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公子重去前殿處理政務,呂姣則趁著記憶還新,準備把所學的知識用簡體字記錄下來,把看過的機械盡可能畫出來儲存,這個時候問題就來了,在白絹上畫線條尚可,但若是寫字墨色則容易暈染,但若用竹簡,她則不會使用毛筆。


    看著白絹上慢慢泅開的大字,呂姣心裏突然特別想念現代的各種紙張,尤其想念宣紙,開始絞盡腦汁的想紙張的製作過程,是上小學還是初中來著,似乎學過蔡倫造紙這個故事,模糊的記得要熬煮,然後使用的是碎渣碾平成張,放在陽光下曬幹水分,這樣就成了一張紙。


    熬煮的材料是什麽來著?


    秀眉皺的緊緊的,手指頭急促的敲打著桌麵。


    紙是由什麽組成的,它最小的成分是什麽?怎麽會是熬煮出來的呢?若把紙扔到滾開的熱水裏煮,那會得到什麽?


    爛掉的紙糊糊。


    突然,她隻覺腦中靈光一閃,猛一拍桌子,把自己的手心拍的通紅卻沒覺得疼似的,臉色激動的微紅,把糊糊糊在平麵上,等曬幹之後再揭下來,這不就是一張紙?


    可什麽樣的糊糊才行?


    什麽樣的東西能煮爛。


    “稻、黍、稷、麥、菽都可。”在一旁幫著展平白絹的烏接口道。


    原來不知不覺她竟把心裏所想說了出來。


    呂姣趁此便道:“除了吃的能煮爛,還有什麽?”


    “樹葉、麻布都可。”


    一言驚醒夢中人。


    雖然不記得具體的材料是什麽,但她可以嚐試啊,反正現在她有的是勞動力。


    隻要能煮成糊糊的東西都嚐試一遍,她還就不信做不出來了。即便弄不出宣紙來,弄出硬邦邦的箱子紙也成啊。


    想到就做,當下就召集了人去弄,並指定了一個長了六指的男奴為負責人,這男奴沒有名字,她就用六指稱呼他,算是給他賜了名,有了名的奴隸地位似乎一下就不同了,那六指對她很是感恩戴德。


    對於這個時代強烈的貴賤尊卑等級製度,她已坦然接受,倒不是她崇尊媚貴,欣然向往,而是不得不。秀出於林的木易折,身在此間,當化於此間風俗習慣,才是立身之本。


    她也沒閑著,紙張還不知猴年馬月才能試驗出來,她就用毛筆在竹簡上記錄,她用的是簡體字,這世上大概隻有她一個人能看懂這鬼畫符。


    烏看了一眼,還以為她在糟蹋竹簡玩,委婉的勸了幾句,呂姣隻是說她記錄的這些都是有用的,嗯,是天書。最後那句當然是玩笑話,但烏卻是一副驚訝的模樣,似乎信了一半,惹得呂姣捂嘴偷笑。


    “夫人,那師氏會阻礙您和主的親近,要及時處置了她才好。”烏小聲道。


    呂姣蘸了一筆墨,有趣的瞧烏一眼,直把烏瞧的不自在了才笑道:“烏媽媽,你真好,總是為我著想。那師氏,我十分討厭她,但她是個狡猾如狐狸的女人,每次當我一發現她的尾巴,她就立即收了回去,我隻能等,等著她自己忘了收尾巴。烏,請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不要驚嚇到了那頭老狐狸,這話你也帶給靜女和親近我的齊女們。”


    烏慈愛的看了呂姣一眼,喏一聲應和,低眉順眼的伺候在側,對於呂姣的性情變化,再也沒人比她和靜女更熟悉,但她們更願意相信,那是因為她們從小看護的嬌嬌長大了,成熟了。她現在是一位主母,當有主母的氣勢。


    雛鳥已展開雙翅,躍躍欲飛,身為護鳥的老東西,怎能因為心疼而養廢了它。


    就那麽自由的飛翔吧,老鳥們隻留在鳥巢裏,靜待回歸和死亡。


    夜晚來臨,忙碌了一天的家宰終於能休息了,這幾日來自封地的春賦已陸續運送過來,他正忙著算賬查賬,比照去年的春賦所得,算出今年的賦稅增減情況。主不在封地震懾,封地上那些鄉大夫肯定會大著膽子私藏貢賦,他們的口袋飽了,主的口袋就癟了。


    想著這幾日冷落了師氏,家宰決定今晚上好生滿足她。


    每一個成了家的臣屬都有獨立的室,卷耳因得到主的信任,擔任了家宰的職務,他所擁有的便是一個獨立的小院,一則用於公事二則是用於安置家眷,而這些家眷,也不得清閑,白日會幫襯著主母監督女奴們采桑、紡織,有些得到信任的則會跟隨主母左右,安排男人們的飲食起居。


    室內,東牆下立著一盞陶燈,光暈泛著黃,光滑的木地板上有一張鋪蓋,上麵滾動著兩個赤身*的人影,男人喘息逐漸劇烈,而女人則沉默著,似乎一點也沒有感覺到歡愉。


    不過片刻功夫,裹緊的被子鬆開一條縫,那男人從女人身上爬下來,空氣裏一霎暈染開了一股濃稠的甜腥氣。


    “真舒服。”家宰摸著師氏的雪白的奶|子,爽歪的感歎。


    “舒服?”師氏猛的把被子都裹到自己身上,燈光下,家宰一下成了白斬雞,仰躺在床鋪上,胸下肋骨斑斑,肚皮鬆弛,兩條腿耷拉著,像是兩根麵條。


    一個女人的腿軟似麵條,興許會得到男人的喜歡,可若是一個男人的腿長成這樣一副瘦弱模樣,那跟著他的女人就倒了血黴。


    頭頂的燈火“劈啪”作響,暈黃的光照著師氏的臉,襯得她越發豔光照人,那一刻家宰隻覺心頭一顫,又起邪火,奈何他雙股間那物什卻不給麵子,肉蟲一條,像是死了趴在那裏,一動不動。


