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秦瓊若再堅持,那就是不信任兄弟了。他歎了口氣,妥協道:“好吧。那……若見情況不對,你就立刻走。即使拿不到解藥,老跋也不會怪你的。”頓了頓,還是覺得不放心。道:“要不要把事情告訴獨孤閥……”


    “獨孤閥是我們的合作對象。但合作的基礎,是我們夠強。一旦我們表現出軟弱,獨孤閥隨時可能倒向我們的敵人。所以這件事不能找他們。”陳勝凝聲道:“不過……這也是一個好機會。可以檢驗一下我們另外一個合作對象究竟有幾分誠意和實力。去曼清院找侯希白的時候,記得把事情也告訴白清兒。她知道該怎麽做的了。”


    白清兒是陰後高足。雖然比不上婠婠,但同樣也把《天魔秘》修練至十六層境界。無論對上突利、趙德言、抑或墩欲穀,即使不能取勝,至少絕不會敗。有她和侯希白坐鎮,瓦崗眾兄弟,以及跋鋒寒芭黛兒的安危,就可以無憂了。


    沿著洛水向上遊方向走不多久,就是西苑。這地方乃屬皇家園林。以方圓足有十餘裏寬闊的積翠池為中心,配以各式庭院建築。風景優美,環境清幽。湖中疊石為山,分別以神話傳說中的蓬萊、方丈、瀛洲為名。這三座石山上均建有樓閣,曲橋相連。兩岸則院舍林立,堂殿樓閣,無不極盡華麗。


    點點雪花徐徐飄降,填滿了整個天空。每點雪花都帶有飄移不定的性格,分異中又見無比統一。隻在刹那之間,便將先前的世界轉化到另一天地。


    站在湖岸邊上望去,隻見遠方湖麵全陷進白蒙蒙的飄雲,為積翠池增添了豐富的層次濃淡,便有如一幅充滿詩意的畫卷,把紅塵萬物,都以雪白的顏色加以淨化。常說瑞雪兆豐年。但如今這場白雪,它究竟預兆的是吉,抑或凶?


    雪花下得更大更密了。湖水被濃得化不開的皚皚白雪籠罩,茫茫一片。陳勝背負著虎嘯寶刀,踏足於碎石小徑上緩緩而行。腳步輕鬆自然,就仿佛他隻是一名前來賞雪的遊客。過不多久,他邁步走上通往湖心石山的小橋,觸目所及之處,可見“蓬萊”仙山之上,隱隱可見人影。


    看那人背負雙手,凝立不動。姿態似與天地融合為一體,竟致不可分開。漫天鵝毛大雪紛紛揚揚,但那人身周兩丈左右地方,卻是幹幹淨淨,全無絲毫積雪。如此修為,細思之下,委實教人為之心寒。


    陳勝心中豪情狂起,哈哈一笑,大步走過長橋,踏足湖心假山。朗聲道:“趙國師,陳某應約前來了。”


    趙德言轉身過來,以他那兩隻黑白分明,冷酷無情的眸子在陳勝身上來回掃視了兩遍,道:“南陳太子,大路元帥,皇城兵馬司大總管。嘿嘿,頭銜一長串,聽起來著實威風啊。想不到原來是個傻子。明知道是來送死,居然還主動往火坑裏跳。”


    陳勝又是一笑,哼唱道:“大江東去浪千疊,駕著這小舟一


    葉。又不比九重龍鳳闕,可正是千丈虎狼穴。大丈夫心烈,我覷這單刀會似賽村社。”伸手在虎嘯寶刀之上一拍,斜眼相乜,睥睨輕蔑之意,在在表露無遺。


    趙德言博聞強記,胸中大有才學。若非如此,他也不能成為突厥可汗最信任的國師。雖然不知道陳勝哼唱的,乃是後世大劇作家關漢卿之名作,《單刀會》當中一段經典唱詞。但隻聽了這麽隻言片語,也已經知道陳勝說的是三國時候關羽單刀赴會之故事。當年關羽身邊還有周倉等其他從人,今日陳勝卻當真除了一口寶刀以外,便別無他物。而單刀會故事當中,魯肅扮演的那個角色處處出醜露乖,委實不甚光彩。陳勝哼唱這段曲詞,無疑以關公自代。把眼相看,豈非將魔帥看成了是魯肅?


