏的小臉,隻覺入手的觸感光滑細膩,一下就想起那天他親林傾宏的觸感來了,頓時有些口幹舌燥,眼睛盯著林傾宏近在咫尺、嫣紅的唇瓣移不開目光。


    “小孩,我今天挨打了!”付暉又重複了一次。


    林傾宏沒明白付暉是什麽意思,他知道啊,而且都上完藥了,林傾宏歪著頭,茫然的問道:“嗯?師兄,那師傅為什麽打你?”


    顯然林傾宏沒有抓住付暉話裏的重點,付暉接著說道:“可是你沒有及時給我上藥,那會,疼的厲害……”


    付暉這斯甚是厲害,他早就摸清了林傾宏的脾性,一句就抓住了林傾宏的要害,那就是心軟。


    果然付暉話音剛落,就看見林傾宏小臉上立刻掛上了一副自責的表情,連聲說道:“師兄,師傅讓我整理藥材,我那會在弄藥材,我不知道師傅又打你了,都怪我不好,現在還疼不疼啊?!”


    付暉毫不客氣的點點頭,道:“疼,很疼……”


    林傾宏又連忙道歉,說道:“對不起啊,師兄,都怪我不好……”林傾宏這廝從不認為付暉會騙他,又忍不住埋怨起了唐老頭,“師傅今天怎麽下這麽狠的手,以往師兄都說不疼的,今兒這是怎麽了……”


    付暉不依不饒的問:“那些爛樹葉子、破草根的,比我還重要?”


    “不是,是師傅教給我分辨草藥,我一時專注,就忘了旁的……”


    竟然被幾個破草葉子比下去了,付暉不滿的冷哼一聲,說道:“師傅教給你分辨草藥,就沒有教給你愛護師兄,照顧師兄?”


    不得不說唐老頭是個偏心的,他雖經常打罵付暉,對林傾宏一直和顏悅色,可他卻經常告訴林傾宏要對付暉好,從各方麵照顧付暉,說到底,對唐老頭來說,林傾宏這個記名弟子,存在的最大的意義就是照顧付暉。好在以付暉的性子,就是唐老頭不說,他也會拚死照顧好林傾宏的。


    林傾宏想到平日裏師傅的教導,更慚愧了,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說道:“不是、不是,師兄,我今兒錯了,竟然把師兄忘了,下次再不會了。”


    付暉啞著聲音說道:“小孩錯了,是要受罰的……“


    付暉說完這話,就一口親上了林傾宏,小孩驀地瞪大眼睛,“我……唔……”


    付暉這才第二次親林傾宏,不像那天早晨初次親吻林傾宏那樣慌亂倉促,卻也依舊談不上什麽技巧,先是咬著嘴巴,再伸出舌頭舔著林傾宏的唇瓣,使勁吸著。


    付暉自從上次親過林傾宏,那是念了好幾天的好滋味,如今終於逮到機會,怎麽肯輕易放過,親了半天也不鬆口。


    林傾宏瞪著大眼睛,使勁推付暉,上次付暉是淺嚐輒止,蜻蜓點水一般,最後還給林傾宏解釋了一下,是舔去唇上的雞蛋黃,林傾宏那個單純又好騙的也沒多想,可這次,林傾宏就是再傻也覺得,這樣……對嗎?


    林傾宏使勁的推付暉的胸膛,可他那個小勁怎麽比的了付暉,直到付暉盡興了主動鬆開,林傾宏才氣喘籲籲的後退一步,小孩眼睛還保持著瞪的圓圓的樣子,裏麵甚至隱約有那麽一絲霧氣,迷迷蒙蒙的藏在眼眶裏,讓付暉看著又想拉過小孩再狠狠的親一頓。


    可是付暉什麽也沒做,雖然他很想……


    “師、師兄,”林傾宏不知道為什麽付暉做了不對的事情,而自己說話要結巴,“你、你這是、這是做什麽?”


    “說過了,你不乖,要受懲罰的!”付暉理所當然的模樣。


    “可、可這樣好像、好像很奇怪,師傅不都是拿藤條罰你嗎?”


    “你想要我拿藤條抽你?”付暉把眼光移放在一旁的藤條上麵。


    林傾宏想到付暉背上的傷,忍不住一哆嗦,連忙澄清,“不是,才不是!”


    “那不就完了!走了,你快點去認你那堆破草藥吧,回去晚了,你媽該找你了!”


    “可、可……”林傾宏想說,可是不想挨藤條抽,也不一定要這樣做啊,這樣做似乎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啊,林傾宏隱隱的覺得。


    可惜沒說完就讓付暉拉著出去了,小孩沒轉過來的彎隻好放到了心裏。


    兩個孩子都不知道,剛剛那一幕完全落到了唐老頭眼中,唐老頭拿著帶血的帕子出了半天神,怕孩子們看見,就想到院子裏洗了,沒想到透過看了一角的窗戶,正巧看到付暉親林傾宏,登時心亂如麻,卻沒有貿然闖進去,想不到這兩個孩子竟然會這樣,唐老頭覺得自己要好好想想該這麽處理這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此章是寫唐老頭看見小哥倆偷偷親、嘴那一次的事,是在小宏胳膊斷以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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