    師氏諷刺的下瞥一眼,被子往頭上一蒙,就不準備搭理他了,奈何,被子裏一股來自他身上的臭味兒忽然撲鼻而來,不知怎的,師氏頓覺惡心,躁鬱難耐。


    自從跟了他的第一夜起她就後悔了,可看在他是家宰的份上,一直忍耐著。隻想、隻想等到……究竟在等什麽,在癡望什麽,別人興許不清楚,但她騙不了自己。


    她每天雞叫三聲就起,無論春夏還是秋冬,無一日懈怠,她期盼著伺候那個孩子更衣,臉上帶著慈愛的笑,可心裏卻是夾著欲|火的蠢蠢欲動。


    她不認為愛上自己奶大的孩子是錯,君上還娶了自己君父的妃子呢,她為什麽不能嫁給那個孩子。


    所有的阻礙都不是阻礙,唯一的阻礙是來自於那個孩子,一直敬她如母,看她的目光從來沒有私欲。


    那個孩子啊,那樣強壯,成為他的女人一定很幸福吧。


    躺在被子裏的師氏想著公子重的胸膛、氣息、物什,心中一陣激蕩,沒有睡在身邊的那個無用男人,她亦滿足的高|潮了。


    她劇烈的喘息讓身畔的家宰笑的好生淫|賤,一把摟過師氏,對著她的嘴就狠親了一通,臨睡前還摸著她的奶|子道:“你這人,我難道還比不上你那幾根手指不成。”


    師氏不吱聲,冷著眼瞪著房頂,家宰也沒管她心裏在想什麽,是高興還是生氣,閉著眼就準備睡覺了,他忙碌了一天是真的累極了,但想著她在主母跟前伺候,就提醒了一句,“我觀主的神情,對那齊薑喜愛的很,以前府裏沒有主母,你把持著主母的權利不放,主也不會說你什麽,總歸你是奶大他的媽媽,他自敬重你三分,但現在不同了,府上有了主母,那權利你也該放給人家了,別等著被人家趕下來,你臉上難看。”


    說到正事,師氏斂下冷意,故作傷心的聲音道:“夫主,那齊薑怕是容不得我啊,我遲早要被驅逐出府的,到時你我夫妻緣盡,你莫要惦念我,再找一個比我更好的來服侍你吧。”


    家宰是很喜歡師氏的,也被她哄的整個心都給了她,加之他自覺在那事上少有滿足她的時候,然而她卻一直對他沒有二心,更是對她千恩百寵的,這會兒聽她說的這樣可憐,便怒道:“她敢!”


    “那是主母,是真正的貴族。而我……”師氏感懷身世啜泣道,“說的好聽是下等貴族,但其實不過是知道自己的氏罷了,若非有這個氏頂在頭上,我早已成了奴隸。”


    這個時候,有氏有姓那便是貴族的象征。而奴隸,興許一生都隻能是一個“喂”的稱呼。


    所謂下等貴族,就是破了產的貴族,亡國的貴族,沒有從父輩繼承到土地的貴族,流離失所之後,不想淪為奴隸,便自薦給貴族們做家臣,而他們和奴隸的不同之處可能隻在於,買賣奴隸是一匹絹或者一個刀幣,買賣失勢貴族是用美玉。男子還好,通過跟隨明主,還有出頭之日,但女子要麽成為低賤姬妾,要麽就成為伺候人的人,地位隻比女奴高一點。


    像師氏、烏和靜女都是這樣的人。


    家宰被懷裏的美婦哭的沒了主意,一個勁的道:“你莫怕,若她敢驅逐了你,我定然向主勸諫,他若不聽,我便離去。一個能為了女人而不聽臣屬勸諫的主,不要也罷。我若走了,你看還有哪個食客敢來投奔,你放心,主是個明主,他定然不會違背我的話。”


    家宰,托大了。


    此話也就是在床上和自家娘們說,若拿到外麵去說,你瞧誰能容他。


    君君臣臣,君愛臣,臣侍奉君,都要遵從一定的禮儀,有人若是逾越了,後果自嚐。


    師氏得到了保障,破涕為笑,那手順勢就鑽到家宰的兩股見玩弄,可她滿懷高興的玩了半響,家宰的那玩意卻紋絲不動,登時澆滅了她一腔熱火,禁不住就冷了臉,推了他一把,翻過身去睡覺。


    家宰訕訕,溫聲細語哄了幾聲,竟就那麽癱著睡了過去,把師氏氣的大喘粗氣。


    深夜寂寥,孤燈冷清,師氏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海裏淨想一些旖旎畫麵,中午的時候聽了那齊國賤婦床榻上的幾聲喊叫,堵的她氣不順,想著想著便把自己想成了躺在那孩子身下的女人,輾轉承歡,歡愉無限,甚至還高傲的想,自己的叫|床聲定然比那雛姬妧媚生動。


    她想的口幹舌燥,再也躺不住,悄悄爬起來倒了一碗水喝,但沁涼的水入了喉也沒澆熄她身上的火熱。


    穿好衣裙,猶豫著拉開門,在走廊上趿拉上鞋,身不由己的就向主殿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噗……有種吐血的衝動,收藏一直掉啊掉,這是啥節奏。


    好吧,都怪大山君更新跟不上。


    接下來,努力碼字加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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