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不看駱嘉心,巡視了一圈房間周圍,最後將視線釘在邵正灃身上。


    掂量著車鑰匙,安逸冷笑著問:“你這是來奪人的?奪我的人?”接著猛地踹了一腳門,發出一聲巨大的動靜:“這是什麽?往事重演?”


    駱嘉心身體一震,忽然有種被捉|奸的感覺……


    邵正灃卻搖頭,接著緩而慢的反問:“小年夜留她一個人,你就這麽當她的男人的?”


    “我怎麽當她男人的?哦,原來你知道我才是她男人?”


    邵正灃抿了抿嘴,沉默。


    駱嘉心站在邵正灃身側偏後一點,隱約見到他緩緩握起了拳,再不敢耽擱,趕緊湊上前拽著安逸胳膊說:“安,安逸,別,你別誤會。”這倆人要真動起手來,這房頂都得被掀了吧!


    安逸“哼”了一聲,低頭瞧她,神色裏已經被不悅填滿,沒有一絲掩飾的皺眉問:“怎麽又哭了,被他欺負的?”


    駱嘉心不住的搖頭:“沒有沒有。”


    安逸嗤笑一聲,接著竟然退後幾步。


    駱嘉心駭了一跳。


    這什麽情況?不信她?要走了麽?!下意識反手拉住安逸的胳膊。


    安逸被抓的一愣,隨即失笑,從門外牆邊拿起個盒子,甩到她懷裏:“早就到北齊了,但是取這玩意兒費了點兒時間,好好存著。”


    還用說麽,這就是小年禮物啊。


    更不用說了啊,那通電話,傳來一男一女喘息聲的電話,絕壁是假的了!


    這駱嘉心此時此刻造的啊,本來就穿著防止疤痕再生的緊身衣,之後因為安逸電話裏傳來的那個聲音哭得昏天又暗地的,後來又被邵正灃給吻的喪心病狂的,嘴角摻雜著血水和淚水,此時此刻滿眼都是慌張害怕和莫名其妙的激動,甭提多怪異了。


    駱嘉心又哭又笑的一手捧著禮物,一手抓著安逸的胳膊難掩激動的問:“你不是說小年夜來不了的麽?你怎麽會來?”


    “我來之前跟你報備一聲的話豈不是看不見這一幕了?”安逸一下下用袖子蹭著她那張粘著血和淚的嘴,狠聲說:“你這嘴還是嘴麽,吃死孩子了弄成這樣?”一邊抬頭瞪邵正灃:“你怎麽還不走,等著我跟你動手麽?!”


    駱嘉心:“……”


    “你……”駱嘉心有點兒詞窮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硬著頭皮說:“他是來給我送餃子的。”


    “送餃子就耍流氓?就親我女人?”安逸今兒個真是滿身戾氣,跟平時的淡然自若簡直天壤之別,跟邵正灃已經把駱嘉心搶走了似的,說話竟是刺頭:“不回去陪著徐大小姐,來我這幹什麽?”


    徐安寧?


    駱嘉心頭回聽到這名字,不太熟悉。


    但隻琢磨幾秒鍾就琢磨出來了,這徐安寧估計是她在醫院裏碰見的那個女人了。


    微微偏頭看了眼邵正灃,十分意外的發現他此時的臉色很不好。


    “你還好嗎?”駱嘉心問邵正灃。


    邵正灃未答。


    “你怎麽不問問我大老遠跑來跟你過節,卻在門外聽到你們親來親去又哭又喊後好不好呢?”安逸忽然摟著她脖子大搖大擺進來,就要脫衣服,嚇得駱嘉心忙製止他:“你嘛呢你嘛呢,停停停。”


    駱嘉心掙紮著回頭跟邵正灃說:“要麽你先走吧?”


    就這一句話,也不難看出駱嘉心這小心髒裏住的誰了,那心髒可真是二十平一居室的,不僅小,還壓根就容不了別人。


    邵正灃笑了,揉著嘴唇兒,竟然邁步過來,摟過駱嘉心,來了個離別擁抱,並在她耳邊輕道:“這一次我不會放手了。”


    邵正灃來的突兀,退場又退的很有大家風範,居然在安逸怒氣蓬勃的狀態下,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雖然知道安逸今天大概不會真的動手,但駱嘉心看到在邵正灃輕拍了拍他之後,雙眼眯了又眯的時候,還是覺著虎軀微震。


    安逸何時容忍過別人在他的地盤上撒野?


    邵正灃走後,房間裏一派寂靜,寂靜的駱嘉心感覺自己的後背已然被安逸的目光戳出兩個洞來。


    她在沏茶,他坐在床頭。一個不安,一個淡然。


    良久,駱嘉心沏完茶端到床頭櫃上,喉嚨幹澀的說:“喝茶。”


    “不喝。”安逸麵無表情的說:“沒人告訴過你酒店的茶杯裏麵可能有人撒過尿?”