    趙德言城府深沉,雖然心中已經因此勃然大怒,但表麵上依舊不動聲色。淡淡道:“當年關雲長斬顏良誅文醜,水淹七軍,威震華夏,果然了得。可惜到頭來,終於也隻落得個敗走麥城的下場,何其可哀?太子之勇,不遜於關雲長。但須知過剛易折,以本國師看來,太子鋒芒太露,恐怕將會年壽不永啊。”


    陳勝冷笑道:“魔帥身為突厥國師,沒想到卻和街頭三歲小兒一樣,隻懂得拿這些無聊事情說嘴,嘿嘿,可笑可笑。陳某究竟還能活多久,唯有天知地知。但突厥國運嘛,可真真令人擔憂啊。”


    “魔帥”兩個字一出口,趙德言麵色立刻變了變。情知自己魔門第三高手的身份,在對方心目中已不成秘密。當然,突厥可汗並不在乎什麽道魔之爭,所以哪怕其身份曝光,也無損於突厥可汗對趙德言的信任。但趙德言和李世民之間的關係,卻絕對屬於秘密之中的秘密,絕對不能有半點泄露的機會。


    否則的話,以天下間主流儒家思想對於魔門的排斥,萬萬不可能接受一個身為魔門女婿的人做皇帝。李世民若當不上皇帝,那魔相宗苦心籌謀這十幾年的大計,豈非就要雞飛蛋打,徹底落空?


    霎時間,趙德言心中殺氣大盛。像刀子般鋒利的眼神,透過眯成一線的眼縫朝陳勝瞧來。渾身上下散發出某種難以形容的霸氣和邪氣,令人不由得便為之心寒。他冷冷道:“太子知道的事情真多。不過有些時候,知道太多了,可不是什麽好事。是聰明人的,就該學會閉嘴才對。但現在看來,太子還不夠聰明啊。”


    表麵上,趙德言不見絲毫動作,但透過氣機交感,陳勝卻曉得魔帥正全力戒備,其氣勢更在刹那間便提升至顛峰。隻是這種功力,已肯定他修為之強,遠在安隆、左遊仙、尤鳥倦等其他魔門高手之上,足以與陰後並駕齊驅。


    但對方修為越強,陳勝胸中戰意鬥誌,亦隨之益發澎湃高漲。他絲毫不讓地迎上魔帥目光,嘴角微微向上牽動,流露出一絲充滿挑戰意昧的笑容,大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掩耳盜鈴,不過自欺欺人罷了。


    以魔帥的智慧,難道連這點顯淺道理也看不破嗎?好了,廢話少說。該談正事了吧?”


    深感自己占據了上風,趙德言顯示出得意笑容。他伸手入懷,取出一紅一籃兩個瓷瓶托在掌心,淡然道:“跋鋒寒那小子,中了本帥《血神經》七成功力的一掌,心率將會難以自控地變得越來越快。一日一夜之內,若沒有紅色瓷瓶裏的解藥進行舒解,必定要因為心髒破裂而死。至於黛兒……”


    魔帥眉宇間明顯流露出惱怒之色,沉聲續道:“哼,女生外向,真是千古不易的至理。枉本帥一向那麽痛愛她,關鍵時刻,她竟然反過去救跋鋒寒那小賊,實在讓本帥太失望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所以本帥不得不以聖門中‘七針製神’秘法施予其身,略作小懲大誡。”


    陳勝皺眉道:“七針製神?嗬嗬,好大口氣。”


    魔帥獰笑道:“受了本帥七針,能令人不能言,不能寐,不能動彈,連肌肉也僵硬起來,偏偏神識清醒無比,其痛苦之處,太子該能想像得到。無論如何心誌堅定的人,在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情況下,亦要精神崩潰,為求一死,什麽都肯屈服。不過芭黛兒始終是本帥徒弟,所以本帥下針的時候,手下留了幾分情,隻讓她昏迷過去便了事。不過盡管如此,仍須及早拔出銀針。否則的話,若受針時間超過十二個時辰,她將永遠處於現在這個狀態,再不能蘇醒地變成活死人。胡亂拔針,隻會令受針者氣血散亂,當場暴斃。至於解針方法,就在這個藍色瓷瓶內。”


    陳勝徐徐吐口氣,伸手道:“既然如此,就把解藥和解針方法拿來。”


    趙德言嘿聲輕哼,隨手又把兩個瓷瓶重新揣入自己懷內,傲然道:“放心。本帥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既然今日太子你已經來了,那麽這瓶解藥以及解針方法,終究還是會送到跋鋒寒和芭黛兒身邊的。不過究竟由誰去送,卻就說不定了。畢竟死人不懂走路,對麽?”


    “死人”兩字出口,趙德言身上氣勢劇盛。重重殺意由魔帥體內洶湧爆發,有若急波疊浪般向敵人衝擊而去。陳勝深深吸一口氣,神足經隨心運轉,幫助自己去抵擋來自趙德言的驚人壓力。霎時間,兩人隔丈對峙,互不相讓。空氣中充滿了火藥氣息,緊張得隨時一觸即發。


    陳勝輕蔑一哂。道:“魔帥以救人為名,將陳某叫到這裏來。來了卻又不給解藥和解針方法,出爾反爾,哈哈,果然不愧魔門本色。也罷。魔帥連自己的徒弟也舍得下毒手,如此心計,即使魔帥把手上的所謂解藥送出,陳某還要擔心給病人服下之後,不知道會否有什麽後遺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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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神因為熬夜太多有點撐不下去了。這個時候,紅牛是個好東西啊


    今天去理發,媽蛋,說快過年了所以加收5塊。可憐我們當寫手的,為啥過年不能加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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