    駱嘉心:“……”還真沒有。


    “夏明睿就撒過尿。”安逸又道。


    “你教的?”駱嘉心下意識坐他身邊,嗬嗬問。


    “我讓你坐下了麽?”安逸斜著眼睛問。


    駱嘉心立刻蹭地一下站了起來,跟做錯事兒的小媳婦兒似的低頭站著。


    “剛剛邵正灃跟你說了什麽?”安逸稍稍起身,握住她的手,一個用力,便讓她坐在了他腿上。


    駱嘉心被突如其來的動作搞得那叫一個心慌啊,他這忒麽的就是軟硬兼施啊!


    “那個,他也沒跟我說什麽……”


    “沒說什麽是說什麽了?嗯?”安逸手掌在她背上留連著,叫她渾身顫了又顫。


    “真沒說什麽,就新年快樂。”


    “駱嘉心,你覺著我聰明還是你聰明?”


    “……你。”


    “所以你覺著如果你說謊了,我能分辨出來麽?”


    “……能。”


    被問完這些話後,駱嘉心都感覺身上涼了。


    如果像那澤他們說的那樣,安逸都幹過黑吃黑的事,那她今天就不能說實話啊,否則誰知道安逸會做出什麽事!


    可她要是不說,安逸明顯不能饒了她啊!


    然而安逸接下來的動作卻讓駱嘉心覺著今天南北磁場可能不太對勁兒,因為安逸竟然沒再問下去了!


    安逸看著時間已經將近淩晨了,脫吧脫吧就上了床,將她摟在了懷裏。


    腦袋蹭了蹭她的臉,在黑暗中溫柔的說:“今天沒能及時過來陪你,是我做的不好,下次別哭了,你一哭我就覺著委屈了你,我怕你一委屈了就想走。”


    駱嘉心搖頭:“我不會再一聲不吭的離開。”


    安逸稍稍滿意,但又續道:“我做的不夠的地方,我都可以像你道歉,但是駱嘉心,我不允許你跟其他男人有瓜葛這種事,我見一次,就真的會發一次火,不信你就試試。”


    看看看,這是先給一個甜棗,再給一個巴掌嗎?!


    作為一個女人,這個時候,就該轉移話題,將責任推到男人身上!


    誰說感情不是鬥智鬥勇呢?


    “我不是因為你沒來才哭的。”


    “嗯?”


    駱嘉心問:“你手機呢?”


    “丟了。”安逸渾不在意的說:“記得放兜裏了,一找就沒了,怎麽給我打過電話?”


    駱嘉心鬆了口氣,接著就把之前接的那通電話說了,這不說還好,一說就完了,安逸隻沉默了幾秒鍾,就要起床去隔壁揍人。


    他說之前住的海景房,肯定有竊聽!


    隻有他們仨能做到不知不覺,而那電話鐵定是鍾謹搞的。


    駱嘉心頭回聽見有人在她身上用了竊聽,挺稀奇,當然也很生氣。


    但因為鍾謹是他安逸的兒子的媽,又不好說什麽,隻道:“或許是九個月前你被她算計的錄音呢,別去找他們仨了,記得回頭把手機要回來吧。”


    說罷,在他懷裏蹭了蹭,隨即入眠。


    不管怎樣,小年夜跟他一起過的就夠了。


    而黑暗中,安逸平靜的眼中,逐漸出現了多年前的狠色。


    -


    翌日清晨,駱嘉心是在安逸的吻當中醒來的,胸上密密麻麻一陣濕癢,一睜眼,就看見安逸低頭跟那吻著。


    好麽,早晨對男人來說,總是特別的。


    所以,理所當然的來了一次。


    就是因為前一晚倆人睡得很晚,早上醒來的自然也晚,而隔壁那仨睡得很早,早上醒來的也早。


    正在安逸跟駱嘉心做到最那個激動的時刻,就聽門外一陣拿房卡開門的嘀嘀聲,接著房門被用力踹開。


    駱嘉心愣住,安逸迅速的扯被將兩人蓋住,連身體帶腦袋,全部蓋住。


    而最沒輕沒重的雲鴻,罵罵咧咧的就過來了:“行啊駱嘉心,安逸不在你這麽快就找著人了?從隔壁就聽見你倆的聲音了,老子來瞧瞧你被窩這男人是他媽的誰!”


    駱嘉心跟安逸下麵還連著呢,這會兒又尷尬又氣憤的,縮的直緊。


    安逸來了情緒,在雲鴻要扒被子的前一刻,驟然出聲:“出去!”


    這仨人跟安逸玩太久了,隻倆字兒就能判斷出來這是安逸。


    雲鴻臉一紅,心想這是拍到馬蹄子上的烏龍啊,趕緊一個轉身,跟那倆人一起跑了出去。


    “啪”的關上門,那澤和雲鴻心有餘悸的。這時,平靜的戚斌卻說了一句話:“如果安逸知道他那個兒子,是我幫著舒堯一起做的,我會死麽?”


    作者有話要說:豬一樣的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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